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5章 ?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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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5章 第 35 章
◎心徹底踏實了◎
景璃沒有表現出一絲驚訝。
楚悅疑惑, 卷起畫軸：“你早就知道了？”
景璃頷首，拿起方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清茶。
楚悅將畫軸放在沒有人的那一方，自然而然捧起天青色的茶盞：“你打算怎麽辦？”
她經歷過那樣酸澀苦悶的階段, 知道那有多不好受, 就不希望身邊再有人和她一樣。
但男女間的交往很覆雜, 景萱的情況又很特殊，倘若她遇到的不是真心疼她愛她之人, 很容易遭受更多的苦難。
景璃看向楚悅飽含關切的眼, 沈聲道：“我去和孫仲談談。”
他與孫仲本就關系密切, 因為景萱, 比前一世更加關系他的親事。
據他所知, 最近一次同孫仲相看的就是他前世的妻子，出乎意料的是, 兩家並沒有像前一世那樣自然而然定下親事。相反，孫仲被孫太醫訓斥了一頓, 他告了假連續三日閉門不出。
自己經歷過求而不得, 他樂於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
前提是孫仲有保護景萱的決心與能力。
楚悅見他表情嚴肅，心微微提起：“有話好好說，你別太兇。”
景璃眉目一松，深邃的眼底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這是種很奇怪的心情, 他自認為知道輕重, 有她這樣囑咐, 就莫名其妙高興, 甚至會因為她的叮囑真的對孫仲多生出幾分耐心。
楚悅的臉龐微微有些發燙, 垂眸：“為何這樣看我？”
景璃與楚悅原本坐在方桌的兩方, 朝楚悅傾身挨近些：“恨不得立即進宮去催皇後娘娘下懿旨, 想要你時刻都在我身邊叮囑我。”
他的聲音本就低沈，此時刻意放低，像是故意在哄人。
楚悅紅著臉別開眼，避開他越來越灼熱的目光：“你不許胡來。”
知道她害羞，景璃不逗她了：“聽你的。”
他好聽話，和強悍的外表一點都不聽話，等臉上的熱意消退些了，楚悅才好意思擡眸看他。
景璃：“明日休沐，我打算搬回國公府。”
楚悅一怔，距離他上次提修繕澹明堂已有一個月，也該好了。
他突然大費周章修繕澹明堂本就有特別的意味，楚悅才恢覆的臉不知不覺又紅了：“你別太操勞。”
景璃站起來，去牽楚悅的手：“具體的事自有長青處理，這回用的工匠我讓長青都留著了，修繕王府也用得上。”
他的手掌寬厚又有力量，楚悅感到了滿滿的心安。
這一個月來，爹爹的案情越來越明朗，連民間都在感慨幸虧朝廷撥亂反正，不然真的冤枉了好人。她這個不懂政.治的人都能明白，爹爹恢覆名譽指日可待，他們姐弟返回王府的日子也不遠了。
而這些安定都是他帶來的。
外表看起來那麽強悍冷酷的人，給了她意想不到的體貼與周到，潤物細無聲般化開她所有的忐忑與不安。
楚悅將條凳讓出一半給他，安心地任他擁著自己，有夫如此，夫覆何求呢。
但這裏終究不比和園，住的人多，且姜容一直很關註他們來往，景璃頂多只能牽手擁抱，還不能停留太久。
