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直來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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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直來直往
才步入花甲之年不久的太皇太後臉上的溝壑並沒有佟琳瑯慣性思維想象的顯然，一頭華發被梳理得整整齊齊的盤在後面，一雙眸子倒也不渾濁，清明得很。
到底是久坐高座，一個眼神就叫佟琳瑯感到些許不自在。
也不是那種階級不平等的不自在，更多的像是小員工第一次被叫到大老板辦公室的揣揣不安。
“你的那副‘玉米賀壽圖’，哀家還是很喜歡的。”
太皇太後的第一句話就叫佟琳瑯楞住了。
不過在大老板面前，可不能呆呆的，隨即就給反應了過來。
臉上笑顏一凹，跟著點了點腦袋。
她剛穿來的時候還在想原身怎麽一點膽子都沒有，不在壽宴上為自己解釋一下，現下直面太皇太後，她終於明白了原因在哪。
打了一路的腹稿到了慈寧宮，在見到對方的那一刻，所有的話就被吞咽了回去，楞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這氣場，暫時不是她一個久居延祺宮的鹹魚答應能夠並肩談話的。
“佟答應對此有何見解？”老人家上了年紀，鋒芒已經漸漸收了起來，雖如此，言語之中涵蓋的威嚴還是不變的。
她倒是看出了佟答應的不自在，但卻沒從對方的身上看出了哀怨卑微的情緒來，倒是對她印象要好得多了。
大大方方，堪為宮妃。
也是因為這樣，她倒是願意給個話引子，讓佟答應說上兩句。
穿著淡綠色旗裝的佟答應沒有戴上什麽格外的發簪，只是簪上了一朵每個答應都有的絹花，兩只簡單的銀簪，在這後宮各宮妃嬪裏看著倒是寒磣。
不過卻也因為女子面色嬌艷，笑顏溫婉，倒是讓太皇太後覺得如此著裝素雅，也是合了她這上了年紀的人的心意。
後宮中來給她請安的那些個家世好的宮妃，每每過來縱使是沒了平日裏的珠光寶氣，但那玉簪銀釵之類也都是花了小心思的。
初看討喜，日日看著，便也就不那麽喜歡了。她們的心思，她一個過來人怎麽會不懂。
不過像是佟答應這樣的，倒是少見。
“回太皇太後，臣妾是奉天府那處長大的，對著玉米倒是熟稔。”
“玉米一年一收或二收，好種植，成活多；即可為主食，也可為輔食。冬日的奉天府天冷，可將其掛起晾曬研磨成粉加制面食，夏日天熱，也不怕壞了爛了。”
“臣妾見識不多，但見奉天府都將其當作是主食之根本，想來定是玉米比大多作物要好。”
“臣妾手笨，繡不出萬裏河山，也想象不出綠茵草原。”
“太皇太後福澤萬千，心中必然掛念百姓，臣妾送這一‘農之根本’的主食玉米圖，想著也是將河山結合百姓的希冀呈現其上。”
上次她這麽自稱康熙也沒說什麽，想來應該是不會出錯的。
佟琳瑯順著這個自稱開啟了她準備好的稿子。
大概是上邊太皇太後和蘇麻喇同時盯著她，倒是叫她有一瞬間晃了神，不過大概意思出來就好了。
畢竟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後來入宮後還位居一方小院，能想到這裏便就算是不錯的了，再多就要引人起疑了。
而用玉米以小代多直接取代其他作物這一言論也能叫太皇太後覺得她眼界不不夠廣，也不夠聰慧，最多覺得她只是有一點小聰明，不會過於關註她。
佟答應站在底下，一雙眼眸清澈透亮，談吐之間落落大方。
太皇太後多掃視了兩眼，隨即看向了站在她邊上的蘇麻喇。
主仆兩人扶持多年，一個照面就能知道互相的意思。
