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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救我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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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救我15

“裏還嚎嘛?(你還好嗎)”同一時間,二號組那邊,高雅疑惑又擔憂地看向突然抓過卓瑪的手腕用她的手表發消息的男人。

方才,就在他們準備和其他組一起開門進入下一階段時,指尖觸到門把手,這人的臉色突然驟變。

呼吸毫無理由地突然變得急促,整個人都顯得有些不安。他閉目深呼吸了幾次,試圖讓自己平靜,但似乎效果有限。

然而還沒等她關切地上前,那塊“顧北”一路當武器拿著的三角板就兜頭沖她飛了過來。

與此同時,他已經松開了卓瑪的手腕,幾步重新同她拉開距離,回到辦公桌前。

“下一階段,可能比較危險。”難得地,他主動跟她倆說了一回話,叮囑她們。

雖然她們誰也不明白他是怎麽得出的這個結論。

“啊……歇謝?”

看看自己手裏經過幾輪戰鬥已經明顯彎了、尖端也不再鋒利的金屬拖把桿,高雅這才明白過來這人幹嘛突然把三角板扔給自己。

毫無意外地,“顧北”沒理會她的道謝,只默不作聲地從桌上的筆筒裏又抽了只鋼筆,聊以防身。

作為三人中的最強物理戰鬥力,高雅見狀也沒多做無謂的客氣,一手拎著三角板,一手拎著拖把桿,來了個霸氣的雙持,嚴陣以待,準備著在下一階段或許會很兇險的戰鬥中一馬當先。

“三、餓、一,奏!”

卓瑪一把推開下一扇門。

【發件人:“無人救我”系統公告

現在是旅行者的第五階段,請抓緊時間。】

【發件人:“無人救我”系統公告

第三階段任務:救我。】

隨著刷出來的兩條系統公告,那扇散發著臭氣的門背後的景象映入眼簾。

是一間公共廁所,中學的女廁。

緊接著他們就發現,這間廁所的布局極其不合理,在正對大門的地方有個隔間。兩側其他的隔間門此時都關著,唯獨只有正對面那個隔間,正大敞著門。

隔間裏,一個披散著長發、半邊臉覆蓋著燙傷疤痕、顯得有些猙獰的女孩穿著一身校服,正站在馬桶上。

五個中學生模樣的黑影擠在狹小的隔間裏,把她圍在中間,正拿著一桶一桶的汙物往她身上劈頭蓋臉地澆著。

一邊澆,一邊還充滿惡意地“咯咯咯”地笑著。

其中一個黑影站在女孩的正背後,手裏正拿著一截捆書的繩子,將它繞向女孩的脖子,慢慢勒緊。

然而女孩宛如行屍走肉一般,人偶似的直挺挺站在那,既不說話也不反抗,任由惡臭的汙穢排洩物漸漸糊在身上臉上,任由喉嚨被勒得漸漸凹陷,形成索溝狀的勒痕……

她在一點點地,變成與後面那個追殺著的女屍一樣的模樣。

“方開她!”

事不宜遲,高雅大喊一聲,立刻便掄著拖把桿和三角板沖了上去,從黑影手裏搶救女孩。

五條黑影也齊刷刷地回過頭來,看向門口的三個人。

一番打鬥不可避免。

不過,奇怪的是,這並不如預想中那樣,是一場分外艱辛危險的苦戰。

相比起來,這一回的黑影們和之前在教室裏交手時戰鬥力並沒多大的區別。而且幾人都有了前幾次交手的經驗,彼此配合著,縱然武器都有點磨損了,但依舊只用了十幾分鐘,便徹底將那五條黑影打散。

接著,就在他們以為這個“救我”大抵沒有這麽簡單,這場打鬥可能只是個前菜,後面保不準還有類似“石招娣非要自殺,需要想辦法控制住她、鼓勵她感化她、讓她放棄尋短見”的步驟時,眼前的女孩卻突然變得透明了起來。

漸漸地,她就這樣在他們面前化作了一個方形的旋渦。

看起來像個通往下一階段的傳送門……

這就……完事了???

……就這?!

盡管系統並沒有提示通關,但就算還有後續的階段,這一階段是不是也有點結束得過於草率了?!

不約而同地,高雅和卓瑪齊齊扭頭,用疑惑又懵逼的眼神看向進門前狀態明顯不對、顯得異常如臨大敵的同伴。

穆塔也不理解,也覺得這一階段簡單順利得太不正常了。

更不正常的是,眼下他心底那種從即將進入這一階段起就莫名騰起的煩躁不安非但沒有減輕,而且還在愈演愈烈,一刻比一刻更加明顯……

他知道自己這種非理性的直覺意味著什麽,只能意味什麽。

可是為什麽呢?!

那個“救我”的任務是黑色字體的公共消息,不是單發給他們組的灰字,所以五個組的情況應該差不多都是一樣的。

就算是黎明現在被限制了體能,她的戰鬥意識也還是在的,戰鬥力肯定依舊遠超高雅這種只是彪悍一些的普通人……

總不能,他們這邊是五個黑影,姐姐他們那邊卻是整個精神病院的所有醫生護士全都變成黑影殺過去了吧?!

