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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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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婚禮

奈奈生的視線穿過和室半開的木門, 看向和室角落倚在墻邊抽著煙鬥的巴衛,穿著精致浴衣的狐貍顯得慵懶又閑適,手邊擱著一個木制的食盒,寥寥的煙氣從煙鬥裏飄出來。奈奈生深吸一口氣, 喚了一聲:“巴衛!”

巴衛聽見了呼喚的聲音,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他看向奈奈生的時候, 臉上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雪路, 你回來了。”

你回來了——奈奈生感覺有一只手捏在她的心臟上, 狠狠地攢緊了。

巴衛看著少女頭上插著的發簪, 三朵精致的粉色櫻花下墜著白色圓潤的珍珠,漂亮極了:“真好看, ”巴衛讚美道:“你戴櫻花簪的模樣美極了, 雪路。”元珠的手串被戴在奈奈生的左腕上,巴衛瞧著少女,說道:“你這麽美, 值得好好打扮。”

巴衛隨意地把煙鬥放在一邊,手閃了閃空氣裏彌漫的煙味,他朝著奈奈生招招手,“過來,”巴衛朝著奈奈生伸出手:“我給你留了今天最新鮮的鮮蝦天婦羅, 你喜歡吃的, 來嘗嘗。”

奈奈生加快腳步, 她挨著巴衛坐下,胳膊貼著胳膊, 巴衛很熟練地用左手摟住了奈奈生的腰, 然後用右手揭開了食盒的蓋子, 一股子油炸混著海鮮氣味的香味就沖進了奈奈生的鼻子裏。

“來,嘗嘗。”巴衛把筷子塞進奈奈生的手裏,說道:“我聞著香等你等了小半個時辰,一直拿狐火溫著,涼了這東西就腥了。”

奈奈生接過筷子,她腦袋歪在巴衛肩上,撒嬌一般蹭了蹭,黏糊糊的,巴衛嗅聞著少女身上的青春的清香,巴衛很放松,自從認識眼前這個女人,自從宣告眼前少女是他的女人之後,他的生活從過去的顛沛流離驟然變得安定愉悅。

遇見雪路是他的幸運。

“哢嚓。”少女咬了一口炸得酥脆的天婦羅炸蝦,她品嘗著綻放在舌尖的美味,眼睛卻紅了起來,少女低著頭,只能看到奈奈生發旋的巴衛一時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他的手從奈奈生的腰間滑向少女的肩頭,輕輕揉了揉。

“好吃嗎?”狐貍問道。

“好吃。”鼻音重重,奈奈生的聲音讓巴衛眉頭緊皺起來,他的聲音冷下來:“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說,我給你出氣!”

奈奈生喃喃說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了,巴衛。”

“什麽?”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了,不過我會回來的。”

而此時,依靠在巴衛懷裏的奈奈生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失重感包裹住了她的身子,她明明坐在實地上,明明倚在巴衛充滿安全感的懷抱裏,但強烈的下墜感讓她驚呼一聲,不是最多三天嗎?

巴衛捏著奈奈生肩頭的手緊了緊,他有些焦急:“怎麽了,雪路!”

巴衛首先溫暖凝實的觸覺在下一秒變得虛無縹緲,奈奈生擡起頭,她眼裏滿是分別是不舍的眼淚,她在消失之前,只來得喊了聲:“等我!”如若冰雪消融,身形就消失無蹤,手上捏著的筷子落在地上,咬了一口的炸蝦濺了一竹席的油漬。

巴衛猛地站起身,他的妖力卷席著狐火猛地朝著四周洶湧而去——是誰,是誰帶走了他的女人?借由妖力,巴衛探知得清楚,整個浮月市町再無他的女人半點蹤跡。

巴衛轉頭看向門口,他能感覺到修羅丸驟降在他宅子裏的氣息,和室門被拉開,修羅丸看清巴衛臉上毫不遮掩的驚慌失措,狐貍的手攢的緊緊地:“她人呢?”

“她是……”修羅丸瞧著狐貍的表情,他這樣說道:“你的女人,巴衛醬,她是神明,我不能告訴你她去哪兒了,但請你耐心等待,你終究會有與她再重逢的一日。”

“要多久?”巴衛冷聲道。

“我不知道。”

過了許久,巴衛緩緩開口:“我不信任神道,我會去尋她,你別攔我。”

“我怎麽會攔你呢,”修羅丸這樣說道:“你作為我的朋友,我由衷地希望能讓你心安的女人給予你美好的幸福。”

“我信你,”仿佛丟了家的狐貍好久才悶聲悶氣地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狗,”修羅丸額上青筋跳了跳:“我居於此地工作生活,雪路是個好女孩,我喜歡她,我不想再過過去的生活了。”

這狐貍百分之一千是故意的,但他還能怎麽辦——“好狗”擡起手,拍了拍狐貍的肩膀:“相信我,巴衛,她沒事。”

……

牛車木制的車輪在青石板路上滾動發出“隆隆”的聲音,牛車穿過平安京的街道,在安倍宅的大門前停了下來,平安京最年輕最優秀的陰陽師將在今日成婚,安倍家的管家與仆傭在京都貴船神社前等待,恭迎參加婚禮的貴客。

修羅丸與玉藻前的牛車在神社入口停下,安倍家的管家一眼就看到了兩個從牛車上下來的英俊男子,穿著白裳的男子披著銀色的長發,與主家交給他的畫像一模一樣,管家迎了上去:“四楓院大人,前大人,請。”

修羅丸與玉藻前跟著帶路的管家,在訪箋上簽上名,修羅丸掃了眼訪箋上的名字,花開院、賀茂、野武,佐藤……一張平鋪桌面的訪箋幾乎收集滿了整個平安京貴族的姓氏。

修羅丸看得清楚,訪箋上繪制著逆符的暗紋——是他們小狐貍的手段,貴族們再次落筆的姓名無法被陰陽術用在主人們不樂見的地方。

修羅丸撚起毛筆,在紙上寫下四楓院的名字,玉藻前抱著手臂沒有撚筆的意思,修羅丸從自家狐貍身上收回視線,手在腕珠上的元珠邊一滑,一個紫檀木的盒子出現在案上,木盒看起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只是在木盒上貼著一張充滿靈力的封印符。

管家很有眼力見的捧起這個木盒,他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兩人的身份,但他從被自家家主命令要盡心服侍二人開始,他就知道他需要做什麽:“多謝客人所贈,貴客,請。”

修羅丸跟著引路的管家,在神社的賓客席坐了下來,從神社裏的布置就能看出來,如今的安倍晴明在平安京裏風頭正盛。

婚禮,即是昏禮,在黃昏之時——婚禮開始。

輕鳴的一聲鐘鳴宣示婚禮開始,一對新人緩緩從入口走了進來。他家那個精明能幹的大外甥此時哪怕竭力保持矜持,也著實笑得像個大傻子。

作者有話說:

今日份短小。掃墓歸來,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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