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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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叔叔取上維修工具就二話不說，跟著鄒瑤王玉兩人身後，匆匆趕往鄒家作坊。
因為今天是鄒家老大嫁女兒，鄒家親戚幾乎全員出動，並且東主有喜，鄒家作坊的幫工全員放假，還呆在作坊的只有貪涼闖禍的阿秀。
鄒瑤進門的時候，阿秀還在天井的空地上原地打轉，生動的詮釋了什麽叫做熱鍋上的螞蟻。
看到鄒瑤他們一行人進來，立馬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迎上來，“你們可來了！”
看著阿秀緊張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經越來越不簡單，鄒瑤眉頭微微一皺，“現在是什麽情形了？”
“我已經把筍缸找磚頭墊高了一些，現在水應該快淹沒磚頭了……你們要再來遲一些，恐怕汙水就要汙染到筍缸裏面的筍了！”阿秀老老實實交代。
今年份老客戶預定和打算上市銷售的酸筍已經開壇並且窖藏封存，現在存在淹水工作間的，是來年份的酸筍，倘若這次汙水汙染了這批酸筍，那麽不光是今年這波新鮮竹筍原料的采購費用將血本無歸，還連帶著明年的鄒家作坊將沒有無酸筍可賣！
後果太嚴重，任何人恐怕都承受不了這樣的後果！鄒瑤立馬回頭想要安排叔叔進去作坊裏面查看情況，但在她回頭之後發現背後空無一人，再看向作坊工作間裏邊，王玉已經帶著叔叔在確定上水口和下水口的位置，叔叔也在旁邊認真的看著，一邊看一邊點頭。
雖然聽不到叔叔在說些什麽，但是看著叔叔臉上輕松不是凝重的表情，向來事情還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鄒瑤稍稍緩了口氣，也不顧工作間汙水橫流，兩腳踩在齊小腿肚的水裏，腳步一深一淺的淌水跟在他們兩人後面。
工作間和外邊的天井之間，在之前就建有很高的門檻石，用作防日常汙水，得虧這個門檻石，否則現在天井也已經是汙水遍地。
“瑤瑤……”阿秀站在工作間門口，躊躇不前，裏邊發酵的臭氣還有混合著泥的汙水，連常年幫工的阿秀都有些忌憚，她沒想到鄒瑤這樣一個剛在縣裏高中畢業的學生竟然二話不說就敢往工作間裏面闖。
鄒瑤心思都在觀察跟進水情之上，壓根沒有留意到阿秀在門口替她著急。
王玉和叔叔大致走了一圈整個作坊，最終叔叔得出一個方案，就是由王玉去擴大和疏通下水口，叔叔則去把年久失修的蓄水井水閥給更換修理好，這樣一疏一堵，問題應該很快就會解決。
王玉認真地點點頭，是同意叔叔的建議。
於是兩人分頭行動，鄒瑤見狀則跟上叔叔，“叔叔，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就吩咐我去辦！”
叔叔卻呵呵一笑，“不用啦！我這邊不用怎麽幫忙，換個水閥而已，小意思。只是……”叔叔頓了頓，故作神秘的欲言又止。
“只是？”鄒瑤不明白。
叔叔繼續笑著說，“只是王玉那邊需要幫忙，但是提前先跟你說好哦，下水口可是又臟又臭，你一個幹幹凈凈的小姑娘……”說罷再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怕臟就去外邊等著吧！”
鄒瑤哪裏甘心被人看扁，當即擼起袖子就轉身朝王玉方向艱難的淌水過去。
王玉聽到背後有水聲，知道有人朝他過來，他轉身發現是鄒瑤，他倒不是很意外鄒瑤會來他這邊，鄒家的準繼承人，多懂一些，多處理一些緊急事件，對她來說總歸不是壞事。他神情自然，左手朝她揮了揮，招呼她趕緊跟上自己。
王玉對整個作坊都非常熟悉，下水口也是他主動要求開的，所以找到下水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現在積水的水位已經即將淹到膝蓋的位置，而下水口在汙水下面的最低處。
汙水都在下水口匯聚，但下水口相對狹小，排水緩慢的同時，排不出去的汙水只能在下水口附近原地打轉，攪合帶起更多的泥土和汙垢殘渣，使得下水口附近的汙水更加渾濁。
