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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的老婆是皇帝陛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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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的老婆是皇帝陛下(6)

如果、祁妄川醒了,如果他看到了自己想要殺掉他的舉動,如果他感受到了脖子上被掐住的感覺……那他顧澤西是不是要重新回到那個深不見底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獄中去?

男人會不會暴怒地把他丟下床去,剝掉他幹凈的中衣,給他重新套上破破爛爛的臭囚衣,甚至就這樣讓他赤。身裸。體的,毫無尊嚴的,一邊**他一邊狠狠地鞭打他?

讓他被包紮好的傷口再次裂開,骯臟的血液灘在身下,像一條死狗一樣地被拖出去,重新被拷上刑架?

不……

他不要!

他再也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

在地牢中的無數個日夜,他都期待著能夠出來,能夠見一見地面以上的風景,哪怕吹吹風,看看陽光,都是極好的。

可是這樣來之不易的日子才剛剛降臨,又要因為他的不甘心和怨恨徹底毀掉嗎?

顧澤西不敢擡頭,渾身顫抖地越來越厲害,他越想越害怕,竟然為自己“大逆不道”的舉動沒出息地哭了起來。

別再這樣對他。

他知道錯了……

再也不敢了。

他不想回去,一點也不想。

求求……讓這男人不要醒來,讓他千萬別發現。

他真的知道錯了。

沈宿睡覺淺,身邊人壓低著聲音哭泣,還有震顫的感覺,讓他從睡夢中醒來。

這時他才發覺,自己胸前的衣襟已經濕了一大片。老婆被他摟著,腦袋埋在他懷裏,哭得委屈巴巴,整個身子顫抖著,好不可憐。

沈宿握著老婆的肩膀,低頭看他的臉。他的眼睛都哭腫了,鼻尖紅紅,眼眶紅紅,嘴巴也紅紅的。

他好像是受驚的小動物,沈宿只不過動了一下,他便像是被猛禽盯上了似的,整個身體都僵硬地好像一塊木頭,動也不敢動。

沈宿用手指擡起他的下巴。

老婆順從極了,乖乖地被他勾著下頜,被淚水瑩潤過的漂亮眼珠不敢看他,因為抽泣而氣息不穩。

沈宿伸出手。

“不要!”顧澤西整個人重重地顫了一下,他的聲音有點啞,卻還是著急地說“別打我,對不起,對不起……”

“不打你。”

沈宿皺著眉頭,捧著老婆漂亮的臉,幫他擦掉上面的淚珠。

“怎麽不睡覺偷偷地哭?是不是止痛藥勁兒過了,傷口開始疼?”

顧澤西不說話,只有眼淚沒完沒了地流,他好像是用水做的人一樣,沈宿嘆了口氣,將人抱在懷裏:

“澤西,你受苦了,之前那樣對你……是我對不起你。我以後一定好好對你,好不好?我不會再傷害你分毫了。”

沈宿也知道這樣保證有點離譜,相對於祁妄川對顧澤西沒完沒了的虐待,他說得再多,也顯得輕飄飄。

還是好想把渣攻揪出來暴打!

把他對老婆的虐待,每一分每一厘都還回去!

老婆在沈宿的安撫下,慢慢睡著了。他趴在沈宿懷裏,鴉羽般的眼睫濕透了,因為哭地太狠,還時不時地輕輕打嗝。

沈宿慢慢拍著他的肩膀,一直到老婆平靜下來,放松身體,依偎在他懷裏。

他在心裏呼喚了一下:“系統?”

系統聽到召喚,呲溜一下竄出來:“這兒呢!宿主大人召喚本統有何貴幹啊?”

“我和老婆穿到這個世界,那原先的人去哪裏了?”

系統揪揪自己身上的毛:“你忘啦?我在上個世界跟你解釋過的,這個世界在你們來之前,原先是封閉狀態,只是被文字構成的小說而已,裏面的人都沒有靈魂,所以不存在原先的人這一說。”

沈宿被這樣一解釋,這才想起來,似乎系統跟他說明過,只不過時間上已經過去了幾十年,而且在這個古代世界,老婆被虐待地太慘,他怒上心頭,瘋狂想要替老婆報覆回去,才一時間忘了這回事。

沈宿咬了咬牙。

系統見狀道:“哎呀,我知道這個世界你老婆超級慘,不過你想想看,你穿過來的時候,你老婆也剛剛穿過來,只不過他沒有原先的記憶,以為自己就是原主,實際上並沒有受到什麽虐待。這樣心裏是不是好受多了?”

