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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磁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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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磁帶

下了課,陳幸回去接了一杯冷水,校園內一片生機勃勃,樹葉飄進教學樓。許洧彬被楊芹娜追得四處逃竄,張著嘴巴大喊救命。

陳幸喝了幾口,將杯子放進桌洞,俯身尋找磁帶,臀下的板凳一直在發出聲響,有時像坐在水面上。

許洧彬三步化一步,腳上安了風火輪似的,救生欲滿滿,跑得比平時快得多。此刻的陳幸還沒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正悠哉哉地聽磁帶。

許洧彬齜牙咧嘴地朝後門跑去,腳措不及防地勾到了陳幸的板凳。

陳幸臀下一輕,“啊”了聲向後栽去。板凳問題不大,就是有一只凳腿勇闖天涯去了。

楊芹娜驚呼一聲,立馬去扶她:“沒事吧?摔到哪兒了?”

陳幸嘶了好幾聲,屁股這地兒碰到了是真的疼,那種酸爽陳幸有點受不了。不過她還是強忍著痛,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沒關系。”

許洧彬跑回來,急忙幫她收拾板凳:“完蛋!陳美女坐我的板凳吧,抱歉抱歉,身上沒什麽大問題吧!沒摔到哪裏吧?”

陳幸揉了兩下臀,牙齒痛得打顫。許洧彬的板凳也有“勇闖天涯”的趨勢,陳幸可不想再受一次罪,擺擺手道:“沒……沒事。不用,你坐你的,我休息會兒。”

楊芹娜將她扶起來。陳幸撐著桌子,隨手將桌上的東西推開。啪嗒一聲,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

陳幸看了眼,僅僅是一眼差點讓她魂歸西去!

磁帶摔斷了。

陳幸沒哭,反而是許洧彬眼睛紅了,他可能以為是自己的原因,幾欲抽噎:“陳美女!我不是故意的,多少錢?我賠給你。”

陳幸擡起手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我不知道,這是陸仰的。”

許洧彬心想完蛋了,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陸仰的東西都是名牌貨,少則三位數,歐!我完了!這個月只能喝西北風了。嗚嗚嗚。”

謝燃先回來,看到陳幸手上的磁帶頓了下,又假裝不經意地說:“斷了?”

“嗯。”

“陸仰要生氣了。”

“多少錢?我賠!”許洧彬說,“哪怕幾位數也賠。”

“呵。這可能賠不了。”謝燃坐下。

許洧彬:“難不成是外國貨?怎麽賠不了了?別給我說是全球限量。”

“值不了幾個錢,但對陸仰來說價值連城。”謝燃打著啞迷,他看向陳幸,“陸仰借給你的時候沒說嗎?”

陳幸問:“說什麽?”

謝燃轉過來,抽了張紙擦額頭上的汗,語氣漫不經心:“裏面有他媽媽生前的錄音。”

陳幸愕然失色呆立不動,她確實聽到過裏面有其他音頻,每次她都會按快進。因為是人家的東西,所以陳幸也沒有去問。

可萬萬沒想到,裏面竟然有陸仰母親生前的錄音。

許洧彬更是面如死灰,幾乎暈厥:“啊啊啊!不僅要賠錢還要被打死!楊芹娜小公主,快給殯儀館打電話,讓他們派人來接我。”

“看來陸仰挺喜歡你。”謝燃對她說,“竟然把這種東西借給你。他連我都不借,不過他應該有他自己的道理。”

“陸仰……”陳幸沒聽,呆呆地開口,“現在在哪?”

謝燃:“上廁所去了。”

“能先別和他說麽?”陳幸懇求他。

謝燃點頭:“好。”

許洧彬還張著個大嘴仰天長嘯。

陳幸輕輕拍了拍他:“許洧彬,是我弄斷的。你別急,和你沒關系。”

陳幸把磁帶裝好放進校服裏藏著。陸仰回來的時候她猶如警戒的貓一樣,迅速地看向他。

陸仰被盯得莫名其妙:“怎麽了?”

陳幸拍拍他的肩:“你一定要開心。”

陸仰好笑:“我很開心。”

陳幸垂下眸:“那就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陸仰點頭:“你問。”

陳幸斟酌了片刻也沒想好該怎麽開口,陸仰頗有耐心地等待她,也沒催。

“如果,有一個才認識幾天的人。”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抖得不能再抖,“不小心把借你的東西弄壞了,你會幹什麽?”

陸仰想了想,靠著桌子說:“這樣啊。不清緣由不論對錯,萬一那個人是不小心的呢。誰都有不小心的時候。”

“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個東西非常非常重要呢?”陳幸提高了音量。

陸仰回答:“我不會把很重要的東西借給不相幹的人。”

陳幸看著他,又道:“萬一呢?”