楚悅送他出門。
真的要分開了，兩人都有些戀戀不舍。
目光從姑娘白皙的面龐上滑過，再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景璃同她商量：“明日我還要去找孫仲，回來後來接你去看阿萱好不好？”
楚悅懂他的意思。
他先去孫仲那邊探探情況，不管結果如何，肯定要和景萱說明。她與景萱同樣是女子，說起話來比他方便些。
楚悅關心景萱，欣然同意。
*
孫府。
今日休沐，為了避免撲空，孫仲一大早就收拾妥當，並在晨鐘敲響之前就趕到坊門前。等坊門一開，就直奔和園。
今日運氣不錯，孫仲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景璃，他勒住韁繩跳下馬：“景兄！”
景璃看到他很意外：“你怎麽來了？”
孫仲將韁繩遞給站在馬車前的長安，將景璃往門裏推：“有要事與景兄相商，景兄給我些時間去屋裏說。”
被催促著到了書房，景璃看向又是關門又是關窗的孫仲：“你犯了何罪，至於這樣鬼鬼祟祟。”
孫仲垂手，心虛地來到景璃面前，誠墾道：“我心儀阿萱想娶她為妻，望景兄成全。”
景璃眸光一頓。
他不懷疑孫仲對景萱有情，前世他與孫仲喝醉，孫仲曾向他吐露過心聲，可惜他那時已兒女雙全，後悔年輕的時候不夠勇敢錯過了景萱。
景璃淡淡開口：“據我所知，柳姑娘知書達理秀外慧中，與你正好相配，柳家對你也很滿意，你招惹阿萱做什麽。”
那柳姑娘正好是孫仲前世的妻子，兩人倒也和諧。
孫仲尷尬極了，與人相看過的經歷仿佛成了他的羞恥。
他知道景璃的能耐，也知道但凡他想阻止這事就成不了。
孫仲豁出去了：“實不相瞞，我之前的確有很多顧慮，怕護不住阿萱，但也是景兄鼓舞了我，你能為了楚姑娘鋌而走險做到那一步，我那些顧慮根本不算什麽。你放心，我已經說服家裏，不會令阿萱有半分為難，她跟我一定會幸福愉悅。”
景璃沒有說話。
孫仲這個人膽子是不大，但他有個很大的優點，一旦許諾就不會反悔。
孫仲深深揖到底：“請景兄成全。”
平心而論，景璃很滿意他的態度。
但一想到一起長大的妹妹就要嫁人，還是有些奇怪的感覺。
景璃面無表情道：“你纏著我做什麽，這些話你該自己去找阿萱說才是。”
既然雙方都有向好的意願，且前途比前一世明朗，他沒有理由一棒子打死。
退一萬步，真到了那一天，他畢竟多出一世的記憶，至少能讓兩人沒有遺憾。
孫仲喜出望外。
他知道景璃很看重這個堂妹，做好了被景璃盤根問底的準備。
沒想到他這麽痛快！
一定是他們的兄弟情誼起了作用，景兄充分相信他的為人。
孫仲的滿腔的喜悅從眼睛裏溢出來，一個勁道感謝：“多謝景兄！我一定不辜負景兄對我的信任！”
送走孫仲，景璃信步踏出書房，其實也是喜事他該高興。
今日晴好，廣袤的天空萬裏無雲，一如他的心情，景璃揚聲叫了聲長安。
他也該去接他想接的人了。
*
姜宅。
知道景璃要來接她，楚悅去廚房給姜婆婆與姜容打好招呼，表明要去國公府看景萱。
姜婆婆笑瞇瞇答應，她喜歡看到楚悅和她的朋友來往。
姜容正在摘菜，聞言擡頭：“世子也在？”
楚悅點頭。
姜容：“早些回來，姑娘家晚歸不安全，我們等你用晚膳。”
楚悅乖巧答應。
等楚悅走後，姜婆婆責備姜容：“你這個人真是，總這樣陰陽怪氣地提醒，得虧是阿悅心思簡單沒聽懂，不然可要以為你輕視她，誤會她不檢點。”
“娘，”姜容將手裏折好的豆角扔進竹籃裏，一臉嚴肅，“咱們都是過來人，你又不是不清楚男人在談情說愛時是什麽德行，我寧可做惡人，也希望阿悅在成親前能將我的提醒刻入骨子裏。”
