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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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洞中已經空無一人，結界外舟渡四分五裂的攤在地上。因為失去了生氣，劍身看起來衰敗腐朽，泛著黑灰，部分已經化為齏粉。
“舟渡，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若有一日我出去，定會重新尋回劍靈，重束爾身。將你煉成這世上最強的劍。不……”雲燭起身將背靠在石壁上，後悔剛剛說出的那句話，他將目光從舟渡粉碎的劍身收回，雙目空洞，周圍已經沒有他可聚焦之物。
他一心相救凈塵，凈塵已經得救。想必他的沈淵並不會比舟渡差，定會帶著凈塵走出洞中。
而他所在的結界必要以身換身裏面的人方能脫身，可此處只有他與凈塵，凈塵已走斷不會再回來。即使他回來，也不需要他再救自己。救他是自己甘願，並未奢求過回報，只是此時為何心裏會沒來由的泛起酸。
“舟渡，若是我能重塑你身，你便做鄉野間的一只鹿吧。若還是草木，行動不自如，還可能會被什麽人做成一把劍，無端替人打殺。也不要做人了，你與我一般，只怕做人人心難測，終會讓自己心涼。做林間閑散客才最逍遙。”
雲燭從醒來後便如此枯坐，他沒有力氣再動，猶如一個失了生氣的破布娃娃。
不知過了多久，洞中傳來一陣異響。在靜如幽潭的地方雲燭似乎已經忘了自己的五識並未被封禁，他是能聽見的。
毫無生氣的眸子重新睜開，微弱的金光此時異常刺眼，他旋即閉上眼，適應了良久才又睜開，聲音越來越近。近到雲燭可以判斷出那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他心中一驚，會是凈塵嗎？
他之前只是傷勢太重，真的傷到了腦子，或是中了夢魘的毒，此時定時清醒過來了，回來尋自己。
只是如果他清醒了要將自己換出去怎麽辦，一定要想辦法阻止他。
雲燭心中已為二人的見面做出了千萬般推測，他站起身子，活動了一些已經銹蝕般的雙腿，勉強可以活動。
心中暗忖，一會兒凈塵來此，一定要給他看到自己在這裏很好，不能讓他內疚。待二人商議後再去尋解結界之法，或是去找師傅也好。
就算是他一定要將自己換出去，兩個人可以每一天互換一次尋找出口，也未嘗不可。
從剛聽到聲音的警惕與訝異，到此時雲燭只剩下期待。
終於那聲音距自己不過幾丈，遠處也出現了一抹修長的身影，與凈塵的身形一般無二。
雲燭迫不及待的朝著那身影招手“凈塵，你為何回來？”
身影越來越近，雲燭只覺得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一般。
終於那道身影走出黑暗，讓他得以窺見全貌，就在雲燭看到那人面容的一瞬間突然頓住了。
臉上的喜色還來不及收斂便被絕望取代。
來人臉上無悲無喜，周身縈繞著一團黑霧，額頭上一團紅色的烈火紋宣誓著他的身份。他便是夢魘魅魔。
夢魘魅魔不辨男女，無有悲喜，善魅惑人，可千萬種變化。但是很少有人見過他真實的面目，雲燭今日便是那為數不多的幸者，他見到了夢魘魅魔的真顏。
“為何看到我如此失望？是我的真顏不如你所想，還是你將我當成了旁人？”夢魘魅魔張開雙臂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量，挑眉問道。
“你是夢魘魅魔？”雲燭只覺喉間幹澀，喉結上下滾動，吞咽一下口水，帶著澀音問道。
“你覺得有人敢模仿我？就算他們能模仿得了我的穿著，能模仿得了我的氣質？”夢魘魅魔挑了挑眉，整個人都被一股威壓包裹。
他面上無悲無喜，話語卻透著一股莫名的中二氣質，這點讓雲燭有些無語。但此時恐怕只有這人能救自己，還得應付著。
