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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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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143.審判(下)

空山遠哭喊掙紮求饒,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然而一想到他的所作所為,修士們心裏的那點憐憫之心就快速消散了。

就在幾日前,就在空山遠現在躺著打滾的地方,他們的愛寵被撕碎,有些連骸骨都沒能找到。除此之外,在場有修士之前就遇到過空山遠,他們安身立命的東西都被他盜走了。

想一想那時的崩潰和痛苦,此時他們心裏只有兩個字可以概括,那就是——解恨!

空山遠的脖子被他自己撓得皮開肉綻,最後他只能無助的躺在鬥獸場的地上嗚咽著。

然而他的懲罰才剛剛開始,齊恩合上了卷軸之後,天一站了起來。他沈聲道:“天道已經降下旨意,空山遠有罪,根據他的罪行,當被罰關在刑塔中五十年。”

天一手心中出現了一座純黑色的塔,這塔有九層,只有一個桃子那麽大,看上去小巧玲瓏。然而當天一擡手,塔從他手心中飛出去的那一刻,它就在慢慢長大。

等塔飛到最高處時,擡頭一看,塔底漆黑巨大已經遮住了青天。塔中時不時的傳出隱約的風聲,聽著像是人在嚎哭。

葉緩歸覺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直到譚渡之在他後背上點了一下,他才覺得好受多了。

空山遠絕望的倒在地上面色慘白,他嘴唇翕動面向天空中的刑塔,身體在控制不住的顫抖。

凡是在修真界行走的人,多多少少都聽說過刑塔的威名,這是一座進去了就很難出去的塔。如今他被天道枷鎖困住,還要到刑塔中走一圈,五十年後他能不能活著出來只能看造化了。

空山遠扭了扭脖子看向了葉緩歸的方向,他眼中出現了狠厲:“溫如玉,等老子出來,老子要你狗命!”

葉緩歸嘴角抽抽:“空山遠也太瘋了!做壞事的人是他,技不如人被逮住的是他,事後想著報覆的還是他……”

溫如玉可不是嚇大的,他慢悠悠的展開了扇子扇了扇:“爺爺我等著你,五十年後,誰不來誰是孬種。”

空山遠眼神更加空洞,此時刑塔底部出現了一道暗紅色的光。光芒落在空山遠身上,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飛向了刑塔,沒一會兒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隨即空中出現了一片虛影,細細看去,是空山遠!空山遠出現在了一個林子裏,林間有無數的動物跳躍著,它們前赴後繼搶光了空山遠身上的東西,連衣物都沒有給他留下。

說來好笑,最擅長偷盜別人東西的人,到了刑塔之後先被別人偷搶光了全身家當。空山遠衣不蔽體,他放聲大哭,然而空中只有畫面,他的哭聲誰都沒有聽見。

真是天道好輪回,看誰饒過誰。

溫如玉嗤笑著合上扇子:“小兔崽子,毛都沒長齊就敢這麽囂張。別說五十年,讓你五百年,你都追不上我。”

葉緩歸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老溫,這種自信真是無人能及。不過溫如玉有這個自信,空山遠就算再修行五百年,都未必能抵得現在的溫如玉,更何況溫如玉可沒有看上去的這般吊兒郎當,能被譚渡之認可的他,實力深不可測。

空山遠之後審判的就是袁冉,袁冉出現時,周圍修士的放映反而沒有看到空山遠時那麽激動。袁冉蒼老了很多,青木宗給了他足夠的體面,至少此刻他衣衫整潔,人也能站著走出來。

刑塔在袁冉頭頂縮小,陽光重新回到了大地上。袁冉擡起頭看了看藍天白雲悠悠的說了一句:“今天天氣真好哇……”

明明是一個惡貫滿盈的惡棍,聽袁冉說這話的時候,大家心裏竟然有幾分心酸。

這次宣讀袁冉罪狀的是十三娘,說來奇怪,袁冉在窺天箓上的罪名沒有幾條,可是天道降下的金色靈光卻又粗又長。比起空山遠那些細如發絲的,袁冉一條抵得過他幾百條。

天道枷鎖很快成形扣住了袁冉的脖子,這一次鎖鏈很長,還束縛住了他的雙手。當鎖鏈扣上的時候,袁冉只是悶哼了兩聲,額頭上的汗珠滾滾而下。

天一居士再一次起身:“袁冉有罪,當被關在刑塔三百五十年。”

袁冉拱拱手,他沙啞的說道:“甘願領罰。”

此時從葉緩歸手心中傳出了葉知秋的聲音:“袁冉,你沒什麽想說的嗎?”

