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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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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常毅聞言,道:“可惜西夏後期給西涼鐵騎軍定罪,用的就是通敵的罪名。”

眾人觀察著趙卿竹的臉色,沒在就此事繼續討論,沈如墨說:“呼延耆明白這一點,所以在近幾年匈奴發展壯大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滅了東胡。”

“他對局勢認知非常清晰,當下我們迫切需要做的事,就是救出鴻煊與其母族等人,扶起東胡新政權。”

中年將領:“確實如此。”他道:“但此事並非易事,首先,我們得確保鴻煊願意同大梁朝合作。”

雲紗攏月,寒露漸深,沈如墨看了一眼窗外,然後再望向趙卿竹,說:“今日太晚了,此事容後再議,趙莊主昨日攻城鰲戰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秋生:“感謝靖王殿下,那我們先回山寨了。”他轉頭詢問:“額,少主?我們……”

趙卿竹轉身就走。

待眾人一一離去,中年將領瞧了瞧沈如墨的臉色,小心翼翼道:“殿下,這趙氏遺孤,看來並沒有十分歸順朝庭,會不會有謀逆的風險?”

沈如墨充耳不聞:“孤累了,你也先回去吧。”

中年將領:“???”

他走出軍營,行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撓著腦袋,嘀咕:“我們也沒拿這黑風寨怎麽樣,怎麽趙小姐見到王爺就跟小媳婦鬧脾氣一樣,沒個好臉色,真奇怪。”

隨後,他想起跟隨著靖王來西涼前,宣貴妃的囑咐,於是快速踏著小碎步,賊溜溜的回住處寫小報告去了。

黑山寨。

初雪融化後,清晨的陽光多了幾分溫暖,院子內,趙卿竹手持長劍,她手腕蓄力,一躍而起,刺向立在地面上的稻草人。

劍花飛轉,幾刀後稻草紛飛,草人從桿上轟然倒下,倏地,她手心中三棱/刀刃滑出,擦一聲飛擊出去。

錚鳴聲擦過耳旁,釘在樹幹上,沈如墨耳側一縷黑發落地,他臉頰旁,黑色三棱小刀緊緊插在樹幹上,下一秒,長劍飛來,哢擦擊中他雙腿/間,半個劍身深陷在樹中。

沈如墨:“……”

半響,他喉結滾動,道:“卿竹,我知道你生氣,但是也沒必要通過令我毀容和……來洩氣吧?”

趙卿竹走近,她咳嗽兩聲,掩飾尷尬,隨後抽出插在沈如墨跨下的長劍,塞回劍鞘中,然後走到石桌前,自顧自倒茶,沒說話。

沈如墨將耳側的三棱/刀拔下來,放到石桌上,他正襟危坐到趙卿竹身旁,開始主動老實的交代事情緣由:“太子一直示我為仇敵,半年前,我被陷害入獄,隨後流放西北。”

“東宮趕盡殺絕,在到達西北後,操作謀殺。”

沈如墨眼眸的深邃望著她,輕聲道:“幸虧被黑山寨的豪傑相救,不然今日沈某早已魂歸西涼。”

趙卿竹表情有所松動,她喝了口茶,道:“不必言謝。”

“卿竹。”沈如墨伸出手,將她的手一把握住。

沈如墨看著她,眼神逐漸深沈,趙卿竹忽然說道:“策反東胡的事,我有辦法。”

沈如墨眼眸微挑,問:“什麽辦法。”

趙卿竹視線下移,她長睫眨了眨,示意:“你手先放開。”

“哦。”沈如墨才反應過來,他將手放在膝蓋上,手指蜷縮起,認真洗耳恭聽:“趙莊主,請講。”

趙卿竹倒了杯茶,擺放到沈如墨面前,也老實交代道:“匈奴襲擊巷道的事,我能提前知道,是有內線消息。”

沈如墨握住茶杯,說:“鴻煊?”

趙卿竹:“嗯。”

沈如墨與她四目相對,說:“你想策反他?”

趙卿竹:“他母妃被呼延耆一族所殺害,有血海深仇。”她看著沈如墨白皙的臉龐,轉而詢問:“靖王殿下,事成之後,我有什麽好處。”

沈如墨笑了笑,道:“你想要什麽,盡我所能,都能給你。”

二人互相盯著對方,一時都沒說話,半響,趙卿竹說:“行,殿下先幫我欠著。”

“事成之後,我們再一一清算。”

“成交。”

軍營內,趙卿竹打開信件,她快速掃過信件上的內容,擡頭道:“攻城失敗後,呼延耆大肆清理中原政策反對派,鴻煊被禁足關押,性命垂危,他需要我們去救其和東胡的母族的人出來。”

秋生聞言道:“那我和姚雲、忠清明日就啟程前往匈奴。”

中年將士主動請纓:“殿下,這邊派屬下去吧!”

常毅、李雲軒等人紛紛自薦,願意涉險前往匈奴。

趙卿竹燒掉信件,她轉過身,搖頭道:“鴻煊指名道姓,需要我與靖王殿下同去。”

眾人皆十分震驚,中年將士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殿下,這太冒險了,就怕匈奴人以此做局……”

秋生錘桌,他站起身,嚷嚷罵道:“奶奶的,鴻煊這小子打的什麽主意,咱們黑山寨派個代表去不就行了?”