“是你將我們帶到此處？”雲燭語氣盡可能壓得平淡，讓對面人聽起來不帶有攻擊性。
“你們？哦，我差點忘了呢，你與你那同門一同入了魅境，不過他已經出去多時。”魅魔每說一句話，眼睛都盯著雲燭的眸光，想要從他眼中看到些波瀾。
雲燭聽到凈塵已經出去，心中反倒多了些安慰，至少不用兩個人都死在這處。師門傳承也不至於就此斷了，只是在覆雜的情緒背後似乎還隱藏著一種他無法察覺的情緒。
酸楚的感覺在心底蔓延，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當然這抹一瞬即逝的神情並未逃過魅魔的雙目。他太善於蠱惑人心，又以看別人受蠱惑後或失落、或暴怒而感到痛快。
剛剛雲燭那不小心暴露，又極力掩飾的表情，太對他的胃口了，他要的就是這種反應。
“怎麽樣，聽到同門出去後是不是心裏很欣慰啊？以你的自由換了他的自由感覺自己很偉大？”魅魔未等到雲燭回答，低頭用腳踩著已經全部化為齏粉的木劍，口中嘖嘖兩聲道“可憐了這把劍，你可知這是孽海之濱唯一的一棵樹。因先天靈氣太過充足，才沒被孽海摧毀，整棵樹也只得了這兩只木劍，另一只已經煉化出靈，與他的主人，哦，也就是你的同門一同回去觀中。這只劍可憐啊，劍身損了也就罷了，劍靈竟然也一並散了，若是早些將劍靈收了，那劍靈還有一絲生路，萬年的修為竟就這樣沒了。”
“你說什麽？舟渡的劍靈消散了？”雲燭雙手攥拳，眸光似是能射出利劍。
“你朝我吼什麽，劍靈離了劍身，又在著幻境中無可依附，可不就散了嘛。要說你那同門可真夠狠的，為了自己將你關在其中也就罷了，舉手之勞救一個劍靈都不肯。明明之前我已經與他說了，你們二人木劍的來歷，他也知曉這兩把劍經歷了什麽。要練出劍靈他們要經受雷霆之火，東海之寒冰，金鑿斧劈，藏於天淵之土下五百年，藏於地腳之木內五百年，砍去腐朽之處，只剩下可造這兩把劍的木材。而這兩把劍經受的這些劍靈都感同身受，它們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別說了，別再說了。”雲燭的眼圈微紅，朝著魅魔大喊。
魅魔並不理會，隔著結界與他對視，沒有表情的臉，嘴角突然抽動一瞬，又恢覆平靜。繼續說道“你那同門以前不這樣吧？是不是動了別的心思。比如，你師傅不回來了，他欲收徒，奪取師門的掌權。而你就是那個絆腳石，想想他最近是否有可疑之處？”
“你胡說。”雲燭微瞇眼眸，卻說的沒有底氣。他想起那個雪夜，凈塵與人在外一起賞雪，自己問了多時他一直不肯說。
他想起這幾日凈塵刻意的躲避，好似自己變成什麽災殃一般讓他避之不及。
他想起他與鸚鵡、黑貓好似都有秘密。而鸚鵡與黑貓一夜間便消失不見，向來循規蹈矩的凈塵竟然主動邀他來後山闖禁地。
如此想來一切都太可疑，可自己與凈塵從小相伴，最是熟悉他的品性，凈塵絕不是這種人。
魅魔見雲燭遲疑，隨即又開口“那日我與你那同門在此處時，告知了他出結界的方法，並指明了出去的路。你說如果他真心待你，是與你互換還是為你指明路，讓你先出去呢？不過你們同門情深或許這個選擇無可厚非。可是我還告訴他一件事，若是在結界內被圍困七七四十九日便會被我吸取靈識，成為活死人。他當時的面色可不如你如此淡定，顯然是怕極了，所以看到你之後才會如此迫不及待的與你交換吧，看來也不能怪他。”
雲燭只覺得心內郁結，他不怪凈塵選擇自己出去。他只想知道為何凈塵會變成這樣，如果二人只能一人生，一人死，他絕不會與凈塵去爭生的機會。若是以前凈塵定然也是一樣的，可現在他不敢想。
或許凈塵的選擇已經驗證了一切，或許凈塵也曾糾結過吧，否則怎麽會在他撞擊了那麽多次結界後，才選擇出來呢。
雲燭身體中的力氣在緩慢被抽離，他雙腿無力的跪倒在地。
目光飄向結界外舟渡化為的齏粉，此時大部分都已經滲到石縫中，就連這點他在世上的牽絆都已經所剩無幾。
