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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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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半個月過去了,江與臨送往中心基地的匯報,還沒有任何回音。

送信的游隼早已返航。

游隼落在荊鴻肩上,拍動翅膀鳴叫了幾聲,爪子上還抓著一枚金光閃閃的徽章。

鳥類對亮晶晶的東西沒有抵抗力。

荊鴻的註意力被那抹金光吸引,把徽章拿過來一看——

血壓瞬間高了。

居然是異監委的……紀念章。

這游隼瘋了吧!異監局總部的東西都敢偷!

異監局作風霸道,手段強橫,怪物們無不聞風喪膽,別說是怪物,就是犯事的異能者進了異監局,不脫層皮別想出來。

往常只聽說過往異監局交東西的,何曾見過有誰能從異監局往外帶東西?

這只游隼膽子也太大了!

荊鴻拿起那枚黃金紀念章,主動找到江與臨坦白道:“臨哥,我只讓它送信,可沒讓它偷東西,異監局的人不會來抓我吧?”

江與臨接過那枚紀念章看了看:“沒事,這樣的紀念章多的是,三樓展示墻上掛了一百多枚,少一個看不出來。”

荊鴻問:“那這枚紀念章怎麽辦?”

江與臨把徽章扔給那只游隼,態度閑散隨意:“拿著玩去吧。”

游隼抓著徽章,一拍翅膀飛走了,留下荊鴻獨自在風中淩亂。

荊鴻先前大肆煽動融合體前往歧礬山,該行為早已引起諸多基地不滿,只是他行事謹慎,始終讓人挑不出錯處,才一直平安無事。

拿了個徽章是小,要是因為這個被異監局找上就麻煩了。

異監局的特工跟蒼蠅一樣無孔不入,各種訊問手段多到眼花繚亂,信息庫也龐大到令人心驚。

為了擊破犯人的心理防線,他們恨不能把小時候沒扶老奶奶過馬路的事都翻出來審判一遍。

誰能經得住那種掀老底似的調查。

他可不想被盯上。

荊鴻打了個呼哨,想要把攜帶贓物潛逃的游隼叫回來。

江與臨做了個少安毋躁的手勢,攬著荊鴻的肩膀,把這只炸毛的大鳥帶回船艙。

江與臨安慰道:“沒事的,我和異監局他們老大關系不錯,沒人會追究你的,再說人家小游隼千裏迢迢送信,總得給它點報酬,這也是人之常情。”

荊鴻勉強笑了笑。

誰都知道異監局出了名的六親不認,僅是關系不錯四個字,恐怕遠遠不夠在異監局手中保人。

荊鴻只知道江與臨是人類之光,尚不知曉他與異監局的淵源,故而對江與臨的安慰也只是過耳不過心,並未當真。

心驚膽戰過了幾天,異監局那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們既沒有來捉拿荊鴻偷盜,也沒有來找江與臨調查深淵公司的事情。

