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拿下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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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拿下漢州
◎據說這衣服上的暗紋是蘇若琳親手繡的。◎
聽見這熟悉的吼聲，楊紈嵐連忙“滾”了進去：“曾祖！”
他出門的這幾個月裏，幾乎每周都會給母親和兄長他們寫一封信，唯獨除了曾祖，出門這麽久，他一封信都沒有給曾祖寫過。
他甚至還特意叮囑母親和兄長他們，千萬不要把他的行蹤告訴曾祖，他就等著回來給曾祖一個大驚喜！
一想到曾祖待會露出又氣惱又擔憂的神情，他就覺得興奮！
這般想著，楊紈嵐歡快地進了外廳，只是剛擡起頭見了祝賢盛一眼，楊紈嵐就呆住了。
祝賢盛為人不拘小節，再加上出身貧寒，穿慣了粗布麻衣，平日裏就只穿個棕色的窄袖短衫，灰撲撲的，不知道的真就以為是個大字不識的普通老頭。
今日春節，祝賢盛竟然也穿了一襲深紅暗紋的長袍，而且真別說，老爺子穿起長袍來更有氣勢了，氣勢得好像老爺子人都不用動，那根久違的拐就能自動抽他屁股上。
跟在後邊的錢志遠瞬間讀懂了楊紈嵐眼裏的震撼，因為他最開始見到先生這副模樣的時候也是一模一樣的震驚。
他附到楊紈嵐耳邊小聲道：“據說這衣服上的暗紋是夫人親手繡的。”
只是這一低頭，給錢志遠自己也驚到了，這才幾個月，楊紈嵐這小子竟然長高了半個頭？
而楊紈嵐則是了然地點了點頭，那怪不得呢！
祝賢盛懶懶地看了兩個偷偷搞小動作的混小子一眼：“回來了？”
楊紈嵐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回來了！”
他回來的一路上都在馬車裏打好腹稿了，只等著曾祖詢問時把曾祖嚇一跳。
這一路上的見聞和他這幾個月來的成長，說個三天三夜都不夠，他可是做足了準備的，肯定能給曾祖一個巨大的驚喜！
然而，祝賢盛卻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 ...曾祖？”楊紈嵐有些擔憂，曾祖是不是身體不大舒服，沒什麽精神講話？
可是曾祖剛才那一聲吼明明響亮得很。
“幹嘛？”祝賢盛擡起眼皮看著他。
楊紈嵐一肚子話如鯁在喉，居然不知道怎麽說了。
這感覺太難受了，難受得楊紈嵐發狂，卻又不敢發作在臉上，只能在心裏嚎叫，為什麽曾祖不問他一路上都學到了什麽，都悟到了些什麽！
祝賢盛一眼就看穿了楊紈嵐的想法，冷笑一聲。
這小子以為不給他寫信，他就不知道這小子都經歷了什麽，幹了些什麽？
愛給他寫不給寫，不寫，這小子也不用說了。
這般想著，祝賢盛直接就開始轟人了：“趕緊走，哪涼快哪呆著去，別留在這礙眼。”
“別啊！”楊紈嵐連忙道，“曾祖您就不想問問我這幾個月都經歷了什麽嗎！”
“沒興趣，走走走。”祝賢盛語氣不耐，然而眼裏已經有了得逞的笑意。
這一絲笑意映入楊紈嵐眼裏，他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啊啊啊，曾祖你賴皮！”
姜還是老的辣啊！
“胡說，我怎麽賴皮了！”祝賢盛橫眉立目，“要說就趕緊說，不說就走！”
聞言，楊紈嵐又露出了笑臉，果然曾祖還是想知道的吧！
他當即搬了個小凳子過來，坐在祝賢盛下首處：“曾祖您想從哪裏開始聽啊？”
祝賢盛喝了口茶：“就從你下雲南的時候開始講吧。”
“好！”這可給楊紈嵐激動壞了，也沒聽出來曾祖的話裏邊有哪兒不對，那小嘴一張，就跟倒豆子似地往外吐。
殊不知祝賢盛早已深藏功與名。
等到楊紈嵐嘰裏呱啦一頓說完，天色居然已經暗了下來，外邊下人來敲門，說來送晚膳了。
邊上的錢志遠默默地走出去接晚膳，下人除了晚膳還遞上了一罐高吊湯，說是秋姨娘知道楊紈嵐回來了，特意煲的。