算了，被抽幹神識也好，他也會如舟渡一般散在這他見識未深的人世間。
“怎麽？你不想出去找他？被關在此處的應該是他。”魅魔見雲燭的模樣，語氣帶著些微不可察的急切，他最不喜歡看到的就是人的淡漠。一旦人心裏沒了鬥志，這個游戲就沒意思了。
“就算不想你自己，你不想為你那把劍報仇？”魅魔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雲燭的手指微微蜷起。
“你不想知道此時他在幹什麽嗎？”魅魔擡手用真氣在掌心擰成一個圓球，隨著黑霧散盡，裏面出現一個影像。
雲燭擡頭看去，那是他最熟悉的廂房寢殿，一個人影在寢殿中收拾包袱。
那個人影回過頭，雲燭看到了凈塵久違的臉。
一切都沒有變，凈塵仍是如此從容。
片刻，門外走進一人，那人身形頎長，身著一襲白袍，容貌算不上俊朗，但線條堅毅，頗有一種大將之風。
“幻境中你的心思我都看到了，可惜啊你同門不喜歡你這款，喜歡這種高大威猛的。”凈塵從魅魔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到了譏諷。
他知道這是他自己內心的映射，看來一切都是真的。
凈塵早已與外人有了聯系，他那麽著急出去，竟然是去見這人。
圓球中的畫面仍在變化，那人接過凈塵手中的包裹，扶著凈塵向門外走去。
從雲燭的角度看去，這個姿勢很是暧昧。原來凈塵不讓自己近身，竟然是為了這人，是怕這人看見誤會或是傷心嗎？
畫面一轉，凈塵與那人已經踏上了下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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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洞中已經空無一人，結界外舟渡四分五裂的攤在地上。因為失去了生氣，劍身看起來衰敗腐朽，泛著黑灰，部分已經化為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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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心相救凈塵，凈塵已經得救。想必他的沈淵並不會比舟渡差，定會帶著凈塵走出洞中。
而他所在的結界必要以身換身裏面的人方能脫身，可此處只有他與凈塵，凈塵已走斷不會再回來。即使他回來，也不需要他再救自己。救他是自己甘願，並未奢求過回報，只是此時為何心裏會沒來由的泛起酸。
“舟渡，若是我能重塑你身，你便做鄉野間的一只鹿吧。若還是草木，行動不自如，還可能會被什麽人做成一把劍，無端替人打殺。也不要做人了，你與我一般，只怕做人人心難測，終會讓自己心涼。做林間閑散客才最逍遙。”
雲燭從醒來後便如此枯坐，他沒有力氣再動，猶如一個失了生氣的破布娃娃。
不知過了多久，洞中傳來一陣異響。在靜如幽潭的地方雲燭似乎已經忘了自己的五識並未被封禁，他是能聽見的。
毫無生氣的眸子重新睜開，微弱的金光此時異常刺眼，他旋即閉上眼，適應了良久才又睜開，聲音越來越近。近到雲燭可以判斷出那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他心中一驚，會是凈塵嗎？
他之前只是傷勢太重，真的傷到了腦子，或是中了夢魘的毒，此時定時清醒過來了，回來尋自己。
只是如果他清醒了要將自己換出去怎麽辦，一定要想辦法阻止他。
雲燭心中已為二人的見面做出了千萬般推測，他站起身子，活動了一些已經銹蝕般的雙腿，勉強可以活動。
心中暗忖，一會兒凈塵來此，一定要給他看到自己在這裏很好，不能讓他內疚。待二人商議後再去尋解結界之法，或是去找師傅也好。