在她看來，沒拜堂就意味著可能會有變故。
當年楚悅的母親姜菱與湘王就很相愛，但兩人成親之前，姜菱被聖上強占，雖然湘王體諒她的苦楚不計前嫌，並真心將楚悅視為己出，姜菱還是不人不鬼過了整整三年，後來她雖在湘王的耐心與憐愛中恢覆正常人的生活，只要她這個好姐妹知道姜菱一輩子都因為這件事耿耿於懷。
湘王不介意姜菱她尚且如此痛苦，萬一這兩個年輕人情到濃處不管不顧最後卻沒能順利成親，她想象得出姑娘家會有多痛苦。
回房後，楚悅左思右想，還是帶上了她新畫的小像。
倘若景璃那邊順利，正好將這當成給景萱的禮物；若不順利，她的好姐妹本就有苦難言，她不希望她再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一切，哪怕能抱在一起哭一場也好。
景璃來了，比楚悅料想的晚些。
見他騎著馬來的，楚悅有些驚訝。
大晉民風開放，不禁止男女私下來往，所以就算他們同乘也沒什麽。
不過想起容姨總是欲言又止的眼神，楚悅對他這樣的安排很滿意。
辭別一大家子，兩人前往定國公府。
楚悅坐在車裏，景璃騎著馬在一旁以同樣的速度慢悠悠行進，雙方始終保持著一轉頭就能看得到彼此的距離。
視線越過車窗，楚悅仰著頭問他：“孫大哥那邊如何？”
景璃握著韁繩，垂眸回望：“很順利，這會恐怕已經到國公府了。”
“真好。”楚悅由衷綻出笑容。
如此，也算見證了一段良緣吧。
景璃：“我來前見了東宮派來的人，和親的隊伍已經出發，不出幾日，朝廷會宣判王爺無罪的消息，屆時王府也會解封，今後再也不用這樣來回奔走。”
“太好了！”楚悅忍不住驚呼，這是今日聽到的第二件喜事，這下她的心徹底踏實了。
景璃看著姑娘因為激動微微泛紅的臉，溫聲道：“到時賜婚* 的懿旨也會一起下達。”
他請的懿旨，而不是聖旨，有他的私心所在。
他們姐弟在京城沒有根基，光有他這個人緣不太好的靠山不夠，沒什麽比來自皇家的恩寵更有效地擦亮捧高踩低的人的眼神。
比起聖上對他們母女做的，皇後與她的母親也算姐妹一場。皇後雖有私心，當年幫已故岳母瞞下聖上失態一事，給了她一線生機，後來在關鍵時刻，也是皇後求情保住了他們姐弟的性命。
楚悅的臉燙燙的，心也撲通直跳：“這麽快？”
景璃故作震驚：“阿悅不願嫁我？”
幽幽瞪他一眼，楚悅放下車簾，這人真是，就非要這樣逗她？
景璃搖搖頭，眼底溢出笑意，揚起馬鞭，讓長安將馬車開快些。
他之所以著急早些定下婚約，是因為國喪將至，對於這位不怎麽英明的君王，他沒有利用重生多出來的記憶助他長生的欲.望，他不想任何事阻止他們早日雙宿雙棲。
延賢坊與興義坊離得並不算遠，馬車很快在定國公府門前停下。
兩人先去了景萱的明月堂，被告孫仲來了，景萱在國公府的花園裏招待他。
楚悅詢問景璃：“去花園？”
景璃看著姑娘澄澈明亮的眼睛，搖頭：“他們剛見面，一定有很多話想說。”
楚悅想想也是，這時候過去反而會打擾他們。
景璃：“去澹明堂。”
楚悅心頭一跳，那可是他的住處。
他說得自然，她要是扭捏反而顯得心虛似的。
楚悅點頭，輕聲說好。
甫一踏入，楚悅就發現這裏的一切看起來無不嶄新美好，瓦全換了，墻也重新粉刷過，連窗下的青竹與花草看起來都修整過，目之所及無處不是新的。
在楚悅打量的間隙，景璃將下人都打發了，命長安守在門口。
景璃將楚悅往臺階上引：“去屋裏看看？”