江與臨寄出的信件猶如石沈大海,杳無音訊。

如果不是游隼帶回了一枚徽章,荊鴻都懷疑那封信根本沒有送到。

江與臨倒是不急。

他曾經處於權力中心,知曉程序運轉起來漫長又冗雜,協調各個部門配合的手續更是繁瑣,況且深淵公司藏得很深,要在短時間內核查信件內容的真實性並不容易。

不過這些都是那些高官需要考慮的問題。

在中心基地的人找過來之前,江與臨樂得清閑,心安理得地享受這段難得的悠閑時光。

*

這天下午,江與臨正慵懶地靠在躺椅裏。

面朝大海,喝酒品茗。

江與臨很喜歡喝酒,甚至有點迷戀酒精在血液裏流淌帶來的眩暈感。

不過在遇見禦君祁以前,江與臨是不怎麽喝酒的。

確切地講,是在他信任禦君祁之前。

畢竟即便拋開異監局的工作不談,末世中本就危機四伏,保持清醒頭腦對於自身安全至關重要。

禦君祁也發現了這一點。

感情變化微妙且不易捉摸,而行為是最直觀的東西。

禦君祁清楚記得,江與臨第一次喝酒的時間點。

在這之前,從沒有任何一個人類敢在怪物面前喝酒,然後醉醺醺地睡倒在床上。

這說明江與臨不再把祂當做敵人,說明他們從敵對走向友善,說明他們的關系發生了變化。

對禦君祁而言,江與臨喝酒這件事意義非凡。

這也沒有什麽值得贅述的。

畢竟在禦君祁眼中,江與臨做的每一件事都意義非凡。

江與臨應該慶幸,星塵序列的怪物沒有人魚那樣善於詠嘆的種族天賦,否則禦君祁每天都會寫八百首長篇史詩,記錄江與臨的日常生活。

總之,雖然喝酒不是什麽值得學習的好習慣,但禦君祁還是喜歡搜集美酒給江與臨喝。

喝醉的江與臨會更香,更軟,更好說話。

眼尾和脖頸都是紅色的,特別好看。

禦君祁眸光深沈,看著江與臨沾了暗紅酒液的嘴唇,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滑了滑。

祂餓了。

好想咬江與臨的脖子啊。

血液與紅酒的顏色很像,和酒精一樣讓人上癮。

祂能精準地咬中動脈,鮮血會如香檳那樣‘嘭’地湧出來。

濺到怪物的臉上,脖子上,衣服上。

到處都是。

禦君祁無意識地吞咽口水,只覺喉間幹渴異常,端起水杯猛地灌下大半杯。

江與臨不知道身邊的怪物懷有怎樣見不得光的想法,還把酒瓶往禦君祁那邊推了推,問:“你喝酒嗎?”

禦君祁搖搖頭:“不要了,喝酒會頭暈。”

江與臨撐著手閉上了眼:“確實暈,但是很爽。”

禦君祁說:“是的,我喝你血的時候也會暈,那種暈就很爽。”

江與臨忍俊不禁,清朗地笑出聲來。

禦君祁認為自己暗示得很明顯了,但江與臨沒有接話。

祂只能主動問:“我能喝你的血嗎?”

誠如禦君祁所了解的那樣,喝醉的江與臨很好說話。

江與臨把手腕遞過去:“喝吧。”

禦君祁握住江與臨的手腕,輕輕往前一拽。

江與臨順著力道跌進怪物懷裏。

貪婪的怪物低下頭,一口咬在了江與臨頸側。

江與臨悶哼出聲,感覺到溫熱的血液順著脖頸流下來,忍不住叫了一聲:“禦君祁!”

禦君祁先在咬傷位置吮了兩口,待出血量減少,才順著血痕一路舔下去。

江與臨仰起頭,胸膛劇烈起伏。

禦君祁解開江與臨的領口:“血流進去了,我幫你弄幹凈。”

江與臨對怪物打了什麽算盤心知肚明,卻也懶得戳穿,只合著眼任由禦君祁施為。

能量意識潰散後,原本怪物的成長階段跌落,完全忘記除了親嘴和舔來舔去還能做些什麽,連耍心眼多舔江與臨兩口,都跟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真是呆得可憐。

禦君祁還以為自己的意圖很隱蔽,從上到下舔幹凈了江與臨身上的血,又吻上頸側的牙印。

祂咬得不深,沒舍得像想象中那樣去咬江與臨的頸動脈。

那只是一個淺淺的牙印,吮兩口就不再出血。

怪物的唾液有止疼止血的效果,所以江與臨不覺得疼,反而有些癢。

傷口自然是不能抓撓的,禦君祁又用力吮了吮。

正在此時,海面傳來‘嘩啦’一陣水聲。

江與臨反應很快,他側了側頭,推開頸側的禦君祁:“花倦來了。”

花倦支著手臂趴在甲板上,臉上滿是好奇。

雖然沒看見什麽,但他總覺得出水的瞬間,自己仿佛聽見唇舌吮吻的暧昧聲響。

禦君祁不情不願地退開些許,低頭看向花倦:“你很掃興。”

花倦耳鰭輕動:“殿下,你們剛才在親嘴嗎?”

禦君祁沒回答,先看了江與臨一眼,征求意見。

江與臨說:“沒有,祂在吃飯。”

花倦目光落在江與臨脖頸的紅痕上:“吃你嗎?”