末了還帶上秋姨娘的囑托，說是知道楊紈嵐見學歸來，和老爺子肯定有很多話要講，但要是得了空，還是希望紈嵐到她院裏來看一看。
楊紈嵐這才意識到他有點太得意忘形了，這一整天居然光顧著和曾祖說話了，旁的正事被忘得一幹二凈，而且甚至還是他一直在單項輸出，曾祖中途都沒插上話。
只是，要是換了往常他這麽得意，曾祖早就一拐抽下來了，如今非但沒有抽他，還靜靜地聽他講了一天的廢話。
等他說完，祝賢盛還破天荒地親自遞給他一杯水。
他也是真的渴了，換誰嘴皮子不停地說一天能不渴？楊紈嵐接過茶杯，仰起頭就咕嚕咕嚕地灌完了。
祝賢盛笑著問道：“在外邊苦不苦？”
“我還好啦。”楊紈嵐舉起袖子擦了擦嘴，“就是百姓太苦了。”
暗沈的天色襯得周圍的一切都暗淡下來，錢志遠點了油燈放到桌上，在微弱的燈光下，曾祖的神情竟然映得比從前柔和了許多。
“這次回來還出去不？”
“出去！”楊紈嵐當即道，“我已經和外祖說好了，等過了上元就專門撥給我一支商隊，讓我自己做主，想去哪就去哪！”
祝賢盛點了點頭：“好啊。”
沒想到，這幾個孩子裏邊最早離開家，去外面闖蕩的竟然是紈嵐。
“你要是再出去，可以往北邊去看看。”
祝賢盛早就問過蘇若琳，蘇家竟然真的投入寧安王麾下了，並且楊紈玦那小子也決定支持寧安王。
舉家造反，蘇泓膽子是夠肥的，楊婉玦那小子的膽子也不小！
楊紈嵐眨眨眼：“北邊，去北疆嗎？”
“也不用去那麽遠。”祝賢盛道，“寧安王不是把那十座城都快打完了嗎，你就去那些城裏看看，看看那些百姓生活得如何。”
老話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判斷一個人適不適合當皇帝，不能看他會不會打仗，要看他能否讓百姓安居樂業。
楊紈嵐應了下來，末了又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番：“我聽外祖說，現在好像已經打下來七座了？”
祝賢盛點了點頭，隨後又笑了一下：“等這個年過去，應當第八座就能打下來了。”
今日已經是春節了啊。
在一年的伊始，最該闔家歡樂的日子裏，漢州的百姓饑寒交加，外邊風雪呼嘯，一家人聚在炕頭，靠彼此依偎著取暖。
也許富庶人家的倉庫裏還能有些存炭和存糧，如今也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漢州城早已被蕭軍封得連只鳥都飛不進來，此刻，再多的銀錢都沒有任何用處。
“嗚嗚嗚，我要吃肉，我要吃紅燒肉！”有富家的孩子看著碗裏的菜湯，開始嚎啕大哭。
孩子的母親心疼得要命，他們這些大人忍一忍，喝點菜湯也就算了，可這孩子打小就精細慣了，哪裏受得了這種苦！
“老爺，咱們想想辦法吧！”
孩子父親煩躁得很：“我哪有什麽辦法！”
若是能有辦法搞到肉，他早就弄來了！如今一年到頭了，連塊臘肉都沒有，庫裏銀子都堆成山了，結果一點用都沒有！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喧嚷聲，一家人走了出去，發現人們竟然全都來到了大街上，而且都在往西邊走去。
孩子父親連忙攔下一個人：“大兄弟，你們這都是去做什麽的？”
被攔下的那人看向他，麻木的眼中躁動著一絲極其隱晦的瘋狂：“你沒聞到嗎？”
“聞到？”孩子父親話音未落，忽地用力吸起鼻子，他聞到了香味！
是肉香，還有麻辣的香味！那個香味的方向... ...就是在西邊！
他雙眼放光，感覺自己的胃已經饑渴難耐：“這是哪裏來的香味？”
“我不知道。”那人搖了搖頭，隨即掙脫孩子父親，“別攔著我，萬一去晚了肉沒了怎麽辦！”
話音未落，那人便一溜煙地跑走了。
“老爺，這是怎麽回事啊？”孩子母親走上前道。
而她懷裏的孩子已經開始往前拱，伸出胖乎乎的小肉手指著西邊：“肉，有肉！”
孩子父親嘆了口氣：“走吧。”
一家人跟隨著那股奇異的香味，一路來到了漢州的西城門，彼時城門下已經擠滿了漢州的百姓，而那香味就是從城外傳來的。
裹得嚴嚴實實的孩子努力想要掙脫束縛，一個勁地叫嚷：“肉，外面有肉！”
