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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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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盡

請看到的有緣人,幫我老婆子呈遞給大理寺的謝少卿大人。

我老婆子去打聽過了,那謝少卿大人,是個好官。

謝少卿大人,我老婆子我那不爭氣孫子,是斷不敢做出這等下毒之事,我的孫子,他什麽品性,能成多大的事,我自幼將他帶大,我老婆子是知曉的,他膽子小,連雞鴨都不敢殺,更何況是對人下毒,這種陰暗之事。

孫慶自從進了大理寺,除了發俸祿時,會過來給我老婆子些錢財,便不怎麽會過來,可就在前幾天。

不到發俸祿的日子,孫慶卻回來給我了一大筆銀錢,我問他這錢從何處而來,他告訴我時被大人您看中,賞的,我不知真假,但我了解他不敢拿來路不正的錢財給我。

他臨走時,支支吾吾的想說些什麽,到最後只說,三天之後不見他回來,就去大理寺尋他,他有事告訴我。

我也不知過了幾天,約莫著是三日已過,便去了大理寺,可不見他蹤影,後來便是大人您們過來。

今日我老婆子的靈柩就停在大理寺內,孫慶若一日不出現,我的靈柩就停在那,不得入土而安,他若活著,看到我的不能入土為安,必然會現身。

到時,他當真做出這種事情,請大人依法處置,我老婆子也就當沒有過這個孫子。

但請謝少卿大人明鑒,若孫慶沒有犯事,叫他好好活著,我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謝雋看完之後,將那三尺血書疊起,長呼一口氣,道:“將孫慶祖母的靈柩,拉到大理寺內。”

趙武雖不解,躬著身子應是,便退下了。

***

孫慶祖母的靈柩,很快便拉進了大理寺內。

謝雋背手起身,緩緩踏步的走向靈柩面前。

圍在靈柩前的衙役看到謝雋前來,紛紛後退,讓開一條路。

謝雋看了一眼臨夏,臨夏就小跑到靈柩前,正面對著衙役們,喊道。

“孫慶,你祖母因你而去,若是你一日不出現,她的靈柩就停在這大理寺內,不得入土而安,她活著時就過得不好,難道你想她死了也不得安寧嗎?”

這都是剛才謝雋告訴他的,這孫慶屍體遲遲不見,說明人還在活著,而這大理寺又是藏身的好地方,所以孫慶應該還就在大理寺內。

謝雋朝著臨夏點點頭,兩人轉身離開。

臨夏跟在謝雋身旁,小聲的問道:“主子,這孫慶當真在大理寺?”

謝雋搖頭,又對著臨夏吩咐道:城門各處把關嚴著些,這孫慶應當是在城內,該搜查的還接著查,”不過,至於孫慶在不在大理寺內,他也不確定,他也在賭。

他只是猜測,大理寺向來把控嚴格,這孫慶最熟悉的地方,除了他家,就是大理寺內,倘若這孫慶有些腦子,便就會藏身於大理寺內。

***

快到夜晚散值時,謝雋正趴在桌案上看呈文,感受到門口處有人進來,以為是臨夏,道:“可是有什麽線索?”

見臨夏不語,才擡起頭來,發現是一個穿著囚服,頭發亂糟糟的,“你是孫慶?”

那人點點頭,扒開頭發,嘴裏唔唔唔的看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手裏還比劃著。

謝雋問道,“可是啞了,說不了話?”

孫慶點點頭,向前一步,手指了指謝雋桌案上的紙墨,又看向謝雋。

謝雋會意,拿起筆墨紙硯,讓孫慶坐在他的位置上。

孫慶擺擺手,跪坐在桌案旁,拿起筆在紙上寫著。

“大人,我祖母當真因我去了?”

孫慶的字寫的並不好,謝雋看著很是費勁,但大抵能看懂他寫的什麽。

謝雋點點頭,說道:“你祖母確實是去了。”

孫慶看到他點頭,得知他祖母去了,眼淚瞬間吧嗒吧嗒的滴在紙上,將剛寫的字墨暈染開來。

謝雋將帕子拿出來,遞給他,說道:“你祖母讓我問你,李二中毒之事,是否與你有關。”

孫慶沒接過那帕子,而是自己用袖子抹了抹眼淚,在紙上寫著,“是,但不是我。”

謝雋道:“你且將事情經過,一字一句的在紙上寫下。”

孫慶點點頭,開始在紙上書寫。

當日,我去燒的那壺茶水,將它放在廳堂內,中途我肚子疼,便出去過幾趟。

在審問李二之時,我出去方便。回來沒多久,李二喝完那壺茶水就去了。

我察覺不對,便去找了石班頭商量,他讓我先藏起來,說這案子太大,有可能沒查出來,便將名頭按在我身上,到時還會連累石班頭,我便聽他的話打算藏起來。

我便想回家與祖母道別,也不知我何時能出來,便將我存的銀子都拿給我祖母,看著祖母,我多次想說出來問問祖母的意見,可我還是不忍祖母擔心,便告訴他,三日之後過來尋我,到時我要說出真相,哪怕是真的將罪名安我身上。

