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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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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在等待親人進京的時候,今科會試放榜了。

怎麽說呢,莫磐考中了,第二百一十三名,中下的名次,江南考生的最後一名。

完全可以想像,若是沒有此次江南之變,莫磐很可能落榜。因為,本次江南考生如期到京的只有三十來位,蘇省考生參考的只有八位,按照各省貢生錄取分配名額,除了中場不得不離開考場的那位,這三十多位考生,幾乎全部考中了。

這三十多位考生,無疑是幸運的。

都說幸運也是一種實力。莫磐雖然為沒能按時參加科考的考生們惋惜,但是,他心裏其實是很有些慶幸的。

跟莫磐交好的人中,王阮、王隨兄弟,張萬重、張萬川兄弟,都考中了,名次,自然都是比他高的。

各家有各家的歡喜,高興過後,王隨來邀莫磐去錦元閣參加文會,也是相互慶祝的意思。

莫磐自是應邀參加,順便帶上莫松和劉傳業,去開開眼界。

文會在晚上,白日裏,莫磐帶著兄妹三人去陳家拜訪。

今日休沐,陳世興正好在家。

甫一見面,莫磐就拱手祝賀道:“恭喜陳少卿,賀喜陳少卿,成為本朝最年輕的閣臣,小子這廂有禮了!”

說罷就深深拜了下去。

陳夫人和陳瑩兄妹三個都笑了起來。

陳世興哭笑不得的扶他起來,笑罵道:“越發沒大沒小了,我正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呢,你倒打趣我起來了。”

莫磐聳聳肩,無所謂道:“時也命也,我此科能中,也是沾了時運的光呢。正所謂天予不受,必受其亂,陳大人還是看開些,老老實實的未陛下賣命吧。”

陳世興笑道:“何其難也!罷了,今日不說這個,想必,這位就是蘇兄的高徒了。”

莫磐把劉傳業介紹給陳家眾人,劉傳業忙上前與陳家人見禮,稱陳世興為陳先生,稱陳夫人為夫人,又與陳家兄妹續了年齒,他比陳瑩大了幾個月,便以兄自居,比陳家長子陳輝小一兩歲,便以弟自居,陳家次子陳旭,年方十歲,是眾人裏年紀最小的。

相互廝見過後,陳世興帶著男孩子們去書房談話,莫魚跟著陳夫人和陳瑩去了內院。

甫一坐定,陳夫人就將莫魚摟在懷裏,又憐又嘆:“可憐的孩子,苦了你了。”

莫魚再也忍不住,撲在陳夫人的懷裏大哭起來。

自從來京之後,除了在莫磐懷裏哭過一回之後,莫魚再也沒哭過,只是按照禮制,在給她安排的院子裏自己為父母守制。

可是,蘇家夫婦屍骨尚未收斂,葬禮也還沒個頭緒,連個牌位都沒有,縱使有莫磐從中周旋,朝廷對蘇庭煥的死到現在都還沒個定位,莫魚才十來歲的年紀,還是個女孩,除了跟著莫磐生活,居然沒有任何事情可做。

她邊哭邊道:“大哥已經派人去為爹爹媽媽收斂了,他們的後事我也不擔心,只朝廷沒個說法,連靈牌上怎樣鐫刻都不知道,我想為爹爹媽媽守孝,但沒有發喪,連孝衣都不能穿。嬸子,我好想母親。”

陳夫人也眼眶濕潤道:“這個你無須擔心。你爹媽乃是忠義之士,有你大哥和你陳叔叔說項,朝廷必會有說法的,不過是現在顧不上罷了。你要緊的是保重自個兒,他們只有你這麽一個骨血,你好了,他們泉下才能安心呢。”

莫魚哽咽道:“我知道的,嬸子放心吧。”

陳瑩也拉著她的手安慰道:“你別害怕,你既叫我一聲姐姐,就是我的親妹妹,有什麽事不好跟莫家哥哥說的,就來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莫魚‘噗嗤’笑了起來,說道:“姐姐這話說得硬氣,真有當家小姐的氣派。”

陳夫人和陳瑩都笑了起來,陳夫人笑道:“你不知道,現下咱家的家務,倒是有一多半都是她幫我管著的,說話可不就是硬氣了?”

娘兒三個哭一場笑一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書房那邊,左不過是說些詩書,談些趣聞陳世興找出壺跟箭,讓小子們去投壺玩,莫磐留了下來。

莫松他們也知道陳世興跟莫磐有話要說,就一溜煙的自去玩樂。

陳世興看著結伴走遠的小子們,嘆道:“時不我待,青春易逝啊。”

莫磐坐在棋盤邊,一邊邀陳世興下棋,一邊笑道:“您這話說的,要讓朝中閣老們汗顏了。”

陳世興坐下隨意放了一子,嘆道:“嘴上無毛,辦事不勞。四十來歲的少卿,看著風光,殊不知人家一個‘多跟前輩學習’就能壓死你呢?”