陸仰看著她的樣子,感覺像只小貓,他笑了:“發生什麽了?今天怎麽這麽激動?”

“你說說嘛。”陳幸扯了扯他的衣袖。

陸仰彎下腰,左看看右看看,道:“你是陳幸?”

陳幸很慢地點了下頭。

陸仰搖頭:“你不是,陳幸不會是這種扭扭捏捏的性格,到底發生什麽了?你直接說吧。”

陳幸垂下眸,咬了咬嘴唇:“我發瘋。”

“真厲害。”陸仰擡了下雙眉。

直到上課陳幸才想起自己的板凳瘸了,她也不好意思坐殘疾凳。旁邊的空桌凳上擺放著其他同學的書籍,成為了一個雜物堆放區。

陳幸有點尷尬地站在座位上,低著頭。

同學們開始起哄,陳幸正想擡頭看看大家為什麽起哄。

下一瞬她擡頭。在這個普通的下午,窗外的陽光明媚,風輕輕地吹著,樹葉上投落下的影子映在書桌和課本上。

其實看起來和普通的下午沒什麽兩樣,以後會有更明媚的陽光更舒服的風,但肯定沒有今天的特別和模糊,恍惚間讓人生出一種朦朧的感覺。

陳幸就站在座位上,楞楞地看著陸仰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可能不管什麽時候提起這個普通的下午,陳幸也只知道天很藍,陽光很好,這位男生很溫柔。

因為她在那一刻聽不見起哄聲、聽不見腳步聲,只看得到陸仰一手提著板凳,一手揣兜,向她走來。男生微微彎腰將獨凳放在她的面前。

陸仰說:“先坐這個,下課幫你拿去換。”

陳幸傻住了,又是一陣清風拂過,短短停駐了一秒、一刻。

一朵花在春天裏盛開,也會帶動很多很多數不清的新生命,他們將會接二連三的綻放,最後開出一片無邊的長春,長到擁有所有生的希望。

這個時候她懶得想這些矯情的話,只是覺得應該在此刻,她喜歡上了一個人。

下課,陳幸四處張望著,看著教室裏的人流來往,教室外陽光依舊耀眼,如同一條無邊的白色綢緞。

陳幸調整了下坐姿,將板凳往前移了點。

這時,陸仰偏過頭淡淡道:“數學試卷拿出來。”

陳幸回頭,一連哦哦哦了幾聲,急忙彎腰找卷子,回覆道:“馬上馬上。”

隨著抽卷子的動作,陳幸身體一頓,所有感官都聚集到了某處,她很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臀部,這感覺熟悉得可怕。

她緊鎖眉頭,心中瞬間泛起十分不好的預感:“完了!!!”

她最近整顆心都拴在數學和英語上,確實忘了大姨媽的日期了,仔細想了想正好就在這幾天。

陳幸偷偷看了眼陸仰,見對方正專心地瀏覽著卷子,這才放心地挪了挪臀部,五指並攏輕輕地扇了扇。

之前來月/經的時候,有同學說她身上臭,所以陳幸每次都怕被周圍的人聞到,至於是多久說的已經記不清了,是誰說的也記不清了,她只記得有人說過。

陳幸將雙腿並得很緊,還扯著自己的校服下擺遮住大腿。隨即,她又感覺這樣不太保險,又輕輕地移了移板凳。

“等中午放學他們走了再去換。沒關系,小事。”陳幸心想,可肚子傳來的疼痛卻出賣了她表面的淡定。

陳幸喜歡喝涼水,經常吃冷的東西。每次來例假的時候,陳幸總有那麽一兩天痛經,那麽肯定也不例外。

陳幸把手放到肚子上,小幅度地揉了揉。

可越揉越疼,直到後來腳底變得輕飄飄的,像踩在雲朵上,每動一下就像即將掉下深淵,一連力氣都使不上來。

“你這是知識點沒記熟,所以這些題才不會,你……”陸仰指著卷子,一擡頭就看到了陳幸那張有些生無可戀的小臉蛋。

幹燥起皮的嘴唇仿佛被烏雲吸走了顏色,陳幸的眉頭壓得很低,像一個在沙漠中行走了幾天都沒進食沒喝水的人。她扯著嘴唇,仿佛承受著什麽巨大的懲罰:“啊……然後呢?”

陸仰放下卷子,看著她:“你怎麽了?”

陳幸想了想,覺得男生應該不太懂女生這方面的事情,於是低下頭沒說話。

陸仰見她不回答,垂下腦袋,盯著她的眼睛,陳幸不好意思地躲閃著。

見她這副樣子,陸仰不太理解,於是將手搭在桌上,微微彎下腰,問她:“你又怎麽了?”

