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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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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觸手們不肯善罷甘休,交錯著朝江與臨卷來。

江與臨偏了偏頭,利落側身一滾,避開了捆縛他的觸手。

觸手一擊不中,震顫著發出無聲嘶鳴。

獵物逃走的動作完全激發了怪物的狩獵欲,禦君祁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去捉江與臨。

江與臨被捏住肩膀,靈巧地屈膝一蹬,踹開身上的禦君祁。

電光石火間,兩人已在床上過了幾招。

二人下手時雖都留了分寸,只是耐不住禦君祁實在醉得厲害,站都站不太穩,被江與臨一踹當即向後倒去。

江與臨伸手去撈禦君祁已是來不及,只能眼看著好大一只怪物仰面倒地。

觸手們倒是一個比一個機靈,在禦君祁摔倒前紛紛消失。

‘嘭’的一聲巨響。

禦君祁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

頭好暈,好困。

祂忘了自己為什麽會摔在地上,好像是喝了很多酒,然後……然後幹什麽來著?

恍惚記得是一件挺重要的事。

被酒精浸染的大腦混混沌沌,什麽也想不起來。

那可也不太重要?

算了,忽然好困,先睡覺吧。

禦君祁呼吸逐漸悠長。

江與臨坐起身,看著地下已經睡著的怪物,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

第二天清晨,江與臨還在夢中,隱約聽到些許聲響。

像是有誰壓著聲音說了些什麽,有翟遠州的聲音,荊鴻的聲音,肖成宇也很能睡,應該不會這麽早起床。

汽車引擎發動,翟遠州開車走了。

江與臨恍惚記得上午九點有個會,他不用參加,但翟遠州必須到場。

大家都得去上班,他卻還能繼續睡覺。

爽。

江與臨把臉往被裏埋了埋,很快又睡了過去,直到天光大亮才醒。

大抵是因為禦君祁這晚一直睡在地下,沒人從背後纏著他,江與臨這一覺睡得格外好。

神清氣朗,就是睡得太久,後背疼。

這個床還是太硬了。

江與臨坐起身,抻了抻胳膊和脖頸。

睡衣大敞的領口從肩頭滑落,露出光潔漂亮的肩膀與鎖骨,在陽光下發出肌膚瑩潤,白得發光。

江與臨攏起睡衣,看著自己虎口處所剩無幾的刀繭,心中百感交集,無端生出許多感慨。

他年少時家境優渥,金貴嬌縱,做卷子時寫字寫多了,右手中指關節都會被筆磨得通紅,後來幾經變故,握筆都嫌重的手改握了長刀,細嫩白凈雙手沾滿了鮮血,遍刻傷痕,磨出了一層又一層刀繭。

和禦君祁重逢以後,江與臨動手打架的次數越來越少,手上刀繭也淡了,又被養得細皮嫩肉,骨子裏那些驕矜的毛病也隨之故態覆萌。

嫌和禦君祁一起睡擠,可床上少了禦君祁,就沒有軟乎乎的觸絲給他放床墊,於是他又嫌床硬。

好不容易睡了一宿好覺,醒來居然後背疼。

其實他本來也可以不這麽嬌氣的。

都怪禦君祁。

禦君祁還沒有醒,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觸手都從身體裏鉆了出來,隨著呼吸緩慢蠕動。

江與臨走到禦君祁旁邊,推了推怪物的肩膀。

禦君祁沒動,觸手們自發朝江與臨靠近。

江與臨拍開那些不老實的觸手,又拍拍禦君祁的臉:“禦君祁,醒醒。”

禦君祁眼睫微顫,緩緩睜開那雙波光粼粼的紫眸。

江與臨一瞧禦君祁的瞳仁是紫色的,就知道這家夥還迷糊著。

“你喝紅酒的時候也沒這樣啊,”江與臨把禦君祁從地上拽起來:“怎麽一晚上了酒還沒醒?”