莫磐隨意道:“說這話的人定是手伸的長了,不過是按照規矩辦事,有什麽好顧慮的?”

陳世興捏著棋子的手一頓,看著莫磐似笑非笑道:“喲,性子變了?我還以為你會說,手伸太長,幹脆剁了吧。”

莫磐:“......您對小子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陳世興哼笑道:“這人啊,都是旁觀者清,你什麽性子,老陳我難道沒領教過?”

直來直往的暴脾氣,一言不合就下辣手,前有顧問之,現在,聽說又廢了一個樂善郡王世子。以前,林如海沒少暗地裏跟他吐槽莫磐這幅動不動就上手的土匪性子,說他‘性莽易失’,早晚會吃大虧。

那時候陳世興是怎麽安慰他的來著?

他說:“縱使吃虧也有人給他兜底。等吃過虧之後,他性子就會圓融許多。”

現在看來,他當年的話說的不錯,在這次刀光劍影中,莫磐明顯是性子圓滑了不少。

莫磐想起以前種種,笑道:“以前確實妄自尊大了,好在沒釀下大禍,現在改,也還來得及?”

陳世興道:“完全來的及!”都還沒入官場呢,怎麽來不及?

陳世興落下一子,截斷莫磐的退路,問他:“揚州那邊可有最新消息?”

莫磐奇道:“你不知道?”縱使林如海那邊送信不方便,他現在已至中樞,應當知道的更多才是。

陳世興道:“都是朝中對江南的安排之事,沒什麽好說的,無非是該罰的罰,該撫的撫。我說的是如海,聽說他在此次叛亂中中了毒,傷了身體,怎麽,你不知道?”陳世興看著莫磐詫異的神色,不由有些奇怪。據他所知,林如海應該跟莫磐這邊聯系緊密才是。

莫磐確實不知道。

跟林如海的聯系中,林如海沒說,也沒人告訴他,他上哪裏知道去?

莫磐眉頭輕蹙,有些擔心道:“中的什麽毒?可是解了?傷了身體,嚴重不嚴重?”

陳世興仔細看了一下莫磐的神色,見他不似作偽,便嘆道:“不知道,只是江南那邊在折子裏提了一句,我才知道的,還以為你會知道的更多一些?”

“唉,說起來,如海當真是命運多舛,以前就不說了,多災多難。現在吧,眼看就平步青雲,偏偏又傷了身體,也不知會不會與壽數有礙?”

若是與壽數有礙,這林家......

陳世興看了看莫磐,心想,莫磐啊莫磐,希望你能多長些世故,不要太決絕了才好。

莫磐不知道陳世興所想,他隨意放下一子,把自己的前路給堵死了,也沒發現。

陳世興看了一眼兀自出身的莫磐,也沒提醒他,自己隨意放下一子,等他回神。

莫磐心下正犯嘀咕呢。

林如海中毒?

他以前還奇怪呢。對男人來說,尤其是貴族男人,五十來歲絕對算是壯年,林如海身體算不上強壯,那也到了普通人的平均水平以上的,否則,他是如何承擔政務的?

而林如海,在林黛玉只有十來歲的時候就死了,死因不明。

若是他傷了身體,甚至是影響了壽數,那就都說的通了。

等莫磐回過神來的時候,棋盤已經不能看了。

他扔下棋子,耍賴道:“再來。”

陳世興好笑,道:“不來了,馬上要用午膳了,咱們去找她們去。”

莫磐看看天色,也起身笑道:“哎,也不知道夫人有沒有炒渣豆腐?自從上次吃了一次,我可是念念不忘了好久呢。”

陳世興笑道:“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娘兒倆昨兒個還在後花園裏挖了好些個野菜呢,昨天沒做,今天定是要做的,擱到明天,就不能吃了。”

......

眾人熱熱鬧鬧的用過午膳,莫磐就告辭了。

臨走的時候,莫磐接走了陳瑩去公主府小住,又力邀陳家兄弟下午跟他一起去參加文會。

陳輝可以去,陳旭年紀太小,就不適合了。

哥哥去參加文會,姐姐去公主府小住,家裏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未免覺著自己被拋下了。

莫磐看他臉上怏怏的,沒有了剛才的精氣神兒,就笑著對他道:“我聽說,王尚書家裏也有差不多年紀的孩子?鎮國公家也有小公子呢,我著人去問問,他們若是要去,我就派人來接你一起,到時候給你們單開一桌,豈不是有趣?”