見到對方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太皇太後便也頷首，“佟答應巧思。”
“哀家知道，你和保成相處不錯。上回之事，倒是哀家誤判。”
太皇太後眼角的紋路明顯，搭上那一雙清明的眸子，藏著的威懾不減反增。
“佟答應是不會埋冤哀家吧？”
這會兒，太皇太後這句話便是要息事寧人，叫她不要見懷。
佟琳瑯對上她的眼睛，隨即垂下眼簾，聲線倒是沒有變化，“自然不會。”
“延祺宮這麽多年了未曾修葺，倒是該換上新貌。佟答應覺得如何？”
給一棒子再給一顆糖。佟琳瑯也不能說什麽，便只能將那點委屈咽回去。
“太皇太後說的是。”
可惜了886幫她查那麽久，還有完顏氏來透露消息，最終卻是不能讓幕後之人得到教訓。
太皇太後這個態度已經十分明顯了，她若是再在這件事上過意不去，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延祺宮修葺必是不能住人的，那佟答應就搬到景陽宮去吧。”太皇太後對她的態度倒是滿意，特意指了一處沒有高位妃嬪的宮殿給她。
“是。”佟琳瑯應下。
看著佟答應離開的背影，太皇太後將手搭上蘇麻喇的手背上站起來。
“這孩子倒是會說話，心性也不錯，是個好的。”
“到底是委屈她了。”太皇太後說道。
“主子這不也是在保她嗎，直面對上那個人，小姑娘估計連骨頭渣子都沒了。”蘇麻喇扶著太皇太後，慢慢補充。
“那可不一定呢，你這會兒可是小瞧她了。我看著呀，她可不是那等沒腦子的人。”
“皇帝對她倒是有一點上心，但帝王的情愛又能有多久。”
“等她生下皇子，擡個嬪位，也算是我對她的彌補了。”
太皇太後這幾句話輕飄飄的，融於空氣之中，隨風而去，直至遠方。
佟琳瑯跟著帶路的嬤嬤走在禦花園的小道上，整個人心不在焉的。
原身明明就是被陷害的，高位的幾個人也都知道，但是因為陷害她的那個人比她重要，那些人便打著馬虎眼，叫她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
她來了這個游戲，帶著一個系統，好像什麽都能擁有的樣子，生活也是舒服愜意的。可一旦她走出延祺宮，在這個後宮，她卻根本找不到歸屬。
心下麻麻的，酸酸澀澀，有一點難受，有一點委屈。
若非她只是個小答應，這件事應該也不會被一下子就揭過去吧。
雖說這只是一個游戲，但她到底是占據了原身的身體，卻是沒有辦法幫她報仇。
她要怎麽做才好呢？
“佟答應？”
走著走著，也沒看路的佟琳瑯恍惚之間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
回頭一看，是一位明媚四射光彩照人的宮裝女子。
這是......
宜貴人？
“宜貴人。”帶路的嬤嬤欠身行禮，佟琳瑯渾水摸魚緊隨其後。
佟琳瑯這會兒雖然還有點悶悶不樂，但是看到宜貴人的那一瞬間，情緒直接去了一大半，註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不論是久居儲秀宮不出的原身還是呆在延祺宮的她，都是聽過宜貴人的大名的。
宜貴人和原身是一個時間點進宮的，進宮之後就一直被翻牌子。自打她進宮以來，只要是皇上來了後宮，基本都是去的她那裏。
這件事也經常被李庶妃拿來說事，當著原身的面諷刺她生得美又有什麽用，還不是比不過朝陽一樣的宜貴人。
說是朝陽，還真是朝陽。
靠近過來的宜貴人那珠簪的貴氣，在日頭下亮閃閃的，簡直是要亮瞎她的眼，卻是比肩朝陽。
相對於李庶妃那種毫無章法的將貴氣寶玉都往身上堆不一樣，宜貴人雖然也是看著富貴非凡，但卻是賞心悅目的。
如果忽略掉那反射出來的耀眼的光暈的話，她自然也是喜歡這樣的搭配。
大多數女子都會喜歡珠玉寶石，她也不列外，不多更多的是屬於欣賞的層面。