原本淡定的袁冉一下就破功了,他身軀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他似乎有千言萬語,可是到嘴邊只剩下了一聲長嘆。

刑塔再一次變大,黑暗再一次吞沒了鬥獸場。刑塔底部投下的紅光籠罩住了袁冉,袁冉身軀慢慢上升,他卻在這時說話了。

“我是泥裏的一條蟲,憧憬著泥土外的世界。然而當我站在陽光下時,我才意識到,外面的世界並不適合我。”

袁冉的身體慢慢飛起:“一路走來我精疲力盡,最後卻發現,我本質還是一條蟲,泥土才是適合我的地方。可惜我眼高於頂,這麽簡單的道理我竟然現在才明白。”

話音一落,袁冉被收到了刑塔中。沒一會兒,空中出現了一幅畫,袁冉出現在冰原上,細細一看,那哪裏是冰原!地上閃著寒光的分明是一柄柄尖刀啊!

偌大的刀山只有他一個人,袁冉一落地,刀尖便戳穿了他的腳。袁冉面露痛苦身體搖晃卻不敢倒下,一旦倒下,尖刀會戳穿他的身軀。

他的靈氣被禁錮,沒辦法飛出荒原。只能靠著雙腳一步步的走出刀山。可以想象,當他沒有力氣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葉知秋唏噓:“冤孽啊……”

在青木宗沒出事之前,袁冉給他的印象很不錯,他知恩圖報任勞任怨。葉知秋真心待他,不斷的給他放權。

結果就像袁冉自己評價自己的那樣,他是一條蟲,就算站在陽光下,依然保留著蟲的本性。葉知秋的放權只是放任了他的野心,他想要的東西越來越多。

蟲就是蟲,就算披上人的衣衫,他也沒辦法堂堂正正的站著。

葉緩歸低聲安慰道:“祖爺爺別難過,你的身體要緊……”

三百五十多年,加上那麽粗重的天道鎖鏈,袁冉就算能活著出來也是廢人一個了,而葉知秋的好日子才剛開始。

最後一個接受審判的是白正霄,作為幕後主使和始作俑者,他的惡名已經在這幾天傳遍了修真界。很多修士今日特意趕來看他的審判,此時他們屏氣凝神看向鬥獸場的大門。

白正霄為了禦獸宗開了鬥獸場,沒想到最後自己也能進來走一圈。

他雙目血紅狀若癲狂,一出大鐵門他就在狂罵。他罵天道不公,罵世道不平,罵自己命途多舛,罵修士們多管閑事。他心裏不痛快,所有讓他不順眼的人都被他罵了一頓。

看到白正霄瘋狗模樣,眾人唾棄不已:“嘖,畜生玩意。”

不愧是能做出殺妻殺子謀財害命事情的人,他毫無悔意,事到如今他只是在後悔沒有斬草除根才導致東窗事發。

天一也聽不下去了,這一次他親自展開了卷軸。白正霄為了上位害的人不少,天一每讀一條,修士們就會唾罵幾句。

天空中出現了十幾條粗壯的金光,它們在空中凝成了一條又粗又長的鐵鏈。這根鐵鏈比袁冉的那根還要粗了十幾倍。它不止扣住了咽喉鎖住了手,就連白正霄的腳都被鎖鏈束縛住了。

鎖鏈加身後,白正霄足下的地面都震出了裂紋。由此可見天道枷鎖有多沈重!

白正霄的叫罵戛然而止,他面色漲得通紅,手腳完全擡不起來。他就像是一條死狗一樣倒在了地上,張著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天一居士威嚴道:“白正霄當關在刑塔中兩千三百年。”

話音一落,在場的修士們小聲驚呼起來:“兩千三百年!這是萬仙盟成立以來刑塔關押的人中刑期最長的一個了吧?!”“活該!”