“城外是楚軍啊！”孩子母親驚叫，連忙用力按住孩子，“大寶別動，出去了會死的！”
人群裏不知是誰傳來了一句：“出去被楚軍殺也是死，在城裏餓死凍死也是死，橫豎都是死！”
城墻上傳來一聲厲喝：“誰說的？站出來！”
人群裏無人回應。
守城的將軍逆光站在城墻上，眾人看不清他的面容：“誰再敢動搖民心，殺無赦！”
人群徹底安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朔朔的寒風刮了過來，眾人打了個哆嗦，只是除了這股無法躲避的寒意，隱隱約約地，他們也聽到了寒風中夾雜著的聲音。
是楚軍的聲音。
“這麻辣燙真是香啊，辣得我想脫衣服。”
“你可別，這天寒地凍的，你要是脫了就真沒命了。”
“唉，我也就是說說罷了，這要是擱從前，這天寒地凍的，死了也就死了。”
“但是現在嘛，穿得暖吃得香，這誰舍得死啊？”
“你別說，現在說不定這漢州裏邊的百姓吃的都沒咱們好呢！”
“唉，說起來，漢州最開始不也是咱們大楚的嗎，漢州的百姓也是大楚的百姓啊！怎麽就落到這種地步了呢？”
什麽，那幫楚軍在說什麽，他們也是大楚的百姓！
有人瑟瑟發抖道：“那他們有吃的能分給我們一點嗎？”
他已經許多日沒吃過一粒飯了！
只是這一次，卻沒有呵斥聲從城墻上傳來。
那些百姓饑腸轆轆，難道他們這些守城的將士就不餓嗎？
都是人，他們也苦啊！
將軍沈默了片刻，到底還記得自己穿著的這身鎧甲，於是站起身來，想要警告這些百姓別胡思亂想。
只是他才剛要開口，城墻外便響起了中氣十足的喊聲：“王爺有令，漢州乃大楚土地，漢州百姓乃大楚百姓，如今我軍物資充足，只要漢州肯放開城門投降，我軍願拿出糧草和煤炭援助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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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還特意叮囑母親和兄長他們，千萬不要把他的行蹤告訴曾祖，他就等著回來給曾祖一個大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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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附到楊紈嵐耳邊小聲道：“據說這衣服上的暗紋是夫人親手繡的。”
只是這一低頭，給錢志遠自己也驚到了，這才幾個月，楊紈嵐這小子竟然長高了半個頭？
而楊紈嵐則是了然地點了點頭，那怪不得呢！
祝賢盛懶懶地看了兩個偷偷搞小動作的混小子一眼：“回來了？”
楊紈嵐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回來了！”
他回來的一路上都在馬車裏打好腹稿了，只等著曾祖詢問時把曾祖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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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祝賢盛卻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 ...曾祖？”楊紈嵐有些擔憂，曾祖是不是身體不大舒服，沒什麽精神講話？
可是曾祖剛才那一聲吼明明響亮得很。
“幹嘛？”祝賢盛擡起眼皮看著他。
楊紈嵐一肚子話如鯁在喉，居然不知道怎麽說了。
這感覺太難受了，難受得楊紈嵐發狂，卻又不敢發作在臉上，只能在心裏嚎叫，為什麽曾祖不問他一路上都學到了什麽，都悟到了些什麽！
祝賢盛一眼就看穿了楊紈嵐的想法，冷笑一聲。
