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3章 今晚，可以一起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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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3章 今晚，可以一起吃飯嗎？
何唯在進入地鐵站之前給許言之發了微信：“我先走了！”
並附上上次許言之說他的松鼠頭像可愛的那個表情包，接著又打了幾個字點擊發送。
對話框往上依舊依次留著三個問號、“你這個王八蛋”以及那篇永遠不會被許言之看到的小作文。
最靠近地鐵站的意喜中心三期懸掛著代言人的海報，粉色微卷的短發，wink表情，抱著一只肥嘟嘟的柯基坐在白色毛絨地毯上，搭配的文字是“X月X日，全新意喜GO與您在江州市不見不散”。
用了對方的表情包有些越界，而邀請共進晚餐顯得太主動，手機屏幕在陽光下反光，何唯匆忙把表情包和那排字撤回。
可能是餓過頭，又一夜沒睡，夏天燥熱難耐，何唯擡頭看海報，頓時覺得頭昏眼花，他晃晃腦袋，把某些不切實際的齷齪想法扼殺在萌芽狀態。
許言之對何唯的不辭而別感到非常惱火，本來不想回覆，卻接連看到兩個“撤回”，忍不住在會議開始之前發了一個問號。
何唯不想讓許言之覺得自己一直盯著手機，所以故意拖延了一些時間。
三分鐘，這是何唯拖延的極限了，他站在擁擠的車廂裏舉高手機艱難地單手打字回覆：“不小心按錯了，對不起。抱拳.jpg。”
客套，生疏，和剛才兩人相處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地鐵快速運行中，手機信號全無，從現在開始到往後五天，許言之毫無動靜，何唯再也沒有收到任何回覆。
這本來應該是何唯最想要的理想狀態，在不需要的時候，就當許言之這個人不存在，什麽時候需要個“男朋友”充面子——不，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何唯是不需要這位假男朋友了。
連續幾天在溪岸路5號100米遠的黃花風鈴木下等待無果之後，何唯開始心神不寧，鼓起勇氣把之前撤回的那句話原封不動發過去。
“今晚，可以一起吃飯嗎？”
許言之一眼看見“特別關註”發來的這條消息，手機在手裏轉了一圈，鎖屏之後重新放回桌上，他若無其事繼續跟母親聊天。
梅姨休假去旅游，許言之這段時間都住在父母家，正好借此機會在出國之前陪伴父母，雖然依舊會跟父親鬧不愉快，但是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麽不修邊幅悠閑愜意地宅在家裏了。
除了無數次打開何唯的對話框，看到“你這個王八蛋”這幾個字就火大。
王妙卿把織好的一塊淺藍色布料展示給小兒子，“看，很適合吧？”
真的只是一塊布料，許母已經對雕塑失去了興趣，現在熱衷於織毛衣，然而依舊是手殘黨，只會把團成球的毛線打亂。
許言之忍俊不禁，問：“適合什麽？不會是給我的吧？”
王女士從身後掏出一只藍色小象玩偶，硬是把那塊針腳淩亂的“布料”套上去，那四個沒有對齊的不規則小洞居然不是走線錯誤造成的，剛好對應小象的四條腿。
許言之：……
許言之早就忘了這只小象的存在了，何唯估計也不記得。
之前何唯把藍色小象放在了汽車後座，說過幾天帶回去給豆豆玩，可能是汽車行駛途中某次急剎車，小象掉到了車座底下。
直到昨天程煜開了車去保養，才又把小象放回座位，甚至系上了安全帶。
藍色小象脖子上的緞帶寫著“嘉偶天成”，對應粉色小象的“百年好禾”，頭尾取“嘉禾”兩字，落款是嘉禾市屬教育集團和嘉禾市公安局。
母親聽說這是何唯去相親活動拿到的紀念品，就非要洗幹凈再還回去，她拍了拍小象，緊張兮兮地對許言之說：“不敢亂扔的，萬一破壞了何唯的姻緣，我不好向他媽媽交代……欸，相親成了嗎？”
許言之以一句“他還年輕”簡單帶過，實在不忍心告訴母親，何唯是從活動現場逃跑的。
許母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仔細端詳一番，突然想起什麽，問，你之前不是說要給何唯介紹對象嗎？
許言之正在覆習《嘉禾市必吃秘籍100（不斷新增）》，頭也沒擡，“什麽？我說過嗎？”
“你說過的，你忘了？就是那天晚上……”許母提醒道，“你想跟何唯確定什麽關系，差點被你爸打，你還說何唯要告訴他爸……想起來了嗎？”
許言之：……
每一句單獨拎出來是成立的，但是組合在一起完全不對啊！而且這是大半年前隨口一說，許言之壓根沒放在心上，他為母親倒了一杯茶，辯解道：“我認識的女性朋友沒有適合何唯的，何唯年紀還小，有自己的打算，我跟他還沒熟到這份上，這種事我不好向他提起。”
“那倒也是。你一個三十幾歲的單身狗毫無說服力。”許母幽怨地嘆氣，“唉，你什麽時候帶個對象回來？”
“呵呵，我帶男的回來你們又不高興。”
“那你倒是帶啊！”母親換了位置坐到兒子身邊，把藍色小象放在他腿上，小聲問，“是那位藍色頭發的嗎？哦哦前幾天在廣告上看到，現在他的頭發是粉色的了……”
許言之：？
“長得是挺好的，可以讓他把頭發染回黑色嗎？”許母拍拍許言之的大腿，“你爸爸不喜歡花裏胡哨的。”
“媽！”許言之義正言辭，“我是單身狗，可以嗎？”
“啊，啊？”許母一臉不可思議，“可是，你們不是，你不是，你是……所以，你，真的？”
母親實在不願意把“包養”這兩個字說出口。
關於許言之私生活的傳聞少之又少，某些不確定的風聲無論如何傳播，只要當事人許言之搖頭，就沒人敢點頭，並且會很快被處理掉。
