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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回路程長了些,便抓了只小妖往越山帶信,說是在朋友家裏過夜,不回去了。

人界的村莊裏倒是有孩子,不過要抓九個童女,有些麻煩,一次抓也不太可能,分開抓又會被發現,椒冉木水討論好一會兒,也沒能定下主意來,最終還是決定,天黑之後,能抓多少抓多少,湊不到九個,就往下一個村莊去。

約定了匯合地點,椒冉木水分開行動,因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椒冉只抓到一個就回來了,木水卻是半個也沒抓到,說是狗吠了兩聲,就嚇回來了。

好在椒冉也是沒有指望木水,指著那個還睡得香甜的小孩子:“抱回去吧,一回生兩回熟,明天我就能給你抓八個了,別擔心,萬事有你椒冉姐姐。”

木水高興地抱起那小孩子,這小小軟軟的身子,躺在她懷裏,她只覺得新鮮,心中沒有一絲的罪惡感。

轉身卻遇見提著燈籠的尋習,和陰沈著臉的居且。

木水不想在此處竟然能遇見朝思暮想的師傅,高興地迎上去:“師傅,你怎麽來了?”

她不懂抓童女有什麽不對,椒冉卻是明白的,立即攔住她:“木水,別過去。”

木水疑惑地看著椒冉,又看看平時總是笑嘻嘻,此刻卻面色嚴厲的尋習,還要自然散發出殺氣的居且,小聲喊道:“師傅。”

居且道:“過來。”

木水不顧椒冉阻攔,直直走過去:“師傅,怎麽了?”

尋習放下手中的燈,從木梳懷裏接過那依舊熟睡的孩子,,便不與她說話,只向椒冉道:“從哪偷來的?”

椒冉明白他的意思,轉身便走,尋習跟上。

木水的目光卻是依舊跟著那孩子,不舍的樣子,居且怒從中來:“跪下。”

她不懂居且為何生氣,卻還是乖乖跪下:“師傅,木水做錯了什麽?”

居且腦海裏迅速有幾件事情飄過,當初他玩笑說她可以吃鼠精時,青花挑撥她除妖師肉最是鮮嫩可口時,她目光中的期待,絕不是一句嘴饞可是解釋的,還有她撥雪蓮時的毫不猶豫。

凡此種種,都是因為,在她心裏,從來沒有萬物有靈,萬靈平等的概念,她根本也不知道,什麽是善,什麽是惡。

思及此處,他心中的惱怒,也轉變成了心疼。木水還未成人形,就痛失雙親,跟著錦山老妖,活了下來,卻又因為病,糊裏糊塗,,所以,她心中自然沒有善,亦沒有惡。

在寸方鏡中看到椒冉帶著木水,來人族的村莊偷孩子時,他沒猶豫,立即就往人界趕來,尋習怕他一時情急,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也跟著來了,一路不停勸他。

可若是他略有遲疑,只怕那孩子的性命,就不保了:“木水,師傅對你,是有期望的,你明白嗎?”

木水搖頭:“師傅,木水不明白。”

居且嘆一口氣,緩緩道:“那孩子被抓回殤山,是要被投到鑄劍爐中的,你當真忍心?等明日她父母醒來,發現她不在了,會不會難過?你好好想想。”

尋習已經將孩子送了回去,將椒冉教育了一番,木水是不知善惡,椒冉卻是毫不在乎,不過這個倒是沒關系,將消息傳回越山,自有她的長輩教育他。

居且道:“那鑄劍所用之物,我拿到天上去,鑄好了劍就回來,至於楚清,明日你回齊山,叫青花去討。”說完便和尋習一道走了。

木水呆呆跪在原地,她依舊不懂自己錯在哪裏,可是居且的話,依舊在她心裏砸下一個窟窿。那樣一個小小軟軟的身體,還未長大,還未吃到所有好吃的東西,也還沒有遇到一個溫柔的師傅。

椒冉將尋習遺留下的燈籠撿起來,幻化出法器,扶了毫無知覺的她,上了馬,慢慢往越山方向去。

也是奇怪,若是往日,夜間最是多鬼怪,椒冉一路提心吊膽走過來,卻是半個沒遇著,只那燈籠依舊散發著淡淡的,溫暖的光。

☆、劍穗

居且回到天上,倒是沒有那麽生氣了,心裏的怒氣漸漸平息下來,轉身就要往齊山去,尋習趕緊攔住他:“才生了這麽大的氣,就要回去了?”