好受個屁!

就算記憶是假的,那些血淋淋的傷痕都是真實的,刻骨銘心的疼痛都是真實的,因為穿過來時記憶瞬間融合,在顧澤西的心裏,他就是原主。那些被背叛、淩虐、欺辱的記憶都屬於他。

這一切,對於沒有真實世界記憶的顧澤西來說,實際上都是真實的體驗。

“所以我們究竟為什麽要經歷這些?”

為什麽要被穿越系統支配,讓老婆一遍遍地體會那些被侮辱淩虐的情節?是懲罰嗎?還是別的什麽?

不知道是因為傷口的疼痛還是夢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懷裏的少年哼哼起來,沈宿摸摸他的腦袋,嘴巴湊到老婆耳邊,小聲安撫他。

系統攤手:“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個系統而已啊宿主,主系統給我們設定了程序,我們只是聽命辦事。不過我覺得,等你們過完了全部的世界,應該也就能得到答案了吧。”

沈宿沈默地點了點頭,系統見沒它什麽事,跟沈宿說了拜拜後,一顛一顛地走掉了。

沒過一會,門外響起小太監的聲音:“陛下,該早朝了。”

這事平時都是大太監李蟄的活,因為他剛剛挨了鞭子在養傷,所以就換成他的徒弟小太監李二狗頂上。

李二狗顯然對暴君祁妄川的脾氣深有了解,即使是隔著一層厚重的木門,沈宿也能聽到他聲線裏發著顫。

沈宿應了一聲,門外李二狗松了口氣。

沈宿將熟睡的顧澤西平躺著放在床上,又給他掖好了被子,俯身親親他的額頭,才走到屏風前,拿下自己掛在上面的外衣。

這時候,“吱呀”一聲,門被輕輕推開,沈宿第一反應就是轉頭去看床上的顧澤西,見到他還睡著,並沒有被驚醒,才扭過頭皺著眉頭看開門的人。

推開門的是一列宮女,她們穿著宮女的淡粉色制服魚貫而入,天兒還這麽早,便已經梳妝打扮好,端著水盆皂角毛巾等東西在門口候著了。

宮女見到沈宿面色不好,還以為自己哪裏做錯了,紛紛驚慌失措地下跪,沈宿打了個手勢制止他們,輕聲道:

“以後不需要人來伺候,收拾東西的時候要務必輕手輕腳,萬不可驚擾了他。”

不需要多說明,宮女們也都知道“他”指代的是誰,紛紛應諾。

坐上步輦,沈宿支著腦袋,看宮墻內的風景,如今正是隆冬臘月,不遠處的梅林裏,梅花開的正艷。

等下朝的時候,再經過這裏,他要去給老婆折一支最好看的。

老婆不能出門,看不到這樣的美景,但是一只梅花還是能把玩的。

等到顧澤西身體好全了,他再帶老婆出來看梅林……不過不知道那時候還有沒有這樣好看的風景,太醫說,老婆身體要大好,還需要幾年光景。

沈宿這樣漫無邊際地想著,步輦忽然停了。

“怎麽回事?”

沈宿擡眼望去,七八個華服少女裊裊盈盈地,擋在步輦前頭,向他屈身行禮。

為首的那個,相貌尤其嬌艷,含羞帶怯地擡起眼,眼中像是含著瑩瑩秋水。

“臣女給陛下請安,願陛下龍體安康。”

她叫崔瑩瑩,是這批秀女中,陛下最屬意的一個。

跟她同一屆的秀女們都捧著她,為她馬首是瞻,小太監們發東西時,也會多給她一些,就連大太監李蟄,都對她客客氣氣的,生怕得罪了她。

崔瑩瑩也知道皇上對她另眼相待,喜歡極了她這張臉,所以在一眾不如她得聖心的女人中尤為自傲。

可惜祁妄川的殼子裏早換了人,崔瑩瑩的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沈宿敲了敲扶手:“怎麽不走?是要讓朝臣因為你們在大殿候著嗎?”

