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貓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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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貓糧
明天聯考，晚自習馬錦山招呼著大家搬桌子，韓熠生和魏有義被安排貼考號。
陳幸在一樓考試，陸仰在三樓考試。
搬完手裏的板凳書本，陳幸蹲在墻角給夏瓊打電話。自從回來之後她們很少打電話了，原因無他，夏瓊很忙，少去打擾。
“嗯，馬上就放學了。”陳幸小聲地說。
“好。”夏瓊那邊很吵，她扯著嗓門說，“我要回來照顧你。”
“真的？”陳幸先是驚喜，而後沈默了下，道：“算了，你好好地在重慶治病。”
夏瓊道：“你馬上高考了，我要回來照顧你。”
“不要。”陳幸說。
“你媽身上有錢。”夏瓊道，“你放心吧，就是給你做做飯之類的。算了，問你幹什麽啊？我想回來就回來，你管的著嗎？”
陳幸蹙眉：“誒……”
嘟嘟嘟——
“……”陳幸垂眸，盯著手機頁面，笑著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回兜裏，陳幸聽見旁邊有些聲響。
她疑惑地蹙了下眉，小心地走過去幾步。與此同時，一道極快的身影猶如旋風般飛過來，彎腰扯起一人的衣領，道：“許洧彬，你太矯情了吧。”
“原來是楊芹娜。”陳幸心想。
“說吧。”楊芹娜靠墻坐下，雙手打直，側頭壓低聲線道，“剛剛還是我幫你搬板凳的，馬老頭問我的時候，我還幫你找了個好理由。你倒好，又一個人躲著。”
許洧彬挨了好幾巴掌，嘟著嘴一個人默默流淚。
楊芹娜看到了，手掌附上打過的位置，重重地搓了幾下，差點搓下一層皮，像洩憤似的：“對不起對不起。”
許洧彬說：“又不是你的錯。”
楊芹娜樂了，揣著明白裝糊塗：“叔叔的錯？”
許洧彬沒說話，像是默認了。
楊芹娜有些黑，坐在光線比較暗的角落裏幾乎看不清表情，只能聽到她有些沙啞的聲音，比平時柔和耐心了很多，看來她在盡力地裝溫柔：“我覺得你最好，你是最好的。”
她站起來，微微弓下腰伸出一只手，柔情總是裝不了多久：“趕緊滾起來。”
許洧彬沒碰她，撐著地板起身。
楊芹娜冷笑一聲，轉身快步走回去。許洧彬走在她身後，唇角輕輕勾了勾。
陳幸遞了一包奶糖給楊芹娜，小聲地說：“分幾顆給許洧彬。”
楊芹娜應了聲，拆開包裝吃了一顆，隨手把剩餘的糖果遞給許洧彬，道：“太甜了。”
許洧彬哦了聲：“感覺我像你的垃圾桶。”
楊芹娜開始翻舊賬：“我之前的泡面湯你還搶著喝。”
許洧彬呵呵一笑，塞了顆奶糖進去：“那是太餓了。”
楊芹娜：“你現在不餓？”
聽到這句話，許洧彬身形一頓，慢吞吞地說：“有……有點。”
楊芹娜：“僅僅是有點？”
許洧彬知道瞞不過她，索性直接說了：“要餓死了。”
韓熠生貼完考號回來，盯著許洧彬桌面上的奶糖良久。最後得出了一個人結論：陸仰還把糖分給其他人了。
靠著對兄弟的信任，韓熠生找到正在忙碌的謝燃，沈聲問：“陸仰給你糖沒有？”
謝燃覺得他莫名其妙的：“沒有，你想吃？”
當然不想吃，只是想要兄弟的偏愛。韓熠生重重地點頭。
謝燃笑了下，開始往兜裏掏東西。
就是這個動作讓韓熠生瞪大眼睛，好家夥，這個陸仰給了謝燃，甚至連許洧彬也給了，就是不給他！
韓熠生死死地盯著謝燃掏東西的手，像是終於找到真相沒有耐心了，轉身奪門而出。
與此同時，謝燃從兜裏掏出了一臺手機，正想詢問韓熠生要多少糖果，一擡眼卻發現人都不見了。
意識到了陸仰可能兇多吉少，他給陸仰打去電話，響了十幾秒對方才接。
