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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略微失神,青玉道長立馬恢覆剛才的神態,語氣卻緩和不少,他開口問道:“上山來找老道的,無非是家中有了病人,這孩子是得了什麽病?”

李書意:“道長,這孩子健康的很,而且很喜歡醫術,性格溫和。”

青玉道長不解的問:“那你來做什麽?”

“是皇城司的玄衛中了毒,身上沒有任何癥狀,但是一直長睡不醒。”

青玉道長心裏已經有了數,這怕是中了那家夥的蠍子毒,他表面卻不露聲色。

“我不一定能醫治,而且你也了解我的規矩,就別再白費口舌了,那毒一時半會死不了,至少要半年之久,半年內一直臥在榻上,似睡非睡,倒也舒服。”他言語中有種得意的神色。

說罷,便要關門,魏涼在一旁說道:“都說醫者父母心,凡是學醫的,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青玉道長冷笑道:“世子話倒是說得輕巧,只怕你遇到我這事,你恐怕做的比我更過分。”

魏涼一頓,並不知他說的是什麽意思,青玉道長感覺他推著門的手松了些,當下哐當一聲關上了道觀的門。

李書意早就預料到會出現這個情況,她囑咐居志,“你跪在這兒,等他開門。”

居志應了一聲,依言跪下,嘴裏不住地嘀咕著:“人家不讓我們進去,還這樣對待我們,為啥還要給他下跪?賊老道太討厭了,等我母親收拾好東西,我就偷偷下山和母親遠走高飛,再也不回這裏。”他心中一想到昨晚母親看到銀子那欣喜的摸樣,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而青玉道長關門後也沒走,躲在門裏邊順著門縫向外面看著,直看到居志臉上的笑容,他不免一陣心痛,到現在他始終不明白,兒子為啥不愛學醫,這麽穩定的營生,不比皇城司在刀尖上踱步的買賣好麽。

他多希望外面的就是他兒子,他想到此處不禁潸然淚下,杵在門前遲遲不去,觀裏的童子看到師父趴在門邊,上前正要詢問,卻被他大聲喝走,小童也不明白師父這是怎麽了,只好匆匆躲了開來。

確實,他不僅現在不理解他兒子,以後也會不理解,畢竟每個人的追求和想法不同,又有哪個人願意按著爹娘規劃好的道路走呢?

李書意隨便在觀外找了一塊石頭,用帕子掃掃上面的塵土,坐在石頭上,她不信這老道看到居志一點都不動心,不過這事做的確實自私了些,但他兒子死的原因,也並不怪皇城司。

魏涼看李書意坐著,也隨意撿了塊石頭,坐在她身旁,徐英識趣地走到遠處看風景去了。

“你不走嗎?你在這幹什麽?”李書意的眼睛盯著觀門,問道。

魏涼心說,也就你敢這樣和我說話了,不過他心情確實很愉快,“我在這陪你。”

李書意道:“謝過世子,不過不必了,下午我就回去。”

魏涼嘆氣道:“你幹什麽總是對我冷冰冰的,我哪裏對不起你?你到底對我有沒有感情?”

魏涼一臉問了好幾個問題,李書意也不知怎麽回答,她沒被人愛過,更不明白什麽是愛。

“上次我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世子如何還不明白?我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魏涼急道:“什麽一條路兩條路的,只要你我願意,我們就是同路人,只要你願意,我立馬就能娶你回家。”

李書意揚唇一笑,說道:“娶我回去,是你一人就能做得了主還是?”

“那自然能,前幾日我不是還上門提親......”魏涼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很自信的人,但不知為什麽,在李書意面前宛如一個沒長大的小童,總是在她面前失態,他忽然想起,之前玉輝堂那個書閣起火,隨後又解釋道:“書閣那次,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嗎,之後我還去找了你。”

“打住,世子,你府裏的女子估計不在少數,估計個個花容月貌,都比我有姿色,何必苦苦糾纏我。”

魏涼只當是她吃醋了,笑道:“你一聲令下,我便把她們趕出去,只留你一個人,如何?”

李書意往遠坐了坐:“世子怕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別來煩我便是最好。”

魏涼不知從哪來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氣,起身便把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摘了下來,那扳指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淡淡的綠光,甚是好看,只聽一聲脆響,那扳指便在地上被摔成幾塊,饒是這樣,它的光澤依舊耀眼。

李書意眼都沒擡,這態度令魏涼更是生氣。

“你當我真就是非你不可了?”