跟在步輦旁的小太監李二狗以為沈宿沒有看到行禮的秀女們,趕緊道:“是秀女們向陛下請安呢。”

沈宿冷哼一聲:“宮裏什麽時候有了可以私自攔下皇帝問安的道理?你們都是名門望族養出來的大家閨秀,這點道理都不懂?”

屈身行禮的秀女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尤其是崔瑩瑩,陛下一直對她溫柔體貼相待,從未說過一句重話,猛然間在眾人面前經歷如此嚴厲的訓斥,好像一個巴掌扇在她的臉上,讓她的雙頰火辣辣的,恨不得直接鉆進地縫裏去。

李二狗看秀女們呆楞地站在原處,不知道該怎麽好,趕緊給她們使了個眼色,她們仿若剛剛反應過來一般,連忙讓開道路。

步輦重新被擡了起來。

等到徹底看不見人影了,秀女們才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塵,不約而同地看向崔瑩瑩。

崔瑩瑩平日裏也在這群秀女中誇耀自己如何得聖心,被皇帝喜歡,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眼神裏分外驕傲,但是經過今日的事情,怕是大家都會覺得,她崔瑩瑩也不過如此。

崔瑩瑩又羞又怒:“看我做什麽?陛下說的也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一個機靈的秀女連忙道:“崔姐姐別生氣,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在奇怪為什麽陛下這次會如此發怒?”

另外一人連忙附和道:“是啊是啊,這樣的事情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明明之前陛下是默許的,我們向他請安,他最起碼會賞些什麽,甚至直接罷朝,跟我們一起去賞景玩樂,為什麽這次卻與往日不同?”

“陛下……忽然改了性子不成?”

崔瑩瑩也琢磨著,她聽到這裏搖搖頭:“不對,沒有人會平白改了性子。”

秀女中有一個嘴快的,脆生生道:“難不成是被別的狐媚子給勾去了,所以才對我們如此冷淡?”

這句話立刻被打斷了:“姐姐慎言!”

崔瑩瑩卻細細琢磨著,看著皇帝遠去的方向,指甲狠狠地絞緊了手中的絲帕。

————————————————

大殿裏,文武官員們都在等著,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陛下又不來早朝了?這都連續七天了。”

有鎮國公家的公子年輕氣盛,和身邊的另一位年輕武將打賭,說陛下今天八成也要罷朝,被自家老爹揪著耳朵一通訓斥。

也有年邁的老大臣,弓著腰捋著胡子搖頭嘆氣。

他們這位陛下,唉……

這時,太監尖細的聲音忽然傳來:“陛下駕到!跪——”

眾朝臣一驚,連忙低頭行禮。

因為接收了原主的所有記憶,沈宿也知道現在這個國家被他治理地亂七八糟,一堆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等著他處理,他快刀轉亂麻地搞定了一些緊急的事項,比如朱州饑荒,還有邊防撥款等事,宣布下了朝才發現已經過了午時。

開會開個沒完的領導沒有人喜歡,沈宿起身離開時,發現有個老大臣竟然偷偷抹眼淚,仔細一瞅,竟然有好幾個臣子也同樣眼眶通紅。

不、不至於吧?

擡頭一看,一個年紀很輕的臣子偷偷仰著臉,目光灼灼,亮晶晶地看過來。

沈宿家裏還有老婆嗷嗷待哺,他著急回去看看顧澤西醒了沒有,並沒有深思,冷酷的轉身離去。

反正祁妄川的人設是暴君嘛,暴君讓你加班,你不得不加,大家都敢怒不敢言,沒得問題。

沈宿毫無心理負擔地坐上步輦,囑咐李二狗:“到梅園處停下。”

他還記得要給老婆折新鮮的梅花。

國民好老攻非他莫屬。

中間路過被秀女攔住步輦的地方,沈宿皺了皺眉頭。

這其實是原主的鍋,祁妄川當上皇帝之後便疲懶懈怠,不務正業,當發現自己不能人道之後,性情更加暴戾陰鷙,喜怒無常。

他一共三個愛好,嗜酒,愛美人,還有一個就是去地牢裏虐待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顧澤西。