居且打開他手:“回去拿鑄劍的材料。”

尋習打著扇子,笑道:“怎麽說,你也得拿出點作為師傅的氣場不是,方才兇巴巴的,轉個身就好了,算是怎麽回事,我去替你拿吧。”

居且知道尋習是想看自己的笑話,自然不肯認輸:“這般殷勤,不就是想留我在重華殿多待些時間嗎,去吧,替我取了那黑鐵來。”轉身進了重華殿。

尋習自知自己是鬥不過居且,但是能留他在天上,在自己的重華殿多些時日,確實是他心中所想,畢竟這段時間,姬煙來重華殿來得很勤,當著居且的面,與他說話也像以前那樣生硬了。

尋習樂呵呵地下了凡。

木水已經從越山回來了,椒冉被罰了禁閉,她卻是不用的。路過齊山村去還馬的時候,見青花館開了門,便和青花說了楚清劍的事情,請她幫忙去拿回來。

青花見她疲倦的樣子,也不多問,也不留她,只給她拿了許多吃食,找了鼠精來送她回家。

尋習到齊山時間,青花還沒有從殤山回來,契滌不是好擺平的,尋習不知,只問:“楚清拿回來了嗎?”

木水坐在居且門前,正在讀書,見是他來了,將書放下,搖頭,十分沮喪:“還沒有,青花姐姐還沒有回來。”

尋習在她身旁坐下:“不是哥哥說你,你這回也真是做的過分了些。不過別擔心,哥哥已經替你勸過你師傅,他已經不生氣了。”

木水眼中立即放光,抓著尋習的肩膀一頓猛搖:“真的嗎,師傅真的已經不生氣了嗎,謝謝尋習哥哥,尋習哥哥最好了。”

尋習可不想被她搖暈,扇子敲她腦袋,止住她:“哼,我可是這天上地下,最善良最帥氣的尋習戰神。”

木水才不管他什麽善良帥氣,趕緊問他:“那師傅什麽時候回來?”

尋習清一清嗓,站起身來:“你也知道,你師傅是很要面子的,不能馬上罵了你,又馬上原諒你,那就顯得他沒有當師傅的威嚴了不是,所以,還得再等幾天。”

木水不明白為何師傅不生氣了,還是不回來,將旁邊的書舉起來給尋習看:“尋習哥哥你看,木水有乖乖念書,木水以後再也不抓人族的小孩子了,也不鬧著要吃肉了,木水只要師傅快回來。”

尋習最懂憐香惜玉,見不得女子哭泣,見她這樣,也是心疼得很,但是為了能多見姬煙,他也只能對木水狠心了:“你師傅不回來,不是因為你不乖,是因為他在天上有事情,姬煙姐姐你知道的吧,他在天上幫哥哥追姬煙姐姐。”

這麽一說,木水有些懂了,明白居且不回來不是因為她不乖,袖子將臉邊的眼淚擦幹,笑道:“木水懂了,師傅在天上是做媒人的,等姬煙姐姐和尋習哥哥成親了,他就會回來。”

以目前姬煙對尋習的態度來看,若真是這樣,只怕居且再也不會回齊山了。

但是尋習聽她這一說,顯然十分高興:“還是木水懂事。”

拿了黑鐵冰水火種,便回了天上。

一進重華殿,不知是怎麽,只覺得背後有涼涼的風,居且站在殿前,臉色陰沈得厲害,尋習試探著走幾步,問道:“怎麽,這重華殿中,哪位不長眼的,得罪上神了?”

居且轉身進了殿:“若你以後再敢惹哭她,我拆了你這重華殿。”

尋習氣極,挽起袖子,一副要和居且廝殺的模樣,追上去喊道:“與我何幹,她哭,分明是因為你一直賴在天上,不回齊山。”

說是開爐鑄劍,但因為居且根本看不上尋習的鑄劍圖,也就不願意親自動手。

於是抓了重華殿裏,比較順眼的管事小神仙,將黑鐵交給他,以一貫的冷漠語氣,半是要挾半是鼓勵:“這重華殿中,我瞧著,就你順眼些,好好煉,辦好了尋習有賞。”