“怎麽一直盯著我？”宜貴人聲音和她的容貌一樣，是明晃晃的人間富貴花的模樣。
她見到佟答應的目光一直在她臉上徘徊，走進之後撫了撫發上垂下的寶玉流蘇，美目芳華頓顯，流光溢彩。
這倒是無差別的美色攻擊了，縱使看久了自己容貌的佟琳瑯還是覺得自己被宜貴人驚艷到了。
“我觀宜貴人今日發上簪釵的搭配倒是合適得緊，和你的美貌相得益彰。”佟琳瑯實話實說，她誇人向來直白。
她在原身的記憶裏得到的宜貴人消息並不多。一直以來都是對方在將原身當作假想敵，但也沒對原身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
除了她穿越過來後，對方傻乎乎的送來那筐玉米自以為是嘲諷奚落。
還是水分足個頭大的玉米，不僅讓她能夠飽腹還能用來種田。
一看就是和幕後之人沒什麽幹系的，若是有，自然就不會這樣送了。
為了那筐子被她當作食材的玉米，她也沒打算隨便說兩句搪塞對方。
“哼，你還是有點眼光的。”宜貴人輕輕哼哼兩句，目光在佟琳瑯烏發上那簡易的發簪上略過，努力壓下那點被誇讚後的笑回她。
李庶妃今日本不想出門，畢竟她的醜聞昨日才傳遍後宮。
但是完顏庶妃去延祺宮後帶回來的幾句話叫她又怒又氣，一時半會顧不上什麽，帶著一眾宮女就來了這兒。
又是太子又是太皇太後，這小蹄子還真有幾分運分，真真是要爬到她頭上去了。
在禦花園的廊橋上還沒下來的李庶妃遠遠的就看到了正在交談的兩人，憋著的那點火就仿若被澆了油，蹭的一下變成了大火。
火苗上湧，日光下移，雙重燥熱使得李庶妃很難在腦子裏想東西。
後宮容顏最盛的兩個女子立於小道之上，背靠碧湖藍天簇簇繁花，前倚粼粼波光荷塘景色，邊上擁簇的宮人皆是陪襯，就像是一副流彩的畫作，令人著眼心曠神怡。
只是這人卻不包括李庶妃。
護甲深入掌心，她堪堪穩住情緒。
果然，賤人就是和賤人一根線上的，都是一些狐媚惑主的角。
“宜妹妹，佟妹妹。”她收起顯躍於臉上的嫉妒神色，滿滿走下廊橋，於兩人打招呼。
“李庶妃，你昨兒才遭了皇上厭棄，怎麽今兒就出來了？”宜貴人說話一向直來直往，不僅不隨大流喊“姐姐妹妹”，就連諷刺人的話都是當面說的。
佟琳瑯站在邊上將李庶妃生氣的模樣盡收眼底，默默念叨學到了。
原身與其他人的相處畫面太少了，她還以為喊“姐姐妹妹”是必要的呢，原來還可以這樣。
宜貴人略帶嫌隙的看了一眼李庶妃後就轉回去看佟答應了。
雖然佟答應她也不喜歡，但至少對比一下，這張臉她看得舒服。
佟琳瑯好似讀懂了她的意思，也將視線轉了回來，投向湖面。
還是湖景最美。
李庶妃心裏已經將兩人罵了個百來千回，但還是頂著克制住的神色擠在了兩人中間，試圖加入這幅畫卷，成為主角。
佟琳瑯踩了踩泥濘的土地，左右看了一眼後選擇遠離一點李庶妃。
一般這種情況，總是會出現你推我我推你，大家一起落水皇帝剛好出現的橋段。
嗯，警惕一點總是沒錯的。
宜貴人就沒想到這了，她就是單純覺得李庶妃長得太醜了，站在她邊上礙到她的眼睛。
如果是這樣，她側身不看也就好了，但偏偏她是風尾，聞著這若有似無的香氣，總覺得難受。
“李庶妃身上的熏香倒是獨特，這麽難聞的我還是第一次聞見。”
佟琳瑯一聽就沒克制住，嘴角直接彎起一個弧度。
“笑什麽！”兩個人在邊上，李庶妃偏偏就針對佟琳瑯。
“嗯......”佟琳瑯若有所思的看向怒目圓睜的李庶妃，蔥白的手指點了點宜貴人，“宜貴人說的是。”
作者有話要說：
宜貴人——直來直往討厭醜的喜歡美的。
*
佟佟：學到了學到了，下次再也不老實了！
