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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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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沐雲傾擡手擦拭唇瓣, 鮮血的餘溫還在,但血卻化作靈氣進入了她的體內。

合歡散解了。

靈契解了。

甚至連她倒退的修為,都在這一刻重回巔峰, 甚至還有突破的跡象。

可這時候她感受到了血液裏面裏面蘊含著強大的生命力, 這不僅僅是心頭血, 還有她半數修為,所以這就是解開靈契的代價嗎?

她是為了解開靈契才受傷,所以躲不開自己攻擊的嗎

“你平常那麽鬼機靈,怎麽就……這麽傻……”

沐雲傾呆呆地望著倒在自己懷中的姬瑤, 喃喃自語, 大腦幾乎是空白的。

姬瑤是合歡宗妖女, 不可信, 可她說的每一件事, 都做到了。

姬瑤說讓她再信她一次,她肯定有苦衷為什麽自己不信她一次?

是不是她信了姬瑤收了手, 姬瑤就不會死?

是她沒告訴姬瑤,合歡宗宗主殺了她全家,所以姬瑤不得已攔著了。

腦子好亂……

各種覆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不知所措。

她一直以為自己能夠控制住局面, 能夠在不傷害姬瑤的前提下解決所有問題,卻在姬瑤倒下的時候,那些曾經被她刻意忽視的情感瞬間湧上心頭

之前她不斷地在心中告誡自己, 姬瑤是妖女, 是合歡宗的人, 她們之間本就不應該有任何情感糾葛。

但姬瑤那澄澈的眼神和一直以來說到做到的行為, 卻又讓她無法完全說服自己。

她的內心在痛苦地掙紮著,一方面是門派的觀念和覆仇的執念, 另一方面是姬瑤倒下後她的真實情感。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眼角黑氣彌漫,道心不穩。

周圍的喊殺聲似乎漸漸遠去,她的世界裏只剩下姬瑤那逐漸冰冷的身體和自己那顆破碎的心。

她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無盡的深淵,無法自拔,也不知道該如何逃離。

此時,合歡宗宗主宮雲斐看著沐雲傾失魂落魄的模樣,突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嘲諷與得意。

她朝著正與左護法激烈交手的黎清言大聲嚷道:“清言,你看看,這就是你精心培養、一心想用來殺吾的弟子?”

“要是你不喊她是徒弟的話,看她的容貌,還以為你是找了吾的替身!”

“呸!”黎清言氣急,她攻上山來的時候看到了中峰的院落,裏面全是與她模樣相似的女修。

這個宮雲斐,竟然找了如此多的女子來羞辱她!

“妖女受死!”

宮雲斐還是賤嗖嗖道:“她最終還不是愛上了我合歡宗弟子!你瞧瞧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道心都破了,還怎麽跟我們鬥?”

“所以世間情愛,面對又如何呢?”

黎清言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眼睛都紅了。

她怒吼道:“大道乃天地法則,循因續果,怎因女兒情長而舍本逐末。更何況合歡宗的功法吸納她人靈力,違背天理,人神共憤,我們正道之人絕不容忍。”

但她面前,左右護法相繼攔住了她。

黎清言冷哼一聲:“天啟道長,龍華神君,請君一展神威!殺掉左右護法,助本尊鏟除合歡宗這個禍害!”

話音剛落,就看到兩道強大的攻擊同時落下,光芒閃耀,正好擋住了左右護法的攻擊。

黎清言趁機身形一閃,像閃電一樣朝著宮雲斐攻去。

沒想到,原本看起來受了重傷的宮雲斐突然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她的身體瞬間變成粉紅色的煙霧,消失得無影無蹤,黎清言的攻擊一下子落了空。

緊接著,那粉紅色的煙霧迅速朝黎清言卷過來,黎清言來不及躲開,被煙霧包圍了。

剎那間,她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沖進身體,瞬間,熟悉的熱浪席卷了她。

“清言,想來見我隨時來,何必用這樣的方式!”黎清言的聲音回蕩在她耳側,周圍都是宮雲斐身上熟悉的氣味。

“妖女!如果不是你,我師尊就不會死!如今,也是你的死期!”黎清言雙手捏訣:“情斷意絕,劍斬心魔,無情之道,滅世之威。雷動三千,誅邪不歸!”

