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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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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英雄救美

雪粉華他們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秋月白喝茶, 儲亦塵走的時候也沒有將自己把茶水吐了的信息告訴他們,因此雪粉華不知道他其實並未喝多少茶水,僅僅只是在嘴裏過了一遍罷了。

然而這毒威力實在是猛烈, 即使只是在嘴裏過了一遍, 秋月白仍然覺得心口辣辣的。

雪粉華在等自己死去, 他不能給自己制造其他的多餘外傷,否則將自己的屍體帶回去的時候就會露餡。

這時候雪粉華也發現不對勁了, 但他覺得或許是因為秋月白身體好內力高深, 所以比較能抗。

他“嘖”了一聲,想再給秋月白灌點藥,結果往身上翻了翻突然想起來——藥是他問白滿川要的,就那麽一點全給了儲亦塵了, 自己身上已經沒有那種藥了。

算了。他想。

也就是一個死得快還是死的慢的區別——死得慢些反而更折磨人。

雪粉華本來就是一個比較殘暴的人,倒也樂於看見自己看不慣的人受盡折磨然後死去, 也算是找點樂子了。

一股腥甜湧上喉頭,秋月白想要用內力壓制毒性發作, 可因為中了另外一種削弱內力的毒, 即使是努力運作也於事無補,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

他吃力的擡起手將血擦去,帶著烏色的血在衣袖上流下詭異的艷色。

在場的人還剩下三四個,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雪粉華盯著秋月白,終於見了血,說明毒性發作了。

這一幕讓他覺得很痛快。

“‘美人如花隔雲端’……如今身處淤泥之中, 感覺如何?”

他輕慢的說。

這時候雪粉華突然很想好好看看面前這個人、這張世間罕見的美麗臉龐——那就像一束被折落枝頭的最美麗的花,雖然殊艷, 可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美麗不會長久了。

從心中升起一種毀滅欲。

雪粉華很想把面前臉色蒼白的美人面皮剝下來。

美好的事物總是要摧殘過後才能更加顯得出之前的美麗,太完美的東西時常讓人覺得漂浮, 覺得自己夠不到配不上……但是將其玷汙過後就不一樣了——曾經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美人,如今就這樣柔弱的待在自己的面前,難道不是一種墮落嗎?

雪粉華的指甲劃過秋月白的臉頰,留下一道道紅痕,紅得幾乎要滴血。

他瞇著眼,飽含惡意的咧開嘴道:“……難道樓主那樣看重你,也是因為你這一張禍害一般的臉嗎?樓主也會像今天這樣摸你的臉罷?只不過應當比我稍微溫柔些罷了……呵,以色侍人,你又能幹凈到哪裏去,說不定……”

話音未落,他的手被面前的人扯住!

秋月白用盡全力幾乎要把他的手指折斷,目光冰冷,咬著牙:“你再說一遍?!”

劇烈的疼痛徹底激怒了雪粉華,他刺叫一聲,惱怒的憑著直覺用另一只手跳腳般的一個巴掌扇了過去:“草!人為刀俎你為魚肉,你現在又算個什麽東西,還敢惹老子??!你他娘的真的不怕死是吧!?”

這一巴掌很用力,打得眾人皆是一驚,見雪粉華還要沖上去動手,那些人都急忙上去拉著他:“別打了!若是讓樓主知道了我們都得死!!”

“他娘的今天必須給他點教訓!”

“雪粉華!你不要命我們還要!”

“噌——”

一聲刀劍出鞘的輕鳴打亂了爭吵。

就在他們都按著雪粉華的時候,秋月白已經迅速的摸到了旁邊掛著的二十四橋,將刀拔了出來懸於自己的脖頸旁邊。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頓了,他們震驚的看著面前的人:“你——”

“你瘋了!毒還沒發作,你這是要自殺?!”

秋月白微微仰了仰下巴,他的臉色帶著赤紅的巴掌印,可卻沒有任何的屈辱與惱怒,有的只有冷漠與譏諷。

除此之外,纖長雪白的脖頸、烏黑的發、銳利的刀交相輝映,他的眼睛雪亮,如寒冰碎雪,美得令人心驚。

然而更加讓人心驚的是他脖子旁邊的那把刀——

“你們不是要殺我嗎?”他嗤笑:“那我自己動手。”

“等等!有事好商量!”一人急忙道:“你何必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不管怎麽樣你們都要殺我,若在毒發之前我自殺身亡,屍體帶回去一看便知今日的真相。”秋月白聲音低低的,很冷靜:“我要你們陪葬。”

眾人皆是臉色一黑。

雪粉華“呸”了一聲,冷笑:“你敢死嗎?有本事你就自刎給我們看看,我倒要看一下你的血能飈多高!”

刀鋒已經逼近秋月白的脖子。

“雪粉華!”有人喝止住他:“若他真死了,你敢賭嗎!?”

“怎麽不敢!死了就死了!”雪粉華怒喝:“他要是死了,大不了就不帶回去,毀屍滅跡把鍋推給陸緋衣不就行了?!”