玄燁：好不容易撥動佟答應心弦，結果讓宜貴人給按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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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步入花甲之年不久的太皇太後臉上的溝壑並沒有佟琳瑯慣性思維想象的顯然，一頭華發被梳理得整整齊齊的盤在後面，一雙眸子倒也不渾濁，清明得很。
到底是久坐高座，一個眼神就叫佟琳瑯感到些許不自在。
也不是那種階級不平等的不自在，更多的像是小員工第一次被叫到大老板辦公室的揣揣不安。
“你的那副‘玉米賀壽圖’，哀家還是很喜歡的。”
太皇太後的第一句話就叫佟琳瑯楞住了。
不過在大老板面前，可不能呆呆的，隨即就給反應了過來。
臉上笑顏一凹，跟著點了點腦袋。
她剛穿來的時候還在想原身怎麽一點膽子都沒有，不在壽宴上為自己解釋一下，現下直面太皇太後，她終於明白了原因在哪。
打了一路的腹稿到了慈寧宮，在見到對方的那一刻，所有的話就被吞咽了回去，楞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這氣場，暫時不是她一個久居延祺宮的鹹魚答應能夠並肩談話的。
“佟答應對此有何見解？”老人家上了年紀，鋒芒已經漸漸收了起來，雖如此，言語之中涵蓋的威嚴還是不變的。
她倒是看出了佟答應的不自在，但卻沒從對方的身上看出了哀怨卑微的情緒來，倒是對她印象要好得多了。
大大方方，堪為宮妃。
也是因為這樣，她倒是願意給個話引子，讓佟答應說上兩句。
穿著淡綠色旗裝的佟答應沒有戴上什麽格外的發簪，只是簪上了一朵每個答應都有的絹花，兩只簡單的銀簪，在這後宮各宮妃嬪裏看著倒是寒磣。
不過卻也因為女子面色嬌艷，笑顏溫婉，倒是讓太皇太後覺得如此著裝素雅，也是合了她這上了年紀的人的心意。
後宮中來給她請安的那些個家世好的宮妃，每每過來縱使是沒了平日裏的珠光寶氣，但那玉簪銀釵之類也都是花了小心思的。
初看討喜，日日看著，便也就不那麽喜歡了。她們的心思，她一個過來人怎麽會不懂。
不過像是佟答應這樣的，倒是少見。
“回太皇太後，臣妾是奉天府那處長大的，對著玉米倒是熟稔。”
“玉米一年一收或二收，好種植，成活多；即可為主食，也可為輔食。冬日的奉天府天冷，可將其掛起晾曬研磨成粉加制面食，夏日天熱，也不怕壞了爛了。”
“臣妾見識不多，但見奉天府都將其當作是主食之根本，想來定是玉米比大多作物要好。”
“臣妾手笨，繡不出萬裏河山，也想象不出綠茵草原。”
“太皇太後福澤萬千，心中必然掛念百姓，臣妾送這一‘農之根本’的主食玉米圖，想著也是將河山結合百姓的希冀呈現其上。”
上次她這麽自稱康熙也沒說什麽，想來應該是不會出錯的。
佟琳瑯順著這個自稱開啟了她準備好的稿子。
大概是上邊太皇太後和蘇麻喇同時盯著她，倒是叫她有一瞬間晃了神，不過大概意思出來就好了。
畢竟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後來入宮後還位居一方小院，能想到這裏便就算是不錯的了，再多就要引人起疑了。
而用玉米以小代多直接取代其他作物這一言論也能叫太皇太後覺得她眼界不不夠廣，也不夠聰慧，最多覺得她只是有一點小聰明，不會過於關註她。
佟答應站在底下，一雙眼眸清澈透亮，談吐之間落落大方。
太皇太後多掃視了兩眼，隨即看向了站在她邊上的蘇麻喇。
主仆兩人扶持多年，一個照面就能知道互相的意思。
見到對方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太皇太後便也頷首，“佟答應巧思。”
“哀家知道，你和保成相處不錯。上回之事，倒是哀家誤判。”
太皇太後眼角的紋路明顯，搭上那一雙清明的眸子，藏著的威懾不減反增。
“佟答應是不會埋冤哀家吧？”
這會兒，太皇太後這句話便是要息事寧人，叫她不要見懷。