“什麽事？”陸仰問。
謝燃笑了聲：“好像給你惹麻煩了，祝你好運。”
“什麽麻煩？”話音未落，陸仰感到後頸一涼。他一臉平靜地轉頭：“熠生？”
電話那頭的謝燃還在說：“這麽快就找到你了。”
身後的韓熠生拿著一根香蕉抵住他的後頸。
陸仰覺得好笑，又轉回去說：“確實有些麻煩，你過來。”
謝燃：“嗯，來了。”
走廊拐角處，陸仰靠在圍欄，謝燃靠著墻，反而韓熠生像是犯人一樣被審判。
韓熠生冷笑一聲：“你太過分了。”
“還錢。”陸仰抓住他的把柄不松手。
“……不是，你……”韓熠生無言以對，“多少？”
三個人身高都差不多，陸仰曲著一條腿，眼神示意謝燃，謝燃會意，垂眸點了幾下手機：“大白兔奶糖是麽？”
韓熠生：“幹什麽？”
謝燃把支付頁面給他看：“給你買了兩千塊的，回家慢慢吃。”
韓熠生沈默了下：“你有病吧。”
陸仰站直：“謝燃，我們先走。”
謝燃跟上去，韓熠生也跟上去：“謝燃周末去不去海邊玩？”
謝燃垂著眸，目光仍然在手機上：“有事。”
“陸仰都要去。”韓熠生道，“這次我請客，所有費用本少爺包了。”
謝燃看了眼陸仰，陸仰點了下頭：“我陪他，不然他總念叨。”
“給你一個上午的時間。”謝燃說。
韓熠生好看的眼睛彎起，揶揄道：“一個上午，你是時間管理大師？”
“你知足吧。”陸仰說，看到陳幸的身影，陸仰毫不留情地拋棄他們，“我先走了。”
“他又咋了？”韓熠生問。謝燃自然知道原因，只是沒想到這人還看不出來，直接冷笑一聲，手指戳了戳他的太陽穴：“你才有病，回去上特殊學校吧。”
韓熠生勾住他的脖子，直接鎖喉：“你說話給我小心點。”
今天放學，陸仰依舊沒和他們一起回家。車上的韓熠生抱怨著陸仰勾引他同桌，謝燃冷冷一笑，懶得理他。
龍頸路很長，一整條路都是亮的。城市的霓虹燈光五彩繽紛，陳幸伸手，一只螢火蟲停在了她的指尖，尾巴照亮了陳幸的拇指。
她氣息也不敢呼大，壓低聲線道：“螢火蟲誒。”
陸仰回頭，雙手揣兜看著她。
陳幸停下，垂眸盯著手指上的螢火蟲。再次擡眼，漫天螢火飛舞。一只螢火蟲光芒微弱，可一旦聚攏在一起就燒黑了天空。
螢火蟲飛回小草叢，陳幸有些失落：“它飛走了。”
陸仰低笑了聲：“它不是好孩子。”
陳幸擡頭看他，因為頭頂的燈光她的瞳孔微微收縮：“陸仰。”
陸仰嗯了聲。
陳幸道：“沒什麽。”
陸仰主動找話題：“你物理怎麽樣？”
陳幸：“比數學好點。”
陸仰：“好點？是多少？”
陳幸：“應該、大概、可能是可以參加競賽的程度吧。”
陸仰：“明年三月有一場物理競賽，要一起報嗎？正好有個照應。”
陳幸點頭。
在一個小超市旁邊，陸仰止步，走到一旁的小草叢前蹲下身，嫻熟地從書包裏拿出一小袋貓糧。
他沒有說話，只是撕開了包裝，緊接著從草叢裏面就走出來了兩只白貓，貓的身上還有些雜毛和枯葉。那貓定然和他很熟，一直蹭著陸仰的腿。
“流浪貓啊？”陳幸也蹲下身。
陸仰倒出一些貓糧，輕聲道：“嗯，高二發現的。家裏不方便養貓，只能這樣了。”
“我倒是想起了高一我們在下雨天遇到了小貓。”陳幸擡頭估算了下時間：“這一年多裏，你每天都在餵？”
“差不多，有些時候會忘。剛開始的那幾天。”陸仰笑了下，“它們壓根就不理我。”
陳幸雙手折疊放在腿上，看著那只吃著貓糧的白貓：“你人真好。”
陸仰伸手把枯葉拿下來扔在一旁，又把手放在白貓的頭上，輕輕地揉幾下。陳幸隔得有些遠，擡頭就可以看到陸仰一臉溫柔的樣子，和他在學校裏面截然相反，細碎的燈光打進銀杏的枝葉，投下點點斑駁。
陳幸盯著陸仰的睫毛，長而密，問：“你之前是什麽樣的？真好奇，一直都有反差嗎？要是早點遇到你就好了。”
“早點是多久？”陸仰問。
陳幸：“初中吧？初一初二的時候。”
陸仰停頓了下，垂眸輕笑：“實現了。”
