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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裏腳板變雞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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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裏腳板變雞翅

在六縣,綠色垃圾桶隨處可見,且夜夜吃飽喝足,美食城最不缺的就是食物垃圾。

突然出現兩個年輕人在翻倒垃圾是一件很奇怪的事,陳璽插著腰在人聲鼎沸處思考,怎麽拿垃圾桶走,並且處理掉裏頭垃圾,他需要借個垃圾桶來裝剩餘屍塊,可就在這時候,有人從他身後出現,高跳,手臂跨上他的肩。

“陳璽!”陳胤的聲音又細又尖,口也是臭的,熏的陳璽轉身給了他個大鼻兜子。

“操!幹嘛呢!我多少天沒見著你人了,你去哪裏了!”

“滾。”陳璽覺得熱,順勢推人,陳胤往後退,正好撞上徐燚,“小雞,你纏上我家陳璽了?”

“男的賣身叫鴨!”

陳胤脖子上的菩薩慈眉善目,陳胤卻不是善茬,他拉著兩人去他的餐桌上,“小鴨!你給我們講講鴨鴨歷險記啊!我們正好沒有下酒故事!”陳胤還會用力捏著徐燚手臂內肘的肉,瞬間青紫。

因為他們帶有屍塊,徐燚又不敢大叫,他只能咬牙忍著,把脖子向下彎成九十度,當他看見陳璽的運動鞋靠近時,他欣喜若狂,他覺得自己的手就快要跟陳璽的手五指相扣,他覺得陳璽一定能帶他離開這個歡聲笑語的夜晚,他覺得他的世界該迎來艷陽天了。

可是陳璽沒有伸出手,陳璽懶懶腰,坐下吃烤串,一口蒜瓣,一口肉,周圍很少有人跟他這樣吃的,他像個東北人。

陳璽還喝酒,直咳嗽,嗆得他冷白皮變艷陽紅。

陳胤說:“多吃點!”

表面上陳璽巨餓,一直在認真吃東西,實際上陳璽紅著眼,死死盯住一個地方,就是飯店門邊的垃圾桶,有撿垃圾的大爺會把垃圾全部倒出來,然後在一群垃圾裏找瓶瓶罐罐,陳璽等著大爺把垃圾處理完,這樣就有空桶了。

只是甩掉陳胤,是件麻煩事,陳璽順手拿了把雞中翅丟在徐燚面前的碗裏,“吃點。”

徐燚呢,手足無措不知道該不該吃,只覺得胃裏有一團火焰在燒。

“說啊,你做鴨子一個場能賺多少錢,我們這頓飯錢你幫我們付唄。”陳胤故意刁難,還把徐燚連人帶椅子往自己身邊挪,徐燚離碗裏的雞翅老遠老遠。

“我沒錢。”徐燚小聲回,然後肚子叫喚。

“你沒錢啊!那我付你錢,你把衣服脫掉,站在桌子上打fj給大家看。”

徐燚聽後瘋狂搖頭,腿已經站起來了,被另外的混子踹了腿窩。

混子吼說,“我們拿你當人的時候你最好給我裝的像,少磨唧!”

“快點爬上去給大家表演節目,快點快點!”

徐燚知道不聽話就會挨打,但他也不能隨隨便便脫了衣服當笑話,做鴨賺錢還有快活,有時候運氣好,碰到了學識好相貌好的富婆,她們都不需要徐燚動腰,說點甜言蜜語就好,在大庭廣眾下擼管能得到什麽呢,進警察局吧,徐燚很慌,他想逃,可陳胤不讓,且讓一眾兄弟圍靠徐燚,行動間,徐燚碗裏的雞翅摔在地上,很快雞翅被踩了一腳又一腳,爛乎乎的,像腐爛了。

是誰的鞋印呢,徐燚偏頭去看,陳璽也走了。

美食城一片一片的人,人頭擠著人頭,每個人頭上都冒著七竅生煙的快樂,很快,他們的快樂會升級,他們的五官變成七竅流血,眼睛飛去在徐燚的屁股上滑動,嘴巴在身邊人的耳朵邊低咬,鼻子變成長長針管,鼻孔成兩根針頭,整齊得互相紮著苦澀的麻藥,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徐燚爬上桌子的行為就非常合理。

站太高,徐燚忽然好想陳璽,那個把他面前的塑料碗裏裝滿雞翅的人,臉上起碼總有皺眉的表情,盡管這一張張冷漠的臉都像踩在徐燚身上的臭腳板,踩得他鼻子不通氣,胸口隱隱疼,踩得他有窒息感,有天大的羞愧跟恐懼,但那一點點的雞翅的香氣,壓住了臭腳板味。

徐燚摸著褲頭問陳胤,“我做了能給我多少錢。”

“想要多少給多少。”

“給我留一瓶礦泉水吧。”徐燚想給陳璽帶瓶水,解解他的苦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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