他說的惡毒,想的也惡毒,不僅惡毒還很膽大,但就是這樣一個膽大的想法,居然讓所有人都平靜了幾分。

雪粉華說得沒錯,殺了明月夜也沒什麽,頂多就是還得再想屍體怎麽處理、怎麽推這個黑鍋。

這些人都是刀尖舔血過來的,沒點膽量還真走不到今天。

秋月白暗道不妙。

幾乎是瞬間所有人意願就反了過來,沒有人再反對殺面前的人,都同時在心中決定了要這麽做。

他們拔出武器,齊刷刷的看向秋月白。

汗已經打濕了秋月白的背,毒效還在發作,他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有人率先出手——

其他人都沒有動,還想看看秋月白的虛實。

只是一眨眼,那人的武器已經到了他的面前,鋒利的刃與二十四橋的刀刃接觸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並且刀刃隨著人身法的移動而滑動,秋月白艱難躲過這一招,人的氣已經虛了一半。

鼻血也流了出來。

他向後退了兩步,可是已經退無可退了。

雪粉華獰笑:“還等什麽?殺了他!”

明月夜如此虛弱,就算昔年江湖第一如今也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機會已經送到了面前!

幾人都要動手,但就在這時,一道散漫又冰冷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來——

“誰敢殺他!!”

秋月白聽見聲音後,拿刀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耳鳴正在幹擾他的聽力,他閉上眼,咳出一口血,有什麽東西擋在了自己的身前,但秋月白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只能看見一些細碎的光了。

人不成人,物也不成物,有一大片紅色的東西出現在了眼前,他伸出手指去觸碰。

一根一根,柔軟又堅韌——是陸緋衣的那些紅色的絲線。

像繭一樣,保護著身後的東西。

突然,混亂之中有人握住了秋月白的手腕,將人拽向自己就是一個橫抱!

秋月白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識抓住那人的衣裳,突如其來的懸空感讓人覺得非常的沒有安全感,他雙手握緊手裏的東西,但也已經握不緊了。

毒正在猛烈的攻擊著他的身體,雖然不至於立馬死去,但五感喪失——那是比昏迷更加恐怖的折磨。

顛簸,劇烈的顛簸,秋月白本來就覺得心口疼,眼下更加疼了。

陸緋衣一邊帶著他跑,一邊觀察著他的情況,見他曲著手捂著心口就覺得非常的不對勁,心裏也是咚咚打鼓。

“小心……雪粉華的針!”秋月白突然說。

“誒!”抱著他的人應了一聲,巧合的是下一秒他就感覺有什麽東西飛了過來,人迅速的往旁邊一躲,數十根長針紮在了旁邊的一棵樹上。

真是好險,差點就要毀容。

終於,紅衣人跑到了河邊,他看見旁邊有一艘小船,迅速帶著懷裏的人跳了上去。

陸緋衣微微松了口氣。

這附近只有這一艘船,只要趕得夠快……

但就在他要將秋月白放在船蓬內時,突然看見了伏在船內的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瘦小男人!

那人鷹眼鼠臉,二人猛然對視一眼後迅速彈起,然而就在要交手之際被一刀紮穿心肺,人不可置信倒在船上。

二十四橋已經脫手,掉在了船上。

秋月白捂著心口縮在一邊,疼得臉色蒼白,已經說不出話來。

陸緋衣要去看他的情況,被他推開:“先走,河面沒有障礙,容易被發現。”

“好,你撐著點。”

陸緋衣將屍體一把拽起丟到了水裏,拿起船上的竹篙,推動船往外劃去。

船接觸到底下流動的水迅速行動,三下兩下就離開岸邊有一段距離,朝著下游流去,他們的船迅速經過剛剛被陸緋衣丟下去的那具屍體。

也就在這時,陸緋衣遙遙看見岸邊站了幾個人——已經變得很小了。

因為要埋伏的緣故,他們將附近的船只都趕走了,只剩下這一艘上面有人的小船,眼下除非他們能游過來,否則是絕對追不上了。

陸緋衣舒了口氣感嘆:“真是陰差陽錯。”

秋月白咳嗽兩聲——他已經聽不清楚附近的聲音了。

陸緋衣摸了摸他的臉,發現燙得出奇。

再叫他時,秋月白也沒有做聲,但還是有一點細微的反應。

——他中毒了,毒還不輕。

但自己卻一點也不知道這種毒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毒,秋月白現在的狀態又不好,什麽都問不出來……

情況緊急,這時候陸緋衣突然想,回去找溫若。

借助溫若的勢力,應當可以更快更好的看看秋月白到底中的是什麽毒,然而……

不能暴露秋月白的位置。

陸緋衣想,絕對不能。

他可以自己去找溫若,但需要先把秋月白安頓好,因為他覺得那個把他約出去的人很可能就是清風城的人。

天黑了,只有一輪半月還高掛天空,照徹微塵。

順著水流已經不需要再繼續那麽費力的撐船了,陸緋衣將自己的外衫脫下,給秋月白蓋上——他已經處於一種半昏迷的狀態,實在是算不得好。

秋月白的手很冷。很冷很冷。

黑暗中陸緋衣憑借著記憶找到了他的頭,撫摸上他的臉,那又是另外一種十分分裂的溫度,燙得出奇。

人靠在懷裏,陸緋衣用自己的臉貼著他,用一截衣服打濕了水給他擦臉,過了一會兒,懷裏的人似乎有一些清醒,拽住了他的手,嘴裏說著一些聽不太清的話。

陸緋衣以為他是哪裏不舒服,湊過去仔細聽了一下。

這才聽清楚,他說的是一個人的名字。

“……白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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