疏通加上擴大下水口必須要彎腰，探手到汙水裏邊仔細清理，水位又高，彎腰勢必是不可避免的會身子接觸汙水，鄒瑤想想都鄒眉，本能的排斥臟汙，悄然後退了半步。
王玉見狀，不以為意的笑笑，全然沒有猶豫的彎下腰，雖然仰著頭，但活動下水口的過程中仍舊不可避免的下巴會觸碰到汙水。
在一旁的鄒瑤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幾分心疼王玉之餘更是欽佩他的勇氣和擔當，反觀她自己作為鄒家的族人，自家產業遭遇突發事件的時候，卻怕臟怕苦在冷眼旁觀，實在是……很不應該。
鄒瑤走得更靠近王玉幾分，王玉覺察到，邊疏通作業邊擡頭看她，眼神中帶著些許差異，沒想到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女也能心思篤定到這個地步。
就在這幾秒的楞神之間，堵住下水口的異物在王玉的操作之下順利排出，排汙的流速瞬間加快，王玉分心看鄒瑤，而沒有防備，疏通下水口的右手立馬被汙水裹挾著卡在下水口裏。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王玉整個人都被水流的力量往水帶了幾分，就短短一瞬的時間，口鼻都被淹沒在汙水之中。
王玉條件反射的嗆水，整個人掙紮起來，在一旁的鄒瑤大駭，也不顧上叫人或者想其他辦法，她第一時間從王玉背後抱住他的腰，整個人往後倒，呈拔蘿蔔的姿勢，期望用自己身體的重量，將王玉拔出來。
事實也確實如鄒瑤所期望的那樣，經過兩人的共同努力，很快王玉的手就漸漸活動，然後從出水口被抽了出來。王玉的右手被抽出來的瞬間，汙水像是暢通無阻一般，“嘩嘩嘩”地爭相排出。
兩人與此同時也一塊兒往後倒去，都站立不穩，紛紛跌坐在水裏，伴隨著奔騰的流水聲，達成排水目標的兩人都顧不上臉上身上的臟汙，彼此相視之後會心一笑。
“呵呵……”“嘻嘻……”
在兩人共同完成排汙下水工作之後沒多久，叔叔也匆匆趕來，還帶來好消息，蓄水井的進水閥也已經更換完畢，現在已經不再進水了。
三個人一道看向工作間的墻壁，水位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急速下降，唯一能證明淹水的證據，只留下墻面及膝蓋高的位置留下的淺淺水痕。沒多久，地面僅剩的零星汙水也都被三人拿著掃帚，朝向下水口打掃幹凈。
阿秀眼見水位下降，也加入幫忙的行列，拉來工業用大電風扇，風扇的功率很高，加上夏天本來就氣溫高，水分蒸發快，很快工作間的地面就恢覆了清爽。
在場的幾個人都松了口氣。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搶救了作坊未來一整年用作銷售的酸筍，所消耗的時間許久，久到鄒家二伯已經吃完鄒玟家的喜宴返回作坊。
二伯進門的時候看到天井癱坐著氣喘籲籲的四人，一時之間有些錯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讓他們累成這樣。
仔細一看，四個人裏面除了鄒瑤，王玉和阿秀，還有……
“怎麽是你？你怎麽還有臉來鄒家？”二伯認出叔叔，立刻跳起來，指著叔叔大罵道，“你來鄒家作坊是要做什麽？！”
叔叔餘光瞥了一眼二伯，語氣悠悠道，“是鄒瑤主動去請我才來的！否則我才不來。”
“笑話！”二伯繼續叫囂，“你家妹妹拋家棄子，你全家都不是好東西！誰會去請你來！”
你家妹妹？！鄒瑤聽他們對話知道他們倆是有過節，但關鍵是提到了叔叔家妹妹拋家棄子，二伯唯一在意拋家棄子的……不就是鄒曉光的親生母親？所以，這個叔叔是鄒曉光的舅舅？
蒼天，都知道二伯的逆鱗是他那個離家出走的老婆，王玉卻帶她去找二伯憎惡的她家人！鄒瑤扶額，不是這麽巧合吧，請個維修師傅，偏偏請到二伯的逆鱗。
“哼！你鄒家又是什麽好東西？”叔叔坦言道，“我妹妹離家出走是有錯，難道你帶著家裏大哥小弟，三個人一起到我家硬生生把彩禮搶走就是對的？”
叔叔繼續譏諷道，“我們找不到自己家女兒難道不著急？你們鄒家就這麽著急落井下石？”
仿佛在聽一出家裏倫理大戲，二伯竟然帶人去老丈人家裏搶彩禮，問題是他們鄒家怎麽也不至於缺了這份彩禮錢，在鄒瑤看來，估計是二伯也不過是老婆跑了臉面上過不去，找地方撒氣洩憤罷了。
二伯無意間視線掃到作坊的工作間，墻壁之上未幹透的水痕引起他的註意。“這是怎麽回事？”
