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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團雀殷勤為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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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團雀殷勤為探看

重雲緊盯著對面的屋頂上,手微微用力抓緊了窗沿,卻沒有追出去。

我們三個帶著鍋巴隨後也到了窗戶邊,一個擠一個地扒拉著窗戶往窗外看。

被擠到半個身子探出窗沿的小方士:“......人早走了,看不到了。”

“人?”行秋道。

“並沒有妖邪殘留的氣息。”重雲點了點頭接著道:

“那人的輕功應該很好。我剛剛只瞧到一個帶著奇怪飄帶的帽子從那邊的屋檐後一閃而過。是不是海燈節要到了,有人想到你家竊取什麽寶貝?”

“能有什麽寶貝。”行秋攤攤手。

重雲香菱我同時瞥了他一眼。大少爺家這裝潢,明明到處都是可換一筆可觀財富的寶貝。

香菱用胳膊肘戳了戳行秋:“餵,你還是給你兄長說說再加強一下飛雲商會的安保吧。要是那麽好吃的紅果果被人順走了,鍋巴可要傷心了。”

鍋巴:“哢呀?”

行秋舉起雙手:“好好好,我知道了。”

“不過也有可能只是路過的哪方游俠路過歇腳,恰好瞧見我們聚會飲樂多看了兩眼也未可知呀?”

“就你心大。其實心裏早有主意了吧。”

“哪有的事——我說重雲,也不能風吹草動處處放在心上。”

大家談笑著,從窗戶前又走回了桌旁繼續飲茶吃點心,似乎剛剛只是一點小小的插曲。

唯我心虛不已,偷偷回頭往窗外望了一眼又一眼。

帶著奇怪飄帶的帽子...能是誰啊?能是誰啊!除了阿帽同學我好像腦海裏暫時篩不出第二個人。

上次他走得急,碰碰車的事情不知道他消氣沒有;璃月的海燈節臨近,阿帽同學莫不是專門回來陪我過節的......

不不不,不自戀地那麽想,也許只是明論派的新課題,要研究一下璃月地區傳統節日風俗發展流變...

無論是哪一種,見他出現,我總是歡欣的;只是如今這層歡欣之上蒙了大把的心虛——就像被一位好朋友抓到你背著他和其他他並不熟識的三五好友開趴體不叫他並且還呲個大牙花玩鬧得很開心的那種...尷尬場景。

【嘿,今天有一場很棒的聚會,知道是誰沒有受到邀請嗎?】

我心中的不安開始跳踢踏舞,神游天外,腦子裏開始播放一些離譜的視頻小片段。

行秋的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他聲音放得輕:“怎麽了吾友?你看起來心不在焉的。”

他又戳戳點心盤:“好不容易‘奪’回來的小點心都不吃了。可疑可疑。”

“誰說不吃。”我拿了塊糕點就要往嘴裏塞,心思一轉,又捂著肚子道:“嗚嗚,就是貪嘴吃太多了,肚子脹脹不舒服...唔,我可能得回家解決一下了,哈哈。”

我幹笑著起身,拍拍手上沾的點心渣。

行秋作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哦?那可真是不得了。人生大事,是得快快解決才好。飛雲商會也有‘解決之地’,既然不舒服,那不如就近在...”

“不不不用了。”我顧不得嘴上的點心渣擦幹凈沒有,連連揮手鞠躬拍拍友人的肩背就要腳底抹油一個字溜!“我認坑!告辭、先告辭了!下次再聚哈!”

重雲站了起來:“不舒服的話,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香菱也跟著站起來:“是呀是呀,我們住得近,我陪你回去吧。鍋巴,快把手上的果果吃完...”

“行了。”行秋一手一個把兩人按著坐回原位,“真是的...人家回去做那事也要跟著,未免有些太黏糊了。”

小方士狐疑地看了眼行秋,沒說什麽,坐回去了。

*

說回這廂我追到街上,巷口四通八達,大街一轉又是小巷。

四處早被雪染得白白一片,臨近節日裏,這白色的畫布又被節慶彩燈點綴的五光十色,熱鬧非常;而行人來來往往,錯身而過,穿梭不息,構成了畫布前景不停變換的虛影。

我迷失在了虛影裏,左顧右盼地向前跑,又看誰都不像。

他真的來了嗎。這世間戴帽子品味獨特的人細數可多了去了,也不能認定一個特征就非說是阿帽不可。

腦子裏這樣判斷,心下卻直覺他一定來了,一定來看我了;瞧一眼就走,說不定又生貓貓胖氣了。所以,非得找到他不可。

我從熱鬧的人群間擠出顆腦袋,恰見前面有顆圓圓的小屁股也在人群間努力穿梭,飛得是左跌右撞,正卡在兩個人的胳膊空隙之間——小腦袋是鉆過去了,剩下個圓屁股卡在後面,兩個小爪子不住地空蹬發力,原本像氣球的身子都快擠成橢圓形了。

哦哦哦?

