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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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
之後李書意也沒再見到玄毅和褚飛語，她如今身份不方便是一回事，再者她也怕都察院那幫人找他們的麻煩，萬生來報說，玄毅自那日起，便再沒有出去過，一直待在客棧。
這就奇了。
李書意心中的疑慮久久難散，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麽。
幾日後，畫框也做好了，李書意命人取來，把她畫的那幅畫輕輕放進去，扣好。
她本來是想問問魏涼，走到半路又後悔了，如果皇城司的事事事都依賴別人，不就等同於把命運交到別人手裏嗎。
還是得自己查。
釘子巷傳來消息，在那看著的玄衛說，賀全林出門了，見了一個人，那人一身白衣，臉上頭上包的很嚴實，看不出是男是女。
後來跟著跟著就跟丟了。
李書意料定賀全林還會再見此人，果然不出她所料，這次是那人深夜來找賀全林，李書意和萬生在門口等著他。
他卻不走尋常路，翻墻要跑，李書意之前就在四周安排了玄衛，他一出去，就叮叮當當地交起手來。
等李書意趕過來時，他已經跑了，萬生只和他過了幾招，卻也沒留住。
萬生立在一旁，握著劍的手有些顫。
“他武功在我之上，但沒下死手。”
李書意聽了他的話，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次日清早，她帶著萬生去了賀全林的棺材鋪。
賀全林出來，慢慢悠悠開了門，一如既往地倒了茶。
“小姐，該告訴你的，我都已經說了，你也別為難我，我什麽都做不了。”他神色如常，也像是早就料到李書意會來。
李書意端起茶，喝了一口。
“昨日，那人是誰。”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賀全林起身把茶壺提起，又走到李書意身旁替她滿上。“印鑒圖，不在我這。”
李書意問：“那他為什麽三番兩次地來找你，我說的是昨夜那個高手。”
賀全林坐下，呵呵呵地笑了幾聲。
“他啊，是我的故友罷了，身犯命案，不好以真面目示人。”
“如丹你認識嗎？”
賀全林身子一怔，握著茶杯的手往下移了點，“之前收的義女，不服我的說教進了蘭華房，也不知如今怎麽樣了。”他的語氣平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也沒有對如丹的關切。
“她死了。”李書意就這麽直直地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
李書意失望了，賀全林不僅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還說了句：“死了好，死了早點投胎，尋個好人家。”
“是你殺的吧，賀叔。”
賀全林猛地擡起頭看著李書意，眼光中帶著一種悲憫，就像是看著待宰的牲畜一般。
李書意也察覺不對，茶裏有問題，她的頭也開始昏昏沈沈，四肢發軟，她強撐著就要起身。
“...萬.....萬生....”她話還沒說完，就直接倒在桌子上了。而她的聲音也太低，在門外的萬生根本就沒聽見。
那白衣人也從暗處出來，和賀全林一起把李書意藏到底下的地窖內。
萬生等了許久，也不見李書意出來，之前進去時，李書意讓他在門口守著，現在也不知該不該進，直至申時，他有些不放心，低低喚了一聲李書意。
裏面安安靜靜，談話聲都沒有，萬生心中一凜，急忙掀了簾子進去，屋子裏哪還有人，只有桌上推倒的茶杯。
他四下查找一番，在地上發現李書意的銀戒，這是她母親的東西，她怎麽會亂扔？萬生明白這是李書意留給他的，她定在這個房子裏。
正當他找尋之時，外面靴聲響起，是賀剛回來了。
他回來的正好，萬生飛身上了橫梁，掩在柱子後，靜等他進來。
賀剛不止自己一人，還帶了東彭祖和盧興。