趙卿竹無語:“你當押鏢呢,還得各方派個代表,閉嘴。”

秋生:“咳咳咳。”他吹著口哨,往旁邊去了。

地圖沙盤前,沈如墨道:“按照目前局勢,匈奴人按兵不動,並非好事,我們若提前行動起來則占據優勢。”

她看向趙卿竹,說:“此趟只能你我二人以身試險了。”

駱駝的影子映射在黃沙上,鈴鐺叮鈴聲響中,沈如墨身穿白衣,頭戴鬥笠,騎在滿載貨物的駱駝身上,行走在大漠之上。

駱駝身後跟著一匹棕色駿馬,馱著輛轎攆,一前一後在沙土上留下腳印。

馬轎的簾子被掀開,趙卿竹探出頭來,她眼眸被烈日陽光刺的微瞇,將手擡起來,遮擋住眼睛,望向前方:“我們是快到了嗎?”

遠處,寬廣無垠的大漠上,一座白色夯土構成的城池巍峨佇立,白色城墻高聳入天,西域服飾的士兵一排排駐紮於城墻上,在漫天黃沙中,純白色城池仿佛沙漠中的海市蜃樓。

沈如墨轉過頭,笑道:“對,你先回轎攆裏休息吧,到了地方我會叫你。”

黃沙形成的道路中,周遭有不少商販騎著駱駝行走,目的地都是那座白色的城池。

沈如墨跟隨著入城的大部隊,經過層層排查後,終於進入了匈奴人的古城。

小販吆喝聲此起彼伏,街道上,無論是異域色彩的高大建築,還是勾欄圖瓦著西域風俗圖案的低矮土房,皆是由白色構成,趙卿竹出了轎攆,駕馭著馬車,緊挨著沈如墨的大駱駝。

她看著街道上的行人,道:“沒想到匈奴境內,竟然混雜著如此多的中原人。”

沈如墨感慨:“看來從茶馬互市開通後,這些年各族融合的相當不錯。”

二人走走停停,駱駝和馬蹄踩在夯土構成的白色地面上,如同普通商人第一次來到西域般,在街上閑逛著,行走了一段路,馬路旁,一個插著匈奴旗幟的西域客棧門口熱鬧非凡,沈如墨翻身下駱駝,手掌擡起,接趙卿竹下來,道:“到了。”

客棧內,頭裹白色紗布的小廝望見門口處的二人,立馬走出來接待,他操著一口不流利的漢語,詢問:“你們,從哪裏來?”

沈如墨掏出一卷文書,遞給小廝:“從東胡而來。”

小廝接過文書,眼神變了變,隨後他擡起頭,恢覆了接待的姿勢,伸出手熱情笑道:“裏面請,今日有房。”

駱駝和馬匹被牽走安置,沈如墨與趙卿竹在小廝的帶領下,穿過大堂,走進後院,然後走上頂樓,在背街處的一間房前停下,門被推開,頭裹白色紗布的小廝道:“貴客請進,稍坐片刻。”

二人進入房間後,匈奴小廝離開,沈如墨和趙卿竹坐在桌子兩端,他拿起一個水壺,給水杯倒水:“先喝點水吧,一路過來累不累?”

趙卿竹揭下面紗,她端起水杯一飲而盡,然後說道:“不累,十年前,我與父親來過一次匈奴,未成想現在的城池面貌已翻天覆地。”

沈如墨給自己倒上水,他將水壺放回茶盤中,說:“你算是見證了它的變化,恕我孤陋寡聞,此番是第一次走出中原疆土。”

趙卿竹手撐著下巴,饒有興味道:“但是你去過中原很多地方,我這十幾年,基本都待在西北。”

她眼眸亮亮的:“去往南邊的長安,才見識到山野間的綠樹繁蔭。”

沈如墨笑了笑,他這時才感覺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只是一個十九的少女,也有各種好奇和向往,他承諾:“我會帶你去中原的更多地方。”

趙卿竹被激起了好奇心,沈如墨給他倒茶,潺潺水聲流入杯中,他的聲音也如水般清冽:“卿竹,你聽聞過江南嗎?”

趙卿竹腦袋歪了歪,說:“揚州?江南可菜蓮,蓮葉何田田……”

“嗨!來自遠方的朋友們。”

“中原人,要吃瓜嗎?”熱情似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一個腮幫子蓄著大胡須,頭裹棕色紗布的西域人走進來,他左手拎著個大哈密瓜,右手提著多串飽滿的葡萄,笑容燦爛的走進房間。

大胡須將水果放在了桌面上,自顧自坐下來,他摸著胡子挑眉道:“你們是前來幫王子的人,對吧?”

趙卿竹聞言,差點笑出聲,這是什麽鬼稱呼。

她毫不客氣的伸手指捏了顆葡萄下來,剝皮,塞進嘴中,說:“對,來救你們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的王子,我們是俠客。”

“噢!非常感謝。”大胡子匈奴人虔誠的將手擺放在胸前,淺淺鞠了個躬。

沈如墨詢問:“你是東胡人?”

大胡須匈奴人狡黠的眨了眨眼,回答:“我現在是匈奴國人。”他好奇:“你們,是夫妻?”

沈如墨也摘了顆葡萄,用手指捏了捏,回答:“是的。”

趙卿竹聽到這話,內心納悶兒,這次沒說要扮演夫妻啊,但是她沒多廢話,更關心接下來的營救任務如何開展:“我們要怎樣才能混進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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