這小子以為不給他寫信，他就不知道這小子都經歷了什麽，幹了些什麽？
愛給他寫不給寫，不寫，這小子也不用說了。
這般想著，祝賢盛直接就開始轟人了：“趕緊走，哪涼快哪呆著去，別留在這礙眼。”
“別啊！”楊紈嵐連忙道，“曾祖您就不想問問我這幾個月都經歷了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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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楊紈嵐又露出了笑臉，果然曾祖還是想知道的吧！
他當即搬了個小凳子過來，坐在祝賢盛下首處：“曾祖您想從哪裏開始聽啊？”
祝賢盛喝了口茶：“就從你下雲南的時候開始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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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祝賢盛早已深藏功與名。
等到楊紈嵐嘰裏呱啦一頓說完，天色居然已經暗了下來，外邊下人來敲門，說來送晚膳了。
邊上的錢志遠默默地走出去接晚膳，下人除了晚膳還遞上了一罐高吊湯，說是秋姨娘知道楊紈嵐回來了，特意煲的。
末了還帶上秋姨娘的囑托，說是知道楊紈嵐見學歸來，和老爺子肯定有很多話要講，但要是得了空，還是希望紈嵐到她院裏來看一看。
楊紈嵐這才意識到他有點太得意忘形了，這一整天居然光顧著和曾祖說話了，旁的正事被忘得一幹二凈，而且甚至還是他一直在單項輸出，曾祖中途都沒插上話。
只是，要是換了往常他這麽得意，曾祖早就一拐抽下來了，如今非但沒有抽他，還靜靜地聽他講了一天的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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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真的渴了，換誰嘴皮子不停地說一天能不渴？楊紈嵐接過茶杯，仰起頭就咕嚕咕嚕地灌完了。
祝賢盛笑著問道：“在外邊苦不苦？”
“我還好啦。”楊紈嵐舉起袖子擦了擦嘴，“就是百姓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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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回來還出去不？”
“出去！”楊紈嵐當即道，“我已經和外祖說好了，等過了上元就專門撥給我一支商隊，讓我自己做主，想去哪就去哪！”
祝賢盛點了點頭：“好啊。”
沒想到，這幾個孩子裏邊最早離開家，去外面闖蕩的竟然是紈嵐。
“你要是再出去，可以往北邊去看看。”
祝賢盛早就問過蘇若琳，蘇家竟然真的投入寧安王麾下了，並且楊紈玦那小子也決定支持寧安王。
舉家造反，蘇泓膽子是夠肥的，楊婉玦那小子的膽子也不小！
楊紈嵐眨眨眼：“北邊，去北疆嗎？”
“也不用去那麽遠。”祝賢盛道，“寧安王不是把那十座城都快打完了嗎，你就去那些城裏看看，看看那些百姓生活得如何。”
老話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判斷一個人適不適合當皇帝，不能看他會不會打仗，要看他能否讓百姓安居樂業。
楊紈嵐應了下來，末了又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番：“我聽外祖說，現在好像已經打下來七座了？”