禦君祁把頭搭在江與臨肩上:“不是酒,不死鳥抽走了不少隕石能量,我現在沒什麽力氣。”

江與臨低罵了一聲:“這個死鳥……你等著,我把那個蛋撿回來給你煮了補補身體。”

禦君祁輕笑起來,笑聲在胸腔處震出好聽的鳴響:“我不吃了,我體內融合了祂的本命隕石,只要我吃了祂,祂就能趁我不註意抽取隕石能量覆生,直到祂的本命隕石能量耗盡。”

江與臨也忍不住笑:“難怪祂的代號是不死鳥,這玩意可真難殺啊。”

禦君祁看向江與臨:“其實也不難,你給祂肖成宇他們吃,其他人吃了,不死鳥就沒辦法覆活了。”

陽光下,禦君祁眼眸中幽紫瀲灩,瑰麗異常

江與臨輕輕摸了下禦君祁艷麗的眼尾:“這倒不急,上次你進入成熟期覺醒,能量就一直沒有補足,全靠不死鳥這塊隕石能量撐著……我本來該帶你去捉些怪物吃的,只是後來又趕上許多事,才一直拖到現在。”

禦君祁笑了笑:“沒事的。”

江與臨指腹微微下滑,落在禦君祁唇邊:“一會兒隨便接個清掃任務,帶你公費吃自助。”

禦君祁抿住江與臨的指腹,用舌尖卷了卷:“那現在呢?”

江與臨撥弄著禦君祁的舌頭,又很快收回手,掐著怪物吻過去:“現在……就先用我給你補補吧。”

嘴唇相觸的剎那,磅礴的寒冰異能自江與臨體內傾瀉而出,紛紛湧向禦君祁。

禦君祁呼吸微窒,意亂情迷。

寒氣逸散,空氣中的水蒸氣迅速凝結,化為細碎冰屑簌簌落下。

似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

他們在齏粉霜花中接吻。

流轉的寒冰異能填充了禦君祁空虛的能量。

祂感受到了充盈、溫暖、饜足。

還有愉悅。

怪物們對進食有著無法抗拒的渴求,而禦君祁又很喜歡和江與臨接吻。

這世上不會有比接吻時獲取能量更快樂的事了……

不,不,不,按照齊玉的記憶,應該是有的。

禦君祁眼中劃過一抹暗色,祂單手掐著江與臨脖頸,嘴唇在頸動脈處來回摩挲。

江與臨隨順地仰起頭,將人類最薄弱的位置暴露給一只怪物。

一只貪婪的、強大的怪物。

禦君祁吮吻著江與臨的喉結,含混地問:“臨臨,昨晚為什麽不和我做?”

江與臨喉結輕輕顫抖,聲音也斷斷續續:“你還好意思……問我?觸手……交接腕比我腰都粗,我怎麽……和你做?”

禦君祁又親在江與臨唇邊:“我知道了,下次不用觸手了。”

江與臨垂下鴉青色的眼睫,勾著禦君祁舌尖,低聲說:“哪次也不能觸手啊,會把我弄死的。”

禦君祁的吻灼熱而纏綿,從嘴唇又吻到耳廓,在江與臨耳邊誘哄道:“不會的,昨晚我有些不清醒,以後我控制出合適的大小,你會喜歡的。”

江與臨還算清醒,堅定拒絕:“不可能,再也合適那也是觸手,怎麽能放到人類的身體裏,你不要……不要總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你不喜歡觸手嗎?”禦君祁略微後退,用拇指抹去江與臨唇角的銀絲,觸手卷上懷中人類挺直的交接腕:“那為什麽剛才提到觸手的時候,你的交接腕腫了起來。”

江與臨眼波如刀,斜覷禦君祁,嘴比交接腕還要硬:“你不知道人在害怕和生氣的時候也會硬嗎?”

禦君祁張口要在江與臨頸側:“我只知道人類的交接腕腫了就是想要了,我幫你。”

江與臨攬著禦君祁的肩:“回床上。”

禦君祁抱著江與臨回到床上,一邊吮吸江與臨的血,一邊用觸手伺候江與臨。

江與臨目眩魂搖,後脊像是被微電流打中,又酥又麻。

窒息般的快感完全侵襲了他每一根神經。

他大口呼吸,勁瘦纖薄的胸膛劇烈起伏。

禦君祁依舊沒太多表情,眼神中卻滿是溫意。

這張完美的建模臉,真的是太帥了。

江與臨銷魂奪魄,心旌搖蕩。

在極致的愉悅與舒爽中,他手指插入禦君祁柔軟的發絲中,情不自禁地仰起頭,眼前白光陣陣。

江與臨註視著禦君祁綺麗的紫眸,鬼使神差地問:“做嗎?”

禦君祁猛地擡起頭,渾身一僵,連觸手都停止了蠕動。

江與臨忍俊不禁。

禦君祁立刻說:“要做!”