阿秀畏畏縮縮，慢吞吞回應，“水閥壞了，井水倒灌進來……”
“哼，難怪會去找他。”二伯冷哼一聲，“我以前就聽說他是寧山鎮上最好的水電工，不過就算最好的又怎麽樣？家裏一樣是比不上我們鄒家。”
二伯高高在上，還一直看輕和拉踩叔叔的口吻讓鄒瑤實在聽不下去，反正前因後果她也大致了解了，於是開啟她的反駁模式，“二伯，你倒是說說看人家怎麽就比不上鄒家。我去請這位叔叔的時候，他和他兒子父慈子孝其樂融融，請問你和鄒曉光呢？鄒曉光看到你就好像老鼠見了貓！”
“我倒覺得人家家裏幸福過鄒家千百倍！”
“他家那麽窮酸……”二伯不死心狡辯。
“鄒家就不窮酸了？鄒家不窮酸，你老婆怎麽就不告而別了？不要說什麽跟人私奔，沒錢私什麽奔，說到底還不是嫌棄鄒家沒錢！”
“不，不是的……”二伯像是被人戳穿了真相一般，慌亂道。
“承認吧！鄒家真的沒有你們認為的好，至少人家外人看來就不過如此，趁早收起你們的眼高於頂比較好！”鄒瑤繼續輸出。
“鄒瑤！你！”二伯勃然大怒，指著鄒瑤的手都在顫抖，想了想又不能拿準繼承人的鄒瑤怎麽樣，轉瞬又把矛頭指向可以撒氣的幫工王玉和阿秀，“今天的事情，跟你們兩個肯定脫不了幹系，我要去跟三妹說，開除你們兩個，這個月的工錢也扣掉，彌補損失！”
“沒我的同意，誰也不能開除他們倆！”鄒瑤毫不客氣的頂撞二伯。
“你！”二伯被鄒瑤氣得差點要暈厥過去，他這個侄女，越發的不恭敬長輩，他說服不了，自然要去找能治她的人！“你給我等著！”
鄒瑤目送二伯離去的背影，還不忘譏笑道，“二伯，現在的人啊，都是說不過就跑，不丟人！”
鄒瑤這話一出，惹得在場的其他人都哈哈一笑，唯獨叔叔神色嚴肅的看著鄒瑤。
“你為了我得罪你二伯，沒有必要，以後更加是要吃苦頭的。”叔叔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放心吧，我得罪鄒家這些親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奶奶去世那天開始，他們就嫉妒她，把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早不是秘密了。
要宣戰，盡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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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瑤進門的時候，阿秀還在天井的空地上原地打轉，生動的詮釋了什麽叫做熱鍋上的螞蟻。
看到鄒瑤他們一行人進來，立馬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迎上來，“你們可來了！”
看著阿秀緊張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經越來越不簡單，鄒瑤眉頭微微一皺，“現在是什麽情形了？”
“我已經把筍缸找磚頭墊高了一些，現在水應該快淹沒磚頭了……你們要再來遲一些，恐怕汙水就要汙染到筍缸裏面的筍了！”阿秀老老實實交代。
今年份老客戶預定和打算上市銷售的酸筍已經開壇並且窖藏封存，現在存在淹水工作間的，是來年份的酸筍，倘若這次汙水汙染了這批酸筍，那麽不光是今年這波新鮮竹筍原料的采購費用將血本無歸，還連帶著明年的鄒家作坊將沒有無酸筍可賣！
後果太嚴重，任何人恐怕都承受不了這樣的後果！鄒瑤立馬回頭想要安排叔叔進去作坊裏面查看情況，但在她回頭之後發現背後空無一人，再看向作坊工作間裏邊，王玉已經帶著叔叔在確定上水口和下水口的位置，叔叔也在旁邊認真的看著，一邊看一邊點頭。
雖然聽不到叔叔在說些什麽，但是看著叔叔臉上輕松不是凝重的表情，向來事情還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鄒瑤稍稍緩了口氣，也不顧工作間汙水橫流，兩腳踩在齊小腿肚的水裏，腳步一深一淺的淌水跟在他們兩人後面。
工作間和外邊的天井之間，在之前就建有很高的門檻石，用作防日常汙水，得虧這個門檻石，否則現在天井也已經是汙水遍地。
“瑤瑤……”阿秀站在工作間門口，躊躇不前，裏邊發酵的臭氣還有混合著泥的汙水，連常年幫工的阿秀都有些忌憚，她沒想到鄒瑤這樣一個剛在縣裏高中畢業的學生竟然二話不說就敢往工作間裏面闖。