佟琳瑯對上她的眼睛，隨即垂下眼簾，聲線倒是沒有變化，“自然不會。”
“延祺宮這麽多年了未曾修葺，倒是該換上新貌。佟答應覺得如何？”
給一棒子再給一顆糖。佟琳瑯也不能說什麽，便只能將那點委屈咽回去。
“太皇太後說的是。”
可惜了886幫她查那麽久，還有完顏氏來透露消息，最終卻是不能讓幕後之人得到教訓。
太皇太後這個態度已經十分明顯了，她若是再在這件事上過意不去，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延祺宮修葺必是不能住人的，那佟答應就搬到景陽宮去吧。”太皇太後對她的態度倒是滿意，特意指了一處沒有高位妃嬪的宮殿給她。
“是。”佟琳瑯應下。
看著佟答應離開的背影，太皇太後將手搭上蘇麻喇的手背上站起來。
“這孩子倒是會說話，心性也不錯，是個好的。”
“到底是委屈她了。”太皇太後說道。
“主子這不也是在保她嗎，直面對上那個人，小姑娘估計連骨頭渣子都沒了。”蘇麻喇扶著太皇太後，慢慢補充。
“那可不一定呢，你這會兒可是小瞧她了。我看著呀，她可不是那等沒腦子的人。”
“皇帝對她倒是有一點上心，但帝王的情愛又能有多久。”
“等她生下皇子，擡個嬪位，也算是我對她的彌補了。”
太皇太後這幾句話輕飄飄的，融於空氣之中，隨風而去，直至遠方。
佟琳瑯跟著帶路的嬤嬤走在禦花園的小道上，整個人心不在焉的。
原身明明就是被陷害的，高位的幾個人也都知道，但是因為陷害她的那個人比她重要，那些人便打著馬虎眼，叫她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
她來了這個游戲，帶著一個系統，好像什麽都能擁有的樣子，生活也是舒服愜意的。可一旦她走出延祺宮，在這個後宮，她卻根本找不到歸屬。
心下麻麻的，酸酸澀澀，有一點難受，有一點委屈。
若非她只是個小答應，這件事應該也不會被一下子就揭過去吧。
雖說這只是一個游戲，但她到底是占據了原身的身體，卻是沒有辦法幫她報仇。
她要怎麽做才好呢？
“佟答應？”
走著走著，也沒看路的佟琳瑯恍惚之間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
回頭一看，是一位明媚四射光彩照人的宮裝女子。
這是......
宜貴人？
“宜貴人。”帶路的嬤嬤欠身行禮，佟琳瑯渾水摸魚緊隨其後。
佟琳瑯這會兒雖然還有點悶悶不樂，但是看到宜貴人的那一瞬間，情緒直接去了一大半，註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不論是久居儲秀宮不出的原身還是呆在延祺宮的她，都是聽過宜貴人的大名的。
宜貴人和原身是一個時間點進宮的，進宮之後就一直被翻牌子。自打她進宮以來，只要是皇上來了後宮，基本都是去的她那裏。
這件事也經常被李庶妃拿來說事，當著原身的面諷刺她生得美又有什麽用，還不是比不過朝陽一樣的宜貴人。
說是朝陽，還真是朝陽。
靠近過來的宜貴人那珠簪的貴氣，在日頭下亮閃閃的，簡直是要亮瞎她的眼，卻是比肩朝陽。
相對於李庶妃那種毫無章法的將貴氣寶玉都往身上堆不一樣，宜貴人雖然也是看著富貴非凡，但卻是賞心悅目的。
如果忽略掉那反射出來的耀眼的光暈的話，她自然也是喜歡這樣的搭配。
大多數女子都會喜歡珠玉寶石，她也不列外，不多更多的是屬於欣賞的層面。
“怎麽一直盯著我？”宜貴人聲音和她的容貌一樣，是明晃晃的人間富貴花的模樣。
她見到佟答應的目光一直在她臉上徘徊，走進之後撫了撫發上垂下的寶玉流蘇，美目芳華頓顯，流光溢彩。
這倒是無差別的美色攻擊了，縱使看久了自己容貌的佟琳瑯還是覺得自己被宜貴人驚艷到了。
“我觀宜貴人今日發上簪釵的搭配倒是合適得緊，和你的美貌相得益彰。”佟琳瑯實話實說，她誇人向來直白。