江與臨瞇了瞇眼:“如果你又控制不好自己的交接腕……”

禦君祁保證道:“不,不會,用人類的這個做。”

江與臨回想起曾經看到禦君祁人類形態的那玩意,頭皮和脖頸也微微發麻。

禦君祁和齊玉還真是一模一樣,都是平常滿腦子彩色廢料,一到了床上就開始發呆。

江與臨被蹭得難受,禦君祁又遲遲不進行下一步。

“你不是恢覆了齊玉的記憶嗎?”江與臨忍不住催促:“難道又忘了怎麽做?”

禦君祁手指卷著江與臨的衣角:“沒忘。”

江與臨抓住禦君祁的手:“那你玩什麽衣服”

禦君祁手指蜷起,有點無措地說:“我……我怕弄傷你。”

江與臨:“我也沒那麽容易壞。”

禦君祁小心翼翼地回握住江與臨的手:“真的可以嗎?”

江與臨往後一靠,仰面躺在床上:“嗯,可以。”

禦君祁俯身過去,低頭吻住江與臨。

廝磨間,江與臨摸到了禦君祁的人類交接腕。

江與臨:“……”

這……好像也沒好到哪兒去吧。

禦君祁立刻停下動作:“怎麽了臨臨?”

江與臨搖了搖頭:“沒事,來吧。”

沒關系,就算他死在床上,禦君祁也能把他覆活的。

勇氣是人類的第七件裝備。

他一定可以的。

能行的。

江與臨深吸一口氣,闔上了那雙雪亮的眼。

怪物身軀滾燙,溫熱吐息打在耳畔,似電流劃過,又似野火燎原,江與臨心跳瞬間就亂了。

散亂的睡衣滑落,兩具身軀緊緊貼在一起。

禦君祁輕撫江與臨鬢角,聲音低沈富有磁性:“臨臨,別怕我。”

江與臨額頭布滿細汗,仰頸急促喘息,雙目失神地望著天花板,大腦一片空白。

他屏住呼吸,緊緊咬著薄唇,強硬地將所有聲音抑制在喉間,不肯發出半點零星鳴音。

修長脖頸青筋凸起,漂亮緊實的肌肉痙攣般顫抖,因疼痛蒙了一層薄汗,昭示著身體主人正承受著怎樣不可思議的試探。

禦君祁是舍不得江與臨痛的,當即停了下來。

江與臨終於能把憋在心口的那口氣吐出來,僵硬的身體重新恢覆知覺。

可即便忍了半天,還是差的很遠。

江與臨生無可戀地閉上眼睛。

禦君祁有些猶豫,往後退了退。

這事跟打仗差不多,講究一個一鼓作氣,半有半無、不上不下地卡在那兒更難受,受刑似的,簡直要命。

江與臨睜開眼:“你幹什麽?”

禦君祁說:“你疼得臉都白了,要不算了。”

江與臨一把抓住禦君祁的衣領,將這只打退堂鼓的怪物拽過來。

二人距離倏然拉近,鼻尖幾乎都貼在一起。

禦君祁瞧著江與臨泛紅的眼尾:“你好像受不住了,我,我真不要了,真的。”

江與臨雙眸中隱有怒火燃燒,氣勢洶洶:“不行!都疼了一半了,你說不要就不要了?必須要!”

禦君祁沒說什麽,只是輕輕動了動。

這一下瞬間澆滅了江與臨囂張的氣焰。

他渾身肌肉繃緊,霎時疼出一身冷汗,猶如被釘在刑架上的艷鬼,差點沒被這一下杵得魂飛魄散。

江與臨發出一聲短促輕哼,無意識地後仰躲避。

禦君祁撈住江與臨窄韌的腰身,壞心眼地把他摟向自己:“還‘必須要’嗎?”

江與臨眼前陣陣發黑。

他咬牙緩過那陣酸脹,堅持說:“要!”

人活一口氣。

他今天就是痛死在床上,也必須要!

禦君祁還想說什麽,江與臨卻耐心告罄。

他擡手將還在猶豫的怪物推到床上,緩緩坐了下去。

禦君祁瞳孔劇烈收縮,紫色眼眸中蒙上嗜血的幽暗。

無法形容的感覺侵襲了每一根神經。

仿佛被溫熱的泉水包裹浸潤。

祂快樂得快要發瘋了。

無形的磁場轟然炸開——

世間頂級的神級怪物,在一個人類毫無技巧的招引下,提前進入了發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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