陳幸還是低著頭,半晌,她嘴唇囁嚅著,一道小得可憐的聲音飄過來:“是那個。能……當做不知道麽?我怕……”

“嗯?”

於是,在陸仰詫異的、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陳幸的眼睛起了一層薄霧,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睛含在眼眶裏蓄意待發,看樣子再多說一句話就要哭出來了。

陸仰疑惑地蹙了下眉,見她這不好受又不好意思說的樣子,大概也猜到了一點。

他確實不太懂這方面,但他的媽媽之前給他簡單地科普過女生生理方面的知識,一直教他要尊重女生,遇到這種事不要坐視不理,如果對方有需要一定要幫。

過了會兒,陸仰低聲說,

“/月/經/?”

“你……不要說行麽?”陳幸把頭低得更低,耳根子發紅,眼眶濕潤,視線中只有自己的雙腿,“好尷尬……”

這年頭的女生普遍都有月/經/羞恥。

“沒什麽好羞恥的。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陸仰的語氣如一池沒有波瀾的水,“我去給你買。”

他看起來絲毫不在意,只是耳尖泛紅。

他先起身將校服脫下,疊好後雙手遞給陳幸。停了下,他靠近了一些,湊近女生的耳邊,用著僅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先去廁所,我幫你解決。”

陳幸猶豫了下,雙唇緊抿,扯住他的衣袖說:“可以再幫我買一個東西嗎?”

陸仰道:“什麽東西?”

陳幸看著他的喉結,道:“小貓餅幹。”

陸仰挑眉:“餅幹?”

陳幸委屈巴巴地說:“今天就要下架了,我把錢給你,你可以幫我買一袋嗎?”

“……”陸仰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笑了聲,“好。”

得到答案,陳幸拿著衣服奪門而出。

陸仰看到她以一個完美的閃身進了廁所,眼睛眨了眨,靜靜地轉身往樓下走。

……

一進小賣部陸仰就走向收銀員叔叔,音量和平時無異:“你好,請問有女生生理期用的衛生巾嗎?”

叔叔擡眼看他:“有的有的,就在食品區後面,你拐個彎就到了。”

陸仰道完謝,朝食品區走去。正好也有一對情侶來買衛生巾。

女生紅著臉:“最上面那個。”

男生將手裏幾包衛生巾扔回去,壓低聲音道:“你到底要哪個?買不買的?馬上就要上課了!”

“就那個。”女生依舊指著最上面那個,她不好意思讀牌子,只能指著。

男生嘆了口氣,小聲地說:“我的天,太尷尬了,要不回去借吧?”

男生接著還想再說什麽,可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好像壓了塊石頭。

“讓一讓。”陸仰語氣輕松,一手放在男生的肩頭。他掃了一眼男生,嗤笑,“這有什麽好尷尬的?”

男生一聽尷尬地摸著耳朵。

不等男生讓開,陸仰輕輕地推開了他,走到女生面前,擡手將最上面那包衛生巾拿了下來,遞過去:“請問你是要這個麽?”

女生接過:“對對,謝謝。”

“不用謝。我不太懂這些,請問這個牌子好用嗎?”陸仰問。

“我比較習慣用這個。”女生說,“你幫人買嗎?”

陸仰道:“對。”

女生道:“這個是日用的,如果量比較多的話我比較推薦買夜用的。她是第一天嗎?”

“好像是。”陸仰回答道,他看著上方深藍色包裝的衛生巾,擡手拿了下來,道,“這個好用嗎?”

女生道:“這個是液體衛生巾,我沒用過,這個太貴了。不過經濟允許的話可以買,網上都說這個好用。第一天的量都比較多,可以給你女朋友試試。”

陸仰轉身去結賬:“謝謝,我是幫同學買的。”

女生點點頭,開始摸口袋,數了一下數量,她有些尷尬地朝身旁的男生道:“你帶了多少錢?我好像沒拿夠。”

男生撓著頭:“我沒帶錢。你買這個不多帶點錢的?”

女生臉色白了白,渾身一僵,雙手緊握住衛生巾。

陸仰把衛生巾放在收銀臺上,擡手看了眼手表。給了錢之後,陸仰沒套塑料袋,而是光明正大地用手拿著出門。

女生猶豫了下終於決定去賒賬,她將自己的20塊放到收銀臺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叔叔,我可以……”

收銀員叔叔擡眼,道:“哦,剛才那個買衛生巾的小男生給完錢還剩幾十,他說如果你錢不夠的話剩下的就幫你給了。你這個30塊,還剩三十四塊。你拿著吧。”