祝賢盛點了點頭，隨後又笑了一下：“等這個年過去，應當第八座就能打下來了。”
今日已經是春節了啊。
在一年的伊始，最該闔家歡樂的日子裏，漢州的百姓饑寒交加，外邊風雪呼嘯，一家人聚在炕頭，靠彼此依偎著取暖。
也許富庶人家的倉庫裏還能有些存炭和存糧，如今也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漢州城早已被蕭軍封得連只鳥都飛不進來，此刻，再多的銀錢都沒有任何用處。
“嗚嗚嗚，我要吃肉，我要吃紅燒肉！”有富家的孩子看著碗裏的菜湯，開始嚎啕大哭。
孩子的母親心疼得要命，他們這些大人忍一忍，喝點菜湯也就算了，可這孩子打小就精細慣了，哪裏受得了這種苦！
“老爺，咱們想想辦法吧！”
孩子父親煩躁得很：“我哪有什麽辦法！”
若是能有辦法搞到肉，他早就弄來了！如今一年到頭了，連塊臘肉都沒有，庫裏銀子都堆成山了，結果一點用都沒有！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喧嚷聲，一家人走了出去，發現人們竟然全都來到了大街上，而且都在往西邊走去。
孩子父親連忙攔下一個人：“大兄弟，你們這都是去做什麽的？”
被攔下的那人看向他，麻木的眼中躁動著一絲極其隱晦的瘋狂：“你沒聞到嗎？”
“聞到？”孩子父親話音未落，忽地用力吸起鼻子，他聞到了香味！
是肉香，還有麻辣的香味！那個香味的方向... ...就是在西邊！
他雙眼放光，感覺自己的胃已經饑渴難耐：“這是哪裏來的香味？”
“我不知道。”那人搖了搖頭，隨即掙脫孩子父親，“別攔著我，萬一去晚了肉沒了怎麽辦！”
話音未落，那人便一溜煙地跑走了。
“老爺，這是怎麽回事啊？”孩子母親走上前道。
而她懷裏的孩子已經開始往前拱，伸出胖乎乎的小肉手指著西邊：“肉，有肉！”
孩子父親嘆了口氣：“走吧。”
一家人跟隨著那股奇異的香味，一路來到了漢州的西城門，彼時城門下已經擠滿了漢州的百姓，而那香味就是從城外傳來的。
裹得嚴嚴實實的孩子努力想要掙脫束縛，一個勁地叫嚷：“肉，外面有肉！”
“城外是楚軍啊！”孩子母親驚叫，連忙用力按住孩子，“大寶別動，出去了會死的！”
人群裏不知是誰傳來了一句：“出去被楚軍殺也是死，在城裏餓死凍死也是死，橫豎都是死！”
城墻上傳來一聲厲喝：“誰說的？站出來！”
人群裏無人回應。
守城的將軍逆光站在城墻上，眾人看不清他的面容：“誰再敢動搖民心，殺無赦！”
人群徹底安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朔朔的寒風刮了過來，眾人打了個哆嗦，只是除了這股無法躲避的寒意，隱隱約約地，他們也聽到了寒風中夾雜著的聲音。
是楚軍的聲音。
“這麻辣燙真是香啊，辣得我想脫衣服。”
“你可別，這天寒地凍的，你要是脫了就真沒命了。”
“唉，我也就是說說罷了，這要是擱從前，這天寒地凍的，死了也就死了。”
“但是現在嘛，穿得暖吃得香，這誰舍得死啊？”
“你別說，現在說不定這漢州裏邊的百姓吃的都沒咱們好呢！”
“唉，說起來，漢州最開始不也是咱們大楚的嗎，漢州的百姓也是大楚的百姓啊！怎麽就落到這種地步了呢？”
什麽，那幫楚軍在說什麽，他們也是大楚的百姓！
有人瑟瑟發抖道：“那他們有吃的能分給我們一點嗎？”
他已經許多日沒吃過一粒飯了！
只是這一次，卻沒有呵斥聲從城墻上傳來。
那些百姓饑腸轆轆，難道他們這些守城的將士就不餓嗎？
都是人，他們也苦啊！
將軍沈默了片刻，到底還記得自己穿著的這身鎧甲，於是站起身來，想要警告這些百姓別胡思亂想。
只是他才剛要開口，城墻外便響起了中氣十足的喊聲：“王爺有令，漢州乃大楚土地，漢州百姓乃大楚百姓，如今我軍物資充足，只要漢州肯放開城門投降，我軍願拿出糧草和煤炭援助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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