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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男人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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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男人的交鋒

完成任務後,太宰治本想找個地方自殺,卻被小星球連拖帶拽向未言燼的臨時住所走去。

看出小星球的急切,太宰治沈下臉色:“未言燼出事了?”

小星球著急地上下晃了晃。

太宰治不再耽擱,快步向房子走去。來到門前,他掏出一根鐵絲,沒幾秒就輕松把門撬開。木質的大門向內開合,露出昏暗到一片漆黑的空間。

太宰治沒走幾步,腳下就踢到一個柔軟的重物,心中猛沈。

黑發少年頓了頓,手指摸索到開關處打開燈,然後就看到未言燼睜大眼睛直楞楞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太宰治:要不是看到開燈時未言燼眼睛眨了眨,他還以為地上的人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黑發少年踢了踢他的胳膊:“還不起來?躺著cos屍體呢?”

未言燼沒有反應。

太宰治感到不對,蹲下仔細觀察:“動不了嗎?你等等,我打醫療部的電話。”

內傷還是突發惡疾?太宰治沒有在未言燼身上看到任何傷痕。

然而拿起電話的手被未言燼阻攔,紅發少年聲音沙啞:“不用,我沒事。只是不想動。”

他空寂的灰眸微轉,對上太宰治的視線:“真沒意思啊,太宰,感覺無聊到要瘋了。”

沒有想做的事,對所有一切都失去了興趣,以至於連起來的動力都沒有。

美食、旅游、運動……全都嘗試過了,但自己一個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得到快樂。

只有有過同樣感受的人才能理解,那種心臟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洞的感覺,即使緊緊按住胸口也無法緩解,直到窒息。

未言燼:“你不用擔心,我知道活著本身就是如此痛苦,給我點時間,過會就好了。”

太宰治呼吸微窒,重重閉上眼睛,半響才睜開,抑制心中覆雜至極的情感。

明明這麽難受了,為什麽還在堅持?

為什麽即使欺騙自己還要活著?

他想告訴未言燼,你錯了,只有你的人生才這麽難過,看看其他人吧,看看他們臉上的笑容,你還覺得人生是痛苦的嗎?

當然不,只有你!

你過得不好,所以安慰自己所有人都是這樣,這是所有人必經的苦難。只要這樣想,心裏就會好受多了。

你把自己的人生活的亂七八糟,給自己設置難以逾越的困難,結果成了現在不倫不類的樣子。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但太宰治無法理直氣壯地指責未言燼,因為他也是這樣。

我們都是一樣失敗的人。

不同的是,太宰治更加清醒。

黑發少年嘆了口氣,伸手準備拉未言燼起來:“誰會擔心啊,我只會在你無法完成約定後狠狠嘲笑:‘當初誰說的那麽信誓旦旦,嗯?’”

他算是知道為什麽當初未言燼死活都要救他了。

看似未言燼拉住了溺水的他,實際上是他拉住了未言燼,讓紅發少年能從名為孤獨的深淵中換一口氣,而不是一個人躺在地上安靜等死。

這種隱晦的求救也只有他能聽到了。

他們互相需要著。

纏著繃帶的手握住地上攤開的掌心,似乎是要給予他一些力量:“起來啦,躺在地上也不會變得更有趣。”

就在這時,未言燼的手機響起,獨特的電話鈴聲昭示著對方不一樣的身份:“阿燼!五條大人來電話啦,快接快接~”

太宰治:……這人太騷包了吧?好惡心!

然而未言燼聽到鈴聲後,原本停滯的目光動了動,看向手機。半死不活的手臂也擡起來,去撈電話:“是悟。”

太宰治:……

紅發少年按下接聽,電話裏傳來少年活力滿滿的問候:“早上好阿燼~”

未言燼:“已經晚上了。”

“哎——可是我剛起來,所以是早上。”

“嗯。”

“你已經離開一個月了,什麽時候回來?”

“大概下個月。”

“不要啦,明天就回來吧,我們準備一起去沖繩,已經訂好票了。”

太宰治:大男人撒什麽嬌,惡心死了。

未言燼;“你們去吧,下次再一起。”

別人打電話本來不應該打擾,但太宰治突然出聲:“阿燼,明天和我一起去追查幕後之人吧,今天找到了線索。”

電話那邊的五條悟聽到陌生人的聲音:“嗯?有人在你旁邊?”

未言燼:“啊,是的……”

五條悟:“聽起來很有意思,我也去!”