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更何況父母是最親近的人，兩位老江湖雖然現在相當於隱退，人脈關系網絡那麽龐大，總會聽到某些閑言碎語。
許言之點頭：“是您想的那樣。”
母親痛心疾首，用力捶打他的肩膀又狠狠掐了他的手臂：“你這是不對的，不行的，知道嗎？”
許言之：……
母親在某些事情上很開明，雖然沒有明說，其實已經默默接受許言之是同性戀的事實，但是在某些方面又非常傳統，比如她完全不能允許“包養”這種在她看來傷風敗俗的行為存在，無論出於何種目的，無論對方是男是女。
許言之絲毫沒覺得愧疚，他有自己的一套道德標準，影響到別人了才算“傷風敗俗”，這種事沒有誰對誰錯，各取所需罷了。
況且許言之給出的價格遠遠高於小明星自身的價值，商人的本質一向講究利益最大化，這場交易真要明算賬的話，他可吃大虧了。
許言之並不需要尋求長輩的認同，不愉快的話題少說幾句就行了，他拿起藍色小象，“我今晚不在家吃飯了。”
“我把這個還給何唯。”為了安撫母親的情緒，在離開之前他親昵地攬著母親的肩膀，說，“晚上我還是要回這兒睡覺的，您別把門反鎖了，不然我就無家可歸了。”
母親還處在震驚之中，她越想越不對勁，果然在網上搜到了嘉禾市總工會發布在微信公眾號的相親活動簡訊，也看到了並排在一起的藍色小象和粉色小象，而活動時間——
——要死啊！看到具體時間的王女士簡直晴天霹靂，這段時間裏何唯不是一直跟許言之那小子在一起嗎？
聯想到許言之私生活的劣跡，以及他之前的口出狂言：“我要真想打何唯的主意你也沒辦法”“如果我再說我是他男朋友，他就要告訴他爸爸”，王女士更心碎了，難道瓊露寺那位大師說何唯人生大事不遇良人，那朵“爛桃花”指的是許言之？
想到這裏，王妙卿大驚失色，哆嗦著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事實證明王女士多慮了，許言之根本沒去找何唯，他回了公司，迎著兩位秘書詫異的目光，躲進了休息室。
傍晚時分，霞光滿天，許言之站在落地窗前低頭看著意喜中心三幢主體建築。
Lucy很快敲門進來，端著茶水送到許言之手上。
“我在休假。”
Lucy捧著IPAD，說：“您既然回來了就不是休假。”
Lucy跟許言之一樣是毫無感情的工作機器，一目十行，手指快速滑動屏幕開始匯報各項工作進度。
交流工作加上時不時閑聊幾句，半小時後，許言之提了一個跟工作內容毫無關系的問題，他依舊看著意喜中心三期巨大的橙色的“意喜LIFE”幾個字，說：“把那張海報撤下來吧。”
Lucy順著許言之的目光看過去，“啊？”
許言之說：“我爸不喜歡。”
Lucy：……
商場有專業高效的運營團隊，不受許言之的直接管理，這是他作為幕後老板第一次對意喜中心的工作細節提出要求。
Lucy把平板鎖屏，順手接過許言之手上已經空了的茶杯，說：“好的，我馬上聯系商場的宣發部門。”
Lucy知道海報上的代言人與許言之的私密關系，但是她摸不準這個男人的真實想法，共事多年，她心中的工作狂上司並不是一個會因為長輩不喜歡就要撤下海報的人。
果然，待Lucy即將踏出休息室，許言之又反悔了，“算了，放著吧。”
Lucy：……
從夕陽西下到夜幕降臨，許言之在沙發上坐了很久，他斟酌著如何高冷又不失禮貌地回覆何唯三小時前的消息——
“可以，你定個時間。”
“沒空，你得先預約。”
“行，順便把你的藍色小象帶走。”
“再說吧，最近行程排不開。”
“……”
諸如此類的。
嘉禾北站人來人往，何唯一路狂奔踩點過了檢票口，又在列車員的催促聲中“嗖”地飛進了車廂，動作快得幾乎出現了殘影。
仙景市的旅游旺季已經到來，何唯臨時決定回家，沒有買到坐票，待動車啟動就隨便在車廂銜接處席地而坐，掏出手機之後看到了許言之的回覆：“你的前任最近有沒有找你？”
何唯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時的感受，這種感受夾雜著憤怒、失落、難過、不滿，他分不清這些感受的來源，一時半會兒也驅散不了這些覆雜的情緒。
幸好何唯先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沒有因為繼續等待許言之的回覆而放棄回家。
兩個小時後，路程過半，何唯摘下耳機，往五號車廂去買零食順便想蹭個充電器，當然，他也想好了如何回答許言之的狗屁問題。
“是的，他找我了。”
【作者有話說】
1.可愛的表情包在第24章
2.許言之你有點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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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之對何唯的不辭而別感到非常惱火，本來不想回覆，卻接連看到兩個“撤回”，忍不住在會議開始之前發了一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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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何唯把藍色小象放在了汽車後座，說過幾天帶回去給豆豆玩，可能是汽車行駛途中某次急剎車，小象掉到了車座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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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你一個三十幾歲的單身狗毫無說服力。”