白正霄頭上都是青筋,他雙目圓瞪死死的盯著葉緩歸。他面容猙獰嘴角有血沫溢出,似乎很想說什麽,但是天道鎖鏈在身,他全身劇痛一句都說不出來。

從此之後,他只能戴著沈重又痛苦的枷鎖,在暗無天日的刑塔中……或許,現在去死反而比活著要輕松。

白正霄絕望的掙紮了片刻之後也意識到了這點,他想要自爆元神。與其受盡折磨淒慘死去,不如現在就給自己個痛快!

雄渾的靈氣在白正霄周身湧動,他面容扭曲咬著牙關,劇痛中他調用全身的靈氣襲向了他的紫府識海。

自爆元神是修士們到了最後關頭用來保全自己尊嚴的最後手段,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要用這種方法來結束自己的生命。白正霄也是如此,他從沒試過元魂自爆,當強大的靈氣沖向他的紫府時,他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靈氣一股腦的沖向他的識海,他的紫府劇痛起來。眼看就要紫府破裂元魂爆裂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的靈氣不見了!

他的靈氣被神魂上纏繞的鎖鏈全部吸收了!吸收了靈氣的鎖鏈變得更加明亮,也更加沈重了。

白正霄驚愕的睜開了雙眼,他詫異的看向自己的雙手。為什麽?為什麽他連自爆都做不到!

天一嘆了一口氣:“被窺天箓記下的人是不能自盡的,需要還清自己的罪孽,才有資格死。”

一句話,死晚了。在天一宣判之前他還能死得輕松,可是他為了宣洩內心的憤怒只顧著罵人,錯失了去死的大好時光。

真是可惜。

144.送別

白正霄哀嚎著,然而他只能發出斷斷續續野獸般的嚎叫。在修士們嘲諷的目光中,白正霄狼狽的被紅光籠罩,身體漸漸的上浮。

他目眥盡裂的盯著葉緩歸和他手中的養魂木,他好後悔,如果早日除了葉知秋,再除了葉緩歸就不會有今日之禍!

悔啊!悔之晚矣!

隨著刑塔漸漸縮小,天空中又出現了畫面。

這一次,無邊無際的火焰染紅了天空,放眼一看到處都是赤紅色的火焰!天道果然開眼,白正霄一入刑塔就被投到了火焰中。

熊熊的大火瞬息間燒光了他的衣衫和頭發,他的皮膚變得焦黑像是斑駁的畫一樣從身上剝落下來露出了內裏的油脂和肌肉。

白正霄痛極了也害怕極了,他想躲可是無處躲藏。火焰中似乎有他懼怕的東西,眾人只能看到他大張著嘴巴雙手在身前揮舞著似乎想要驅趕什麽。然而火焰將他的手指一根根的燒焦,天道枷鎖讓他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沒一會兒,他已經不似人形。即便如此,他依然活著!烈火中他痛苦的掙紮著。

即便畫面無聲,都能感覺到他的痛和絕望,然而他的磨難才剛剛開始。

刑塔中的酷刑來自於幻術,進入塔中的人無論如何都掙脫不出來。白正霄會在火焰中被一點點的燒成灰後再重生,然後再重覆被燒成灰。

他將來的人生不再有任何希望,只有痛苦和絕望伴隨著他。即便他能撐兩千多年,幻術在他身上也會留下深刻的烙印。

他完了!

畫面戛然而止,眾人心中說不出的暢快。十三娘啐了一口:“活該!”

葉緩歸恍惚的說道:“啊……結束了。”只是他的心裏怎麽這麽難受呢?

養魂木中傳出了抽噎聲,葉知秋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傳出:“文蘭……孩子們……你們看到了嗎?你們的仇今日終於報了!報了啊!”

葉緩歸心酸的捧著養魂木,他終於明白他的那點難受是因為什麽了。無論白正霄現在過得有多慘,未來會有多可憐。被他害死的人永遠的閉眼了,再也看不到這一幕了!

而那些人,原本應該是他最親近的人啊!聽著葉知秋的嗚咽,葉緩歸眼眶酸澀。

壞人是伏法了,可活著的人心裏的傷一輩子都好不了。

巨大的刑塔在空中扭曲了兩下竟然憑空消失了!明媚的陽光重新撒到了大地上,葉緩歸驚了:“哎?刑塔呢?”

