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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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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

十年後。

左漓聽到洛寒他們談論凡間作惡的窮奇,直接到了老巢把人家滅了。

帶著血突然被送到仙京大門口的時候左漓一楞,什麽情況?

自己不是剛斬殺窮奇嗎,怎麽回到仙京了。

不等左漓多想,上空中傳來一道虛無縹緲,細聽有點熟悉的聲音。

“瑞獸朱雀,懲奸除惡,特允準飛升為神,庇護人間”

左漓聽到這話算明白過來了,自己成功飛升,剛剛大概是天道吧。

自己身上還帶著窮奇的血,實在是過於難看,都懶得聽天道後面的廢話就想回卿塵宮換衣裳。

但天道就像是在跟左漓故意作對或是別的,非不讓左漓走,給他氣得都想把天道打一頓。

最後還是洛寒緊趕慢趕的到了仙京入口把人哄住才沒讓左漓剛飛升就受罰。

左漓看著洛寒朝自己走過來按住自己要召北垣劍的手,悄悄在心中給天道記了一筆。

然後面無表情的轉身望著洛寒,但被洛寒回望的時候臉上又帶了點驕傲,邀功似的說“我飛升了”

洛寒下意識揉了左漓的頭,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真厲害,我家阿漓最厲害了,想要什麽獎勵”

左漓被這人說得心情很好,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獎勵留著,以後找你討”

本來還在笑著的洛寒突然將視線移到了左漓的右邊衣袖,有一大片紅色。

心裏一緊以為是左漓去殺窮奇時受了傷,平日的風度冷靜丟了個幹凈手忙腳亂的把他全身上下翻看。

左漓意識到是洛寒誤會那血是自己的,趕在這人打算把自己護腕取下時開口解釋。

“那個是殺窮奇時不小心沾上的,我沒受傷”

還假模假樣的轉了幾圈,又給洛寒看這血的顏色跟自己的朱雀血有所不同。

洛寒看到這才放下心,還好沒受傷。

兩個人等天道說完其他廢話後就回了卿塵宮。

走近屋內洛寒便去櫃子裏給左漓拿幹凈衣衫,左漓本人則是坐到椅子上倒茶。

只是倒了也不喝,就這麽放在桌上然後歪頭手撐著看洛寒忙活。

等人拿著衣服走近,就起身把茶杯遞給洛寒示意他喝“嘴這麽幹”

這是洛寒去仙京門口接自己的時候左漓發現的,這人嘴都幹脫皮了,也不知道喝點水潤潤。

洛寒看著自己兩手的衣服又擡眼看左漓,眼神像是在說我沒手喝。

左漓看了眼,好吧,衣服過於繁瑣導致就算只有一套也能把人的手占滿,實在是沒有空餘去拿其他東西。

他垂眸思考一會,直接手端著茶杯伸到洛寒嘴邊,也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勁。

抱著衣服的人看到左漓的動作也是一陣無奈,這人怎麽撩人還不自知。

只是又沒辦法拒絕,左漓這性子比誰都犟,勉強壓住心裏面的想法就著左漓的手把杯中茶喝凈。

做這個動作是左漓本不覺得有什麽,只是在看到洛寒真的就著這個姿勢喝茶突然臉燒得慌。

手急急忙忙的收回把茶杯隨手放在桌上抄起洛寒手臂上的衣服就去了屏風後。

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衣服被拿走後楞楞站在原地的洛寒偏頭輕笑,這是反應過來不對勁開始害羞了。

屏風內的人把衣服隨意丟在地毯,感受到自己加重的心跳一時間渾身不自在。

左漓將手放在心口處,一想到剛剛的舉動心臟就越跳越快,自己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遇到洛寒的事情經常心跳加速,還動不動就容易臉紅。

跟著了魔似的。

或許他該去找陸裘問問,等會就去。

做好決定後就把身上的臟衣服脫了下來,換完之後走出屏風。

洛寒靠著門前,看到左漓出來擡眼看過去,不得不說左漓的確是生得極好看的,那張臉的確稱得上公子世無雙。

一時間看呆,視線不忍移開,左漓走近看到他的眼神跟往常的氣質作風截然相反。

若是普通人大概會被說成流氓,但洛寒的眼神雖然赤裸卻不讓左漓反感。

“怎麽了?”左漓看他久久不回神還是沒忍住開口詢問。

洛寒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站好帶著人往淩霄殿的方向走“就是覺得我們家阿漓擔得起一句立如芝蘭玉樹,笑似朗月入懷”

聽到這話左漓神色有一瞬間的空白,自己有他說的這麽好嗎。

淩霄殿內已經有了不少人在裏面,大多都是有時間所以等天帝來宣布左漓的神職。

兩個人一起走進大殿,那些神官也見怪不怪,也只有幾個前不久才飛升的神官探著腦袋觀察他們,順便看看那位飛升前就名號滿天飛的“殺神”

洛寒徑直走到大殿上的位置坐下,左漓則是站定在大殿中央,看到憐塵時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等人都站好,竊竊私語的聲音消失,洛寒便開始給左漓決定神職。

“天道感念朱雀多年來對人間的貢獻,今日特將朱雀列入神族,以此為嘉獎,吾讚同天道做法,即日起,朱雀為護界神,可自由穿梭於世間各處鏟除作惡之人,沒有束縛”