就算是他一定要將自己換出去，兩個人可以每一天互換一次尋找出口，也未嘗不可。
從剛聽到聲音的警惕與訝異，到此時雲燭只剩下期待。
終於那聲音距自己不過幾丈，遠處也出現了一抹修長的身影，與凈塵的身形一般無二。
雲燭迫不及待的朝著那身影招手“凈塵，你為何回來？”
身影越來越近，雲燭只覺得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一般。
終於那道身影走出黑暗，讓他得以窺見全貌，就在雲燭看到那人面容的一瞬間突然頓住了。
臉上的喜色還來不及收斂便被絕望取代。
來人臉上無悲無喜，周身縈繞著一團黑霧，額頭上一團紅色的烈火紋宣誓著他的身份。他便是夢魘魅魔。
夢魘魅魔不辨男女，無有悲喜，善魅惑人，可千萬種變化。但是很少有人見過他真實的面目，雲燭今日便是那為數不多的幸者，他見到了夢魘魅魔的真顏。
“為何看到我如此失望？是我的真顏不如你所想，還是你將我當成了旁人？”夢魘魅魔張開雙臂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量，挑眉問道。
“你是夢魘魅魔？”雲燭只覺喉間幹澀，喉結上下滾動，吞咽一下口水，帶著澀音問道。
“你覺得有人敢模仿我？就算他們能模仿得了我的穿著，能模仿得了我的氣質？”夢魘魅魔挑了挑眉，整個人都被一股威壓包裹。
他面上無悲無喜，話語卻透著一股莫名的中二氣質，這點讓雲燭有些無語。但此時恐怕只有這人能救自己，還得應付著。
“是你將我們帶到此處？”雲燭語氣盡可能壓得平淡，讓對面人聽起來不帶有攻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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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燭聽到凈塵已經出去，心中反倒多了些安慰，至少不用兩個人都死在這處。師門傳承也不至於就此斷了，只是在覆雜的情緒背後似乎還隱藏著一種他無法察覺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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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抹一瞬即逝的神情並未逃過魅魔的雙目。他太善於蠱惑人心，又以看別人受蠱惑後或失落、或暴怒而感到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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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聽到同門出去後是不是心裏很欣慰啊？以你的自由換了他的自由感覺自己很偉大？”魅魔未等到雲燭回答，低頭用腳踩著已經全部化為齏粉的木劍，口中嘖嘖兩聲道“可憐了這把劍，你可知這是孽海之濱唯一的一棵樹。因先天靈氣太過充足，才沒被孽海摧毀，整棵樹也只得了這兩只木劍，另一只已經煉化出靈，與他的主人，哦，也就是你的同門一同回去觀中。這只劍可憐啊，劍身損了也就罷了，劍靈竟然也一並散了，若是早些將劍靈收了，那劍靈還有一絲生路，萬年的修為竟就這樣沒了。”
“你說什麽？舟渡的劍靈消散了？”雲燭雙手攥拳，眸光似是能射出利劍。