未言燼拒絕:“不行。”

橫濱水太深了,怎麽能讓五條悟過來。

太宰治:“無關人士還是不要湊熱鬧吧?不了解情況的人來了也是添麻煩。”

未言燼:感覺要糟。

果然,五條悟雖然沒在意太宰治的陰陽怪氣,還是因為‘無關人士’鬧起來了:“你誰啊?明明我和阿燼關系超——級好!怎麽也算不上無關人士。”

太宰治嘴角勾起:“那還真不巧,這段時間我一直和阿燼在一起,沒聽他說過你呢。”

未言燼:這就是睜眼說瞎話嗎?

五條悟否認三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阿燼如果三天見不到我,就會茶不思飯不想,對著我的照片睹物思人。”

未言燼:你也睜眼說瞎話。

更離譜的來了。

太宰治:“不好意思,阿燼天天陪著我,可我沒見過他拿出照片。”

五條悟:“有句話叫‘愛在心口難開’懂嗎?以我和阿燼之間的關系來說,當然要含蓄一點。”

未言燼:再說下去我就快結婚了。

紅發少年打斷他們:“好了,先這樣吧,下周我回去一趟。”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太宰治冷笑一聲:“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沒看見有多好,臉皮的厚度倒是見識到了。”

未言燼:“……他比較愛玩,喜歡開玩笑。”

太宰治:“睡到晚上才起床?”

未言燼:“以前他很辛苦,最近閑下來了才放松一些。”

太宰治:“去沖繩前一天才給你打電話?連給人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未言燼目移:“他生活優渥,細枝末節的瑣事不用他操心,所以註意不到這些細節。”

太宰治:“總之在你眼裏他一切都是好的對吧?”

未言燼用沈默表示肯定。

太宰治恨鐵不成鋼:“本來半死不活,接到電話後立刻起來了。看看你這副為他要死要活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兒子。但凡你把戰鬥力往腦子上分一點就知道,把希望寄托在一個人身上是多麽愚蠢。”

喜當爹的未言燼:……

他看著太宰治摔門而去,郁悶道:“他為什麽罵我?”

魔工:謝謝你太宰治,我的現實嘴替。

那邊離開的太宰治直奔lupin酒吧,什麽東西也沒吃直接空腹喝了一杯高度數紅酒。

因為白天的威懾,其他組織的人不敢再對太宰治出手,他得以順順利利的和朋友們盡情吐槽:“……一個人怎麽會把另一個人看得如此重要?自己的心情、生活計劃、人生目標都要為他讓步。實在太可怕了,不知不覺中你發生了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改變,變成以前完全不認識的人。”

織田作之助:“這種心情我大概可以理解吧。這幾天在打掃戰場時我發現了幾個被遺棄的孩子,他們孤零零的躲在角落,因為失去了家,不知道能往哪兒去。”

“我帶他們去治療後,看到他們恢覆後的笑臉,突然有一種感覺,很陌生的感覺。我一直思考著,直到現在才大概明白:原來這就是我想要的救贖。”

“孩子們因為遇見我而得救,他們覺得自己得到了救贖。我因為看到他們在我的幫助下變得平安,於是我也得到了救贖。我希望能夠收養他們,在未來的日子裏,創造出更多更多的救贖。到那時,也許我就能拿起筆,寫下屬於自己的故事了吧。”

太宰治和阪口安吾安靜的聽著,為朋友找到了意義而高興。

黑發幹部褪去了在外面的冷漠和殘忍,神色緩和,微笑著說:“恭喜呀織田作,相信不久後就能看到你寫的小說了吧。”

阪口安吾喝了口酒:“做出這個決定可不容易,作為朋友我也只能幫你申請一點補貼了。”

織田作之助雖然還是沒什麽表情,但還是能看出放松:“謝謝你們。”

他看向太宰治:“所以啊,對你的朋友來說,也許那個人就是他的救贖。”

織田作的話在太宰治心中縈繞,揮之不去。

救贖……嗎?

作為在世間孤獨游蕩的野犬,他們所求的不外乎就是這兩個字。

但與織田作得到救贖後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不同,對未言燼來說,救贖是比毒藥還可怕的砒霜,一旦觸碰就會灼傷,卻又無法放棄。

為什麽會這樣?

沒有人逼迫他,那麽阻礙就是自己了。

他沒有做好接受救贖的準備,又想要從當下的處境中逃離,於是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局面。

和太宰治一樣。

黑發少年眼中亮起微光,像是風中隨時都會消散的焰火。

讓我看看吧,讓我看看你會選擇接受還是毀滅。

於是這一次,醉倒的太宰治沒有拒絕那雙朝他伸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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