許母幽怨地嘆氣，“唉，你什麽時候帶個對象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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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許母一臉不可思議，“可是，你們不是，你不是，你是……所以，你，真的？”
母親實在不願意把“包養”這兩個字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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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之點頭：“是您想的那樣。”
母親痛心疾首，用力捶打他的肩膀又狠狠掐了他的手臂：“你這是不對的，不行的，知道嗎？”
許言之：……
母親在某些事情上很開明，雖然沒有明說，其實已經默默接受許言之是同性戀的事實，但是在某些方面又非常傳統，比如她完全不能允許“包養”這種在她看來傷風敗俗的行為存在，無論出於何種目的，無論對方是男是女。
許言之絲毫沒覺得愧疚，他有自己的一套道德標準，影響到別人了才算“傷風敗俗”，這種事沒有誰對誰錯，各取所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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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之並不需要尋求長輩的認同，不愉快的話題少說幾句就行了，他拿起藍色小象，“我今晚不在家吃飯了。”
“我把這個還給何唯。”為了安撫母親的情緒，在離開之前他親昵地攬著母親的肩膀，說，“晚上我還是要回這兒睡覺的，您別把門反鎖了，不然我就無家可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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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y很快敲門進來，端著茶水送到許言之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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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y順著許言之的目光看過去，“啊？”
許言之說：“我爸不喜歡。”
Lucy：……
商場有專業高效的運營團隊，不受許言之的直接管理，這是他作為幕後老板第一次對意喜中心的工作細節提出要求。
Lucy把平板鎖屏，順手接過許言之手上已經空了的茶杯，說：“好的，我馬上聯系商場的宣發部門。”
Lucy知道海報上的代言人與許言之的私密關系，但是她摸不準這個男人的真實想法，共事多年，她心中的工作狂上司並不是一個會因為長輩不喜歡就要撤下海報的人。
果然，待Lucy即將踏出休息室，許言之又反悔了，“算了，放著吧。”
Lucy：……
從夕陽西下到夜幕降臨，許言之在沙發上坐了很久，他斟酌著如何高冷又不失禮貌地回覆何唯三小時前的消息——
“可以，你定個時間。”
“沒空，你得先預約。”
“行，順便把你的藍色小象帶走。”
“再說吧，最近行程排不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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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北站人來人往，何唯一路狂奔踩點過了檢票口，又在列車員的催促聲中“嗖”地飛進了車廂，動作快得幾乎出現了殘影。
仙景市的旅游旺季已經到來，何唯臨時決定回家，沒有買到坐票，待動車啟動就隨便在車廂銜接處席地而坐，掏出手機之後看到了許言之的回覆：“你的前任最近有沒有找你？”
何唯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時的感受，這種感受夾雜著憤怒、失落、難過、不滿，他分不清這些感受的來源，一時半會兒也驅散不了這些覆雜的情緒。
幸好何唯先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沒有因為繼續等待許言之的回覆而放棄回家。
兩個小時後，路程過半，何唯摘下耳機，往五號車廂去買零食順便想蹭個充電器，當然，他也想好了如何回答許言之的狗屁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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