祁妄川不常上朝,而且極其縱容寵妃,這也導致後宮的女人們逐漸放肆起來,無論皇帝在哪裏,都有膽子纏上來。

不過沈宿覺得,經歷了早上被訓斥的事情後,秀女們大抵會有所收斂。

如果她們再違反宮規,再逐出皇宮不遲。

按照系統的說法,他作為穿越者穿到這個世界之前,這個世界是一本書,當他穿越來之後,這就是一個生機勃勃的世界,每一個人和動物都有靈魂,都是活生生的。

沈宿唯一的對象只有顧澤西,秀女們是一定會被遣送回家的,但是這個理由和方式他需要好好想一想,畢竟“秀女”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皇帝的女人了,被強硬退回對於她們是一種恥辱,最終的結局大抵是被送去寺廟,常伴青燈。

這半天下來,他處理的汙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頭好痛,今天的精力已經透支了。

好累。

還是在老婆身邊舒服。

要是回去之後,老婆能給他按按腦袋就好了,不過就老婆現在這樣,怕是討厭他躲著他都來不及,怎麽可能給他按腦袋。

真難過。

沈宿捏著一支鮮艷欲滴的紅梅回到養心殿的時候,屋裏傳來小太監無奈的聲音。

“祖宗,您就吃一口吧,奴求求您了。”

“怎麽回事?”

沈宿將梅花插到一個長筒細口玉瓶中,問道。

小太監見皇帝回來了,手裏端著的碗一抖,慌亂地跪在地上,連忙解釋:“陛下走之前讓奴好好照料公子,午膳時陛下您還沒有回來,奴想著公子許久沒有進食了,怕公子餓著,所以擅自給公子端來吃食,沒想到……”

小太監看著縮在櫃子裏瑟瑟發抖的少年,越說越快,生怕皇帝以為他對公子做了什麽不好的事。

這真的是個辛苦活,若是他不給公子傳飯,等陛下回來之後,看見他的心肝餓著肚子,只怕也是要懲治他們,但是他弄了飯來,卻讓陛下看見更加糟糕的情形。

陛下、陛下千萬不要認為是他虐待了公子啊!!

小太監的身形越來越抖。

沈宿卻笑了一聲,他不用看就知道小太監沒說完的話是什麽,彎腰從他手裏接過飯碗,摸了摸碗壁,皺眉道:“這都涼了。”

這句話像是一道赦令,小太監趕緊爬起身,一疊聲兒道:“奴去端熱的來!”

沈宿在門口接過熱的飯,便把小太監打發下去了,他關上門,徑直走到櫃子前:“別怕,他走了,我來餵你。”

顧澤西果然正縮在裏面,緊緊地閉著眼睛,聽到他的聲音,才擡眼看過來。

“怎麽又哭了,”沈宿用調羹舀了一勺粥餵到他嘴邊,“嘗嘗味道,看看喜不喜歡。”

現在顧澤西身子虛弱,只能吃粥一類的清單軟和的食物,不過皇家的禦膳房可不是蓋的,哪怕是一碗粥,也能做的香甜可口,讓人食欲大開。

粥的香氣縈繞在鼻尖,顧澤西本就許久未進食,冷不丁問道味道,肚子裏“咕嚕”地叫了一下。

沈宿將調羹抵在他嘴邊:“乖,張嘴。”

顧澤西舔舔嘴唇,張嘴咬住調羹,滑滑的粥還沒等他細細品嘗,便已經滑進食道。

顧澤西擡頭看向一手捧著碗,一手執著調羹,眼神溫柔地看著他的男人。

還要吃。

沈宿明明白白地看見顧澤西眼中的渴望,輕笑一聲:“出來就給你吃。”

顧澤西眨眨眼,眼神猶豫了一下。

沈宿道:“怎麽,還是怕我?昨天晚上你睡在我懷裏,睡得可香了。”

“我不打你,快出來吧,那個小太監已經被我轟走了,現在屋子裏就咱們倆人,沒有人會傷害你。”