話音落,不歸劍化作千劍飛下,追逐宮雲斐的氣息而去。

“清言,我們太熟悉了,你的招式再變,對吾沒用的。”

宮雲斐聚斂身形抵抗,金色衣角上符文湧現出萬千彼岸花,破解劍氣:“不如讓我教教你如何讓別人心甘情願臣服吧!”

宮雲斐笑聲又響起來,在整個戰場上回蕩。

粉色霧氣化作無數飛天仙女,纏繞在戰場人的身側。

修為高深的都面紅耳赤,修為低下的不一會兒便迷失在其中。

“妖女!你沒受傷!你這修為……渡劫期?合歡宗妖法不是說有天塹,怎麽會……”

“黎清言,如果你現在洗幹凈了去吾床上,吾就放了她們!”

“休想!”黎清言祭出法寶,試圖幹涉宮雲斐的幻術,然而為時已晚。

淩霄宗、天一門和龍霧山的聯軍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措手不及。她們原本以為合歡宗宗主重傷,已呈強弩之末,卻沒料到陷入了如此精心設計的陷阱。

三門弟子不是面紅耳赤就是口鼻流血。

合歡宗弟子們在宗主宮雲斐的巧妙布局下,士氣大振,紛紛反撲。

剎那間,整個戰場的局勢急轉直下。

宮雲斐落在不遠處,一席金色紗衣隨風飄動,宛如靈動的金色火焰在翩翩起舞,散發著一種妖嬈而迷人的氣息。

若隱若現的肌膚在紗下更添幾分誘惑,卻又因那金色的光芒而不失威嚴。

她含情脈脈的看著黎清言:“清言,何苦!你知道的,吾是真放不下你!才佯裝透出重傷與傳位的消息,引你提前來圍剿。清言,只要你點頭,我願意放下宗門,與你浪跡天涯,做一對神仙眷侶!”

黎清言聞言被氣的發抖,目睹眼前的局面,心中又氣又恨。

她怒罵宮雲斐:“宮雲斐,你這妖女,如此狡詐陰險!今日這筆賬,我記下了,她日定要你加倍償還!”

此刻的局勢對她們極為不利,黎清言深知若繼續糾纏,只會讓己方損失更為慘重。

她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隱藏在粉紅色煙霧中的宮雲斐,眼神中滿是仇恨與決絕。

隨後,她身形一閃,來到失魂落魄的沐雲傾身旁。

“清言?”宮雲斐化作紅光圍繞住黎清言:“留下來,陪陪吾,吾放了她們……你知道的,吾只想要你!”

“哼,妖女!這輩子,我們都不死不休!”黎清言還是受到了影響,紅著臉再次起劍訣,降下劍訣,逼退宮雲斐。

而後強行拉起沐雲傾,帶著她迅速撤離戰場。

三宗撤退之後,宮雲斐望著眼前的戰局,並沒有很開心。

她低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姬瑤,眉心皺了皺:“黑河,帶姬瑤去中峰神蓮池!”

右護法立刻恭敬地抱拳應道:“是,宗主。”

隨後,她小心翼翼地抱起姬瑤,一躍而起。

眾人目睹這一幕,不禁驚詫萬分。她們實在沒有料到,姬瑤竟然能如此深得宗主的認可,神蓮池都能為她所用。

艷羨的同時,也都做著調息。

而少主宮成玨在處理完戰場的諸多事宜後,拖著疲憊且受傷的身軀回到了東峰。

她剛一打開門,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一道洛神花索便如閃電般朝著她襲來。

宮成玨躲避不及,被花蔓的洛神花索擊中,本就受傷的她頓時倒地吐血。

“花蔓,你做什麽!” 宮成玨憤怒地吼道,眼神中透露出痛苦和不解。

花蔓卻絲毫不為所動,她質問道:“宮成玨,你為什麽把我鎖起來?我聽到了淩霄宗攻上來的聲音,卻破不開你的禁制,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我不鎖著你,讓你去送死?”

宮成玨深知花蔓對合歡宗的敵意,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她害怕花蔓會因為沖動而搗亂受傷,所以才將她鎖了起來。

宮成玨皺了皺眉頭,忍著身上的傷痛問道:“反倒是你一直騙我!姬瑤身邊的師師是不是沐雲傾?姬瑤一直以來是不是都在騙我?”

