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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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面前之人便出現在了身旁的樹冠之上，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姜棠這才發覺此人竟然會輕功！
等她回過神來，她默默開口：“出來吧。”
“夫人！您沒事吧？”柳辛突然從她身後的草叢鉆出，上下打量片刻，見姜棠確實無事才解釋：“我們還是不放心您的安全，所以我才一路尾隨至此。”
“我沒事。其他人還在我外公那嗎？”姜棠冷靜道。其實他不用解釋，不管這柳辛是因何目的跟來，是擔心她所謂的貞潔，還是真的擔心她的安全，都無所謂。
“在的，夫人。”柳辛回。
現下她真的是精疲力竭了，自己一方來此實在是太過莽撞。或許她應該找官府合作？
姜棠嘆了口氣道：“你先同我回去吧，讓他們守在哪裏。此事我還得從長計議。”
原以為那所謂的寵臣是因這魔教而來，還以為他們會有何措施，將他們扼殺在搖籃裏。但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並沒見到有任何官府之人參與其中。
這魔教在此處的發展簡直順利到沒邊了。難道她想錯了？官府什麽都不知道，單是被這魔教打了個措手不及？又或是已經防範過了？但與之不敵？
其實，保康縣的父母官她和她外公都是認識的，並且他們認識很多年了。雖然其人有點小貪，但瑕不掩瑜，是個十分盡職盡責之人。保康縣在他的治理之下小偷小摸都少有，作奸犯科更是寥寥無幾。
單以她對陳縣令的了解，此人是值得信賴的。唉，不管他怎麽想，她都得私下去同他見上一面。她一人勢弱，以她一人之力是決計不成的。
想到這裏，姜棠出聲道：“柳辛！”
“籲～，夫人，怎麽了？”柳辛拉停馬車，轉頭問道。
“掉頭，去縣舍。”既然打定主意，姜棠便不再遲疑。
…
“小哥，麻煩您進去通傳一聲，就說姜耀的孫女姜棠前來拜訪，求見陳縣令。”
“您稍等。”門衛恭謹道。
很顯然，他知道她。或許是因為她是鄭王的女兒，陳縣令曾攜其夫人參加過她的婚禮。這在保康縣也算得是比較轟動的事件之一了。正因為如此，好多人都知曉她的姓名，不怕這門衛不認識。
不一會兒便有侍女出來迎她，將她帶去了偏廳。
裏面只有縣令夫人一人。
姜棠也不糾結，問完安便單刀直入道：“夫人可知天神教？”
“原來是因此事而來。”縣令夫人恍然道。
“豈會不知，我家老爺正在為此事煩擾。”她略皺皺眉頭，又笑開道：“你消息倒是靈通。”
“我也是今日上街發現街上不僅行人極少，竟連往日常見的商販都所剩無幾。打聽了才知道。”停頓片刻，姜棠繼續道：“實不相瞞，我外公也加入了天神教，此事處處存在著可疑之處，我實在是擔心他的安危，所以想來尋求縣令大人的幫助。”
“我明白了，你所求之事我已知曉，必會轉達。”縣令夫人安撫道：“你且安心回家等著，此事嚴重影響了百姓安寧，老爺正在想辦法，一有消息我便立即派了人去告訴你。”
姜棠：“多謝夫人。我此次前來，一是為了尋求幫助，二是有一事想要告知。”
縣令夫人：“但說無妨。”
“昨晚發生的“神跡”我雖然未親眼見到，但通過旁人的描述，令我想到了一本書。那是一本很古老的書，裏面寫道人們之所以會在夏季見到墳頭上出現鬼火，是因為死者的屍骨上存在一種叫磷的物質，溫度高了便會自燃，而它燒起來的顏色正是藍綠色。所以我想，這或許正是那“天神”所玩的把戲。”姜棠也不知縣令夫人是否會相信，但總要試試。
“竟然是如此！”縣令夫人驚喜道，或許她能在夫君面前立大功了。
“可是，你知道你說的這個磷怎麽弄來嗎？口說無憑，我們總要有證據，百姓們才能相信啊。”