那小神仙倒是不求什麽賞賜,能為只活在傳說裏的戰神效勞,是一件多麽榮耀的事情,拿著黑鐵,蹦跳著就往永清殿去了。重華殿只有藥爐,沒有鑄劍爐。

這樣一來,不到一炷香的時辰,天上大小神仙,就都知道,戰神居且回天,竟然是為了鑄劍。於是獻鐵的,獻寶石的,獻好木的,獻火種的,全都來了重華殿,尋習從別處回來,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抓一個小神仙來問,那小神仙手裏,抱著一塊自己多年前偶得的神鐵:“我們都是來給居且上神獻寶的,尋習上神你也別太難過,等你什麽時候要煉藥了,我們也還來。”

尋習不難過,真是一點也不難過,他在天上,不知煉過多少回藥了,從來沒有得過這樣的待遇。

這一批獻寶的走了,那編了劍穗的女神仙們又來了。

大殿前,大家相互比較著手裏的劍穗,那時一個熱鬧,踩一踩其她的,誇一誇自己的,好不熱鬧。重華殿除了最初開宴會的時候,再沒有聚集過這麽多女神仙。

居且正在殿內看書,說話聲吵得他頭疼,不覺又想起木水每天早上的讀書聲,便起了一個仙罩,將外面的聲音隔絕,順便鎖上房間門。

找不到居且,女神仙們便纏著尋習撕鬧,尋習是不嫌煩的,以他愛熱鬧的性子,巴不得天天得這樣的鬧,不過不大時,歸浮竟然也來了,一同的,還有姬煙。

尋習趕緊從萬花叢中抽離,整理衣著,笑著迎上去:“喲,歸浮也來了,可是來尋居且的,他不在,進去坐坐?”

歸浮伸手就揪他耳朵,傳聲道:“你騙騙她們就行了,還想騙我?”

尋習知道歸浮是能感受到居且的氣息的,無奈之下,只能傳聲給居且,叫他出來,但是,傳聲沒能透過居且的仙罩。

歸浮進了正殿,尋習殷勤地引著路,全然不顧殿前的那些女神仙們。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居且出來,尋習也有些著急了,雙手緊緊捂住耳朵:“可能是睡著了,睡著了。”

歸浮也不揭穿他,慢慢喝一口茶:“你這裏的茶倒是比我那裏的好喝些。”

尋習趕緊湊上去:“若是喜歡,明日我叫他們給你搬一屋子過去。”雙眼不住地在姬煙身上瞟。

歸浮伸手又揪起他耳朵:“看什麽呢,先前是怎麽和你說的,都忘記了?”

這掐的手勁,和在外間的,完全不一樣,尋習疼得不住求饒:“歸浮妹妹,饒了我吧,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歸浮又使勁拽了拽,才放開手,繼續喝茶,也不知是這句妹妹管了用,還是真信了他說的話。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辰,居且終於看完書,從側殿出來了,殿前立即一陣轟動,尋習走出去看,女神仙們竟散去了,還有好心的,過來提醒姬煙:“妹妹,咱們沒機會了。”說完,深深看一眼尋習。

看的尋習不明就裏,正好居且過來,便問他:“方才你跟她們說了什麽?”

居且道:“她們說,給九江編了劍穗,問我喜歡哪一個,我說你會編,不勞她們費心。”

尋習仰天長嘆,這樣的八卦,只怕不用多久,就會傳遍天上每一個角落:“你在凡間瀟灑快活,能不能稍微考慮考慮還要在天上住幾萬年的我,我還要娶妻雙修的。”

居且不以為意:“和男上神一起也能雙修。”

尋習諷刺道:“你嗎?”

居且冷笑:“你試試?這天上多少女神仙會要了你的命。”

這就是尋習最討厭居且的地方。

走進去,歸浮仍在,聽到他們的對話,也並不驚奇,畢竟是認識了幾千年,相當熟悉的。

居且坐下,倒一杯茶,喝一口:“歸浮怎麽也來了?”

歸浮笑道:“聽說有天上的女神仙,都來給你送劍穗,怎麽,我就不能也來向居且上神獻個殷勤。”

居且笑道:“自然是可以的,說起劍穗,倒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之前你給我的劍穗,上面有個寶石,在凡間的時候,我賣了。”

這風淡雲輕的語氣,就像是和尋習說,你剛煉好的藥,被我餵狗了。

歸浮強忍著笑意:“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手上的指甲卻嵌入掌心。

尋習趕緊上來打圓場:“說起來,你當真放心我重華殿的那小神仙,不去永清殿看看?”