鄒瑤心思都在觀察跟進水情之上，壓根沒有留意到阿秀在門口替她著急。
王玉和叔叔大致走了一圈整個作坊，最終叔叔得出一個方案，就是由王玉去擴大和疏通下水口，叔叔則去把年久失修的蓄水井水閥給更換修理好，這樣一疏一堵，問題應該很快就會解決。
王玉認真地點點頭，是同意叔叔的建議。
於是兩人分頭行動，鄒瑤見狀則跟上叔叔，“叔叔，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就吩咐我去辦！”
叔叔卻呵呵一笑，“不用啦！我這邊不用怎麽幫忙，換個水閥而已，小意思。只是……”叔叔頓了頓，故作神秘的欲言又止。
“只是？”鄒瑤不明白。
叔叔繼續笑著說，“只是王玉那邊需要幫忙，但是提前先跟你說好哦，下水口可是又臟又臭，你一個幹幹凈凈的小姑娘……”說罷再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怕臟就去外邊等著吧！”
鄒瑤哪裏甘心被人看扁，當即擼起袖子就轉身朝王玉方向艱難的淌水過去。
王玉聽到背後有水聲，知道有人朝他過來，他轉身發現是鄒瑤，他倒不是很意外鄒瑤會來他這邊，鄒家的準繼承人，多懂一些，多處理一些緊急事件，對她來說總歸不是壞事。他神情自然，左手朝她揮了揮，招呼她趕緊跟上自己。
王玉對整個作坊都非常熟悉，下水口也是他主動要求開的，所以找到下水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現在積水的水位已經即將淹到膝蓋的位置，而下水口在汙水下面的最低處。
汙水都在下水口匯聚，但下水口相對狹小，排水緩慢的同時，排不出去的汙水只能在下水口附近原地打轉，攪合帶起更多的泥土和汙垢殘渣，使得下水口附近的汙水更加渾濁。
疏通加上擴大下水口必須要彎腰，探手到汙水裏邊仔細清理，水位又高，彎腰勢必是不可避免的會身子接觸汙水，鄒瑤想想都鄒眉，本能的排斥臟汙，悄然後退了半步。
王玉見狀，不以為意的笑笑，全然沒有猶豫的彎下腰，雖然仰著頭，但活動下水口的過程中仍舊不可避免的下巴會觸碰到汙水。
在一旁的鄒瑤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幾分心疼王玉之餘更是欽佩他的勇氣和擔當，反觀她自己作為鄒家的族人，自家產業遭遇突發事件的時候，卻怕臟怕苦在冷眼旁觀，實在是……很不應該。
鄒瑤走得更靠近王玉幾分，王玉覺察到，邊疏通作業邊擡頭看她，眼神中帶著些許差異，沒想到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女也能心思篤定到這個地步。
就在這幾秒的楞神之間，堵住下水口的異物在王玉的操作之下順利排出，排汙的流速瞬間加快，王玉分心看鄒瑤，而沒有防備，疏通下水口的右手立馬被汙水裹挾著卡在下水口裏。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王玉整個人都被水流的力量往水帶了幾分，就短短一瞬的時間，口鼻都被淹沒在汙水之中。
王玉條件反射的嗆水，整個人掙紮起來，在一旁的鄒瑤大駭，也不顧上叫人或者想其他辦法，她第一時間從王玉背後抱住他的腰，整個人往後倒，呈拔蘿蔔的姿勢，期望用自己身體的重量，將王玉拔出來。
事實也確實如鄒瑤所期望的那樣，經過兩人的共同努力，很快王玉的手就漸漸活動，然後從出水口被抽了出來。王玉的右手被抽出來的瞬間，汙水像是暢通無阻一般，“嘩嘩嘩”地爭相排出。
兩人與此同時也一塊兒往後倒去，都站立不穩，紛紛跌坐在水裏，伴隨著奔騰的流水聲，達成排水目標的兩人都顧不上臉上身上的臟汙，彼此相視之後會心一笑。
“呵呵……”“嘻嘻……”
在兩人共同完成排汙下水工作之後沒多久，叔叔也匆匆趕來，還帶來好消息，蓄水井的進水閥也已經更換完畢，現在已經不再進水了。
三個人一道看向工作間的墻壁，水位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急速下降，唯一能證明淹水的證據，只留下墻面及膝蓋高的位置留下的淺淺水痕。沒多久，地面僅剩的零星汙水也都被三人拿著掃帚，朝向下水口打掃幹凈。