他沒看到天一把塔收回來啊!

譚渡之解釋道:“刑塔並不能隨身攜帶,它的本體在墨靈山脈的一處地縫中,裏面都是高階妖獸。塔中關著的都是窮兇極惡的犯人,有妖獸在外面看著,犯人不會跑出來,也不會有人去劫獄。”

葉緩歸不解:“那……之前天一居士拿出來的是什麽?”

他一直以為那是刑塔,還在感慨這個刑塔可真小巧,不知道是哪位大能做出來的。

溫如玉道:“是傳送法器,每年青陽宗都會做十二個出來,平時放在萬仙盟盟主那裏。”

葉緩歸弱弱的問了一句:“那……如果盟主和誰有仇,悄悄的把人關到刑塔裏面,豈不是神不知鬼不覺?”

問這話時,天一居士扭頭轉向了葉緩歸的方向,葉緩歸立刻閉嘴安靜如雞。

譚渡之笑道:“不可能,傳送法器需要至少三個出竅期的修士才能打開。而且傳送法器打開費時費力,每打開一次都要消耗大量的靈氣。或許你沒感覺到,方才法器展開時,天一居士、十三娘和齊恩大師的靈氣在快速的消耗。”

溫如玉道:“是啊,除非有人同時得罪了萬仙盟的盟主和長老,需要讓三個長老同時想要滅他的口。不然一般不會發生這種事。”

頓了頓之後溫如玉嘴賤道:“哎嘿……萬一哪天真的有人同時得罪了萬仙盟的盟主和長老,小葉子說的這種事還真可能發生啊!”

話音一落,十三年和齊恩大師齊刷刷的看向了溫如玉。溫如玉厚著臉皮說道:“看我做什麽?有什麽問題嗎?”

十三娘幽幽的說道:“ 想要同時得罪萬仙盟的長老和盟主並不容易,溫道友可以試試成為這第一人。”

溫如玉呵呵笑了兩聲:“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他可不想走到路上被萬仙盟的人套麻袋。

齊恩大師道了一聲佛號後解釋道:“青陽宗每年只會制作出十二枚傳送法器,每一枚法器使用的時間地點事件都會有記錄,可供所有修士查閱。如果有沒用完的傳送法器,也需要按時送回青陽宗重新煉制。”

十三娘道:“因此不存在私用的情況,這點請葉掌門放心。”

葉緩歸小臉一紅:“對不起,我孤陋寡聞了。”

天一緩聲道:“能理解,葉掌門心中有疑慮也是正常的。總之萬仙盟不會出現公報私仇的情況,有窺天箓在手,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葉緩歸點點頭:“萬仙盟真厲害。”

萬仙盟的長老們被順毛,比起那些老奸巨猾的掌門,葉緩歸這樣的小可愛真是少見啊!就算他問了失禮的問題,大家看在他還小的份上也沒放在心上。

葉緩歸還是有點擔心:“那……裏面的人刑滿釋放的時候怎麽辦?也需要三個長老同時打開傳送法器嗎?”

每個人被關的時間不一樣,如果某一段時間每天都有人被放出來,那萬仙盟的人豈不是要累死?

譚渡之思考了一陣:“目前為止,刑塔裏面還沒有能走出來的人。”

能被關進去的都是經過天道審判的惡人,光是一個天道的枷鎖就能讓他們痛不欲生,更何況塔內環境嚴苛。迄今為止沒有人能走出來。

溫如玉道:“等五十年之後看看空山遠是怎麽走出來的就知道了。”

十三年瞅了一眼溫如玉:“如果有刑滿釋放的人,法器會提醒我們,我們再去打開通道。”

葉緩歸滿眼都是敬佩:“真了不起啊!”

天一居士嘆了一聲:“我寧願我們的傳送法器每年都送回去銷毀,也不希望它使用。”每一次使用都意味著修真界發生了慘案出現了壞人,比起懲罰惡人,天一他們寧願世上永無紛爭。

白正霄等人伏法之後,青木宗的宗門慶典就接近尾聲了。這幾天又是吃瓜又是看戲,修士們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如今戲也看了,壞人也得到了該有的懲罰,也該回家繼續自己的平日生活了。

葉緩歸站在泊岸上歡送那些離開的修士們,他的臉再一次笑到快抽筋了。

誰說微笑不累的?葉緩歸只想讓說這話的人站在他現在的位置上笑上半天,看看他到底累不累!