一直沒說話的姬煙卻開口了:“那劍是為木水鑄的嗎?”

歸浮還不曉得居且收徒的事情,問道:“木水是誰?”

居且當下手中的茶盞:“木水是我在齊山收的徒弟。”起身便往永清殿去。

☆、鑄劍歸來

居且蹲在鑄劍爐前,手撐著下巴發呆,有時候長相是和氣質真的很重要,若是換了旁的神仙這樣,十有八九是像喪家之犬,但是居且依舊帥的一塌糊塗。

尋習自認,自己也會摔得一塌糊塗,也蹲了下去:“把歸浮姬煙撂在重華殿,自己倒跑到永清殿來了。”

那火爐裏的活一竄一竄的,映在居且的臉上,看不清他的表情:“不是還有你嗎?”

蹲著有些腿麻,尋習索性坐下起:“話是這麽說,可她們畢竟是去找你的。”

歸浮是北山的公主,從小嬌生慣養,拜師南山的時候,身後跟著的三十六個丫環,著實叫尋習一驚,這麽多年過去,她依舊是最原先,那副霸道的模樣,一點沒變。

可就是這個愛揪他耳朵的北山公主,在居且鑄成楚清時,求著他,教她編劍穗。她的笨手笨腳,至今想起,仍然叫他好笑。

尋習道:“明明我長得比你帥,怎麽無論是荼蘼還是歸浮,看上的都是你?”

居且道:“你哪來的自信?”

這本是尋習的試探,故意帶上荼蘼,試探居且是否知道歸浮對他的心意。結果不言而喻,自然是知道的:“你啊你,揣著明白當糊塗。”

居且道:“糊塗的不是我,是她。”

那被居且抓來鑄劍的小神仙,為了不辜負居且的期盼,雖然居且對他也沒有期盼,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最高的技藝,迅速鑄成了劍。

因為凡界的黑鐵,又有九天玄火,不到半日,就成了。

居且拿著劍,向尋習道了別,就往齊山去,卻不想在天門處遇見歸浮:“你在人界住了這麽久,還沒去看過呢。”

居且點頭:“走吧,別讓木水等急了。”

木水等的確實是很急,居且這一走就是半年,這半年,齊山從夏天到秋,從秋到冬,天氣幹燥少雨,木水也不懂得照顧植物,眼看著居且養的花花草草就要死了。

所以,當木水半年多,終於再見到居且的時候,心中的害怕,大過擔心:“師傅,你,你回來得好快呀。”

這可不是居且想要的反應,他都已經想好了,如果木水撲到他懷裏,痛哭流涕,他正好可以說一下先前那樁抓小孩的事情,順勢就原諒她了。

可是照木水的記性來推測,只怕是早就忘記了。

如此,他也不必再費功夫,演一出,師徒之間,相互原諒的戲:“怎麽,犯事了?”

木水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來話,矮矮的個字,一直試圖擋住居且的視線,但是居且只看一眼,就明白了,他的花,死了。

知道木水不會照顧自己,當然也想過木水不會照顧花草,所以他還是有心理準備的,不過,還是希望會有驚喜:“死了就死了吧,明年春天再種新的就是。”

木水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撲到居且懷裏:‘師傅,你總算回來了。”說著就要哭起來。

居且摸摸她頭,正要說些寬慰的話,身後的歸浮說話了:“這就是木水呀,真是可愛。”

居且將木水推到歸浮面前:“這是歸浮,和尋習一樣,是師傅在天上的好友。”

和尋習一樣,這刻意的介紹,若是換作平時,只怕還無所謂,可是在木水面前,真真紮了歸浮的心。

木水乖巧行禮:“歸浮姐姐。”

見歸浮疑惑,居且立即解釋道:“尋習鬧的。”

自知道木水的存在,歸浮便向姬煙打聽了她知道的所有事情,自然也曉得尋習的不要臉:“這一聲姐姐,倒是把我輩分叫小了,你既是居且弟子,就叫我師叔吧。”

木水先去看看居且,見居且微微點了點頭,才喊道:“師叔。”

轉而又想起師叔是什麽意思,才問歸浮:“師叔也是師傅的師傅的弟子嗎?”