心裏亂著,他行動上卻沒遲疑,立刻按住手表,將這邊發生的一切錄好音發了出去,並在最後急急追問:“姐姐,你那邊怎麽樣?給我回信。”

與他發出這條消息的時間前後腳,另外幾組也紛紛發出了他們的消息:

[4-3 馮桉:

我組第五階段已完成。場景為住宅衛生間,石中花正被強壯男子黑影毆打、控制、強制割腕並按進蓄水的浴缸。石中花全程無反抗,無任何反應。

石中花的左半張臉布滿燙傷疤痕,與二組顧北的描述一致。關於石中花就是長大後的石招娣這一猜測,現在得到證據支持了。

擊敗黑影人後,石中花與我方隊員無交流,身形消失,其所在之處出現長方形傳送門。搜查房間未見特殊線索。

完畢。]

[1-2 方小凡:

我們也是。我們這邊是一個類似閣樓的儲物間。跟之前那個地下室倉庫比,這兒放的全是食物和日常需要用的雜物,不是囤在那很久不動的。

閣樓這裏有張小床,看起來應該是石招娣童年居住的地方。因為父母重男輕女,她並沒有自己的臥室。

我們進來時石家夫婦和男孩的黑影正在虐待她,把殺蟲劑往她嘴裏灌,她同樣不反抗,沒有任何反應。

我們擊殺黑影之後,她就化作了門。]

[3-1 穆拓:

我們這邊不出所料是酒店天臺。

剛才石中花站在離邊緣有一些距離的地方,六個酒店服務員的黑影和兩個疑似是酒店老板的中年商人黑影正圍著她,一邊指責羞辱她一邊把她往邊緣逼,想推她下樓。

因為擊敗黑影人的過程耗時有點長,石中花差點被推下樓,失足時被我們及時拉住,拽回天臺上來了,沒有判定任務失敗。

戰鬥完成後石中花消失,變成了傳送門。]

四條消息接踵而來,可見這幾組的任務難度大差不差,基本是一致的。

然而在此之後,交流群裏就陷入了寂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穆塔死死盯著手表的屏幕,可五號組那邊卻依舊久久沒有音訊……

*************************

其他四組人擔心著的時候,五號組這邊,安寧正在唱歌:

“月兒明,風兒靜,樹葉遮窗欞啊~蛐蛐兒,叫錚錚,好比那琴弦聲啊~”

“琴聲兒輕,聲兒動聽,搖籃輕擺動啊~我的寶寶閉上眼睛,睡了在夢中啊~”

溫柔舒緩的曲調,但配上男人略顯低沈的聲線,再加上跑得十萬八千裏根本找不到調的調子,顯得既怪異又刺耳。

安寧顯然也自知自己五音不全,唱歌難聽,一邊唱一邊不由自主尷尬地撓著頭。唱完一小段,甚至還把下一段的歌詞給忘了。

然而他剛想停下,耳畔就傳來黎明和艾文雅兩人異口同聲的:“繼續唱,不要停!!!”

他便也只好攥緊拳頭,硬著頭皮繼續湊合著往下哼哼。

——他們現在所處的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精神病院病房。屋裏並排擺列的六張病床,只有最角落裏的一張上坐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女人臉色蒼白,無比憔悴,正精神恍惚地雙手抱著頭,半張臉上全是醜陋的疤痕。

毫無疑問,她正是一切故事的女主角,石中花。

進門的同時,黎明三人也收到了那兩條公共的系統提示,但緊隨其後還有一條灰色的小字:

【發件人:“無人救我”系統公告:

提示:可以用唱催眠曲的方式使XX進入睡眠狀態。】

看清這行提示的同時,還不等三人做出反應,研究這個被系統屏蔽掉的關鍵詞是什麽,最後一個進門的安寧後背就猝然一痛。

扭頭一看,只見一只黑紫發青的小手從門板另一邊伸了進來,五指尖尖,刺透衣物,除拇指蜷曲的方向不同之外,其餘四根手指在他背上抓出了一排血口。

緊接著,便是另一只小爪子也伸了進來,而後則是還帶著密密縫合線的頭。

——那正是石中花胎死腹中的孩子,黎明方才剛剛親手把它縫好。

它爬進來的位置正是門板另一邊箱型鎖所在的地方,此時正越過三人之間的縫隙,用那雙沒有眼白的黑眼珠瞪著病床上的石中花,滿臉怨毒地發出稚嫩但無比陰冷的笑聲。

明明是不會說話的死胎,周遭卻在它發出笑聲的同時響起一個清脆空靈的嬰孩聲音。那聲音好似從四面八方同時響起,自帶著詭異的回音混響。

“媽媽,為什麽你保護不好我?”

“為什麽讓我沒見過天日就這樣死去?”

