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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再次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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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再次女裝

第二十一章

溫溪難以置信的盯著宴決, 根本想不到他會這麽大膽。

宴決神情平常從容,他靠著墻壁,姿態散漫的坐著, 如果不是自己的腳踝被人結結實實的握著, 溫溪也只會當他是隨意的把手搭在下面。

溫溪沒和其他人這樣過, 沒有參考標準,不知道是其他人都這樣,還是單單宴決自己的體溫這麽燙,寬大的掌心就圈著腳踝那一塊兒皮/肉, 灼的溫溪心底發慌。

宴決甚至抽出時間在和寧浩宇交流一些研究生畢業後就業的事情, 溫溪如坐針氈, 低垂著頭, 額前柔軟的碎發遮蓋住他羞赧的眉眼, 他咬了咬舌尖讓自己冷靜下來,腿上暗暗用勁兒試圖掙脫, 但怎麽也逃不開不開男人灼熱的掌心。

可能是溫溪位置距離陳橋太近,或許也可能是因為動作幅度確實有點兒明顯,引得身邊的陳橋註意到他的動作。

陳橋轉頭看著溫溪問:“你是不是不舒服?感覺你心神不定的。”

室友突如其來的關懷把溫溪嚇了一跳,被人扣住的小腿立刻消停了, 心跳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室友低頭去看桌子下面。

溫溪已經後悔伸腿勾人了,他主動的, 現在被人抓著不放也沒什麽好狡辯的。

為非作歹沒有徹底成功的溫溪整個人躁的不行, 脖子耳根紅了一大片, 極盡克制的小幅度搖頭否認:“我沒動……也不難受。”

“嗯?”寧浩宇註意到他們這邊的交談, 打量下溫溪也問:“那你臉紅怎麽這麽,喝這兩口雞尾酒喝多了?”

兩個室友都一無所知的關切著溫溪, 真摯且單純的目光讓他控制不住的生出一股背德的愧疚感,但刺激感還是占據上風。

“溫溪這杯酒度數不低,”宴決跟著開口,語氣沈穩平靜,活脫脫的置身事外,就好像明目張膽握著溫溪腳踝的人不是他,“應該是拿的時候沒註意。”

溫溪看向宴決,四目相對間,宴決握住他腳踝的手動了一下,食指上挑,連著溫溪的神經也跟著蹦,溫溪眼皮跳了下。

但好在宴決還不是太混蛋,搞著一下就很快松開了他的腳腕。

溫溪晃了下腦袋,默默的收回腿,順著臺階下:“應該是擺錯了,後勁兒有點兒大,現在有點兒醉。”

“哦,”寧浩宇一點兒懷疑都沒有,“那你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一下?”

溫溪胳膊撐著腦袋,說話放輕,搖搖頭:“我應該是喝酒上臉,坐一會兒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們宿舍以前聚餐沒讓溫溪喝過一滴酒,所以兩個室友並不知道溫溪喝酒後是什麽樣子,陳橋見他眼睛都帶星星,小臉紅撲撲的,但說話還很條理有邏輯,就當溫溪是喝酒會上臉的那類人。

“不難受就行。”陳橋松了口氣。

宴決招手向服務生要了杯溫水,擺到溫溪面前,陳橋看到拍拍溫溪肩膀,囑咐道:“那你喝點兒水,在這裏緩一下。”

溫溪握著溫熱的玻璃杯,很聽話的點頭:“我一會兒就好。”

見他沒事,陳橋也就放心,和寧浩宇商量著下面去前院游泳玩兒。

“小叔下面還有安排嗎?”寧浩宇出於禮貌問。

宴決垂眸看著面前抱著杯子一小口一小口默不作聲喝水的紅色鴕鳥,說:“你們去玩吧,我在這陪著他,趕飛機有點兒累,順便在這兒歇一會。”

“也行。”室友兩人點點頭,“拜托了小叔了。”

宴決很好脾氣地點點頭。

室友離開的時候還在嘀咕以後出門不能讓溫溪喝酒,直到聽不到任何一點室友的聲音,溫溪才舍得擡起頭來。

擡眼的瞬間就對上男人黑而深邃的眼眸,雪白的頂燈將他棱角分明的面部線條勾出來。

宴決盯著溫溪的眼睛,問:“有什麽想要對我說的嗎?”