她本來沒過多猜測,但看到沐雲傾為姬瑤神魂落魄的樣子,聯想起之前種種,這才猜測出來事情的原委。

花蔓卻毫不猶豫地否認道:“不是!你不要胡說八道!”

宮成玨冷笑一聲,話鋒一轉:“姬瑤已經死了,沐雲傾因為她而神魂落魄,看樣子有入魔的傾向。”

花蔓一楞,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姬瑤死了?哈哈,你們合歡宗妖女死得好!”

笑完之後她一楞:“你說誰入魔了?”

宮成玨聽到這話,滿目猩紅:“你覺得本少主也該死?”

花蔓毫不畏懼地說道:“合歡宗妖女都該死!尤其是你這種恩將仇報的貨色!我救了你,你卻挾持我在合歡宗!試圖亂我道心。妖女,受死!”

說著,她便舉起手中的洛神花索,揮舞向宮成玨。

“沐雲傾殺了姬瑤,她入魔了!你也要殺了我,你的心真的不會痛嗎?”

“不會!”

可就在姬瑤的武器即將落下的瞬間,突然聽到二師兄玉臨風的呼喚:“花蔓!”

花蔓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被憤怒所取代。

洛神花索收回,她一掌拍飛宮成玨,然後轉身朝著玉臨風的方向迎了上去。

玉臨風看到花蔓,擡手捏訣,想要再補一刀。

花蔓卻拉著玉臨風的手:“二師兄,走!她肯定被我打死了。”

玉臨風皺了皺眉,剛要說什麽,花蔓問道:“這妖女說大師姐殺了姬瑤,但是有入魔的傾向,是真的嗎?”

玉臨風搖頭:“ 不知道,但我們相信大師姐,她不會的。”

“我們趕緊去找大師姐!”花蔓拉著玉臨風,禦劍離開。

宮成玨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動作慢吞吞的。

她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眼神裏面悲傷中卻帶著幾分慶幸。

“花蔓肯定是舍不得我,不然就她剛才那勁頭,完全能直接要了我的命!只是姬瑤,竟敢騙我,也不知道母上知不知道姬瑤是這樣的!”

宮成玨調息了一天,感覺平穩了些。

她來到中峰,本來是想要跟母上揭發對姬瑤的猜測,讓她為騙人付出代價。

可是,當她想起姬瑤快死的時候,眼裏的深情和堅持,她心裏一動,腳步也停住了。

姬瑤可能是真的深深愛上了沐雲傾,是真想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這種對感情的態度,不是和本少主自己的想法一樣?

所以,她真的是最有可能與本少主同行的人。

想到這兒,宮成玨決定等姬瑤醒了,和她好好聊聊。

姬瑤昏迷了五日。

她是被腦海裏奶娃娃的聲音吵醒的:“啊呀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的元嬰護住,再不醒來,姑奶奶就要去找別的主人了。”

“好吵!好痛!”心口還是很痛,呼吸都是痛的。

“啊咧,醒了?”

姬瑤睜開沈重的眼皮,頭頂是一朵五彩伸蓮,似是滋養著她的身體。

“算著你也該醒了?”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

姬瑤轉頭,就看到了正在走來的宮雲斐,金色紗衣的裙擺如金色的瀑布傾瀉而下,層層疊疊的裙擺隨著主人的一舉一動,蕩漾出金色的漣漪,仿佛能將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它的光輝之下。

嫵媚卻又不失威嚴。

“宗主……”姬瑤想要起身,卻倒吸一口冷氣又躺下。

“不用起來。”宮雲斐走得近了,往後一坐,金色彼岸花直接盛開在腳下,成了寶座。

“你還得修養一段時日,不必著急。只是……”

宗主神色覆雜,目光緊緊地落在她身上,用帶著幾分疑惑和探究的語氣輕聲問道:“當日,形勢那般危急,你為何不顧自身安危救吾?”

姬瑤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不想讓某人傷心罷了。”

“某人?”

宮雲斐頓了頓,略一思索道:“你素來將自己的性命看的比一切都重,吾可不相信圓滑的你,是為了忠誠。難道是那雲傾仙尊……”

宮雲斐眉頭微微一鎖“如今細細想來,她與吾的面容有五六分相似,又與雲嵐真人黎清言有三四分相似,吾也懷疑她是吾的女兒,可我去查過,她是醫修沐家的女兒。當初吾修煉走火入魔,不小心滅了沐家……難道消息有出入?”