“我從沒說過此話。”

“我最後再問你一句,你對我是否有過真心?”

“沒有。”

李書意的話如此果斷,魏涼只覺她拿著一塊玄冰直接塞進了自己胸口,寒冷刺骨,日頭很大,山上的風也很大,吹著他的袍子獵獵作響。

剛才他還氣勢洶洶甩了扳指,突然語氣就軟了下來,甚至帶著一種妥協。

“你,上次不是說問心有愧嗎?你不嫁給我,那要嫁給誰?”

李書意看他這樣子,心中也有些許不忍,但她心裏很清楚,自己這個身份只會給魏國公府帶來麻煩,除了拒絕,她沒任何辦法,皇城司存在一天,她李書意便要守一天,什麽兒女情長,也只能靠後。

“魏涼,我不想當妾。”不僅是妾,她甚至連側妃都瞧不上,如果以後真的能結婚,她只想找一家農戶,找個老實的莊稼人,平安度過餘生,當時在山下,她就盯著那些人看了好久。

魏涼心頭一喜,說道:“我如果和母親爭取一下,給你個側妃的位份也未嘗不可,你這是願意了?”

“我不要側妃,要當就當正妃,而且沒任何姬妾。”

“這........”魏涼猶豫了,他沒想到李書意會這麽想,其實在他心裏,他當然只想和她一輩子,可是他的身份擺在那裏,又要在外人面前裝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摸樣,怎能只娶她一人?

李書意嘲諷道:“很難回答是嗎?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子爺,此刻也會猶豫不決,所以說,你不能娶我,娶了我,自然沒有其他鶯鶯燕燕,你受得了嗎?”

魏涼為難道:“我這輩子也只想和你一人在一起,可是你應該明白,我爹是魏國公,不是那田裏鋤草的莊稼漢子,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李書意:“好一個身不由己,我說了我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你就讓我硬走到你那條路是嗎?你只讓我委曲求全。”

魏涼急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書意,你和我相處這麽久,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如果是那三心二意的人,叫我不得好.......”

李書意伸手捂住他的嘴,“我們的事暫且放在一邊,你這話可不能亂說。”

魏涼反手抓住她的手,只覺手心裏傳來溫軟黏膩的觸感,只是冰涼涼的,他只想把她的手焐熱,隨即握住她的手,放進胸口的衣衫裏。

李書意瞬間臉上一熱,拼命想拽回自己的手,可魏涼握得好緊好緊,他臉上帶著笑容,癡癡地看著李書意。

李書意撇過頭,手掌漸漸變得溫熱,二人也不再說剛才的話題。

過了好久,魏涼才放開她的手,裝作不經意問道:“這老道到底和皇城司有什麽仇,至於這麽決絕?”

李書意心想告訴他也無妨,就說道:“一切陳年舊事,他兒子之前在皇城司當玄衛,後來不幸死了,他得知以後,就立了這麽一個規矩。”

魏涼說道:“估計是他想讓他兒子繼承他的醫館。”

李書意問:“他之前是開醫館的?”

“沒錯,這仇算來算去,恐怕他也只能算在皇城司頭上了,不過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些年了,人死不能覆生。”

李書意點點頭,依舊看著那道觀門口。

居志在這土地上跪了好大一會,雙腿都麻了,他眼角瞥見左邊李書意和那華袍男子在那不知聊著什麽,那男子一激動便不知把什麽東西摔了,他老遠瞧見那東西發著光,料定價值不菲,不覺間,膝蓋的也漸漸疼痛起來。

他不由自主地來回扭動著,調整姿勢,見李書意沒什麽反應,那道觀的門也沒什麽反應,幹脆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吼著,“我的命好苦啊,我的命好苦啊。”

李書意和魏涼聽到他的哭聲,也被他吸引了,不過也只是一瞬,二人就繼續聊著,居志也繼續哭。

哭了不久,道觀那門吱呀一聲開了,與此同時,李書意何必魏涼也走了過來。

居志的哭聲也停止了,只是他雙腿又麻又疼,站不起來。

“你嚎什麽,讓別人聽見還以為我把你怎麽了。”

居志哽咽道:“你倒是沒把我怎麽,可是因為你,我就要一直跪在這,我的命難道不苦嗎?”

青玉道長笑道:“你不是說你自願學醫麽?這點苦都吃不了還上什麽山?趁早回家睡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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