陳旭登時開心起來,只說下午就等莫磐的消息了。

陳世興搖頭不讚同道:“你呀,小心把他們給寵的無法無天了。”

莫磐既去問,人家自然聞弦歌知雅意,即便之前沒有帶孩子的打算,這下也是要帶的了。

就莫磐這寵孩子的架勢,莫松他們沒長歪,只能說人家根子天生就正。

莫磐不以為意道:“這有什麽,哥哥姐姐們都有事情做,就剩他一個,他心裏豈不難受?你不去糾正彌補,時間長了,小心他長出了一副孤僻不合群的性子,到時候再教,就晚了。”

陳世興嘀咕道:“還用教?上大棍打上一頓就都改了。”

莫磐失笑,搖搖頭沒再說什麽就帶著莫魚和陳瑩他們回公主府。

路上遇到有人家出殯。

莫磐仔細一看,幡上寫的竟是一個‘賈’字,再看棺木後頭跟著的,竟是一個大著肚子的年輕婦人。

莫磐擡擡下巴,自有人去打聽了。

不消一會,來人回報:“大爺,是榮國府二房的嫡長沒了,今日正出殯呢。”

賈珠?

賈珠竟死了,那個年輕的婦人,看來就是李紈了,她現下懷的,莫不就是賈蘭?

嘖嘖,這賈家是多麽不待見賈珠,竟讓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徒步出殯。這賈家二房,就不怕賈珠唯一的骨血就這麽折騰沒了?

莫磐也只是在心裏感慨一番,等出殯的隊伍過去之後,就帶著弟妹們回府了。

莫磐不在意,卻不妨出殯隊伍後面跟著的馬車裏一雙秀麗的眼睛將他們都看了去。

晚上的文會自是不消多說,熱鬧的厲害。

王家、鎮國公家、還有其他幾家,家裏有十來歲年紀相仿的子弟,也都來了,莫磐派人去接了陳旭一起,陳旭只覺這輩子都沒這麽開心過。

晚上,陳世興看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小兒子,笑著問他:“就這麽高興?”

陳旭小臉興奮的紅撲撲的,大聲道:“高興!爹,莫家大哥真好!”

陳世興失笑,他道:“跟你莫家大哥有什麽關系?你不是去參加文會的嗎?”

陳旭下巴擡的高高的,傲嬌道:“哼!要不是莫家大哥,我能去參加文會?我都知道的,別家的小孩子都是他專門叫來陪我的!文會很有趣,我又聽不懂,又說不上話,有什麽好高興的?我高興的是莫家大哥的這份心意!!”

陳輝在旁撇嘴道:“爹你不知道,他們這幫小孩子簡直玩瘋了,猜拳猜的震天響,我們這麽多人都壓不過他們去。”

陳旭得意道:“哥,你這是嫉妒我呢,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陳輝朝天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他對陳世興道:“爹,莫松弟弟跟傳業弟弟年紀跟我差不多大,課業進度也相同,我能去公主府找他們玩嗎?咱們一起讀書做作業,我也有個伴兒呢?”

說罷還朝弟弟擠眉弄眼。

陳旭臉皮漲的通紅:“有什麽好得意的,我也去,莫家哥哥們都喜歡我,我,我去找姐姐,哼!”

陳輝道:“去找你姐姐繡花撲蝴蝶嗎?”

陳旭:......

陳旭仰天張嘴啊啊啊的大哭起來。

陳夫人簡直哭笑不得,上來啪啪啪的朝大兒子背上輕輕來了三下,去哄小兒子了。

陳世興扶額嘆息,兒子挺好,就是有時候吧,真想再把他塞回娘胎裏去!

文會過後,莫磐就在家準備殿試。

相較於會試之前的張揚和頻頻出門,這回,莫磐老實的厲害。

處理完一個政務之後,宣正帝捏捏鼻梁,疲憊道:“什麽時候了?”

“申時末了。”

宣正帝一頓,擡頭朝聲音來的方向看去,見是惠慈大師,再環顧四周,房間裏只有兩個人。

他不舒服的皺眉問道:“董時敬呢?”

惠慈大師回道:“你不是要他去給老四傳話去了?還沒回來呢。”

宣正帝沈默。

他挑了個話頭問道:“近日,朕總覺得安靜了許多?”

惠慈大師問他:“你指哪方面?”

宣正帝起身伸了個懶腰,慢慢的在屋裏繞著銅鼎踱步,道:“好久沒聽到你那小徒弟的消息了?”

之前不是挺閑不住的嗎?怎麽這回這麽消停?

惠慈大師:......

“呵呵,難道你想再來一出逼宮?剛了卻一樁大事,他正在府裏老實準備殿試呢。”

宣正帝:......

他對一個摻和謀反之事的臣子能有這份不追究的心胸,他真是一個大肚的皇帝!!

他又轉了幾圈,還是這個話題。

宣正帝:“你們也有些時候沒見了吧?你就不想他?”

惠慈大師:“有什麽好想的,現在是為了避諱,他不好進宮,等殿試過後,相見的日子多著呢。或者,你放我出宮住幾天?”

