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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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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

謝雋剛到衙門時,臨夏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牽過謝雋的馬,開口道:“那王九現正在衙門內,嚷嚷著事情早已說清楚,他就個是見到那李二將包袱遞給別人,又不是犯人,為何還不放了他。”

謝雋點點頭,從馬上下來,跨過門檻往裏走時,就聽到裏面傳來了哭鬧聲:“我又不是犯人,為何還不放了我,你這官爺也忒無理了,大家都快看看啊,官爺找不到犯人,就要拿我這證人頂罪了。”

謝雋朝著臨池招手過來,附在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臨夏就飛快的跑進去了。

張主薄看到謝雋進來,擡手作揖:“謝大人。”

謝雋對著張主薄擺了擺手,只見那王九見到他進來,扭頭轉身“哼”了一聲,似是不屑。

他任職大理寺少卿一職,也才不過才一年,他並非靠著國公府和華貴妃,而是從底層做起一步一步到現在的大理寺少卿。

他向來秉信世間何來鬼神之說,不過都是人為罷了,這李二銀兩丟失案,突破點必定在這王九身上。

謝雋徑直向前走到那王九面前的太師椅坐下,看著地上的王九,五官清秀,看著面相倒是有些書生氣息,逐字逐句道:“你就是王九?”

王九聽到問他,眼睛也不看過去,向前一步,隨意的伸手作揖回答:“是,大人,草民乃王九,”那王九雖看著有股書生氣息,可語氣一出配上那動作,就知道書生氣息也只是面相緣故。

謝雋重重的拍了下驚堂木,“咚,”的一聲:“本官現在問你話來,你若是老老實實回答完,本官就放你走。

那王九“嘁,”了一聲,隨後跪坐在地上,娓娓道來那天的場景。

“那天大概是臘月二十六,天空中還飄著小雪,那李二照例在門口擺攤兒,其他店面在晚上,許多都提前收拾東西準備回家過年了,只有幾家零零散散的店面開著,我想著過年了,晚上的肉便宜會便宜許多,就也去李二家買點肉準備過年。”

“我正往李二那去的時候,就看到李二將他的錢財正給那個人,那人拿著那金銀細軟就走了,我過去時,還問李二那人是誰,他也不裏我,我要他給我割幾斤肉來,他卻給我割肉了。後來就是你們知道的樣子,李二發現家中的錢財無了,就去報官了,可我分明瞧見他將那錢財遞給那人了,他卻說沒有這回事。”

謝雋走向王九跟前,睥睨著下方跪坐的王九後,撩開袍子蹲下,與王九對視著,沈聲道:“王九,我記得,我剛才是要你老老實實地如實回答。”

王九表情微動,心裏不禁想著,這個謝大人年紀輕輕,恐只是個花架子,不中用,忙道:“回答人,小人說的就是實話,還請大人放小人歸家。”

謝雋起身,背對著王九走向太師椅,“咚,咚,”兩聲,拍著那驚堂木,厲聲道:“本官已經給過你機會了。還是不肯如實相告,來人,帶下去。”

話落,就上前來四名衙役:“是,大人,”將王九帶下去收押。

那王九被帶下去先是沈默幾秒,才有做哭著求然的態度說自己是冤枉的,求他明察。

謝雋自是看慣了各色各樣的人,就像王九這種看似書生的又給人留下渾不吝印象之人,內心彎彎繞繞多著呢。

就算事情不是他做的,也定與他脫不了關系。

臨夏向前一步,開口道:“主子,現在將李二提上來?”

看著謝雋點點頭,臨夏向前一步,高聲喊道:“帶李二。”

話落,李二跟著衙役從側面進來,原來剛才謝雋來的時候,就提前讓臨池,將李二藏在側邊的一扇門口,聽聽王九所說,李二可有印象。

李二一身壯膘,看起來有些兇神惡煞,開起口來,聲音也是渾厚有力的:“回大人,剛才王九所言,我卻完全沒記得這回事。”

謝雋道:“李二,你可有王九向你買肉的印象,也將那天的事情如實陳述一遍。”

李二道:“回大人,那天確實開門到很晚,但卻沒有李二說的任何印象,草民是在家門口地上,約麽子時一刻醒來的,醒來後我就覺察不對,回家中看去,家裏的銀兩都沒了,大人,不要為草民做主啊,大人。”李二想起家中所有積蓄銀錢丟失,一個魁梧漢子,竟紅了眼。

謝雋對李二道:“本官自會為你做主。”

又看了看張主薄和臨池,臨夏,問道道:“你們幾人有何看法?”