從青木宗離開的修士們笑容滿面,他們腰間的靈獸袋中基本都裝上了一兩只中意的靈獸。這些靈獸多半是青木宗連買帶送的,價格比在禦獸宗手裏買要便宜了不少。

誰不喜歡占便宜?占了便宜的修士們心情大好,他們笑吟吟的對葉緩歸告別,嘴裏還說著下次還來。而葉緩歸只希望他們能善待從青木宗出去的小動物。

不是葉緩歸用禦獸宗的靈獸做人情,事實上他還沒有老成到能思考人情世故。而且以他現在的後臺,他根本不擔心人情往來。

他很想將這些靈獸都留在青木宗好好的照顧,然而他缺人。

他是個很負責的人,這點看他養家裏的小動物就知道。家裏無論哪只小動物提出來都圓滾滾胖嘟嘟,一眼就能看出他花的時間精力。

禦獸宗核心弟子走了不少,這就導致最關鍵的靈獸園人手不足。雖然有青陽宗和神醫谷的弟子們幫忙,但是在照顧靈獸這事上面他們沒什麽經驗。靈獸們又嬌慣,稍稍伺候不到位,它們就會抑郁生病甚至嗝屁。

青木宗還需要經歷一段混亂和磨合期才能正常運行,在此期間難免會有靈獸會因為人手不足而照顧不周。

與其這樣,倒不如讓它們投奔新主人。願意花錢買靈獸的至少不會餓著它們,而且有了新主人就有了新生活。小靈獸們也能盡快的與主人建立感情。

泊岸上的飛舟一艘接一艘的走了,飛舟穿過宗門陣法時留下一道道華麗的靈光。看著像是放煙花一樣,美麗極了。然而葉緩歸卻看著天空心中滿是惆悵,接下來的考驗還有很多。

他揉揉酸疼的臉頰給自己做了個放松,一邊放松著,他一邊看著泊岸上剩下的飛舟。

最後留下的都是葉緩歸熟悉宗門的飛舟。比如萬仙盟的龍鱗艦,比如青陽宗的青陽舟,比如……九霄仙門的九霄連雲舟。

看到九霄連雲舟,葉緩歸下意識的看了看譚渡之的方向。譚渡之正同邵明澈說話,邵明澈低著頭看著心情非常不佳。

葉緩歸覺得自己不該過去,老譚一定有很多話要對他的師弟說。此時他聽到了溫如玉的聲音:“邵明澈回去沒有好日子過了。”

葉緩歸點點頭:“是啊……”

邵明澈堅定的維護譚渡之,為此不惜和自己的兩個師弟撕破了臉。盛彥月和楊毅早早的走了,他卻帶著他的弟子們留下幫青木宗的忙。如果說青木宗和九霄仙門關系好倒也罷了。可是葉緩歸當著修真界眾人的面禁止九霄仙門的掌門和長老來青木宗,這就相當於在九霄仙門臉上扇了一個巴掌。

即便如此,邵明澈還是沒帶著他的弟子們離開。他們依然在青木宗幫忙,絲毫沒意識到他們尷尬的處境。

如今青木宗該關上山門好好整理內務了,邵明澈他們不得不離開了。

葉緩歸感覺自己對不起邵明澈:“不知道他回去會不會被他師父罵,他幫我做了那麽多事,回去該怎麽交代……”

溫如玉展開扇子扇了扇:“誰知道呢,如果他還想在九霄仙門,小日子肯定不好過。”

溫如玉瞇著眼睛:“小葉子,如果哪一天邵明澈無處可去無家可歸,青木宗願意收留他嗎?”

葉緩歸詫異的睜大了眼睛:“老溫你說什麽呢?邵明澈怎麽可能無家可歸?”

溫如玉正色道:“假如呢?”

葉緩歸抿了抿唇:“如果他不嫌棄青木宗的話,青木宗的大門永遠為他敞開。”

溫如玉哈哈笑了:“行,我明白了。”

葉緩歸一頭霧水,溫如玉明白啥了啊?他怎麽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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