陳幸傻傻地哦了聲。白貓吃到一半，起身蹭了下陸仰的腿，又跑過去蹭陳幸的腿。
陳幸楞了下，伸手碰了下貓的耳朵：“小貓很親人嗎？”
“不，很內向的。”陸仰想了想，半開玩笑道：“它可能把你當成我的女朋友了，想跟你親昵一下。”
陳幸舔了下唇，轉頭看他：“還能分辨啊？好聰明。陸仰，我問你個問題。”
陸仰：“問。”
陳幸面無表情，聲音仍舊冷淡沒有溫度：“你有喜歡的人嗎？”
陸仰和她對視，勾唇輕笑：“你說什麽？”
陳幸：“喜歡的人，有嗎？”
陸仰故意裝傻：“有。我父母……”
陳幸打斷：“停停停。我是說男女之情。”
陸仰：“為什麽問這個？”
陳幸一本正經：“我想問。”
陸仰：“有。”
陳幸：“真的？”
陸仰：“有。”
陳幸玩著自己的頭發，良久才站起身：“我好像有些低血糖。”
陸仰把表妹給的軟糖遞過去：“給。”
陳幸接過，撕開錫紙包裝，拿了一顆藍莓味的吃下去，又把剩下的軟糖遞過去。
陸仰沒接：“你吃吧。”
良久，陳幸聽見自己回答，那道聲音像是摻和了慌張和期待，氣息也不穩：“你現在還喜歡嗎？是我們學校的嗎？”
陸仰起身，聲音像是夜晚沱江畔的江水，打得陳幸一個激靈：“天色不早了，陳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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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幸在一樓考試，陸仰在三樓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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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馬上就放學了。”陳幸小聲地說。
“好。”夏瓊那邊很吵，她扯著嗓門說，“我要回來照顧你。”
“真的？”陳幸先是驚喜，而後沈默了下，道：“算了，你好好地在重慶治病。”
夏瓊道：“你馬上高考了，我要回來照顧你。”
“不要。”陳幸說。
“你媽身上有錢。”夏瓊道，“你放心吧，就是給你做做飯之類的。算了，問你幹什麽啊？我想回來就回來，你管的著嗎？”
陳幸蹙眉：“誒……”
嘟嘟嘟——
“……”陳幸垂眸，盯著手機頁面，笑著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回兜裏，陳幸聽見旁邊有些聲響。
她疑惑地蹙了下眉，小心地走過去幾步。與此同時，一道極快的身影猶如旋風般飛過來，彎腰扯起一人的衣領，道：“許洧彬，你太矯情了吧。”
“原來是楊芹娜。”陳幸心想。
“說吧。”楊芹娜靠墻坐下，雙手打直，側頭壓低聲線道，“剛剛還是我幫你搬板凳的，馬老頭問我的時候，我還幫你找了個好理由。你倒好，又一個人躲著。”
許洧彬挨了好幾巴掌，嘟著嘴一個人默默流淚。
楊芹娜看到了，手掌附上打過的位置，重重地搓了幾下，差點搓下一層皮，像洩憤似的：“對不起對不起。”
許洧彬說：“又不是你的錯。”
楊芹娜樂了，揣著明白裝糊塗：“叔叔的錯？”
許洧彬沒說話，像是默認了。
楊芹娜有些黑，坐在光線比較暗的角落裏幾乎看不清表情，只能聽到她有些沙啞的聲音，比平時柔和耐心了很多，看來她在盡力地裝溫柔：“我覺得你最好，你是最好的。”
她站起來，微微弓下腰伸出一只手，柔情總是裝不了多久：“趕緊滾起來。”
許洧彬沒碰她，撐著地板起身。
楊芹娜冷笑一聲，轉身快步走回去。許洧彬走在她身後，唇角輕輕勾了勾。
陳幸遞了一包奶糖給楊芹娜，小聲地說：“分幾顆給許洧彬。”