張主薄上前一步,捏了捏他的胡須,問道:“李二,你當晚報官後,衙門派人去查時,可門口確實有王九,你和另一人的腳印,你的家中也確實只有你的腳印。”

張主薄用手指著李二,歷著嗓子道:“大膽李二,欺騙到大理寺頭上了,說的自己銀錢被偷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難道不是你自己丟了,想從借著大理寺的名義在得一份嗎?人家王九買的肉,也確實是你的獨門刀法割下來的。”

李二一聽,忙跪下磕頭道歉:“大人明察啊,草民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來大理寺招搖撞騙啊,那肉是如何賣給王九的,草民也不知啊,草民不敢啊,大人”

“大膽李二,你竟還不認錯,是不是想嘗嘗大理寺的刑罰啊,吃點苦頭才開口嗎?”張主薄不依不饒的逼問。

眼見李二此時情緒激動,一直朝著地面磕頭,謝雋眼神一動,臨夏立馬懂了主子的意思,上前一步扶起李二,“你先起來,大人還有話要問你。”

謝雋道:“李二,你且想想,你昏睡前在做什麽,遇到了什麽人?”

李二思索一會,才開口說道:“草民那一天都在門口賣肉,至於遇見了什麽人,都是買肉的人,草民也不知啊,大人”

“就是買肉的人,你想想有沒有你覺得不對勁的人,”謝雋引導著他開口說道。

“不對的人,不對的人,”李二嘴裏重覆念叨著,突然大聲喊道:“大人我想起來了,是有個一個人,確實有點奇怪,他來買肉,送了我一個平安符,說是見我刀法獨特,問我為何做著殺豬的生意,我說我這是祖傳下來的。”

謝雋附在臨池耳邊說了些什麽,就見臨池出去了,然後他開口道:“那你可還記得,你遇見這個送你平安符的人,是在什麽時辰,可有別人在旁?”

李二伸出手比劃著什麽,隨後回道:“應是在亥時,那時商鋪差不多都關門了,只有我在開著門,我本是想著趁著過年,多掙些銀錢,好存著給我女兒當嫁妝使的。”

謝雋點點頭,問道:“你可還記得住那人模樣?”

“黑燈瞎火的,他臉上又臟兮兮的,就是大街上再普通不過的面容,我恐怕形容不出來,”李二回道。

謝雋直接道:“臨夏,去給李二拿個椅子,倒點水去,等著畫師過來,李二你將那人面貌仔仔細細說與畫師聽。”

臨夏去旁邊拿過茶壺和杯子,剛給李二到了被茶水,李二接過茶水後,手卻一直攥著他拿著收回的手。

李二盯著臨夏手裏的茶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臨夏會意,將水壺也一並遞給李二。

李二拿住水壺時,就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下肚,他說了半天話,早已口幹舌燥,心裏想著,這大人可真好,還給他搬椅子,喝茶水,定能為他尋回銀錢,討回公道。

臨池聽著他咕咚咕咚的吞咽聲,嘴角抽了抽,真不愧是屠夫,不拘小節,轉身去給他搬椅子時,“咚,”李二突然倒地,他回頭看過去時,李二開始往外吐著鮮血,抽抽幾下,就不動了。

謝雋匆忙跑下去,臨夏快一步的先到李二旁,探了探鼻息後,搖搖頭道:“沒氣了。”

張主薄看到後,眼睛猛然瞪大,往後倒退了幾步,“這……這怎麽就沒氣了?這茶水裏有毒?有人要害李二,不對,不只是李二,還有……”

張主薄掃了眼在場的幾人,這堂上就一壺水,臨夏是得了謝雋的令才端給李二的,要是李二不喝,那死的就是他和謝雋。

謝雋扭頭拿起地上的杯子和茶壺,對著臨夏看了一眼,臨夏就出去了。

此時正好臨池帶著沈舒硯進來,看著地上的李二:“這是?”沈舒硯有些不解。

謝雋看出他的心中所想,便直接道:“這就是跟你落水之日,癥狀相似的李二,剛審問到他對下藥之人有了些苗頭,喝了杯茶水後,就沒氣了。”

沈舒硯也擰起眉頭,看著謝雋低聲道:“這可是在你的大理寺,就敢光明正大的下手?”

謝雋目光晦暗不明地,看著地上的李二,沈聲道:“你可是侯府世子,聖上眼前的紅人,推你落水的時候,手軟了嗎?”

沈舒硯搖搖頭,語氣帶著點僥幸:“不是那日的丫鬟春蘭,我早就命喪湖水中了。”

說著,臨夏就帶著王九,仵作過來,臨池拿過剛才李二飲用過的茶壺和杯子,遞給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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