顧澤西咬咬嘴唇,手指扒著櫃子門框扣了扣。

沈宿笑了一聲,舀了一勺粥作勢要送到自己嘴裏:“不出來我就把它吃了啊,我會全部吃掉,一勺也不留給你。”

顧澤西明顯有些慌,他皺了皺眉頭,向沈宿伸出一只手。

要被拉出來,不要自己出。

沈宿:懂了。

沈宿將調羹放進粥裏,靠在碗邊,空出一只手握住少年的,輕輕一拉,少年整個人就撲過來,被沈宿接了個滿懷。

少年在沈宿的懷裏撲騰了兩下,沈宿幫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乖乖靠著,然後親了親他的額頭:“好乖,咱們吃飯。”

少年是餓狠了,一大碗粥吃完,咂咂嘴巴看向沈宿。

還想吃,沒吃飽。

沈宿摸摸顧澤西的肚子,少年的肚皮已經鼓鼓的了:“不能吃了,少量多食才健康,等把這點粥消化完了,咱們再吃飯。”

少年癟癟嘴,到底還是乖巧,眼巴巴地看著沈宿將吃光光的碗筷收拾好,放在床頭。心裏還是想吃,但是男人說不讓吃了,他也不哭不鬧,貓兒似地趴在沈宿的胸口,咂咂嘴裏香甜的餘味。

沈宿把人抱在懷裏,緩緩撫摸著顧澤西的頭發:“寶寶好乖。”

顧澤西縮在男人懷裏,他這兩天已經被沈宿誇了好多次乖巧,從一開始的雙頰微紅,到現在已經勉強適應,只是心中還是會有波動。

但是當他聽見“寶寶”兩個字,耳朵都不由得顫了顫,心口因為男人的聲音酥麻,眼睛的視線卻落在自己手上遍布的鮮紅傷痕。

顧澤西抿了抿唇。

什麽寶寶……才不是寶寶。

這個男人他騙人的。

沈宿慢慢撫摸著懷裏的少年,少年老老實實地靠著他的胸膛,像貓兒蜷縮在主人的懷抱裏一般,還用無意識的腦袋輕輕地蹭他。

沈宿心中一片柔軟,恨不得立時將又乖又軟的老婆抱起來親他的臉蛋,可惜現在並不是合適的時機,顧澤西的狀態也並不適合做這件事,這樣一定會嚇到老婆。

沈宿按捺住心中的想法,他捏捏少年的手心,手中的觸感柔軟地像貓爪墊一般,非常好摸。

感受到男人在捏他,許是以為對方有話要說,顧澤西擡起臉,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又彎又翹的羽睫忽閃著,因為瘦弱,他的下巴很尖,帶有一點脆弱又懵懂的味道。

沈宿的心立刻被擊中了!

這樣的老婆……能夠瞬間激起人的保護欲。

但是比起保護,他讓人更加想要弄哭少年,讓少年哭得楚楚可憐,而且這樣的美貌只給他一個人看,在他懷裏求饒,求他輕一點,求他放過他,小聲說盡了好話,但是他還是變本加厲。

好喜歡……老婆。

見沈宿沒有反應,呼吸倒是粗重起來,顧澤西手指勾住男人的衣服,輕輕搖了搖,嗓中發出一個“嗯?”字。

聲音細小而清亮,傳入沈宿耳中。

沈宿立刻回過神,瞬間從靡靡幻想中抽身而出。

顧澤西還在仰著臉看他,一雙眸子裏清澈見底,正對比他汙濁骯臟的內心。

畜牲啊!