歸浮點頭。

原本木水是覺得歸浮有些疏遠,這樣的疏遠,給木水的感覺,不同於姬煙的言語刁難,所以有些不喜歡她,但是知道了她與居且同是師兄妹之後,忽然又有了些親近,嘰嘰喳喳地問著歸浮,南山修行的事情。

知道木水是以為歸浮也和尋習一樣,居且將九江從虛境中拿出來:“九江,鑄好了。”

木水果然被轉移註意力,接過九江細細欣賞,上面的花紋甚是繁覆,很得她心:“謝謝師傅。”

歸浮卻揭穿道:“不是你師傅鑄的,是你師傅在重華殿隨手抓的小神仙。”

居且楞住,他是沒想到歸浮會拆他臺的,責備的眼神,看一眼歸浮,向木水道:“好多年不鑄劍了,手生。”

木水點頭表示了解:“尋習哥哥說了,師傅這些年墮落得很,除了種些花花草草,在南山學的東西,只怕早就還回去了。”

歸浮雖然一眼就看出木水呆傻,但是沒想到,木水居然這麽傻,連尋習的玩笑話都分不清楚,忽然覺得自己吃醋吃到一只傻豬身上,真的很對不起,北山公主,天界戰□□頭。

不過下一秒,她就覺得打臉了。

居且道:“還會下面條,這也是在南山學的。”

居且在南山哪裏學過什麽下面條,分明是為了逗木水開心才說的,歸浮心裏不平衡了:“你在南山,什麽時候下過面條?”

居且無奈道:“你今天,是專程來拆我臺的?”不過他心裏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情,半年不見,木水竟然比之前更傻了,也不知是不是他太久沒有見到她的緣故:“有客人來,去泡茶。”

木水收了九江,蹦跳著就往廚房起泡茶。

歸浮趁機問居且道:“我本以為,你收的徒弟,應當是資質極高的,至少比姬煙還高,不想竟然是一頭修為極淺的豬,還特傻。”

這個問題,尋習和青花,還有姬煙,都很想問,但是不敢,也就一直不知道。

居且道:“緣分。上天叫我收她為徒,我不敢不收。”

這麽敷衍的回答,和不回答,也沒有什麽不一樣。

歸浮還要再問,居且卻是不想再回答,起身就去看他那些死掉的花草,木水從廚房端了茶過去,就看到歸浮:“師叔,師傅呢?”

歸浮接過茶去,也不喝,只放在手邊:“出去了,或許是看他的花花草草去了。”

木水端著另一杯茶走出去,又回來:“師叔你真聰明,師傅真的是去看花草去了。”

歸浮坐直了身子,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樣:“這是自然,畢竟我們已經認識了幾千年。你拜師也才一年,在天界,只是一天,慢慢的,時間長了,你也會了解他的。”

這樣□□裸的挑釁,木水根本聽不懂:“師叔,你說真的嗎,木水以後也能升仙上天去嗎,像姬煙姐姐那樣?”

歸浮覺得自己很失敗,為什麽要特意從天上下來,和這麽一頭傻豬計較。

卻聽居且在外面喊道:“拿楚清來。”原是為了變出除草的鐮刀。

歸浮同木水一道走出去:“你這日子,倒是真像凡界的隱士了。”

居且置之一笑,木水將楚清幻化成鐮刀的模樣,才遞給他。正巧歸浮瞧見了楚清,又想起被賣掉的劍穗:“說起來,還不知道那劍穗是怎麽被賣的呢。”

木水這才想起來,先前是聽居且和尋習說過,那有寶石的劍穗是歸浮編的:“為了換黑鐵。”說著拿出了九江。

一塊小小的黑鐵,就能換去她滿滿的心意,真是可笑:“那可是我千辛萬苦編成的,怎麽你說換就換。”分明是向著木水生氣。

木水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居且放下手中的楚清:“既是給了我,就是隨便我處置的。”

歸浮心中自然明白,此中道理,但就是忍不住生氣難過:“那是我的心意,你怎麽能隨便糟蹋?”