“姬瑤,你用過往生鏡,你應當知曉吾與雲嵐真人的過往。所以那雲傾仙尊是不是吾的女兒。”

姬瑤聞言深吸一口氣,沈默了良久之後,才用略顯沙啞的嗓音緩緩說道:“是。”

她嘆息一聲:“屬下確實是怕她如果傷害了你,會走火入魔,卻又不知道如何告訴她,本來想著等大典之後再徐徐圖之,豈料……她們竟然提前了計劃。”

宮雲斐聞言,明白了這其中重重,而後勾唇一笑:“為了不確定因素賭上自己性命。沒想到你竟然是個情種!為了她,竟然連命都舍得去。”

搖光之威,可不是她自己剖個心頭血那麽簡單,甚至比當初斷岳派老祖射出來的天蛇九箭威能更甚。

如果不是這五彩神蓮護住身體,往生鏡護住神魂,她早就是真的涼透了。

姬瑤也是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宗主又何嘗不是?為了見雲嵐真人一面,裝受傷裝的好生辛苦。”

宗主聽了她的回答,先是一楞,隨後深深地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我又何嘗不是執念太深。我當初想方設法想要契約往生鏡,滿心期望能借助它的力量回到過去,去糾正那些令我悔恨不已的錯事,只可惜,終究是未能成功。”

她的眼神變得悠遠而迷茫,仿佛陷入了那段痛苦的回憶之中。

許久,宗主轉過頭來,再次看向姬瑤,滿是感慨地嘆息著說道:“你雖然傻,但卻又比吾那時候幸運,至少你沒走錯路。罷了罷了,待吾閉關,玨兒成為宗主,你在合歡宗護法之位,好好輔佐成玨。”

她起身,目光悠遠,心道也唯有成玨,才能讓合歡宗變一變,免得這種悲劇一直上演。

然而,姬瑤的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自己的師尊那決絕狠厲的神情,想到師尊毫不猶豫地對自己痛下殺手,她的心瞬間像是被無數把利刃狠狠刺穿,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一片灰暗。

這麽長時間,她都是為了茍命,所以想要唯唯諾諾。

如今,她沒有淩虐沐雲傾,也給了她解藥,放了她自由。

原書中沐雲傾殺姬瑤的原因,她都破解了,唯有合歡散一事,已成定局無力改變。

現在她一有了死遁的先決條件,二來也想看看這大好的修仙世界。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眼神空洞而無神,語氣平淡卻無比堅定地拒絕道:“多謝宗主的好意,但我如今已心無所念,對這世間的一切都不再留戀。我只想一個人閑雲野鶴,無拘無束地過完餘生。”

“宗主,還請您就對外說我已經死了吧,讓我從此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宮雲斐訝然:“你這是一點也不爭取了?”

姬瑤搖頭:“放了自己,也放了她!”

宮雲斐靜靜地凝視著姬瑤那寫滿了絕望和決絕的神情,想了想,知道這種事情勸誡也沒用,最終地點了點頭。

“好,不過你離開後,不得加入任何宗門。合歡宗如果有難,也想請你在能力範圍內幫上一幫。”

“吾相信,無論你什麽時候歸來,玨兒都會留給你一席之地!”

姬瑤點頭答應:“好,屬下遵命!”

宮雲斐離開後不久,宮成玨匆匆而來,如血的紅衣上似乎有一些若隱若現的暗紋,像是古老的圖騰,又像是神秘的符文,在紅色的光芒下時隱時現,仿佛在訴說著某種禁忌的力量。

少了幾分之前的邪魅,多了幾分沈穩,但依舊狂雋。

她深深地凝視著姬瑤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探尋,問道:“姬瑤,師師的真實身份是不是雲傾仙尊?”

姬瑤的眸色顯得有些晦暗,她微微擡起頭,對上宮成玨的目光,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是的。當時一部分原因是事急從權,二來……二來我是真的喜歡上了沐雲傾,怕你們知道後會奪走她,所以才瞞了宗門。”

她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卻又有著一種無法動搖的堅定。

事實上,從她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她就對沐雲傾一見鐘情了。那清冷的氣質、絕美的容顏,讓她的心瞬間漏跳了一拍。

從那之後,沐雲傾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子不過是她怕死,所以一直都不敢承認罷了。

宮成玨聽了她的回答,微微皺起了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說道:“事實證明,她對你也動心了,你們彼此相愛,本少主可以不責怪你,但你為什麽一定要走?還要說你已經死了?”