阿秀眼見水位下降，也加入幫忙的行列，拉來工業用大電風扇，風扇的功率很高，加上夏天本來就氣溫高，水分蒸發快，很快工作間的地面就恢覆了清爽。
在場的幾個人都松了口氣。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搶救了作坊未來一整年用作銷售的酸筍，所消耗的時間許久，久到鄒家二伯已經吃完鄒玟家的喜宴返回作坊。
二伯進門的時候看到天井癱坐著氣喘籲籲的四人，一時之間有些錯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讓他們累成這樣。
仔細一看，四個人裏面除了鄒瑤，王玉和阿秀，還有……
“怎麽是你？你怎麽還有臉來鄒家？”二伯認出叔叔，立刻跳起來，指著叔叔大罵道，“你來鄒家作坊是要做什麽？！”
叔叔餘光瞥了一眼二伯，語氣悠悠道，“是鄒瑤主動去請我才來的！否則我才不來。”
“笑話！”二伯繼續叫囂，“你家妹妹拋家棄子，你全家都不是好東西！誰會去請你來！”
你家妹妹？！鄒瑤聽他們對話知道他們倆是有過節，但關鍵是提到了叔叔家妹妹拋家棄子，二伯唯一在意拋家棄子的……不就是鄒曉光的親生母親？所以，這個叔叔是鄒曉光的舅舅？
蒼天，都知道二伯的逆鱗是他那個離家出走的老婆，王玉卻帶她去找二伯憎惡的她家人！鄒瑤扶額，不是這麽巧合吧，請個維修師傅，偏偏請到二伯的逆鱗。
“哼！你鄒家又是什麽好東西？”叔叔坦言道，“我妹妹離家出走是有錯，難道你帶著家裏大哥小弟，三個人一起到我家硬生生把彩禮搶走就是對的？”
叔叔繼續譏諷道，“我們找不到自己家女兒難道不著急？你們鄒家就這麽著急落井下石？”
仿佛在聽一出家裏倫理大戲，二伯竟然帶人去老丈人家裏搶彩禮，問題是他們鄒家怎麽也不至於缺了這份彩禮錢，在鄒瑤看來，估計是二伯也不過是老婆跑了臉面上過不去，找地方撒氣洩憤罷了。
二伯無意間視線掃到作坊的工作間，墻壁之上未幹透的水痕引起他的註意。“這是怎麽回事？”
阿秀畏畏縮縮，慢吞吞回應，“水閥壞了，井水倒灌進來……”
“哼，難怪會去找他。”二伯冷哼一聲，“我以前就聽說他是寧山鎮上最好的水電工，不過就算最好的又怎麽樣？家裏一樣是比不上我們鄒家。”
二伯高高在上，還一直看輕和拉踩叔叔的口吻讓鄒瑤實在聽不下去，反正前因後果她也大致了解了，於是開啟她的反駁模式，“二伯，你倒是說說看人家怎麽就比不上鄒家。我去請這位叔叔的時候，他和他兒子父慈子孝其樂融融，請問你和鄒曉光呢？鄒曉光看到你就好像老鼠見了貓！”
“我倒覺得人家家裏幸福過鄒家千百倍！”
“他家那麽窮酸……”二伯不死心狡辯。
“鄒家就不窮酸了？鄒家不窮酸，你老婆怎麽就不告而別了？不要說什麽跟人私奔，沒錢私什麽奔，說到底還不是嫌棄鄒家沒錢！”
“不，不是的……”二伯像是被人戳穿了真相一般，慌亂道。
“承認吧！鄒家真的沒有你們認為的好，至少人家外人看來就不過如此，趁早收起你們的眼高於頂比較好！”鄒瑤繼續輸出。
“鄒瑤！你！”二伯勃然大怒，指著鄒瑤的手都在顫抖，想了想又不能拿準繼承人的鄒瑤怎麽樣，轉瞬又把矛頭指向可以撒氣的幫工王玉和阿秀，“今天的事情，跟你們兩個肯定脫不了幹系，我要去跟三妹說，開除你們兩個，這個月的工錢也扣掉，彌補損失！”
“沒我的同意，誰也不能開除他們倆！”鄒瑤毫不客氣的頂撞二伯。
“你！”二伯被鄒瑤氣得差點要暈厥過去，他這個侄女，越發的不恭敬長輩，他說服不了，自然要去找能治她的人！“你給我等著！”
鄒瑤目送二伯離去的背影，還不忘譏笑道，“二伯，現在的人啊，都是說不過就跑，不丟人！”
鄒瑤這話一出，惹得在場的其他人都哈哈一笑，唯獨叔叔神色嚴肅的看著鄒瑤。
“你為了我得罪你二伯，沒有必要，以後更加是要吃苦頭的。”叔叔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放心吧，我得罪鄒家這些親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奶奶去世那天開始，他們就嫉妒她，把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早不是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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