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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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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會議上沈長風坐在主位,特別行動組的何月正在匯報受害人的分析情況。

“綜合來看,被解救的男孩江佑,和其他受害兒童完全不同,他智力正常,表達能力正常,沒有任何先天或後天的殘疾,沒有被拍照編號,也沒有被性侵,嫌疑人只是限制他的行動防止他逃跑。”

“而且,最關鍵在於江佑不是被孤兒,他父母上月在瀾安市的雙陽轄區派出所報案,說孩子放學一直沒有回家,雙陽分局第一時間發布協查通告,出動百餘人也沒找到孩子蹤跡。”

林煦聽著匯報臉頰發燙,這是她工作的疏忽,沒有第一時間去核實孩子的來歷,何月坐她對面不經意撇到一眼,繼續說:“這個發現也實屬偶然,是我在二次分析受害人特征時才註意到。”

“組長,我們要聯系瀾安市那邊嗎?”何月看向首位的沈長風。

沈長風合上眼前的資料,“孩子的情況怎麽樣,能接受問話嗎?”

莫湯湯是全程負責受害人安撫和安置工作的,回答道:“問話沒問題,但是這孩子好像記憶出了問題,他只記得自己名字,從哪裏來,爸爸媽媽是誰一律不知。”

她回憶司辰心說過的話,“當時法醫的診斷是創傷性應激障礙的選擇性失憶,後來司顧問看過後說更像是應激引起的分離性遺忘癥的系統性遺忘,當時孩子身體狀態不算太好,她建議等孩子身體恢覆後再問話,再後來你們也都知道了。”

辦公室一陣沈默,沈長風開口:“小月,你可以嗎?”

何月立馬擺手拒絕,“我不行的,司顧問只指導過我分析受害人特征,心理治療我是一點都不懂,你還是讓司顧問來吧!”

沈長風又看向林煦,畢竟這裏沒誰比她更清楚司辰心的身體狀況,眾人也一臉莫名地看向她。

“她還在住院,高燒有點反覆,醫生建議繼續觀察。”

林煦註意到特別行動組的幾人一臉黯然,看來司辰心在他們心中的分量不輕。

“這樣,小月你先把江佑的照片發給瀾安警方核實孩子的身份,盡快安排兒童心理專家過來,先給孩子做治療。”沈長風合上眼前的本子,“現在我根據案情已知的情況,分派下任務。”

“一組由我帶隊負責找出馬吉福這個中間人。”

“二組由林隊長帶隊,主要尋找蘇慢慢的下落,她是這個案子的起點,是生是死總要給她哥哥一個交代,一組有新線索第一時間和你們同步。”

“三組藍安負責,查清楚孩子缺失的另一個腎臟去向,範圍可以擴大到全省。”

“四組何月主導,以江佑為線索,查清楚他們為什麽鋌而走險囚禁一個來路清晰的孩子。”

“現在的最重要的任務是找到馬吉福,他是這個犯罪網絡最關鍵的一環,但不能完全指望找到他來串聯整個網絡,否則我們太被動,還是要盡可能的深挖線索,務必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期間要是遇到任何權限不夠的情況,不用逐級申請,我可以開極速通道。”

會議剛結束,沈長風接了個電話,電話那頭是火冒三丈的司暮川。

“沈長風,我妹妹呢?你TM是不是又讓她參與到你的案子裏去了?”司暮川在病房裏急得跳腳。

沈長風快要被司辰心這個情緒化的兄長給逗樂了,“小滿不見了,你打電話問我,你自己想想這合適嗎?”

“我有什麽辦法,她不接我電話啊,你不是警察嗎?有困難不應該找你們人民警察嗎?”

沈長風哭笑不得,“我給你發個地址,你自己過去找吧。”

掛斷電話,沈長風把醫院地址分享給了司暮川,然後對何月說:“小月,心理專家不用請了,已經有人過去了。”

“誰?”

“你偶像。”

何月一聽大喜過望,雀躍道:“我能過去嗎?”

“不能,我們需要先去見嫌疑人。”

林煦借口去洗手間出了辦公室。隔間裏,電話被接通,“你在哪呢?”

“醫院。”

“哪個醫院?”林煦追問:“你姑姑居然肯讓你出院?”

對方沈默了幾秒,“我悄悄出來的,是燒退了才出來的。”

“你去幹嘛?”

“找蘇尋,我幾天沒見他了,過來看看。”

“真的只是看看?”

“不然我還能幹什麽?”