楚悅偷偷想著這裏也會是她的住所，忍不住好奇裏面會怎樣布置，微提裙擺跟著踏上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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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璃沒有表現出一絲驚訝。
楚悅疑惑, 卷起畫軸：“你早就知道了？”
景璃頷首，拿起方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清茶。
楚悅將畫軸放在沒有人的那一方，自然而然捧起天青色的茶盞：“你打算怎麽辦？”
她經歷過那樣酸澀苦悶的階段, 知道那有多不好受, 就不希望身邊再有人和她一樣。
但男女間的交往很覆雜, 景萱的情況又很特殊，倘若她遇到的不是真心疼她愛她之人, 很容易遭受更多的苦難。
景璃看向楚悅飽含關切的眼, 沈聲道：“我去和孫仲談談。”
他與孫仲本就關系密切, 因為景萱, 比前一世更加關系他的親事。
據他所知, 最近一次同孫仲相看的就是他前世的妻子，出乎意料的是, 兩家並沒有像前一世那樣自然而然定下親事。相反，孫仲被孫太醫訓斥了一頓, 他告了假連續三日閉門不出。
自己經歷過求而不得, 他樂於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
前提是孫仲有保護景萱的決心與能力。
楚悅見他表情嚴肅，心微微提起：“有話好好說，你別太兇。”
景璃眉目一松，深邃的眼底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這是種很奇怪的心情, 他自認為知道輕重, 有她這樣囑咐, 就莫名其妙高興, 甚至會因為她的叮囑真的對孫仲多生出幾分耐心。
楚悅的臉龐微微有些發燙, 垂眸：“為何這樣看我？”
景璃與楚悅原本坐在方桌的兩方, 朝楚悅傾身挨近些：“恨不得立即進宮去催皇後娘娘下懿旨, 想要你時刻都在我身邊叮囑我。”
他的聲音本就低沈，此時刻意放低，像是故意在哄人。
楚悅紅著臉別開眼，避開他越來越灼熱的目光：“你不許胡來。”
知道她害羞，景璃不逗她了：“聽你的。”
他好聽話，和強悍的外表一點都不聽話，等臉上的熱意消退些了，楚悅才好意思擡眸看他。
景璃：“明日休沐，我打算搬回國公府。”
楚悅一怔，距離他上次提修繕澹明堂已有一個月，也該好了。
他突然大費周章修繕澹明堂本就有特別的意味，楚悅才恢覆的臉不知不覺又紅了：“你別太操勞。”
景璃站起來，去牽楚悅的手：“具體的事自有長青處理，這回用的工匠我讓長青都留著了，修繕王府也用得上。”
他的手掌寬厚又有力量，楚悅感到了滿滿的心安。
這一個月來，爹爹的案情越來越明朗，連民間都在感慨幸虧朝廷撥亂反正，不然真的冤枉了好人。她這個不懂政.治的人都能明白，爹爹恢覆名譽指日可待，他們姐弟返回王府的日子也不遠了。
而這些安定都是他帶來的。
外表看起來那麽強悍冷酷的人，給了她意想不到的體貼與周到，潤物細無聲般化開她所有的忐忑與不安。
楚悅將條凳讓出一半給他，安心地任他擁著自己，有夫如此，夫覆何求呢。
但這裏終究不比和園，住的人多，且姜容一直很關註他們來往，景璃頂多只能牽手擁抱，還不能停留太久。
楚悅送他出門。
真的要分開了，兩人都有些戀戀不舍。
