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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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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莫名其妙的

十多年前, 雲渺渺離開其父,在外游歷闖出名聲,並在此期間與白滿川結識, 二人心生好感結為夫妻, 二人感情和睦, 琴瑟和鳴,也算是一段佳話。

然而, 由於雲渺渺常年以身試藥, 許多藥草帶著毒性,雖然當時並沒有發作,但常年累月積攢下來後突然爆發,最終導致她臥病不起。

花自落說:“因為妻子生病, 白滿川心急如焚,開始翻閱記錄找尋能救人的方法, 誤打誤撞發現有一種藥可以讓她暫時清醒,但這種藥越到後面效果也就越淺薄, 所以他盯上了另外一種藥效相近但是更加難得的藥, 而這種藥,普天之下,得意樓裏最多。”

所以白滿川才會來到得意樓。

“因為樓主需要白滿川替自己做一些事,所以便提出可以用這些藥做交換,不過樓主也留了一手……”花自落說到這時笑了一下:“哎呀,我可不能說樓主的壞話, 總之就是樓主挾制住了他,結果不知道了發生什麽他就被關起來了。”

她的語言很輕松。

秋月白皺了皺眉。

花自落察覺到了那一點緊張, 微笑著說:“大概就是這樣,不只是你想要從他手上要東西, 我們也想拿點什麽啊,只不過這件事實在是難辦——他想以此作為要挾來延長雲渺渺的性命,可樓主拿來那麽多耐心?”

秋月白問:“如今雲渺渺情況如何?”

花自落:“昏迷不醒。大概快死了罷。”

她姣好的面容如盛開的鮮花,說出的話卻如此冷漠無情——但他們這樣的人就是如此,若是心腸太軟,只會給自己添了麻煩。

秋月白聽了她的話後思索了一下:“我能不能見見她?”

花自落露出為難的表情:“這個事歸我管沒錯,按理來說我也可以帶人過去,但這個人是你的話就有些難了,如果樓主知道了這回事……”

秋月白明白她的意思,幹脆道:“你想要什麽?我能給你什麽?”

花自落舒顏一笑:“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難怪樓主喜歡你——其實也沒什麽,我什麽都不要,只想問你一句話。”

秋月白道:“你問。”

花自落道:“……你這次回來,還想走嗎?”

這句話一出,秋月白的臉色微變。

花自落又重覆了一遍:“你只需要回答我這一個問題,其他的我什麽都不要你的,我只問你這個——你還想走嗎?”

天慢慢黑了,天邊艷紅的晚霞卻還沒有退去,紅光照在二人的臉上、身上,將人籠罩,蟲鳴聲嘈雜無比,這個院子雖然封閉,卻到底是一個難得寧靜的地方,這二位也算是揚名天下的刺客,以往都過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能像這樣悠悠閑閑的待著,實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花自落看著他,臉上還帶著笑意,卻很深邃,她想要的不只是一個想不想的答案,還有其身後隱含的別的東西。

論心機,她比明月夜風月恨甚至雪粉華都要深都要難懂,她的心七竅玲瓏,也正是如此,才能讓她獲得不低的地位。

一個女人要想獲得和男人同樣甚至更高的地位,她就非得付出更加深刻的努力不可,這是世俗上的不公平,花自落早就明白,故而在平時,她並不輕易付出信任——天底下再沒有比自己更可靠的人了。

而今,有這麽一件事,她非得主動走出來去相信一個人才能做到——現在她認為明月夜或許可以作為這麽一個可以信任的對象。

所以她這樣問。

一旦有一步走錯,她這麽多年的努力就統統白費;只要秋月白的回答不在她的設想之內,花自落就會幹脆地退後。

她在看著秋月白時,秋月白也在看著她,想著這個人這樣問到底是什麽意思。

花自落似笑非笑:“怎麽?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麽?”

秋月白道:“倒也不是,左右不過就是一句'想’或者不想罷了。”

花自落:“所以你……”

秋月白:“想。”

他很淺淡的笑了,可這一笑卻比晚霞殊艷萬分。

花自落不禁一呆,然後回過神,也笑了。

不得不說,明月夜的長相確實是萬裏挑一,好看到百年間再難見,他又有絕世的武功,若是能握住這樣的人,不願放手也是合情合理的。

花自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說話也很利索:“好,我幫你想想辦法。”

秋月白問:“你為何要問這個問題?”