姬瑤聽到這個問題,心中湧起無盡的無奈和痛苦。

她低下頭,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沐雲傾的面容,以及她們之間那些覆雜的過往。

她想,自己怎麽能不走呢?

每一次看到沐雲傾,她都會想起自己給沐雲傾帶來的傷害,想起那無法挽回的局面。

她無法面對沐雲傾被合歡散控制後,那充滿痛苦和迷茫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著她的心。

再者,她壓根就不適合卷入宗門之間那無休止的紛爭之中。

她只想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遙遠之地,繼續茍命。

宮成玨見她沈默不語,再次開口說道:“縱然要走,也等本少主繼任再說。還有……往生秘境,能留在合歡宗嘛?”

姬瑤問了下鏡靈後,道:“可以留兩處秘境入口,一處威力不如往昔,但足夠讓元嬰期以下修士鍛煉神魂。第二處元嬰期修士往上可以進入,但生死難料!每十年開啟一次。”

宮成玨聞言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姬瑤等了等,又嘴唇微微顫抖,想要問沐雲傾的消息,但張了張嘴,卻又沒有勇氣問出口。

她害怕聽到關於沐雲傾的任何不好的消息,又害怕自己會因為聽到她的消息而更加無法割舍。

宮成玨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主動說道:“淩霄宗將本屆仙門大比,推遲了三年,想必是有了變故。而花蔓也回了淩霄郡,目前來說,沒有正派再想要來找咱合歡宗麻煩了。雲傾仙尊……”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況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花蔓多心疼自己大師姐,如果沐雲傾真的有事,她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說不定來找本少主幫忙。”

是啊,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沐雲傾沒能弒母,又解開了合歡散和鼎爐之契,自己可以假死脫身,這對於她來說,目前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她緩緩地閉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地祈禱著,希望沐雲傾能夠好好地生活下去,忘記她這個曾經給她帶來痛苦的人,希望沐雲傾能夠重新找回自己的道心,在修仙的道路上繼續前行。

半月後,宮雲斐再次去了一趟淩霄宗後,心灰意冷地再次選擇閉關。

宮成玨接任宗主之位。

從宗門前的廣場開始,紅毯一路鋪展,兩側整齊地站立著合歡宗的弟子們。

她們身著統一的服飾,神色恭敬而莊嚴。

廣場中央搭建起了一座高大的祭臺,祭臺上擺放著各種象征著宗主權威的法器和寶物。

隨著一聲悠揚的鐘聲響起,儀式正式開始。

宮成玨身著華麗的宗主服飾,紅色的衣袍上繡著金色的紋路,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散發著邪魅而又威嚴的氣息。

她緩緩地走上祭臺,每一步都沈穩而有力,仿佛在向眾人宣告著她的決心和擔當。

在祭臺之上,幾位長老依次上前,將象征著宗主權力法印交到宮成玨的手中。

隨後,她轉身面向臺下的弟子們,發表了她作為新任宗主的第一次講話。

“今日,吾接任宗主之位,深感責任重大。合歡宗歷經風雨,如今需開啟新的篇章。”

宮成玨的聲音洪亮而有力,回蕩在整個廣場之上。

“吾在此公布雙修秘法,從今往後,合歡宗弟子不可擄女修進行采補,必須是互* 補雙修,最好是唯一道侶。”

“若發現強行采補者,處以極刑!”

“此乃為了宗門的長遠發展,也是為了我們的修仙之路更加純正!”

臺下的弟子們聽到這個決定,有驚訝有鄙夷,也有滿不在乎的,但在大典上無人反駁。

“此外,每十年開放一次往生鏡秘境試煉。”

宮成玨繼續說道,“這是我們合歡宗的機遇,也是對每一位弟子的挑戰。希望大家珍惜這個機會,努力修煉,為宗門的繁榮貢獻自己的力量。”

說到往生鏡,宮成玨遙遙看著遠方,姬瑤最終是沒來參加她的繼任大典,除了左右護法、自己與母上,沒人知道姬瑤還活著。

就像姬瑤說自己的,她已經死在了雲傾仙尊的劍下!

世間,再無姬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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