她在原身的記憶裏得到的宜貴人消息並不多。一直以來都是對方在將原身當作假想敵，但也沒對原身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
除了她穿越過來後，對方傻乎乎的送來那筐玉米自以為是嘲諷奚落。
還是水分足個頭大的玉米，不僅讓她能夠飽腹還能用來種田。
一看就是和幕後之人沒什麽幹系的，若是有，自然就不會這樣送了。
為了那筐子被她當作食材的玉米，她也沒打算隨便說兩句搪塞對方。
“哼，你還是有點眼光的。”宜貴人輕輕哼哼兩句，目光在佟琳瑯烏發上那簡易的發簪上略過，努力壓下那點被誇讚後的笑回她。
李庶妃今日本不想出門，畢竟她的醜聞昨日才傳遍後宮。
但是完顏庶妃去延祺宮後帶回來的幾句話叫她又怒又氣，一時半會顧不上什麽，帶著一眾宮女就來了這兒。
又是太子又是太皇太後，這小蹄子還真有幾分運分，真真是要爬到她頭上去了。
在禦花園的廊橋上還沒下來的李庶妃遠遠的就看到了正在交談的兩人，憋著的那點火就仿若被澆了油，蹭的一下變成了大火。
火苗上湧，日光下移，雙重燥熱使得李庶妃很難在腦子裏想東西。
後宮容顏最盛的兩個女子立於小道之上，背靠碧湖藍天簇簇繁花，前倚粼粼波光荷塘景色，邊上擁簇的宮人皆是陪襯，就像是一副流彩的畫作，令人著眼心曠神怡。
只是這人卻不包括李庶妃。
護甲深入掌心，她堪堪穩住情緒。
果然，賤人就是和賤人一根線上的，都是一些狐媚惑主的角。
“宜妹妹，佟妹妹。”她收起顯躍於臉上的嫉妒神色，滿滿走下廊橋，於兩人打招呼。
“李庶妃，你昨兒才遭了皇上厭棄，怎麽今兒就出來了？”宜貴人說話一向直來直往，不僅不隨大流喊“姐姐妹妹”，就連諷刺人的話都是當面說的。
佟琳瑯站在邊上將李庶妃生氣的模樣盡收眼底，默默念叨學到了。
原身與其他人的相處畫面太少了，她還以為喊“姐姐妹妹”是必要的呢，原來還可以這樣。
宜貴人略帶嫌隙的看了一眼李庶妃後就轉回去看佟答應了。
雖然佟答應她也不喜歡，但至少對比一下，這張臉她看得舒服。
佟琳瑯好似讀懂了她的意思，也將視線轉了回來，投向湖面。
還是湖景最美。
李庶妃心裏已經將兩人罵了個百來千回，但還是頂著克制住的神色擠在了兩人中間，試圖加入這幅畫卷，成為主角。
佟琳瑯踩了踩泥濘的土地，左右看了一眼後選擇遠離一點李庶妃。
一般這種情況，總是會出現你推我我推你，大家一起落水皇帝剛好出現的橋段。
嗯，警惕一點總是沒錯的。
宜貴人就沒想到這了，她就是單純覺得李庶妃長得太醜了，站在她邊上礙到她的眼睛。
如果是這樣，她側身不看也就好了，但偏偏她是風尾，聞著這若有似無的香氣，總覺得難受。
“李庶妃身上的熏香倒是獨特，這麽難聞的我還是第一次聞見。”
佟琳瑯一聽就沒克制住，嘴角直接彎起一個弧度。
“笑什麽！”兩個人在邊上，李庶妃偏偏就針對佟琳瑯。
“嗯......”佟琳瑯若有所思的看向怒目圓睜的李庶妃，蔥白的手指點了點宜貴人，“宜貴人說的是。”
作者有話要說：
宜貴人——直來直往討厭醜的喜歡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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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佟：學到了學到了，下次再也不老實了！
玄燁：好不容易撥動佟答應心弦，結果讓宜貴人給按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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