姜棠：“書中記載，此物人骨、雞骨中皆有。只要將雞骨灼燒後研磨成粉，與沙子和木炭混合後加熱，將升騰起來的白煙導入水中，便可得。”
“嗯…我是聽不懂了。”縣令夫人聽得一頭霧水，但還是說道：“但我信你不會胡說，既然有方法我們自然是要試一試。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去問問老爺的意思，稍後叫你過去。”
“是。”姜棠低頭道。她也知道，若是直接帶著白磷過來，自己的話更為可信。但，反正是要來找縣令的，總是要在他面前演示一遍，何必再浪費這個時間呢。
片刻後，縣令夫人回來親自將她帶去了書房，進去前還不好意思的囑咐道：“一會兒你將剛才的話再給老爺說一遍，我沒聽懂，實在是覆述不出。”
“……您若是不信，一試便知，這些材料易得，我有把握能覆刻出來。”她不知道為什麽，縣令聽了她的話仍然面露遲疑，似有顧慮。
陳縣令：“你說的這些，一會兒我們就去試驗一下是否真的可行。但有些事我還是得告訴你。”
“其實這天神教並不是在我們保康縣發起的，它現在發展的規模已遠超你我想象，甚至他們在天子腳下也有部分勢力，實力不容小覷。在天神教內部，最高統領者是天神，之後是天神使者，再是天神使者教徒，最後才是普通信教人士。它每一層的躍遷都有著嚴格又殘忍的規則，成為天神使者教徒需要以燒紅的青銅面具覆面，而想要成為天神使者則必需殺妻滅子，在大火中焚身半盞茶時間才可。”
“這還只是我們目前了解到的，其殘忍程度，令人發指。他們這些人更是為了“天神”連死都不怕，極度忠誠。我是擔心就算揭露了所謂的“神跡”，事前還是無法得到解決啊。”
姜棠沈思片刻道：“大人，擒賊先擒王。先披露他的天神假面，控制住發展勢途，讓一部分百姓醒悟。之後再找到它的源頭，管控住最初發起的那批人，剩下的將只會是烏合之眾。”
她話音剛落，初是幾聲鼓掌聲，再是一句溫潤的年輕男聲：“想不到夫人竟有如此見解。”
只見一年輕男子從書架後緩緩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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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面前之人便出現在了身旁的樹冠之上，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姜棠這才發覺此人竟然會輕功！
等她回過神來，她默默開口：“出來吧。”
“夫人！您沒事吧？”柳辛突然從她身後的草叢鉆出，上下打量片刻，見姜棠確實無事才解釋：“我們還是不放心您的安全，所以我才一路尾隨至此。”
“我沒事。其他人還在我外公那嗎？”姜棠冷靜道。其實他不用解釋，不管這柳辛是因何目的跟來，是擔心她所謂的貞潔，還是真的擔心她的安全，都無所謂。
“在的，夫人。”柳辛回。
現下她真的是精疲力竭了，自己一方來此實在是太過莽撞。或許她應該找官府合作？
姜棠嘆了口氣道：“你先同我回去吧，讓他們守在哪裏。此事我還得從長計議。”
原以為那所謂的寵臣是因這魔教而來，還以為他們會有何措施，將他們扼殺在搖籃裏。但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並沒見到有任何官府之人參與其中。
這魔教在此處的發展簡直順利到沒邊了。難道她想錯了？官府什麽都不知道，單是被這魔教打了個措手不及？又或是已經防範過了？但與之不敵？
其實，保康縣的父母官她和她外公都是認識的，並且他們認識很多年了。雖然其人有點小貪，但瑕不掩瑜，是個十分盡職盡責之人。保康縣在他的治理之下小偷小摸都少有，作奸犯科更是寥寥無幾。
單以她對陳縣令的了解，此人是值得信賴的。唉，不管他怎麽想，她都得私下去同他見上一面。她一人勢弱，以她一人之力是決計不成的。
想到這裏，姜棠出聲道：“柳辛！”