一進門，賀剛就察覺屋裏有人，隨後他又看到桌子上打翻的茶杯，喚了幾聲賀全林，“爹？爹？”
沒人回應。
他擡手暗示東盧二人，那二人點點頭，四下尋找起來，找了半天，什麽也沒發現，賀全林也不知去向。
萬生看他帶著的兩人腳步輕快，都是練家子，沒有輕舉妄動，在上面靜觀其變。
“我爹不見了。”賀剛皺眉，他爹常年待在家裏，很少出門，就算是出門，也會把家裏的東西整理好，這是他爹的習慣。
東彭祖倒是認為他有些大驚小怪。
“或許是出去買菜了。”
賀剛沒理他。
盧興瞥了東彭祖一眼，找了個凳子坐下，拿起沒用過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水，端起來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他喝完往桌子上一放。
“不會有事的，還是商量一下今晚的事吧。”
賀剛滿臉愁容，他倒不是怕賀全林有什麽危險，是他知道的太多了，隨便抖摟一件，自己都不得好死。
魏涼正巧找李書意有事，晚間便去她房裏等她，來這兒比在自己院子裏都輕車熟路，等至深夜，也不見李書意的身影，這可不是她的作風，魏涼記得不管多晚，李書意都會回來。
屋內太黑，他只好點了燈，無意瞥見那書桌下放了一個畫框，用宣紙包的嚴嚴實實。
什麽東西這麽神秘，他沒有翻別人東西的愛好，可這是誰，這可是李書意，不過是一幅畫罷了，自己看一下應該不會怎麽樣。
他的手剛放到畫上，又縮回來，但是確實實在想看，索性把包著的紙全撕了。
魏涼輕輕將畫放到桌子上，把蠟燭拿過來，燭光下，只見一個如謫仙般的人物躍然紙上，他垂眸閱讀，持握書本的手指纖細，長袍隨意搭在榻上，慵懶華貴。
這......魏涼楞住了，他看見畫中人的腰間掛了和他一樣的玉佩，而這幅場景，正是那天李書意找他的時候。
隨後，他的嘴角上揚，仔細欣賞著這幅畫，右下角那娟秀的兩行小字，更是讓他移不開眼。
《遇仙人廝，見之難忘。》
李書意把他比作了仙人，沒曾想她竟然如此愛慕於他，自己全然不知，他早知這世間女子他都招手即來，而李書意對他很是冷淡，才令他產生了興趣，看來她也並沒有什麽不同，把我畫像藏於房中，怕人發現，用厚紙包裹。
而她自己，定是每晚難以入睡，日日觀看。
魏涼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他把畫又重新用紙包了起來，明日見了李書意，看她如何反應。
李書意緩緩睜開眼，周圍一片黑暗，她頭很痛，渾身很痛，像是被人打了一頓，手腳也無力。
隱隱約約聽見前面有人說話，卻聽不清楚。
“她估計快醒了。”
“嗯。”
“賀先生打算怎麽處理。”
“處理？”賀全林冷笑一聲，要是能殺，也不必費這麽大功夫。
“那把她關在這裏是？”
賀全林沒說話，端著一盞燈向李書意走來，他的腿天氣一涼就疼，走起路來一瘸一拐，速度很慢。
這時李書意也掙紮著坐起來，皮膚上火辣辣的疼，她顧不上這些，看著越來越近的亮光，手裏捏著銀針蓄勢待發。
“醒了。”賀全林把燈放在一旁，席地而坐。
李書意強撐著身子，靠在身後的墻上。嘲諷道：“賀叔，是想殺了我嗎？”
李書意記得鐘叔和她說過，各個聯絡點的副司使忠心程度，不用懷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才派到地方上任職。
“是救你。”他從袖子裏拿出知安府在皇城司的印鑒圖，遞給李書意。“你得在這待幾天，然後我讓他送你出去，你出去以後，立即離開知安府，這裏不能呆了，香公公的走狗帶來不少人，要把你弄死在這。”
李書意看著手中的東西，她知道都察院想致她於死地，但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也不敢，何況還有萬生和玄衛。
“賀叔，我，我不能走。”她走了賀全林怎麽辦，她並不信賀剛。
賀全林咳了幾聲，“你在這有什麽用？你來知安府為的就是這張印鑒圖，現在也給你了，回去重新安排人來便是。”
李書意一瞬間也不知說些什麽，身上也沒有那麽疼了。“如丹她.....”