司辰心說中午前回去,林煦才無奈掛了電話,感概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病人。

莫湯湯見她回來問道:“老大,我們從哪開始查。”

上次陳茂生沒有交代和馬吉福的交易過程,是由陳樹海供述的,但他提供的內容並不具體,第二天兄弟兩雙雙出了事,一系列的變故打了個措手不及,到現在手上的線索還沒來得及串起來。

林煦翻出材料,二組所有人湊了過來。

“陳樹海從陳茂生那得知半月前和馬吉福是最近一次交易,對方沒有把蘇慢慢送回來,而是給了他們二十萬現金,是買主把女孩留下給的錢。”

“我們沒有馬吉福這個人的任何信息,這種說辭不可考,現在我們需要根據他們交易的具體日期來還原當天的行動軌跡,以此作為尋找蘇慢慢的線索。”

“陳茂生名下的有輛車,結合他們之間的通話記錄,找到重合路線,應該能找到交易地點。”

因為專案組設立案子才得以運轉,其他部門開始協同運作,林煦來到物證辦公室調取物證,技偵的王順傑王主任也在,他見林煦過來滿臉驚訝,“林隊,你不是停職了嗎?”

林煦覆職的消息還沒有傳開,想來也是,通知停職那天是周五,今天周日上班的人本來不多,知道的人自然就少。因為嫌疑人身亡的事故,局裏大部分人要接受市局督查支隊的談話,整個分局現在是人心惶惶,平時的大嘴巴都默不作聲。

王主任也不敢在這個關口和林煦寒暄,物證拿到手她也沒久留轉身回專案辦公室。

“這...”莫湯湯看眼前的直板手機傻眼了,這種直板按鍵手機她只在她姥爺那見過,“這古董能怎麽查?還沒電了,咱辦公室有這設備的充電器嗎?”

“不僅手機是老古董,就連他名下那臺車也是老古董。”

“老大,你千萬別告訴我只有查監控這一個法子。”

“不要洩氣,我們有具體日期,比上個案子容易多了,走吧,分兩臺車出外勤。”

外勤路上專案組工作群收到了沈長風從醫院傳過來的消息。

【陳樹海沒有參與過器官交易。關於江佑他只知道是馬吉福拜托陳茂生看管。】

後面是一張馬吉福的素描畫像。

莫湯湯看著同步過來的內容說道:“陳樹海全家都靠他哥掙黑心錢養著,他只知道這麽點?沒吐幹凈吧?”

林煦坐在副駕上不置可否,昨晚司辰心說過陳樹海得知妻女安全,等他想明白之後一定會對警方有所隱瞞,他會盡可能把責任推到陳茂生身上,畢竟死無對證,所以他的證詞只會交待對自己有利的部分,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天泉村在國道邊上,陳茂生的行蹤很好查,他們結合路段監控,發現陳茂生在一個可疑位置後沒有繼續往前行進的記錄,該路段被重點排查,外勤兩輛車分別觀察兩個方向路段的周邊情況。

天不負有心人,在距離天泉村七公裏遠國道旁邊,他們發現一條泥濘的土路,林煦喜歡這種能留下線索的黃土路,命令幾人下車步行排查。

“每隔五十米鏟一份土帶回去,車轍印拍照。”

這條小路蜿蜒出挺遠,一行人走了小二十分鐘才到盡頭,省道上行駛車輛只剩芝麻點大小,加上有樹木遮擋,是絕佳的交易地點。

林煦看著這一片空地,沈聲說:“先別進去,我通知痕檢過來。”

他們等了快一個小時,周知和他的徒弟吭哧吭哧扛著痕檢工具箱來了。

“誒,不是...我說啊,”周知開始發福的身形走過來消耗了大量體力一句話斷斷續續,他把箱子往地上一放雙手叉腰道:“你停職才一天不到就讓你覆位了啊!”

“市局在搞什麽明堂,說停就停說覆就覆,過家家呢?整個分局現在上上下下被搞的烏煙瘴氣,吃個飯都找不到搭子。”

在場全是分局的人,同在市局監視下壓抑的不行,林煦在局裏業務能力強,但很少會參與到閑聊中去,她不說話誰都不敢說,就連莫湯湯這個小喇叭都識趣的避開話題。

“宮鬥劇看多了吧,我這叫官覆原職。”林煦糾正他刻意留下的錯漏,“趕緊幹活吧,結束後我們所有人當你的飯搭子。”

她兩句話緩和了整個現場的氛圍,大家一邊工作一邊各自開著玩笑,討論起家長裏短。這才對嘛,都苦哈哈上班了總不能一直低氣壓還繃著弦。

林煦看著忙碌扯閑篇的同事,已經過了中午,不知道那位不聽話的病號有沒有乖乖回醫院。

司辰心在司暮川車上剛接受完暴躁獅子狗的批評,認錯態度十分誠懇,利用出色的語言表達和心理技巧在獅子狗發完火之後,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給她二哥順毛。

生動而深刻的向司機和助理展示該如何讓火冒三丈的司暮川偃旗息鼓,而後春風化雨,潤物無聲。

司機和助理同時感嘆,學不來真學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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