“籲～，夫人，怎麽了？”柳辛拉停馬車，轉頭問道。
“掉頭，去縣舍。”既然打定主意，姜棠便不再遲疑。
…
“小哥，麻煩您進去通傳一聲，就說姜耀的孫女姜棠前來拜訪，求見陳縣令。”
“您稍等。”門衛恭謹道。
很顯然，他知道她。或許是因為她是鄭王的女兒，陳縣令曾攜其夫人參加過她的婚禮。這在保康縣也算得是比較轟動的事件之一了。正因為如此，好多人都知曉她的姓名，不怕這門衛不認識。
不一會兒便有侍女出來迎她，將她帶去了偏廳。
裏面只有縣令夫人一人。
姜棠也不糾結，問完安便單刀直入道：“夫人可知天神教？”
“原來是因此事而來。”縣令夫人恍然道。
“豈會不知，我家老爺正在為此事煩擾。”她略皺皺眉頭，又笑開道：“你消息倒是靈通。”
“我也是今日上街發現街上不僅行人極少，竟連往日常見的商販都所剩無幾。打聽了才知道。”停頓片刻，姜棠繼續道：“實不相瞞，我外公也加入了天神教，此事處處存在著可疑之處，我實在是擔心他的安危，所以想來尋求縣令大人的幫助。”
“我明白了，你所求之事我已知曉，必會轉達。”縣令夫人安撫道：“你且安心回家等著，此事嚴重影響了百姓安寧，老爺正在想辦法，一有消息我便立即派了人去告訴你。”
姜棠：“多謝夫人。我此次前來，一是為了尋求幫助，二是有一事想要告知。”
縣令夫人：“但說無妨。”
“昨晚發生的“神跡”我雖然未親眼見到，但通過旁人的描述，令我想到了一本書。那是一本很古老的書，裏面寫道人們之所以會在夏季見到墳頭上出現鬼火，是因為死者的屍骨上存在一種叫磷的物質，溫度高了便會自燃，而它燒起來的顏色正是藍綠色。所以我想，這或許正是那“天神”所玩的把戲。”姜棠也不知縣令夫人是否會相信，但總要試試。
“竟然是如此！”縣令夫人驚喜道，或許她能在夫君面前立大功了。
“可是，你知道你說的這個磷怎麽弄來嗎？口說無憑，我們總要有證據，百姓們才能相信啊。”
姜棠：“書中記載，此物人骨、雞骨中皆有。只要將雞骨灼燒後研磨成粉，與沙子和木炭混合後加熱，將升騰起來的白煙導入水中，便可得。”
“嗯…我是聽不懂了。”縣令夫人聽得一頭霧水，但還是說道：“但我信你不會胡說，既然有方法我們自然是要試一試。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去問問老爺的意思，稍後叫你過去。”
“是。”姜棠低頭道。她也知道，若是直接帶著白磷過來，自己的話更為可信。但，反正是要來找縣令的，總是要在他面前演示一遍，何必再浪費這個時間呢。
片刻後，縣令夫人回來親自將她帶去了書房，進去前還不好意思的囑咐道：“一會兒你將剛才的話再給老爺說一遍，我沒聽懂，實在是覆述不出。”
“……您若是不信，一試便知，這些材料易得，我有把握能覆刻出來。”她不知道為什麽，縣令聽了她的話仍然面露遲疑，似有顧慮。
陳縣令：“你說的這些，一會兒我們就去試驗一下是否真的可行。但有些事我還是得告訴你。”
“其實這天神教並不是在我們保康縣發起的，它現在發展的規模已遠超你我想象，甚至他們在天子腳下也有部分勢力，實力不容小覷。在天神教內部，最高統領者是天神，之後是天神使者，再是天神使者教徒，最後才是普通信教人士。它每一層的躍遷都有著嚴格又殘忍的規則，成為天神使者教徒需要以燒紅的青銅面具覆面，而想要成為天神使者則必需殺妻滅子，在大火中焚身半盞茶時間才可。”
“這還只是我們目前了解到的，其殘忍程度，令人發指。他們這些人更是為了“天神”連死都不怕，極度忠誠。我是擔心就算揭露了所謂的“神跡”，事前還是無法得到解決啊。”
姜棠沈思片刻道：“大人，擒賊先擒王。先披露他的天神假面，控制住發展勢途，讓一部分百姓醒悟。之後再找到它的源頭，管控住最初發起的那批人，剩下的將只會是烏合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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