沈宿看著對自己下流幻想一無所知的老婆,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沒有事。”

沈宿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連老婆的臉都不敢摸,也不敢看向老婆的眼睛。他緊緊抿住唇,飛快地擡起頭,視線無處安放地掃視著屋內的一切。

壁畫屏風,燭火案臺……最終沈宿的視線落在墻角的一只鮮紅色身影上。

那是下午他特地給老婆摘取的開的正艷的紅梅。本來想一會到殿裏就把它拿給老婆玩,結果老婆因為躲避餵飯鉆進了櫃子裏,他便隨手將梅花插在了墻角的花瓶中,到現在才想起來。

沈宿拍拍顧澤西的手:“我去給你看個好玩的東西。”

顧澤西被關押在底下長達半年時間,一直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地牢裏,與血淋淋的鞭子、臭烘烘的稻草和兇神惡煞的牢獄呆,呆在一起。沈宿將他抱出來後,也一直在養心殿孤零零地養病,不能出門半步,他一定很想看看這外面的風景。

但是由於老婆身上的傷勢太重,他也對此有心無力,只能摘取一支梅花供他賞玩,讓老婆暫且解解饞。

顧澤西還沒反應過來,便冷不丁被沈宿從身下抱起來,放在軟和的床上。

溫熱的身軀不在身邊,顧澤西靠在軟墊上皺緊了眉頭,眼睛離他而去的男人不放,手指扣了扣光滑柔軟的被褥。

當看見男人取下一支枝條時,臉色霎那間失去血色。

沈宿將那一支梅花湊近鼻尖聞了聞,依然香氣撲鼻,顧澤西肯定喜歡。

他滿意地握在手裏,轉身往床邊走時,卻發現床上的少年狀態不太對勁。

他定睛一看,顧澤西竟然在顫抖!他的嘴唇發白,臉龐血色盡失,手指不自覺的扣著,已經扣出了血糊糊的小口子。

“別、別……”顧澤西嗓子中擠出這幾個字,眼睛看向放在旁邊的狹小木櫃,流著眼淚連滾帶爬就想要往裏面鉆。

“不許進去!”

顧澤西的身形一頓,真的停了下來,他身子靠著木箱子發抖,眼睛緊緊盯著沈宿,裏面滿是哀求。

他乞求地搖著頭,眼淚不受控制的流著,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他恐慌又焦灼,把手指塞到嘴裏咬。

沈宿知道顧澤西現在整個人處於緊繃的狀態,他將拿著那支花枝的手臂離遠了些:“害怕這個,是不是?”

顧澤西咬著手指,他非常緊張,胸前因為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做不出點頭搖頭的動作,也說不出什麽話,但是沈宿明顯能夠看出來,他是真的害怕花枝。

沈宿將花枝丟到地板上,用力拋遠了些,向他展示空空如也的手:“現在沒有了,還害不害怕?”

顧澤西胸前起伏的程度明顯小了一些。

沈宿慢慢接近他,等到少年完全接收他之後,再用手摸摸他的臉蛋:“現在呢?怕不怕我?”

沈宿本以為經歷了這次刺激後,他和顧澤西的關系會回到原點,甚至比之前剛把人從地牢裏弄出來時還要不如,少年或許會因為這次的強烈刺激,更加怨恨恐懼,更加害怕他。

但是少年滿臉是淚的仰頭看向沈宿,沈宿用手指沈默地為他擦滿臉的眼淚。

少年慢慢的不哭了。

他忽然直起身來,整個人撲進沈宿的懷裏,手臂緊緊地摟住了男人的脖子。

這個男人,給少年最深的恐懼。

可少年為數不多的安全感,也來自於他。

沈宿楞了一下,隨即緊緊摟住了老婆的腰。

他的懷抱似乎代替了那個木頭箱子的小黑屋,成為了少年新的安全領地。

……

沈宿坐在床頭抱著老婆,顧澤西的臉全部埋在男人的手心裏,深深地吸氣,甚至用自己的臉蛋蹭男人的手心,像吸貓薄荷的貓咪。

沈宿無奈地勾勾手指,輕輕刮了一下少年的臉頰。

沈宿猜的沒錯,梅花的味道少年喜歡的緊,但是無奈,因為原主的原因,花枝一類像鞭子的東西,都會讓少年激起最恐怖的回憶。

這時候宮殿的門被敲響了,是小太監來送藥給顧澤西。

那是照著之前太醫開的方子熬的,對顧澤西身體裏積攢的陳年舊傷有奇效。

沈宿端著藥碗,看著躲在床角不肯喝藥的顧澤西,哭笑不得。

少年只是聞了一下,便皺起鼻子,連滾帶爬地逃離了沈宿周圍的區域。

“良藥苦口,”沈宿苦口婆心,“這藥可是能治好你身上的病的,澤西,不要任性。”