楊芹娜應了聲，拆開包裝吃了一顆，隨手把剩餘的糖果遞給許洧彬，道：“太甜了。”
許洧彬哦了聲：“感覺我像你的垃圾桶。”
楊芹娜開始翻舊賬：“我之前的泡面湯你還搶著喝。”
許洧彬呵呵一笑，塞了顆奶糖進去：“那是太餓了。”
楊芹娜：“你現在不餓？”
聽到這句話，許洧彬身形一頓，慢吞吞地說：“有……有點。”
楊芹娜：“僅僅是有點？”
許洧彬知道瞞不過她，索性直接說了：“要餓死了。”
韓熠生貼完考號回來，盯著許洧彬桌面上的奶糖良久。最後得出了一個人結論：陸仰還把糖分給其他人了。
靠著對兄弟的信任，韓熠生找到正在忙碌的謝燃，沈聲問：“陸仰給你糖沒有？”
謝燃覺得他莫名其妙的：“沒有，你想吃？”
當然不想吃，只是想要兄弟的偏愛。韓熠生重重地點頭。
謝燃笑了下，開始往兜裏掏東西。
就是這個動作讓韓熠生瞪大眼睛，好家夥，這個陸仰給了謝燃，甚至連許洧彬也給了，就是不給他！
韓熠生死死地盯著謝燃掏東西的手，像是終於找到真相沒有耐心了，轉身奪門而出。
與此同時，謝燃從兜裏掏出了一臺手機，正想詢問韓熠生要多少糖果，一擡眼卻發現人都不見了。
意識到了陸仰可能兇多吉少，他給陸仰打去電話，響了十幾秒對方才接。
“什麽事？”陸仰問。
謝燃笑了聲：“好像給你惹麻煩了，祝你好運。”
“什麽麻煩？”話音未落，陸仰感到後頸一涼。他一臉平靜地轉頭：“熠生？”
電話那頭的謝燃還在說：“這麽快就找到你了。”
身後的韓熠生拿著一根香蕉抵住他的後頸。
陸仰覺得好笑，又轉回去說：“確實有些麻煩，你過來。”
謝燃：“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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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熠生冷笑一聲：“你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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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韓熠生無言以對，“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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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熠生：“幹什麽？”
謝燃把支付頁面給他看：“給你買了兩千塊的，回家慢慢吃。”
韓熠生沈默了下：“你有病吧。”
陸仰站直：“謝燃，我們先走。”
謝燃跟上去，韓熠生也跟上去：“謝燃周末去不去海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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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仰都要去。”韓熠生道，“這次我請客，所有費用本少爺包了。”
謝燃看了眼陸仰，陸仰點了下頭：“我陪他，不然他總念叨。”
“給你一個上午的時間。”謝燃說。
韓熠生好看的眼睛彎起，揶揄道：“一個上午，你是時間管理大師？”
“你知足吧。”陸仰說，看到陳幸的身影，陸仰毫不留情地拋棄他們，“我先走了。”