花自落的手指勾著烏發,漫不經心說:“不為什麽,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害你——有事盡管叫人傳話給我罷,能幫你的,我都會幫。”

她站起身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眺望著遠方的晚霞,晚霞走得那樣快,只不過一會兒便從烈火變成了烈火燃燒過後流下的餘燼,可就算是如此,它還是那樣美好,美好到幾乎讓人想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不用想到未來,也不用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她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秋月白點頭:“慢走。”

然而等到半夜,花自落卻再次造訪,只是這一次帶來的不是什麽好消息。

當時秋月白被窗外動作驚醒,披衣下床,見到了剛好從屋頂上跳下來的黑衣女人。

花自落一見他便臉色嚴肅,緊接著陰沈著臉說出一句話:“雲渺渺不見了!”

秋月白一楞,連忙問:“怎麽回事?”

花自落皺著眉說:“我也不知道,從你這裏離開後我便在想辦法能不能將人帶出來,但等我去那邊看的時候,人就已經不見了。”

“而且,我去匯報樓主的時候,樓主沒什麽反應。”

人很明顯是時玄蘭帶人轉移走了,而且其他的什麽都沒告訴花自落。

她無奈道:“不是我不想幫你,只是這一回,實在是有心無力。”

夜風冷冷的,吹得人的心也涼了,秋月白開始懷疑是不是事情暴露了,但又想不出來哪裏能露出馬腳。

花自落也覺得不是自己的問題:“他應該沒有發現,也許只是一時興起將人轉移了。”

時玄蘭一向多疑,做出這種臨時轉移人的舉動也不算是什麽很難見到的情況。

秋月白緩緩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花自落嘆息說:“這幾天我再盯一會兒,到時候再說罷。”

一陣夜風吹過,人走了,也吹醒了秋月白的睡意,他勉強睡下,第二天便起得晚了些。

等他醒來後用飯時有一個侍從喜滋滋的說:“公子,今天樓主來了吩咐了,您可以自由出入了。”

秋月白楞了一下,緩緩道:“我知道了。”

……多麽大的賞賜啊。

他在心中嘲諷一笑。

等到傍晚時,時玄蘭又派人來請他一同去吃飯。

那時候秋月白正在拆脖子上的紗布,那些淤青已經好了一部分了,但還帶著一些青黃的痕跡,在白皙的皮膚之上顯得格外明顯。

本來他覺得悶,已經不打算再用布裹著,但是想了一下還是上了一遍藥,然後包好再去時玄蘭那。

到了那邊時時玄蘭已經坐在凳子上等著了,他落座,時玄蘭招呼那些人上菜,在這個過程中又與秋月白寒暄了幾句,都被他冷淡的應付過去了。

時玄蘭被人這樣對待也不生氣,甚至還親自給他夾菜,雖然是用的公筷,但秋月白還是很不適應,微微皺著眉。

時玄蘭今天帶了半張面具,露出下半張臉來,帶著溫和的笑意看著自己:“怎麽了?是菜不合口味?阿月還像個小孩子呢,挑食。”

他說著又夾了兩塊肉放在秋月白碗裏:“長大了就該懂事一些了,挑食對身體不好。”

那語氣分明很溫和,卻總是透露出一股子不可拒絕的陰寒之氣。

秋月白藏著厭惡吃完了這一頓飯。

時玄蘭不管他心裏怎麽想,對他來說只要表面上得到了一個聽話的好孩子就已經夠了。他的目光帶著慈愛,內裏卻是強勢的。

吃完飯,時玄蘭又和他說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秋月白敷衍的應對,他看出秋月白的心不在焉,忽而笑了一下,話題一轉:“我聽說前一段時間清風城的儲亦塵來找了你。”

秋月白擡眼看他。

時玄蘭微笑著說:“聽說你們兩個鬧得有些不開心,是他得罪你了麽?”

秋月白緩緩說:“……倒也算不上,只是有些口角。”

“唔,有什麽事可以和我說呀,阿月。”時玄蘭若有所思:“也讓我盡一盡父親的責任。”

“……”秋月白無話可說。

時玄蘭用扇子扇了扇風,似笑非笑:“我知道你不肯說,所以我已經查過了——是因為清風城那個病弱的少主罷?聽說儲亦塵想托你的關系找白滿川替他看病。”

頓了頓他又說:“……你拒絕了他,是因為為難嗎?其實這件事大可與我說一下,我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的人呀,撥個人去看病又不算什麽很麻煩的事——那人是你的朋友?”

秋月白渾身上下的肌肉一崩。

“看來是的。”時玄蘭微笑:“很好啊,阿月,能交到朋友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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