目光從姑娘白皙的面龐上滑過，再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景璃同她商量：“明日我還要去找孫仲，回來後來接你去看阿萱好不好？”
楚悅懂他的意思。
他先去孫仲那邊探探情況，不管結果如何，肯定要和景萱說明。她與景萱同樣是女子，說起話來比他方便些。
楚悅關心景萱，欣然同意。
*
孫府。
今日休沐，為了避免撲空，孫仲一大早就收拾妥當，並在晨鐘敲響之前就趕到坊門前。等坊門一開，就直奔和園。
今日運氣不錯，孫仲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景璃，他勒住韁繩跳下馬：“景兄！”
景璃看到他很意外：“你怎麽來了？”
孫仲將韁繩遞給站在馬車前的長安，將景璃往門裏推：“有要事與景兄相商，景兄給我些時間去屋裏說。”
被催促著到了書房，景璃看向又是關門又是關窗的孫仲：“你犯了何罪，至於這樣鬼鬼祟祟。”
孫仲垂手，心虛地來到景璃面前，誠墾道：“我心儀阿萱想娶她為妻，望景兄成全。”
景璃眸光一頓。
他不懷疑孫仲對景萱有情，前世他與孫仲喝醉，孫仲曾向他吐露過心聲，可惜他那時已兒女雙全，後悔年輕的時候不夠勇敢錯過了景萱。
景璃淡淡開口：“據我所知，柳姑娘知書達理秀外慧中，與你正好相配，柳家對你也很滿意，你招惹阿萱做什麽。”
那柳姑娘正好是孫仲前世的妻子，兩人倒也和諧。
孫仲尷尬極了，與人相看過的經歷仿佛成了他的羞恥。
他知道景璃的能耐，也知道但凡他想阻止這事就成不了。
孫仲豁出去了：“實不相瞞，我之前的確有很多顧慮，怕護不住阿萱，但也是景兄鼓舞了我，你能為了楚姑娘鋌而走險做到那一步，我那些顧慮根本不算什麽。你放心，我已經說服家裏，不會令阿萱有半分為難，她跟我一定會幸福愉悅。”
景璃沒有說話。
孫仲這個人膽子是不大，但他有個很大的優點，一旦許諾就不會反悔。
孫仲深深揖到底：“請景兄成全。”
平心而論，景璃很滿意他的態度。
但一想到一起長大的妹妹就要嫁人，還是有些奇怪的感覺。
景璃面無表情道：“你纏著我做什麽，這些話你該自己去找阿萱說才是。”
既然雙方都有向好的意願，且前途比前一世明朗，他沒有理由一棒子打死。
退一萬步，真到了那一天，他畢竟多出一世的記憶，至少能讓兩人沒有遺憾。
孫仲喜出望外。
他知道景璃很看重這個堂妹，做好了被景璃盤根問底的準備。
沒想到他這麽痛快！
一定是他們的兄弟情誼起了作用，景兄充分相信他的為人。
孫仲的滿腔的喜悅從眼睛裏溢出來，一個勁道感謝：“多謝景兄！我一定不辜負景兄對我的信任！”
送走孫仲，景璃信步踏出書房，其實也是喜事他該高興。
今日晴好，廣袤的天空萬裏無雲，一如他的心情，景璃揚聲叫了聲長安。
他也該去接他想接的人了。
*
姜宅。
知道景璃要來接她，楚悅去廚房給姜婆婆與姜容打好招呼，表明要去國公府看景萱。
姜婆婆笑瞇瞇答應，她喜歡看到楚悅和她的朋友來往。
姜容正在摘菜，聞言擡頭：“世子也在？”
楚悅點頭。
姜容：“早些回來，姑娘家晚歸不安全，我們等你用晚膳。”
楚悅乖巧答應。
等楚悅走後，姜婆婆責備姜容：“你這個人真是，總這樣陰陽怪氣地提醒，得虧是阿悅心思簡單沒聽懂，不然可要以為你輕視她，誤會她不檢點。”
“娘，”姜容將手裏折好的豆角扔進竹籃裏，一臉嚴肅，“咱們都是過來人，你又不是不清楚男人在談情說愛時是什麽德行，我寧可做惡人，也希望阿悅在成親前能將我的提醒刻入骨子裏。”
在她看來，沒拜堂就意味著可能會有變故。