宣正帝:“不行!”

惠慈大師:“呵呵!”

宣正帝道:“你...你別多想,朕...你在這裏,也住不了多長時間了。”

他轉累了,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惠慈大師詫異:“怎麽說?”

宣正帝嘆道:“朕,想要退位了。”

惠慈大師:......

宣正帝閉眼緩緩道:“朕的身體,撐不了太久了,總是要離開的。未免國朝動蕩,不如朕直接退位,禪讓新君,皇位得以順利交接,國朝才能平穩過度。沒了奪取與廝殺,想來,新君與臣子們,都會感激朕吧?”

後世史書,也會讚美朕是個不戀眷皇位的皇帝吧?

惠慈大師嘆道:“都廝殺完了,你又來這麽一出...罷了,總之,新君會感激你的。”

老皇帝禪位,新皇帝繼位,就跟乾清宮大殿上的匾額一樣:正大光明!

皇朝正統,莫若如是!

只是,“你打算把皇位傳給誰?”

宣正帝不語,良久才道:“國賴長君。”

惠慈大師心下了然。

大皇子在之前的拼殺中重傷,右手臂到現在都沒養好,臉上更是留下疤痕,眼見與皇位無緣了。廢太子不說了,三皇子假清高,總是拎不清是非高低,四皇子失於冷酷,有時候忒不近人情了一些,五皇子嘛,那就是個不著調的,六皇子死了,被貶為庶人,不入皇陵,七皇子...

七皇子是不可能。

那就是三四五三個皇子之間的角逐了。

惠慈大師更看好四皇子。

想到四皇子,惠慈大師忍不住‘嘖嘖’了兩聲,這緣分,這運氣,嘖嘖嘖!

惠慈大師心裏正美呢,冷不防看到一雙探究的眼睛。

他輕咳一聲,斟酌回道:“陛下考慮的很是,只是,這樣大的秘密,你該放在心裏,說給你的臣子聽才是,說給老衲聽,有什麽意思?”

宣正帝道:“咱們,到底是兄弟。這皇朝,理應有你一份,朕說給你聽,天經地義。”

惠慈大師不說話了,心中沒了方才的歡喜,只覺索然無味的很。

又過了一會,董時敬回來了。

董時敬見屋裏光線暗淡,宣正帝跟惠慈大師兩個都不說話,屋裏寂靜無聲。

他心下一跳,連忙上前掌燈,嘴裏罵道:“那起子眼裏沒活的奴才,這是要死呢?都不來為陛下掌燈。”

宣正帝道:“是朕把人都趕走了,就等你回來呢。老四怎麽說?”

董時敬恭敬回道:“四王爺說他知道了,定不負皇恩。”

宣正帝點點頭,對董時敬道:“老四家的大郡主到年紀了吧?你替朕想著,回頭給她指個好的。”

董時敬連忙道:“是,老奴定記在心裏。陛下,該用晚膳了,您想用點什麽,老奴去傳膳?”

早就到了用晚膳的點了,膳食太監在宮門口鞋都磨破了,就是不敢進來問話。

宣正帝無趣道:“不餓,沒什麽想用的。”

董時敬一時有些為難,自從軍營回來之後,宣正帝就長了脾氣,一時好一時歹的,不想吃飯成了家常便飯。

惠慈大師輕咳一聲。

董時敬忙問:“王爺也還沒用吧?您先用點?”

惠慈大師點了幾個菜,又道:“我中午說晚上要喝紅豆粳米羹,可準備了?”

董時敬笑道:“都有,都有,一早就用砂鍋細細的熬了,足足熬了一個半時辰呢,現下喝正好。”

惠慈大師笑道:“有就好,擺膳吧。”

說罷當先起身,朝隔壁用膳的房間走去。

宣正帝拿手指著他的背影,對董時敬道:“看看,看看,朕這個皇帝都沒他自在,他這是把自己當太上皇了!”

董時敬濾過‘太上皇’這三個字,笑呵呵對宣正帝道:“陛下難道不知道,這紅豆羹單單是為您熬的?王爺的心思,都在陛下身上呢,陛下且容忍他偶爾的冒犯吧?老奴聽說那羹湯熬的香著呢,不如陛下賞臉用上一碗?”

宣正帝沒好氣道:“只用一碗太便宜他了,朕要多用些,氣死他才好。”

董時敬忙喜笑顏開的去傳膳,就怕滿了宣正帝又不想吃了。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諸如三皇子被過繼,樂善郡王病逝,甄貴妃病重起不來身要七皇子進宮侍疾等等遠在天邊的事,莫磐都是聽過就算了。

殿試過後沒幾天,華柔長公主跟懷寧郡主,莫青鸞帶著王家二老和兒子就先後到了京城,轟轟烈烈的住進了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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