這種眼熟的小團雀最愛跟著哪位“白雪公主”?

答案顯而易見。

小東西看起來像追隨著某人時因為身材太好飛得太慢被落下了,不過觀其撲棱翅膀和小腳丫的勇猛勁,應是知道人朝哪個方向去了。只要跟著它,是不是就能找到阿帽公主呢?

小團雀經過一番掙紮,終於從卡住的地方脫身向前,我也趕忙左右繞開行人追上去。

不是我說,怪不得它會落隊呢——實在是飛得太低啦。

若如尋常鳥雀高高飛於人們頭頂,舉目相望目標明確,追蹤便可更容易些;如今它可好,不是從人們的胳膊側擠過,就是從行人的脖頸旁穿行...我的視線越不過人墻去,一路追著十分費勁費眼。

誒!真想開個目標跟隨啊!帶著金色點點不用費腦子找路的那種,為什麽人生不能像游戲一樣呢?

小家夥雖然飛得低,但沒有卡住時的速度還真不像之前想得那樣慢,可見能追隨阿帽公主的團雀侍衛多少是有幾分功力在鳥身的;跟久了的我也有點體力不支,忍不住開始口呼吸了。

天冷的時候跑步口呼吸是大忌,猶記以前上學時冬季學期的體測八百米,為了成績合格可顧不得什麽呼吸要訣,大口大口的寒氣吸進去,只覺得是肺也疼、鼻腔也疼;等好不容易撲到終點,止不住地咳嗽,頭疼腦熱一齊湧了上來,可列為上學十大噩夢的前三。

寒氣刺激地肺和鼻腔有些疼了,我忍不住停下來扶著膝蓋彎腰喘兩口氣,結果見著那小圓鳥繞過一個墻角,視線於是被擋住了。

這可歇不得,我趕忙拔腿追過去,結果街角一轉彎迎面就撞到某個人身上了。

前有埋鍋巴肚皮,後有撞行人胸膛,我感覺今天流年不利啊。

撞上的這尊還硬硬的,看來是某位鍛煉得不錯的兄臺,磕得我額頭有點疼;因為趕時間的緣故,我捂著腦袋退後兩步利落的彎腰道歉,直到目光掃到那玄色的衣擺,方才明白過來自己撞到了誰。

怪不得像撞到了石頭呢。

鐘離上前來禮貌地把我扶起身再松開,我一邊撓撓頭道“鐘離先生不好意思啊”,一邊眼神繞過帝君想去搜索小團雀的身影。

鐘離:“小友跑得那麽著急,是在找什麽東西嗎?”

我心下一動,帝君肯定眼神好啊,於是乎直接問道:“先生散步有沒有看到一個戴著奇怪飄帶的帽子的少年人?”

“嗯...或者是一只胖胖的、飛得很低的小團雀,應該剛從這邊路過不久。”

鐘離略微沈吟了下:“一路行來,印象中戴奇怪帽子的少年人,倒是未曾得見...至於小友口中的團雀,剛剛確有一只體態圓潤可喜的小家夥從那邊飛去。”

他為我指了處方向,我謝過就想走,卻被叫住、遞了方巾帕過來。

鐘離溫和地笑了笑:“小友跑得急,鼻尖都紅了。”

我不著意一抹,果然擦了一手水淋淋的清鼻涕,很是不體面,趕忙用鐘離先生的帕子清理清理:鼻頭、人中、嘴巴...挨個囫圇地抹一遍,手絹就變得皺巴巴的了。

“我洗了還您。”我有些尷尬。

“呵,也不必勞煩。只是方明星在齋的海燈節節慶客戶回饋伴手禮,今日它與小友有緣,用途相合,就送給小友了。”鐘離道。

我沒多推辭,聽完這番手帕有緣的道理就又謝過告辭。

沿著方才指明的方向追趕而去,或許是巷道的緣故,只聞鐘離先生在身後的聲音悠遠:

“物也好,人也好,有緣自會相見。小友跑慢些,莫再跌著。”

想不到帝君也是緣分理論的支持者啊。

可是今天貌似是個不太有緣的日子,我追啊追,把過往的巷道甩在身後,可終是沒有再瞧到那只小團雀。

我停下來大口喘氣,心道人生若是本戲折子,那麽此頁開頭會不會正正批著:

【阿帽公主此去無多路,小團雀殷勤為探看。】

豐雪今日追人追鳥大失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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