當年楚悅的母親姜菱與湘王就很相愛，但兩人成親之前，姜菱被聖上強占，雖然湘王體諒她的苦楚不計前嫌，並真心將楚悅視為己出，姜菱還是不人不鬼過了整整三年，後來她雖在湘王的耐心與憐愛中恢覆正常人的生活，只要她這個好姐妹知道姜菱一輩子都因為這件事耿耿於懷。
湘王不介意姜菱她尚且如此痛苦，萬一這兩個年輕人情到濃處不管不顧最後卻沒能順利成親，她想象得出姑娘家會有多痛苦。
回房後，楚悅左思右想，還是帶上了她新畫的小像。
倘若景璃那邊順利，正好將這當成給景萱的禮物；若不順利，她的好姐妹本就有苦難言，她不希望她再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一切，哪怕能抱在一起哭一場也好。
景璃來了，比楚悅料想的晚些。
見他騎著馬來的，楚悅有些驚訝。
大晉民風開放，不禁止男女私下來往，所以就算他們同乘也沒什麽。
不過想起容姨總是欲言又止的眼神，楚悅對他這樣的安排很滿意。
辭別一大家子，兩人前往定國公府。
楚悅坐在車裏，景璃騎著馬在一旁以同樣的速度慢悠悠行進，雙方始終保持著一轉頭就能看得到彼此的距離。
視線越過車窗，楚悅仰著頭問他：“孫大哥那邊如何？”
景璃握著韁繩，垂眸回望：“很順利，這會恐怕已經到國公府了。”
“真好。”楚悅由衷綻出笑容。
如此，也算見證了一段良緣吧。
景璃：“我來前見了東宮派來的人，和親的隊伍已經出發，不出幾日，朝廷會宣判王爺無罪的消息，屆時王府也會解封，今後再也不用這樣來回奔走。”
“太好了！”楚悅忍不住驚呼，這是今日聽到的第二件喜事，這下她的心徹底踏實了。
景璃看著姑娘因為激動微微泛紅的臉，溫聲道：“到時賜婚* 的懿旨也會一起下達。”
他請的懿旨，而不是聖旨，有他的私心所在。
他們姐弟在京城沒有根基，光有他這個人緣不太好的靠山不夠，沒什麽比來自皇家的恩寵更有效地擦亮捧高踩低的人的眼神。
比起聖上對他們母女做的，皇後與她的母親也算姐妹一場。皇後雖有私心，當年幫已故岳母瞞下聖上失態一事，給了她一線生機，後來在關鍵時刻，也是皇後求情保住了他們姐弟的性命。
楚悅的臉燙燙的，心也撲通直跳：“這麽快？”
景璃故作震驚：“阿悅不願嫁我？”
幽幽瞪他一眼，楚悅放下車簾，這人真是，就非要這樣逗她？
景璃搖搖頭，眼底溢出笑意，揚起馬鞭，讓長安將馬車開快些。
他之所以著急早些定下婚約，是因為國喪將至，對於這位不怎麽英明的君王，他沒有利用重生多出來的記憶助他長生的欲.望，他不想任何事阻止他們早日雙宿雙棲。
延賢坊與興義坊離得並不算遠，馬車很快在定國公府門前停下。
兩人先去了景萱的明月堂，被告孫仲來了，景萱在國公府的花園裏招待他。
楚悅詢問景璃：“去花園？”
景璃看著姑娘澄澈明亮的眼睛，搖頭：“他們剛見面，一定有很多話想說。”
楚悅想想也是，這時候過去反而會打擾他們。
景璃：“去澹明堂。”
楚悅心頭一跳，那可是他的住處。
他說得自然，她要是扭捏反而顯得心虛似的。
楚悅點頭，輕聲說好。
甫一踏入，楚悅就發現這裏的一切看起來無不嶄新美好，瓦全換了，墻也重新粉刷過，連窗下的青竹與花草看起來都修整過，目之所及無處不是新的。
在楚悅打量的間隙，景璃將下人都打發了，命長安守在門口。
景璃將楚悅往臺階上引：“去屋裏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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