賀全林打斷她：“是我叫人殺的，除了她只有我知道印鑒圖在哪，都察院遲早會查到她身上，當初是她自己要承擔，如今倒也兌現了。”
黑暗中，他的眼中展現出少見的憂傷，依稀記得，他收留如丹之時，那時後她才幾歲。
李書意這才明白為什麽那人拿印鑒圖時沒下殺手，原來是賀全林不忍。
之前費經周折要找的東西，如今輕松到了她手上，她只覺得有些不真實，東西來的太過簡單。
“我只有一個要求。”
“您說。”
“放過賀剛。”
李書意垂眸，賀叔為何篤定，她手底下的皇城司能鬥得過都察院。
“局勢未定，賀叔，誰先死，也尚未知。”
賀全林聽了她的話，知道她什麽意思，他苦笑幾聲，搖搖頭。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賀剛到了我手上，我定繞他性命。”
賀全林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艱難起身又走到白衣人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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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李書意也沒再見到玄毅和褚飛語，她如今身份不方便是一回事，再者她也怕都察院那幫人找他們的麻煩，萬生來報說，玄毅自那日起，便再沒有出去過，一直待在客棧。
這就奇了。
李書意心中的疑慮久久難散，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麽。
幾日後，畫框也做好了，李書意命人取來，把她畫的那幅畫輕輕放進去，扣好。
她本來是想問問魏涼，走到半路又後悔了，如果皇城司的事事事都依賴別人，不就等同於把命運交到別人手裏嗎。
還是得自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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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跟著跟著就跟丟了。
李書意料定賀全林還會再見此人，果然不出她所料，這次是那人深夜來找賀全林，李書意和萬生在門口等著他。
他卻不走尋常路，翻墻要跑，李書意之前就在四周安排了玄衛，他一出去，就叮叮當當地交起手來。
等李書意趕過來時，他已經跑了，萬生只和他過了幾招，卻也沒留住。
萬生立在一旁，握著劍的手有些顫。
“他武功在我之上，但沒下死手。”
李書意聽了他的話，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次日清早，她帶著萬生去了賀全林的棺材鋪。
賀全林出來，慢慢悠悠開了門，一如既往地倒了茶。
“小姐，該告訴你的，我都已經說了，你也別為難我，我什麽都做不了。”他神色如常，也像是早就料到李書意會來。
李書意端起茶，喝了一口。
“昨日，那人是誰。”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賀全林起身把茶壺提起，又走到李書意身旁替她滿上。“印鑒圖，不在我這。”
李書意問：“那他為什麽三番兩次地來找你，我說的是昨夜那個高手。”
賀全林坐下，呵呵呵地笑了幾聲。
“他啊，是我的故友罷了，身犯命案，不好以真面目示人。”
“如丹你認識嗎？”
賀全林身子一怔，握著茶杯的手往下移了點，“之前收的義女，不服我的說教進了蘭華房，也不知如今怎麽樣了。”他的語氣平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也沒有對如丹的關切。
“她死了。”李書意就這麽直直地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
李書意失望了，賀全林不僅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還說了句：“死了好，死了早點投胎，尋個好人家。”
“是你殺的吧，賀叔。”
賀全林猛地擡起頭看著李書意，眼光中帶著一種悲憫，就像是看著待宰的牲畜一般。
李書意也察覺不對，茶裏有問題，她的頭也開始昏昏沈沈，四肢發軟，她強撐著就要起身。
“...萬.....萬生....”她話還沒說完，就直接倒在桌子上了。而她的聲音也太低，在門外的萬生根本就沒聽見。
那白衣人也從暗處出來，和賀全林一起把李書意藏到底下的地窖內。
萬生等了許久，也不見李書意出來，之前進去時，李書意讓他在門口守著，現在也不知該不該進，直至申時，他有些不放心，低低喚了一聲李書意。
裏面安安靜靜，談話聲都沒有，萬生心中一凜，急忙掀了簾子進去，屋子裏哪還有人，只有桌上推倒的茶杯。
他四下查找一番，在地上發現李書意的銀戒，這是她母親的東西，她怎麽會亂扔？萬生明白這是李書意留給他的，她定在這個房子裏。
正當他找尋之時，外面靴聲響起，是賀剛回來了。
他回來的正好，萬生飛身上了橫梁，掩在柱子後，靜等他進來。