女生張了張嘴,朝著門口看去。陸仰的背影融與廣闊的藍天與碧綠的草坪之中,有些不真切。

到女生廁所門口陸仰瞄了眼手表,離上課還有兩分鐘。

陸仰隨便叫住路過的一位女同學,道:“你好,麻煩把這個交給裏面一個叫陳幸的女生,謝謝。”

“哦哦,好。”女同學接過液體衛生巾。

“陳幸同學,你在哪?”女生喊了聲。

陳幸抱著陸仰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她揮揮手,道,“我在這裏。”

“陸仰讓我給你的。”女同學走過去遞出衛生巾。

陳幸手扶著墻,低聲說了句謝謝。陳幸從來沒有用過液體衛生巾,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面上的灼燒感慢慢消退。

意料之中,褲子上染上了一大片血跡,陳幸不得不把幹幹凈凈的外套系在身上。

陳幸心中的罪惡感更加強烈了,她已經數不清到底欠了陸仰多少錢,陸仰又到底幫了她多少忙。欠得越多,雪球滾得越大,越來越還不清了。

第四節是馬老頭的課。

“下周二和周三是我們學校一年一度的運動會,報名內容很多。不過每個人都要報一項。當然運動會之後,就是水平測試考,都給我努力點啊。”馬錦山說。

班上瞬間嘰嘰喳喳,一個個交頭接耳。

馬錦山道:“魏有義拿去,下課去魏有義那裏填報。我們開始上課。”

陳幸撐著臉看書,陸仰突然轉過頭,用兩指關節輕輕敲了敲她的桌面。

“咋啦?”陳幸擡起頭。

陸仰略帶歉意地說:“小賣部的叔叔說小貓餅幹已經下架了,我去晚了。”

“沒關系。”陳幸嘆了口氣,“看來運氣不好。”

“沒有,我給你買其他的了。”說罷,陸仰從桌洞裏拿出一袋夾心餅幹和大白兔奶糖,“奶糖是用來道歉的,開心點。”

陳幸楞楞地看著桌面上的糖果餅幹,唇角向上勾起。

下課後,魏有義身邊瞬間圍滿了一大堆人,他們如同鳥兒嘰嘰喳喳得不停。

等人稍微少一些後,陸仰才停下寫題的筆,起身走向魏有義,一手搭在魏有義的肩上,道:“還剩哪些?”

魏有義道:“男女八百跳高跳遠男女一千五。”

許洧彬雙手放在魏有義頭上:“大猛,你覺得我適合報什麽?”

大猛是魏有義的綽號。

魏有義一臉正氣:“你適合報警。”

陳幸也走了過去,看了一圈。

女生項目裏只剩女子八百了。她拿起筆在女子八百那一欄填上自己的名字。

陸仰看了幾眼項目,修長的手指指著男子八百說道:“這個,你等下幫我寫一下。”

陳幸哦哦了兩聲,執筆往男子八百那一格填陸仰的名字。

陸仰輕笑了聲,說道:“我沒說你。”

陳幸楞楞的擡頭,又低頭看了眼已經寫好的陸字,有點尷尬地把名單移過去:“不好意思。”

陳幸覺得這個“陸”字寫得有點醜,有些尷尬地抿唇。

“這字……”魏有義忍不住感慨,他的字連他自己都覺得龍飛鳳舞歪七扭八,常常自詡是全校裏最醜的字,醜到無人能敵。這時,他卻有些委婉地說,“陳幸,你的字和我的字有的一拼啊。”

陸仰擡起手肘打了一下魏有義的肩膀,笑著把食指放在名單上,輕輕移向陳幸:“哪有?比你的好看多了。陳幸運,你幫我寫下名字,謝了。”

陳幸點頭,在後面認真地寫了個“仰”。

老遠就聽見馬錦山的聲音,魏有義立刻拉響警鈴,做好防範措施。

“哎喲,小猛這是什麽話?魏有義這孩子在班上挺好的,很守規矩,只不過有些鬧。”馬錦山身邊站著一位穿著條紋襯衫的男人,人很高很瘦,長得像竹竿子,頭發像狗啃過,腳上踩著一雙涼鞋,悠哉悠哉地走來。

“爸!”魏有義站起身。

“大猛!這是你爸啊。”

“對啊。”魏有義還不忘拿出小鏡子欣賞自己的絕世容顏,“爸怎麽來了?”

魏猛立刻拿出教導主任的威嚴:“在學校叫我魏老師!”

“……”魏有義扯了扯唇,“魏老師好。”

“一個男人照什麽鏡子?”魏猛將他手上的鏡子奪了過來,說罷又支在自己面前,好好地理了理自己狗啃過的頭發。

總算知道魏有義這副樣子是從哪裏學的了。

魏有義又從包裏掏出一個鏡子。

“大猛有好多鏡子啊。”

魏有義十分驕傲:“那肯定,我巴不得整天欣賞我的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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