顧澤西才不聽,他甚至堵住自己的耳朵,把腦袋埋進膝蓋裏,一副掩耳盜鈴的模樣。

沈宿威逼利誘:“喜不喜歡我手上的香味?喝一口,聞一下。”

少年扒著床欄,皺著眉頭猶豫。

“再不過來,我就再也不讓你聞了。”

顧澤西眼睛眨了眨,慢慢挪過來。

他自己捧著藥碗“咕咚”一大口,頓時苦的整張臉都皺起來,沈宿心疼地往他嘴裏塞蜜餞。

顧澤西卻躲過甜絲絲的蜜餞,鼻尖追著沈宿的手深深吸氣。

就這樣喝了有小半碗,沈宿最後直接將手掌蓋在老婆白凈的臉上讓他聞個夠。

到最後顧澤西卻皺皺眉頭,躲開了沈宿的手:“沒有了。”

沈宿自己聞了聞手,梅花香氣確實已經全都散去了。

這回想要再騙老婆喝藥,可就難了。沒有甜頭可以嘗的顧澤西,才不上沈宿的當。

沈宿哄他道:“你把剩下的乖乖喝掉,我給你聞一個更香的。”

顧澤西擡頭看他,眼神裏明晃晃地寫著:“真的?”

“我還能騙你嗎?”沈宿趕緊加強自己的信譽,“騙人是小狗。”

顧澤西又看了男人幾眼,在得到再三保證之後,捧著藥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因為藥太苦,喝完之後他甚至做了一個幹嘔的動作,把沈宿嚇了一跳。

但顧澤西卻不以為意,擡頭看著沈宿要他兌現承諾。

沈宿笑著摸摸他的腦袋,將喝完的藥碗放在一邊,取了一條閑置的絲巾,蒙住老婆的眼睛。

眼前是一片黑暗,顧澤西抓住沈宿的衣角。

“我在你身邊呢,害不害怕?”

顧澤西輕輕搖頭。

沈宿捏捏老婆的手心,將絲帶在少年腦後系緊,然後去拿了那支被他丟在地上的花,湊近顧澤西的鼻尖。

梅花的味道很好聞,有花兒的甜香氣,還帶著初冬小雪的清冽味道。

剛把花枝放在少年的鼻頭,他便像嗅到了肉腥的貓兒一樣,腦袋追著花枝兒跑,沈宿拿著梅花枝兒逗他。

看著顧澤西皺著鼻子尋找撲鼻香氣的來源,沈宿想著,他也許找到讓顧澤西走出鞭子陰影的辦法了。

至少,他可以讓這個喜歡花香的少年,不再害怕和鞭子形似的花枝。

……

坐落在皇宮一角的宮殿,是秀女們暫時住的地方。在他們沒有被皇帝正式選中、分配宮殿的時候,就暫居在這裏。

被光禿禿的樹枝和花壇遮住的地方,三兩個秀女聚在一起,悄悄地說小話。

“那崔瑩瑩整天跟我們說她有多被陛下寵愛,我還以為她被陛下放在心上,成了陛下的寶貝,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就是,她不過吹牛罷了,整日一副馬上要當皇後的模樣,讓我們做小伏低地伺候她。陛下若真的如珠如寶地待著,今兒她就不會跟我們一樣被陛下訓斥,落個沒臉了。”

“要說啊,有的人真是厚臉皮,還是秀女呢,就已經幻想自己飛上枝頭做鳳凰了,也不好好照照自己那副尊榮,到底配不配。”

三個秀女奚落著,說到這裏掩唇笑了起來。

躲在樹後的崔瑩瑩氣得臉色發白,一巴掌狠狠拍在樹上,背地說人壞話的秀女們聽見索索聲音連忙轉過身,看見被氣的面色扭曲的崔瑩瑩,驚奇不定地面面相覷。

崔瑩瑩是崔家老來子,長的可愛,又是奶奶帶大的,被老太太當眼珠子疼愛,從小就是崔家掌上明珠,脾氣本就嬌縱暴躁,眾人平日裏容她讓她,她從未被人說過這麽難聽的話。

崔瑩瑩氣得渾身發抖,塗著紅蔻的指甲指著她們破口大罵:

“小賤蹄子嘴這麽碎,有本事當面跟我說啊,在我面前姐姐姐姐地叫著,背地裏卻這麽說我,看我不撕爛你們的嘴!”