“他又咋了？”韓熠生問。謝燃自然知道原因，只是沒想到這人還看不出來，直接冷笑一聲，手指戳了戳他的太陽穴：“你才有病，回去上特殊學校吧。”
韓熠生勾住他的脖子，直接鎖喉：“你說話給我小心點。”
今天放學，陸仰依舊沒和他們一起回家。車上的韓熠生抱怨著陸仰勾引他同桌，謝燃冷冷一笑，懶得理他。
龍頸路很長，一整條路都是亮的。城市的霓虹燈光五彩繽紛，陳幸伸手，一只螢火蟲停在了她的指尖，尾巴照亮了陳幸的拇指。
她氣息也不敢呼大，壓低聲線道：“螢火蟲誒。”
陸仰回頭，雙手揣兜看著她。
陳幸停下，垂眸盯著手指上的螢火蟲。再次擡眼，漫天螢火飛舞。一只螢火蟲光芒微弱，可一旦聚攏在一起就燒黑了天空。
螢火蟲飛回小草叢，陳幸有些失落：“它飛走了。”
陸仰低笑了聲：“它不是好孩子。”
陳幸擡頭看他，因為頭頂的燈光她的瞳孔微微收縮：“陸仰。”
陸仰嗯了聲。
陳幸道：“沒什麽。”
陸仰主動找話題：“你物理怎麽樣？”
陳幸：“比數學好點。”
陸仰：“好點？是多少？”
陳幸：“應該、大概、可能是可以參加競賽的程度吧。”
陸仰：“明年三月有一場物理競賽，要一起報嗎？正好有個照應。”
陳幸點頭。
在一個小超市旁邊，陸仰止步，走到一旁的小草叢前蹲下身，嫻熟地從書包裏拿出一小袋貓糧。
他沒有說話，只是撕開了包裝，緊接著從草叢裏面就走出來了兩只白貓，貓的身上還有些雜毛和枯葉。那貓定然和他很熟，一直蹭著陸仰的腿。
“流浪貓啊？”陳幸也蹲下身。
陸仰倒出一些貓糧，輕聲道：“嗯，高二發現的。家裏不方便養貓，只能這樣了。”
“我倒是想起了高一我們在下雨天遇到了小貓。”陳幸擡頭估算了下時間：“這一年多裏，你每天都在餵？”
“差不多，有些時候會忘。剛開始的那幾天。”陸仰笑了下，“它們壓根就不理我。”
陳幸雙手折疊放在腿上，看著那只吃著貓糧的白貓：“你人真好。”
陸仰伸手把枯葉拿下來扔在一旁，又把手放在白貓的頭上，輕輕地揉幾下。陳幸隔得有些遠，擡頭就可以看到陸仰一臉溫柔的樣子，和他在學校裏面截然相反，細碎的燈光打進銀杏的枝葉，投下點點斑駁。
陳幸盯著陸仰的睫毛，長而密，問：“你之前是什麽樣的？真好奇，一直都有反差嗎？要是早點遇到你就好了。”
“早點是多久？”陸仰問。
陳幸：“初中吧？初一初二的時候。”
陸仰停頓了下，垂眸輕笑：“實現了。”
陳幸傻傻地哦了聲。白貓吃到一半，起身蹭了下陸仰的腿，又跑過去蹭陳幸的腿。
陳幸楞了下，伸手碰了下貓的耳朵：“小貓很親人嗎？”
“不，很內向的。”陸仰想了想，半開玩笑道：“它可能把你當成我的女朋友了，想跟你親昵一下。”
陳幸舔了下唇，轉頭看他：“還能分辨啊？好聰明。陸仰，我問你個問題。”
陸仰：“問。”
陳幸面無表情，聲音仍舊冷淡沒有溫度：“你有喜歡的人嗎？”
陸仰和她對視，勾唇輕笑：“你說什麽？”
陳幸：“喜歡的人，有嗎？”
陸仰故意裝傻：“有。我父母……”
陳幸打斷：“停停停。我是說男女之情。”
陸仰：“為什麽問這個？”
陳幸一本正經：“我想問。”
陸仰：“有。”
陳幸：“真的？”
陸仰：“有。”
陳幸玩著自己的頭發，良久才站起身：“我好像有些低血糖。”
陸仰把表妹給的軟糖遞過去：“給。”
陳幸接過，撕開錫紙包裝，拿了一顆藍莓味的吃下去，又把剩下的軟糖遞過去。
陸仰沒接：“你吃吧。”
良久，陳幸聽見自己回答，那道聲音像是摻和了慌張和期待，氣息也不穩：“你現在還喜歡嗎？是我們學校的嗎？”
陸仰起身，聲音像是夜晚沱江畔的江水，打得陳幸一個激靈：“天色不早了，陳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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