“你朝我吼什麽，劍靈離了劍身，又在著幻境中無可依附，可不就散了嘛。要說你那同門可真夠狠的，為了自己將你關在其中也就罷了，舉手之勞救一個劍靈都不肯。明明之前我已經與他說了，你們二人木劍的來歷，他也知曉這兩把劍經歷了什麽。要練出劍靈他們要經受雷霆之火，東海之寒冰，金鑿斧劈，藏於天淵之土下五百年，藏於地腳之木內五百年，砍去腐朽之處，只剩下可造這兩把劍的木材。而這兩把劍經受的這些劍靈都感同身受，它們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別說了，別再說了。”雲燭的眼圈微紅，朝著魅魔大喊。
魅魔並不理會，隔著結界與他對視，沒有表情的臉，嘴角突然抽動一瞬，又恢覆平靜。繼續說道“你那同門以前不這樣吧？是不是動了別的心思。比如，你師傅不回來了，他欲收徒，奪取師門的掌權。而你就是那個絆腳石，想想他最近是否有可疑之處？”
“你胡說。”雲燭微瞇眼眸，卻說的沒有底氣。他想起那個雪夜，凈塵與人在外一起賞雪，自己問了多時他一直不肯說。
他想起這幾日凈塵刻意的躲避，好似自己變成什麽災殃一般讓他避之不及。
他想起他與鸚鵡、黑貓好似都有秘密。而鸚鵡與黑貓一夜間便消失不見，向來循規蹈矩的凈塵竟然主動邀他來後山闖禁地。
如此想來一切都太可疑，可自己與凈塵從小相伴，最是熟悉他的品性，凈塵絕不是這種人。
魅魔見雲燭遲疑，隨即又開口“那日我與你那同門在此處時，告知了他出結界的方法，並指明了出去的路。你說如果他真心待你，是與你互換還是為你指明路，讓你先出去呢？不過你們同門情深或許這個選擇無可厚非。可是我還告訴他一件事，若是在結界內被圍困七七四十九日便會被我吸取靈識，成為活死人。他當時的面色可不如你如此淡定，顯然是怕極了，所以看到你之後才會如此迫不及待的與你交換吧，看來也不能怪他。”
雲燭只覺得心內郁結，他不怪凈塵選擇自己出去。他只想知道為何凈塵會變成這樣，如果二人只能一人生，一人死，他絕不會與凈塵去爭生的機會。若是以前凈塵定然也是一樣的，可現在他不敢想。
或許凈塵的選擇已經驗證了一切，或許凈塵也曾糾結過吧，否則怎麽會在他撞擊了那麽多次結界後，才選擇出來呢。
雲燭身體中的力氣在緩慢被抽離，他雙腿無力的跪倒在地。
目光飄向結界外舟渡化為的齏粉，此時大部分都已經滲到石縫中，就連這點他在世上的牽絆都已經所剩無幾。
算了，被抽幹神識也好，他也會如舟渡一般散在這他見識未深的人世間。
“怎麽？你不想出去找他？被關在此處的應該是他。”魅魔見雲燭的模樣，語氣帶著些微不可察的急切，他最不喜歡看到的就是人的淡漠。一旦人心裏沒了鬥志，這個游戲就沒意思了。
“就算不想你自己，你不想為你那把劍報仇？”魅魔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雲燭的手指微微蜷起。
“你不想知道此時他在幹什麽嗎？”魅魔擡手用真氣在掌心擰成一個圓球，隨著黑霧散盡，裏面出現一個影像。
雲燭擡頭看去，那是他最熟悉的廂房寢殿，一個人影在寢殿中收拾包袱。
那個人影回過頭，雲燭看到了凈塵久違的臉。
一切都沒有變，凈塵仍是如此從容。
片刻，門外走進一人，那人身形頎長，身著一襲白袍，容貌算不上俊朗，但線條堅毅，頗有一種大將之風。
“幻境中你的心思我都看到了，可惜啊你同門不喜歡你這款，喜歡這種高大威猛的。”凈塵從魅魔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到了譏諷。
他知道這是他自己內心的映射，看來一切都是真的。
凈塵早已與外人有了聯系，他那麽著急出去，竟然是去見這人。
圓球中的畫面仍在變化，那人接過凈塵手中的包裹，扶著凈塵向門外走去。
從雲燭的角度看去，這個姿勢很是暧昧。原來凈塵不讓自己近身，竟然是為了這人，是怕這人看見誤會或是傷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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