居且道:“我以為,出師那天,我已經講得很清楚了,我心裏沒有你。”

歸浮還想問,心中沒有她,為什麽還要收下她的劍穗,但原因不是很清楚嗎,因為她哭鬧得他煩了,不得不收,收了之後,怕她再鬧,也就沒有摘下。

本是來向木水示威的,最後卻落敗而走。

☆、回越山過除夕

眼看又到了除夕,青花又收拾了好多年貨送上來,也許是上一回除夕熱鬧的緣故,木水從距離除夕還有五天的時候,就一直眼巴巴地盼著。

然而居且嫌麻煩,只裝作看不見她殷切的目光,一點都沒有要準備過年的意思。

木水也曾小心翼翼地提過幾次,但是居且迅速就扯過了話題。

沒心眼的木水根本玩不過居且,每次都被居且牽著鼻子走,等到再想起除夕這件事情的時候,居且已經走遠了。

至於為什麽居且覺得除夕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完全是因為,去年除夕,大家在小茅屋歡鬧了幾日,就各回各家,留了一大堆待洗的東西,木水雖然幫了一些忙,但是也只是一小些。

果然沒幾日,尋習算好了時間,也下來了,居且往他身後望了望,沒有姬煙和歸浮:“你來做什麽?”

尋習笑著攀上他的肩,被他抖下去:“我來,自然是為了,跟你和木水過一個團圓年的,怎麽樣,高不高興,驚不驚喜?”

這一提,正在寫字的木水連忙從屋裏探出頭來:“尋習哥哥,你終於來了。”

尋習向居且挑釁笑道:“這個終於用的好,可見木水想我之深,念我之切。”

居且一記眼刀向他殺過去:“好好說話。”

真是小氣,開不起玩笑,尋習心道,卻不敢真的說出來,轉身進去找木水:“哥哥瞧瞧,你寫的什麽字。”

木水熱情地將自己的寫字被遞上,一雙眼睛直直盯著尋習,分明是在等著誇獎。

尋習看了看,字寫得還算工整,一筆一劃,看得出認真,只是算不上好看,還需要多多練習:“寫得很好,比尋習哥哥重華殿裏的那些小神仙寫得好,等你升仙上了天,可以來給哥哥做個小管事。”

木水高興地抱著自己的寫字本:“真的嗎,木水也能升仙上天嗎?”

尋習眼睛也不眨一下:“當然,天上好些神仙還沒有木水聰明呢。”

似乎是對尋習的話有所懷疑,剛好居且進來,木水又問了居且:“師傅師傅,木水也能升仙嗎?”

居且看一眼始作俑者尋習,見他一臉壞笑,想來又是跟木水說了什麽鼓勵過頭的話:“當然,尋習這麽笨,不也做了幾千年的戰神嗎?”

尋習語噎,論毒舌,居且一向一流。

木水也明白自己是很笨的,自然不及尋習聰明,又看尋習這般難過的表情,立即安慰他道:“尋習哥哥你別擔心,木水不做戰神,不會搶了你的位置的。”

這謎之自信,倒是和居且一模一樣,尋習心想。

外頭忽然傳來洞知雀的叫聲,木水扔下了仍然在風中淩亂的尋習,跑出去抓洞知雀,洞知雀來傳的是江本的話,問木水要不要去越山過年。

人界過年的習俗,從齊山村傳出,後被這附近所有妖山知道,現廣受大家歡迎。

本來妖族是不在乎團圓相聚的,但是難得找一個機會整座山一起熱鬧,大家自然不會拒絕,紛紛響應。

木水回頭,詢問居且:“師傅,行不行?”

還不待居且回答,尋習先道:“當然可以呀,越山又不是很遠,上回跟著你一起胡鬧的那個,是你表姐吧,還挺有意思。”

提起這件事情,木水果然已經忘記了當時被罵的場景,很高興地和尋習討論起椒冉來,完全忘記了還在更回信的洞知雀。

居且輕咳兩聲,制止住這場歡快的討論:“去吧,一年也難得熱鬧。”

那洞知雀得了回答,回了越山。

木水和居且又繼續討論椒冉,說著說著,又說到青花,尋習感嘆道:“妖族的女子,倒是比天上的,要有意思些。”

居且很不客氣地捅刀子:“倒不是她們沒意思,是她們對你沒意思。”

尋習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上不是,下不來:“你這樣真的好嗎,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你就不能偶爾讓讓我?”

居且搖頭:“不能。”

眼見著尋習那一口老血就要吐出來了,居且轉對木水道:“青花拿來的東西,你送回去吧。”

木水因為又能過年了,正高興著呢,自然居且說什麽就是什麽,蹦跳著拿了東西就往齊山村去。

尋習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調侃居且:“怎麽樣,要去見長輩了,緊不緊張?”