賀剛不止自己一人，還帶了東彭祖和盧興。
一進門，賀剛就察覺屋裏有人，隨後他又看到桌子上打翻的茶杯，喚了幾聲賀全林，“爹？爹？”
沒人回應。
他擡手暗示東盧二人，那二人點點頭，四下尋找起來，找了半天，什麽也沒發現，賀全林也不知去向。
萬生看他帶著的兩人腳步輕快，都是練家子，沒有輕舉妄動，在上面靜觀其變。
“我爹不見了。”賀剛皺眉，他爹常年待在家裏，很少出門，就算是出門，也會把家裏的東西整理好，這是他爹的習慣。
東彭祖倒是認為他有些大驚小怪。
“或許是出去買菜了。”
賀剛沒理他。
盧興瞥了東彭祖一眼，找了個凳子坐下，拿起沒用過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水，端起來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他喝完往桌子上一放。
“不會有事的，還是商量一下今晚的事吧。”
賀剛滿臉愁容，他倒不是怕賀全林有什麽危險，是他知道的太多了，隨便抖摟一件，自己都不得好死。
魏涼正巧找李書意有事，晚間便去她房裏等她，來這兒比在自己院子裏都輕車熟路，等至深夜，也不見李書意的身影，這可不是她的作風，魏涼記得不管多晚，李書意都會回來。
屋內太黑，他只好點了燈，無意瞥見那書桌下放了一個畫框，用宣紙包的嚴嚴實實。
什麽東西這麽神秘，他沒有翻別人東西的愛好，可這是誰，這可是李書意，不過是一幅畫罷了，自己看一下應該不會怎麽樣。
他的手剛放到畫上，又縮回來，但是確實實在想看，索性把包著的紙全撕了。
魏涼輕輕將畫放到桌子上，把蠟燭拿過來，燭光下，只見一個如謫仙般的人物躍然紙上，他垂眸閱讀，持握書本的手指纖細，長袍隨意搭在榻上，慵懶華貴。
這......魏涼楞住了，他看見畫中人的腰間掛了和他一樣的玉佩，而這幅場景，正是那天李書意找他的時候。
隨後，他的嘴角上揚，仔細欣賞著這幅畫，右下角那娟秀的兩行小字，更是讓他移不開眼。
《遇仙人廝，見之難忘。》
李書意把他比作了仙人，沒曾想她竟然如此愛慕於他，自己全然不知，他早知這世間女子他都招手即來，而李書意對他很是冷淡，才令他產生了興趣，看來她也並沒有什麽不同，把我畫像藏於房中，怕人發現，用厚紙包裹。
而她自己，定是每晚難以入睡，日日觀看。
魏涼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他把畫又重新用紙包了起來，明日見了李書意，看她如何反應。
李書意緩緩睜開眼，周圍一片黑暗，她頭很痛，渾身很痛，像是被人打了一頓，手腳也無力。
隱隱約約聽見前面有人說話，卻聽不清楚。
“她估計快醒了。”
“嗯。”
“賀先生打算怎麽處理。”
“處理？”賀全林冷笑一聲，要是能殺，也不必費這麽大功夫。
“那把她關在這裏是？”
賀全林沒說話，端著一盞燈向李書意走來，他的腿天氣一涼就疼，走起路來一瘸一拐，速度很慢。
這時李書意也掙紮著坐起來，皮膚上火辣辣的疼，她顧不上這些，看著越來越近的亮光，手裏捏著銀針蓄勢待發。
“醒了。”賀全林把燈放在一旁，席地而坐。
李書意強撐著身子，靠在身後的墻上。嘲諷道：“賀叔，是想殺了我嗎？”
李書意記得鐘叔和她說過，各個聯絡點的副司使忠心程度，不用懷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才派到地方上任職。
“是救你。”他從袖子裏拿出知安府在皇城司的印鑒圖，遞給李書意。“你得在這待幾天，然後我讓他送你出去，你出去以後，立即離開知安府，這裏不能呆了，香公公的走狗帶來不少人，要把你弄死在這。”
李書意看著手中的東西，她知道都察院想致她於死地，但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也不敢，何況還有萬生和玄衛。
“賀叔，我，我不能走。”她走了賀全林怎麽辦，她並不信賀剛。
賀全林咳了幾聲，“你在這有什麽用？你來知安府為的就是這張印鑒圖，現在也給你了，回去重新安排人來便是。”
李書意一瞬間也不知說些什麽，身上也沒有那麽疼了。“如丹她.....”
賀全林打斷她：“是我叫人殺的，除了她只有我知道印鑒圖在哪，都察院遲早會查到她身上，當初是她自己要承擔，如今倒也兌現了。”
黑暗中，他的眼中展現出少見的憂傷，依稀記得，他收留如丹之時，那時後她才幾歲。
李書意這才明白為什麽那人拿印鑒圖時沒下殺手，原來是賀全林不忍。
之前費經周折要找的東西，如今輕松到了她手上，她只覺得有些不真實，東西來的太過簡單。
“我只有一個要求。”
“您說。”
“放過賀剛。”
李書意垂眸，賀叔為何篤定，她手底下的皇城司能鬥得過都察院。
“局勢未定，賀叔，誰先死，也尚未知。”
賀全林聽了她的話，知道她什麽意思，他苦笑幾聲，搖搖頭。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賀剛到了我手上，我定繞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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