可我哪裏得知,我拜別完祖母,路上就碰見了趙武,他說他下午被李二之事嚇到,想邀我喝酒放松放松。

我心中有事,想著還不至於大理寺發現我不在了,便也同意了他的相邀。

喝到最後,我發現那趙武分明是在故意灌我,我心裏警惕,將酒水都倒在了衣服內,趴在桌子上,裝作醉了,誰知那趙武看我醉了,給我灌了啞藥,我趁著他轉身,將他打暈。

就逃到了大理寺牢獄中,裝作犯人藏起來了,我細細回想起來,當日我肚子疼之前,也是吃了趙武給我一塊糕點。

少卿大人,我懷疑趙武才是下毒之人。

孫慶寫完後,腿都有一些麻了,便站起來緩解。

謝雋拿著手裏的紙張,一頁一頁的翻看著,看了有一會兒,說道:“本官知曉了,但我還需尋趙武來,不能只聽你一人的片面之詞。”

孫慶點點頭,他知曉斷案的規矩,伸手指了指院子內,看著謝雋。

謝雋點點頭,“去吧。”

孫慶跪下給謝雋磕了頭,才起身去院內,他祖母的靈柩前。

索性今日衙役們搜完,到了散值時,都回到了大理寺內。

謝雋派人去尋了趙武前來。

趙武被叫進堂內,看到孫慶站在一旁,瞬間倒坐在地。

他苦笑一聲,道:“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我招,我都交代,少卿大人。”

趙武看到孫慶就知道了,紙是包不住火的,當日他沒能將孫慶殺了,就能知道自己會有這一步,這幾日他夜不能寐,終於也算是解脫了。

有一男子尋到我,拿出皇城司的手牌,說是給我一大筆銀子,還能提拔我去皇城司,給個油差。

讓我將那藥放進王九喝的水中,還說不會查到我頭上,我當時聽了很是心動,便應了那人。

就給孫慶的糕點裏下了瀉藥,又將茶水裏裝入秋寒飲,誰知最後死的是李二。

謝雋聽完後,問道:“你怎能得知,王九他就會喝下去那秋寒飲,你就不怕當時本官與宋主薄喝下了?”

趙武低著頭,小聲的說道:“我…我沒想那麽多,就想著尋個機會,誘他喝下那秋寒飲。”

“而且,少卿大人您向來喝的茶水,都是臨夏大人親自泡的,宋主薄年紀大了,甚少喝茶。”

謝雋起身將那桌案重重踢了一腳,這個趙武。說的理直氣壯,堂內任何一個人都是無辜之人,都可能喝下那毒茶水,可偏偏因為自己,讓李二喝下了那秋寒飲。

“你可有記下那男子模樣。”

趙武點頭,“我這就去配合畫師,將那人畫像畫出指認。”

謝雋聽完,大聲怒斥:“你倒是了解大理寺的規矩。”

趙武跪在地上不敢多言,小心翼翼的拿出懷裏的東西,放在地上,“少卿大人,這是孫慶祖母那血書,我撕下來的。”

孫慶聽到是他祖母的血書,激動的上去廝打趙武,沒一個人攔著。

默了半響,謝雋讓人拉開孫慶,將趙武帶下去。

孫慶看著地上的血書,也不敢打開看,只是眼巴巴的望著謝雋。

謝雋將地上的血書拿起來,與另一份拼好,放在地上。

趙武藏著的那一份是寫給孫慶的。

吾孫親啟,祖母相信你定然是無辜的,雖然你心裏還不好意思面對祖母,因著覺得自己無用,讓祖母一把年紀還要,拉下老臉去替你尋差事。

你要相信自己,你若無用,大理寺也不會用你這麽久,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我知曉你那日有事瞞著我,當少卿大人來家時,我才知曉發生了何事,出此下策也是因為我也本早該去了,活著也是拖累受罪。

你不要因為我而自責,只要你是清白的,好好活著,才能對得起我。

孫慶看完,將血書抱在懷裏,大聲的痛哭。

看著孫慶哭了好一會兒,謝雋走到孫慶旁,說道:“你祖母一心為了你,往後好好生活,才能讓你祖母,九泉之下也能安息,早些將你祖母靈柩入土才是正事。”

孫慶抽抽噎噎的跪好,朝著謝雋磕了三個頭,抱著血書,眼巴巴瞧著謝雋。

謝雋會意,知曉他是想將血書帶走,想著這血書與案子牽扯不大,便點點頭,道:“頭就不必在磕了,東西你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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