居且給他一個白眼,回了屋去。

木水到了齊山村,將青花盤的年貨還給,青花問道:“怎麽,這些東西,不和先生心意?”

木水向她解釋,要去越山過年的事情:“師傅說,一年也難得熱鬧,就準了。”

居且本不是愛熱鬧的人,想來是為了木水高興,青花也明白:“這樣熱鬧的事情,你不邀我一起去嗎?”

木事楞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青花是要一起去越山過年,高興道:“青花姐姐也要去嗎?太好了,姥姥肯定很喜歡青花姐姐的。”

因距離過年也就只有三天了,青花吩咐了店裏人一些事情,收拾了些禮物,就往小茅屋去。

居且聽說她也要去,並不意外,畢竟青花一向愛熱鬧的,尋習倒是有些興奮:“早知道,下凡的時候應該將姬煙帶上的。還有歸浮,也真是,在齊山待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回去了,都不等著一起過年。”

忽然意識到居且的臉色有些不對,便問道:“怎麽,她在齊山欺負木水了?”

居且搖頭,伸了袖子過去給木水抓,瞬間消失在尋習青花面前。

尋習氣急敗壞地跺腳:“不過就是問了兩句,至於生這麽大氣嗎?”

青花笑道:“上神快些走吧,不然可趕不上年夜飯了。”

尋習湊過去,半是好奇,半是玩味,問她:“你好像知道歸浮?”

青花扯出手絹來,遮臉笑道:“瞧上神這話說得,這齊山上,哪一個妖怪不知道,姬煙升仙,拜的是永清殿歸浮上神。”

那邊居且早已經到了,江本派出去洞知雀回稟,說木水會來,但不知,連居且也來了,一時間,整個越山都沸騰起來,連一向不來往的幾家,都借著送禮物的名頭過來。

江本猜測,大約居且那樣冷冷清清的性子,是不喜歡被多方拜見的,便吩咐閉門謝客,所以當尋習到時,沒能叫開門,只好從墻外跳進去。

入了冬,姥姥的病又重了,木水一來,就拋棄她的師傅,往姥姥房裏去:“姥姥,木水來了。”

姥姥向她招手,示意她走過去一些:“半年不見,木水又長高了。”

木水摸著自己的頭,如今她倒是不梳雙丫髻,隨意將頭發挽成一團,別在腦後,看著倒是真長大了不少。

姥姥又和她說了幾句話,便有了倦意,瑯織扶了姥姥睡下,便帶著木水往花廳去。

居且尋習正在客廳喝茶,幾位白犬族裏的長輩和江本一同陪著,青花和瑯織幾位妯娌在花廳說著話,見木水來了,急忙迎上去:“姥姥可好。”

木水說不出來好不好,倒是瑯織道:“多謝青花姑娘關心,姥姥見了木水,很是高興。”

若是按照年紀,青花還比瑯織大上許多,但是這一句姑娘叫得青花很是高興,小聲向瑯織木水道:“聽聞尋習上神十分精通醫術,不如木水去求一求先生,請他出面,讓尋習上神為姥姥診一診脈。”

瑯織本想求一求居且,讓居且瞧瞧姥姥的病,經青花這麽一說,心裏一百個巴不得:“今年入了冬,姥姥的身子更不如以前了,若是能得上神診治,病情好轉,也是我們白犬族的福氣。”

孝順孩子木水,自然也想姥姥的病,能夠快些好起來,便跟在瑯織身後,去了客廳。

居且倒是無所謂的,但是要尋習端起作為上神的架子來,一本正經地喝茶,倒真是讓他十分難受,故而一見木水進來,就迎了上去:“木水看過姥姥了?姥姥還好嗎?”

木水還沒來得及說,姥姥不太好,尋習就提議道:“不如我去為姥姥診一診吧。”

不由分手,就拽著木水往外走,瑯織在前面帶路。

因為不放心尋習,居且起身道:“我也去看看。”順便叫上了江本。

尋習進了姥姥的屋子,只一眼,便看出了姥姥的身體狀況,眉頭也跟著皺起來,瑯織正要喚醒姥姥,尋習制止住她:“不用,我已經診出來了。”轉身便往外間去。

瑯織也跟了出去:“姥姥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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