與其他武神不同,左漓可以不被約束,可以去到各處,而不是只能鎮守一個地方。

這的確是最適合他的神職,在飛升前就在世間各處救世,現在飛升有了神位,也能去一些之前被約束的地方。

左漓俯身作揖,第一次以臣子的身份對洛寒說話“臣謹遵神諭,定不負所托”

神官退去,只剩三人還留在大殿上。

憐塵其實能看出有部分新人想找機會恭賀左漓,交個朋友。

只是左漓沒那心思,洛寒剛擺手示意結束左漓就走到洛寒身旁。

那些神官也找不到時機去結交。

憐塵前幾日才去魔族交涉,還要跟洛寒匯報情況便沒走。

洛寒讓左漓先回卿塵宮,自己跟憐塵去了淩霄殿的後殿商議事情。

走出大殿,左漓卻沒回去,而是去狐族找人。

大概是運氣好,左漓剛落地就看見了陸裘的身影,好像在顆樹前小憩。

而他的前方跑過來一只紅色五尾靈狐,快到陸裘身前時化形成人。

那女子長得明眸皓齒,不像世人印象中禍國殃民的狐妖,倒像是大家閨秀。

她走到陸裘身旁,俯身彈了陸裘的眉心,看到陸裘因為疼痛而驚醒捂嘴輕笑。

“陸哥哥,你睡這小心族長又來抓你”

陸裘看到眼前人,眼中不自覺浮現笑意,站起身佯裝氣惱教育女孩“膽子變大了都敢彈你陸哥哥!”

女孩笑意不減,看見陸裘這樣被逗得心情很好,踮起腳親了一下陸裘臉頰“鳶兒錯了,給陸哥哥賠罪”

左漓本以為他們只是朋友關系,誰承想看到後面才驚覺這兩人是戀人,再想到那五尾靈狐,想必就是陸裘之前提到過自己那位體弱多病的青梅竹馬。

看到樹前兩人親昵的舉動,左漓不知為何又想起今日給洛寒餵茶的場景。

甚至自己內心所想還更為過分。

最後左漓還是沒有去找陸裘,而是回了卿塵宮,到屋內倒頭就睡。

就像是這樣來掩蓋自己對洛寒的真實想法。

不知睡了多久,左漓感受到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鼻間是熟悉的氣息,又睡熟了。

洛寒回來時本不想跟左漓挨太近,打算去客房睡,只是在拿寢衣突然被左漓扯住手臂不讓走。

再看左漓的神色,想來是睡不安穩,只是不知為何,最後還是認命般換衣服上床抱著人順後背。

確定左漓睡熟後才閉眼休憩。

夢裏的左漓被迫看著自己對洛寒的齷齪想法,想逃但腳卻動不了。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這些年對洛寒的想法根本就不是普通感情。

但是他一時間又無法接受這巨大的轉變,直到感覺有人輕柔抱住了自己,用手輕輕撫平皺起的眉心。

他感受著那個人對自己的安撫,突然有了極大的勇氣直面自己的內心。

又是幾百年過去,左漓楞楞看著自己藏不住的欲望,幸好洛寒不在,不然怕是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只是他不知道,洛寒一大早便去洗了冷水澡,也不知道天道在今天警告了洛寒。

等自己平靜下來後起床收拾東西打算下界處理魔域,這些年他已經處置了不少作惡的人,也當得起護界神一名。

只是他卻被人急急忙忙叫到了淩霄殿,說是天帝有要事宣布。

左漓雲裏霧裏的就跟著人走,想不明白最近有什麽要緊事。

等到地方後就看見洛寒坐在大殿之上,望向自己的眼神帶著不舍。

等人到齊,洛寒心中酸澀,但是想到今天天道對自己的警告,他必須這麽做。

在內心深吸一口氣,端起天帝的口吻“護界神左漓,吾命你從即日起長期駐守人間,方便行事”

左漓聽到長期駐守一詞,不可置信的擡頭望著神殿上高高在上的天帝。

這話說得好聽是長期駐守,說難聽點就是趕出仙京,隱藏身份待在人間沒有天帝的準許不能回來。

洛寒要趕自己走,為什麽。

人都散去,只剩他們二人,左漓一刻都不願多等,飛身到大殿上質問“為什麽,為什麽要趕我走”

洛寒不知道該如何答,或許從自己發現左漓對自己的感情時就該把人放走,至少那時左漓還沒想明白對自己的感情。

拖到如今,天道已經有所察覺,他沒辦法走,只能讓左漓離開。

在這之前他已經委托陸裘照顧好左漓,但是現如今面對他還是沒辦法輕易開口。

他舍不得對左漓說重話,最後只能不顧左漓強行走出大殿,落下一句“你的神職在凡間更為方便,東西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下界去吧”

這天塵世間漫天飛雪,左漓身上還沾著來時的雪花。

在大雪紛飛的時候,自己被洛寒丟棄,成了沒有歸處的人。

到頭來自己還是走了以前的老路,當年被撿走離開那個寒冷的天絳山就像是一場夢,現在已然夢醒。

那個讓左漓不敢說出愛意的人讓自己離開,對自己說“下界去吧,以後無事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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