“好痛啊,被撕碎的時候好痛啊……”

“媽媽……媽媽……”

見此情景,黎明的第一反應就是不能讓這東西進來。

於是,在它的腦袋剛一出頭的時候,她就直接一巴掌按了上去,想把它塞回門的另一邊。

然而她的手竟然直直從那鬼嬰的頭顱中穿了過去,沒有絲毫接觸到物體的阻礙感,手臂直接摁進了門上出現的那個洞裏,帶著慣性,大半條胳膊都沒了進去。

——明明,上一階段她縫它的時候,還完全可以正常觸碰?!

就這微一楞怔的瞬間,她的胳膊便已經被鬼嬰狠狠抓了幾把,血立刻湧了出來。

與此同時,看著那被抓出的傷口,三人也終於意識到,除了丟失後至今沒找到的那把叉子之外,還有什麽東西可以形成女屍肚腹上那種一組一組平行排列的傷痕。

——爪子,鬼胎那尚未長到嬰兒大小的手變成的鬼爪。

掙開手臂,黎明毫不猶豫地掏出道具手槍,擡手就是一槍。

子彈正中鬼嬰的眉心,但直直從它腦袋裏穿了過去,打在了墻上。鬼嬰額頭上連個傷痕都沒留下,沒受絲毫影響。

很顯然,這個它能傷到旅行者們,旅行者們卻觸碰不到也傷害不到它的樣子,和後面追殺著的那個被副本強行設定成無敵狀態的女屍一模一樣。

見此情狀,黎明立刻抽身後退,轉攻勢為守勢,將兩名隊友護在身後,與鬼嬰拉開一段距離,緊緊盯著它的行動。

幸運的是,這鬼嬰似乎對攻擊他們三個並沒有多大興趣,見他們退開,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追過來。

另一個好消息則是這扇門似乎只有對這鬼嬰而言軟得像豆腐渣一樣,一掏一個洞。對此時已經追到門外,又一次開始哐哐撞門的女屍而言,它依舊是扇正常的門。

而且鬼嬰開出的那個洞是在箱型鎖後側的內壁上,對進入了上一個房間卻不可能進入鎖箱裏的女屍而言並不可見,所以女屍還是在中規中矩地照常撞門。

那鬼嬰也絲毫沒有要在門的其他地方再開一個洞,幫助那女屍進來的跡象。

然而,糟糕的是,鬼嬰唯一的仇恨對象是石中花。

它一完全進入室內便立刻半爬半飄著直直撲向了床上完全沒有反應不知躲避的石中花,一爪便在她肚子上豁開四道口子,瞬間皮肉開翻,鮮血噴湧。

可黎明三人這一階段的任務,恰恰就是保石中花不死。

鬼嬰是無敵的,這根本戰無可戰。唯一的應對手段,就是系統灰字提到的,唱歌催眠。

“這個我不行,你們誰上?”黎明果斷向兩位同伴交底。

——倒不是唱歌不行。黎明雖然自認遠沒有自家小竹子那把少數民族能歌善舞光環加持的好嗓子,但總不至於五音不全。在現實世界隊裏逢年過節組織聯歡什麽的,手下隊員們總也少不了起哄“黎隊唱個歌聽聽”。

主要是,催眠曲,不行。

作為一個“零二代”,出生就在組織駐地,讀書上的都是上半天課搞半天訓練的內部子弟學校,她從小到大學過的所有歌曲都是“每一天都全副披掛,每一刻都整裝待發”的那種調調……

她會唱的最慢最柔情的一首歌叫《當你的秀發拂過我的鋼槍》。

這別說催眠了,這搞不好原本鬼嬰的攻擊意願還只有80%,被她一首歌唱完,給鼓舞成120%了。

絕對不行。

萬幸,她坦誠且有自知之明,同隊兩人反應也快,沒人拖泥帶水。

艾文雅聞言立刻清了清嗓子,張嘴就開始唱:“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搖籃搖你快快安睡~”

她唱得可算是非常悅耳了,聽起來像是多少學過點聲樂的樣子。嗓音溫柔,悠長又充滿母親對稚子的柔情。

幾乎是在她唱出第一句的同時,鬼嬰攻擊石中花的動作便開始變得遲緩,臉上的濃郁怨毒也隨著句句歌聲逐漸褪去,神情平靜下來。

最終,在艾文雅將搖籃曲簡單的歌詞重覆了一遍又一遍,持續唱到差不多第三分鐘時,鬼嬰緩緩合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一直緊盯著它的三人不由大松了口氣。

但他們很快又註意到,這個房間是沒有通向下一階段的門的。

鬼嬰睡著了,卻沒有觸發任何東西,石中花也依舊坐在床上毫無反應。

此時其他四組的消息陸續刷了出來,提及完成任務後石中花會化為下一扇門。

很顯然,他們這一階段的任務並未完成。

“這……咱們現在怎麽辦?其他幾組都是打敗黑影後才算完成,咱們這也沒法打敗啊!”

艾文雅明顯焦慮了起來,不安地看向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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