崔瑩瑩指甲掐著手帕撲過去對那三人又摳又擰,很快四個秀女扭打在一起,被侍女拉架好久才勉強分開。

分開時四人皆鬢發淩亂,還有一個叫白央央的秀女臉上被崔瑩瑩長長的指甲劃出一條口子,她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用手帕沾了一下,看見上面刺眼的血跡,才發現自己已經破了相,又驚又氣,想要撲上去撓崔瑩瑩,被旁邊人拉住了,還能伏在小姐妹肩膀上嗚嗚咽咽地哭。

崔瑩瑩整理好儀容,狠狠瞪了一眼三個秀女,扶著自家婢女的手,昂首挺胸像是鬥勝的公雞,一甩手帕轉身走了。

白央央因為臉上被劃了一條長口子,徹底破了相,被眾人攙扶著走回房間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能夠入選秀女,容貌本就不差,就連見過許多美人的皇上也是喜歡的,沒有進宮之前,也被許多兒郎追求中意,這樣破了相……

白央央拿著鏡子的手顫抖起來,她不出意外會在這皇宮裏生活一輩子,現在容貌毀了,她還如何爭寵,贏得皇上的喜愛?

崔瑩瑩一回到房間就氣得砸了杯子,侍女們慌忙跪下來。

崔瑩瑩的貼身婢女碧華小聲細語地安慰她:“小姐不要聽那幾個女人瞎說,她們得不到皇帝的寵愛,嫉妒小姐得寵,才會這樣說的。”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崔瑩瑩狠狠地抓著碧華的手,急促地呼吸胸膛上下起伏,“這次算是給她們一個教訓,下次再讓我抓到她們這樣,看我不撕爛她們的嘴!我現在還是秀女,只是陛下還沒有來得及提升我的分位,等到本宮當了皇後娘娘,就把她們全都打入冷宮!”

經此一事,崔瑩瑩還看不清楚,但是碧華是從小在深府大院摸爬滾打的奴婢,她比小姐看得清楚,皇帝怕是已經不好女色了,至少不像之前那樣荒唐地寵愛她們這些秀女了。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但是陛下似乎有所轉變,是明擺著的事情。

小姐幻想成為皇後或者寵妃,在陛下之為她著迷,被她誘惑地神魂顛倒的時候大抵還能做到,但是現在……

碧華抿了抿唇,但是她就算是對現在的形式想的清楚,也不能告訴小姐。

崔瑩瑩正在氣頭上,碧華也只能順著自家小姐的話:“所以小姐現在一定要要臥薪嘗膽,千萬不要和那些女人一般見識,等到被陛下升了分位,再教訓她們不遲。”

崔瑩瑩被安撫著坐下來,在碧華的伺候下喝了一口茶,漸漸冷靜下來:“可陛下這是怎麽了?他之前從未對我這樣大聲說過話,他明明是很溫柔的,為何今日突然對我轉變了態度?難不成……我做什麽惹惱了他?”

崔瑩瑩放下茶杯仔細思索:“不對不對,我也有些日子沒見到皇帝了,上次陛下從我這裏出去的時候,還是笑著的……”

碧華道:“也許是因為碰上了煩心的事情,也說不定?”

崔瑩瑩安下心來,卻忽然想起之前在宮墻旁,那個嘴快的秀女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難不成是被別的狐媚子給勾去了,所以才對我們如此冷淡?”

崔瑩瑩眉頭狠狠皺了起來,她的手指絞緊了帕子,對碧華道:“你去打探打探,到底是怎麽回事,陛下那頭,是不是最近有什麽新的變化?”

碧華因為小姐受寵,在宮裏很是吃得開,打探皇帝身邊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

她探過頭去悄聲問:“您是指……”

“去看看,陛下是忽然繁忙,煩心,”崔瑩瑩說到這裏,眼神變得狠厲,“還是有了別的新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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