江與臨抽出濕巾擦了擦脖子,倒也沒遮掩,如實說:“嗯,祂能從我的血液裏獲得能量。”

花倦疑惑地歪歪頭。

這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人類血肉中確實蘊含能量,但看江與臨的臉色,神王殿下儼然也沒喝多少,那麽零星幾口的血量就像燒餅上的芝麻粒,能提供什麽能量啊?

看到花倦迷茫疑惑的神情,江與臨心中也泛起狐疑,斜覷禦君祁一眼。

禦君祁問心無愧,任由打量。

江與臨很快收回視線,轉而問花倦:“怎麽忽然過來了,是有什麽事嗎?”

花倦回過神:“是的,臨哥,有一艘大船在往這邊開。”

江與臨和禦君祁對視一眼。

禦君祁問:“是異監局的人來找你了嗎?”

江與臨點點頭:“有可能。”

他本以為要再過幾天才會來人,沒想到異監局的動作這麽快。

說實話,這種感覺不太好。

有種上學時正在放暑假,學校忽然通知上課的恍惚感。

江與臨站起身,先是摸了摸脖頸,然後對禦君祁說:“過來,把這個給我弄沒了。”

禦君祁伸出一條觸手,搭在江與臨脖頸上。

江與臨回船艙照了照鏡子,脖子上的咬痕確實沒了,但臉上的淺淡醉意卻很難消掉。

他最近真是喝了太多酒了。

不過好在會被委派來找他的人,多半異監局中知道他身份的某位同僚。

大概率是異監委現任指揮官翟遠洲。

翟遠洲曾是他的下屬,又向來與他交好,應該不會質疑他白日酗酒的行為。

至少當面不會。

算了,還是先把資料整理一下吧。

這樣就算大腦忽然宕機,也能繼續講下去。

禦君祁看著整理資料的江與臨,表情沒什麽變化,但語氣卻能聽出很明顯不開心:“你會跟他們走嗎?”

江與臨停下翻閱文檔的動作,擡頭看向禦君祁:“當然,我跟深淵公司之間的恩怨總要清算,之前覆活你最重要,現在也該騰出手收拾他們了。”

禦君祁還是很不開心:“收拾他們一定要回異監局嗎?”

江與臨放下手裏的文件,朝禦君祁走過去,很認真地解釋道:“一定要,開始我只以為他們是違法的基因實驗公司,所以在覆活你之後離開了異監局,但根據小十三帶來的消息,深淵公司背後是M國政府,甚至與末世之災關系匪淺,這就不再是私仇,而是公事。”

禦君祁移開視線:“哦,我知道了,公事比私仇重要。”

江與臨捧起禦君祁的臉:“是,這很重要,它關系到地球上幾十億人的生命。”

禦君祁眉心微微蹙起:“那你跟他們走吧,反正什麽都比我重要。”

江與臨仰頭在禦君祁嘴唇上親了一下:“別賭氣了大小姐,你最重要。”

禦君祁大多時候都很好哄,但此刻例外。

祂偏過頭,指責道:“少哄我了,你都要走了。”

江與臨:“真沒哄你,而且不是我要走了,是我們要走了。”

禦君祁眼神倏然明亮,眸底冰雪消融:“我們?你要帶我一起走嗎?可我是怪物,他們怎麽會容許你帶一只怪物?”

江與臨:“我會想辦法說服他們的。”

禦君祁:“如果他們不同意呢?”

江與臨沒什麽猶豫地說:“那我就不去了。”

要帶禦君祁進入異監局,對於三方而言都是挑戰。

江與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說服翟遠州。

不管怎樣,他必須得提前和禦君祁約法三章,免得到時候這只神級怪物趁他不註意,像拆第三基地那樣把中心基地也拆了。

江與臨說:“執行任務很危險,受傷是正常的事情,我會盡量小心,但你要記得,我們之間交換過基因,你又擁有覆活隕石,所以就算我真出了什麽意外,你也不可以再拆基地了,好不好?”

禦君祁:“好,都聽你的。”

說話間,舷窗外遠遠出現一道巨大的船影。

它體型龐大,線條流暢精美,甲板上還停放著一排排功能各異的艦載機。

江與臨楞了楞。

禦君祁也朝窗外看去。

那真的是一艘很大、很大的船。

花倦躍出水面:“臨哥,這是什麽船?好大啊。”

江與臨沈默幾秒,說:“那不是船,那是航空母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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