“雖然我…”

溫溪頓了下。

“雖然我勾你小腿兒了,但是這不是你握住我腳踝不放的借口。”

溫溪說話的時候特意繃著臉說的,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一些,顯得更加有氣勢。

“被發現了怎麽辦?這是很可怕的。”

這樣是因為溫溪底氣不是很足,是他昨天故意發的照片,把人從國外晃到國內了,還懷著一點點壞心思去勾宴決的腿,但是沒想到給宴決挖了坑,自己也沒跑了。

年紀大一點兒的男人就是壞心眼多。

順道也抓住他的腳,把他一起拉了下去。

溫溪甚至現在還能幻感右腳踝一圈熱熱的。

可惡,宴決為什麽手心那麽燙。

“還有其他的話嗎?”

溫溪直視宴決,對方靜靜的看著自己,神色中有種縱容的意味。於是,溫溪鼓起勇氣,很是惡劣的踢了下男人的鞋尖,說:“還有你故意欺負我。我有一點點生氣。”

溫溪身上的熱度已經完全消散,但他不知道自己臉上還殘留著羞赧的紅色,他就這樣保持著雙手握著杯子的姿勢,紅著鼻頭,撅著紅彤彤的小嘴巴,皺著臉仰頭,對著宴決說“你是個壞蛋”。

委委屈屈的生氣,比起控訴,更像是親昵的撒嬌,看起來像是溫溪聊天的時候經常給他發的黃/色小熊表情包。眼睛帶火捏著拳頭揮舞,除了可愛,沒什麽殺傷力。

宴決偏了偏視線,喉頭滾動,說:“知道了,不欺負你了,小豬。”

雖然室內花園很空曠,人也不是很多,但他們交流還是壓著音量說話,男人嗓音微微沙啞,像是一把刷子掃著溫溪的耳根,連著後腰都發癢。

“好吧,”溫溪撩了下耳邊頭發,接受了宴決的道歉:“看在你誠心保障的份上,我大度的原諒你了。”

宴決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下。

*

這一小插曲過後,這一小片只剩下他們兩個。

四目相對,兩人都沒說些什麽,氣氛一下子變得微妙。

宴決外出出差的這段時間,他們兩個人天天線上聊天,甚至還打了視頻,但是現在都沒有說話,溫溪指尖扣著空玻璃杯,感嘆自己也體驗了一把線下面基的尷尬。

不過冷場的時間並沒有太長,因為在溫溪試圖挑起話題的時候,宴和蘇過來了。

準確來說是宴和蘇以及他們世家朋友們,一大群人去前院路過花園這邊兒,說說笑笑的路過,坐在角落裏的溫溪下意識的看過去,就被宴和蘇眼尖的發現。

“你們先去,我這兒有個朋友。”其他人順著宴和蘇的視線看到了坐在水流邊的溫溪,笑著說了些什麽繼續走。宴和蘇徑直走向溫溪,越過一道流水,他才看見溫溪對面坐著的是宴決。

“小叔?”宴和蘇錯愕,“你回國了?”

溫溪沒說話,看向宴決。

對方神色自若,看著宴和蘇說:“特意趕回來給你慶生,感動嗎?”

“太感動了,”宴和蘇一臉不真誠的假笑回道,又問:“我爸媽知道嗎?”

“知道,剛到就見過他們了。”

“那就行。”宴和蘇不再看他小叔,轉頭看向溫溪,皺眉:“怎麽你自己在這裏?他倆呢?”

“去游泳了,你去前院嗎?如果去的話應該能看見他們兩個。”溫溪完善說辭,“我們剛剛喝酒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小叔叔,打了招呼,我有點上臉,我們坐這裏歇一會。”

“你呢?這是打算幹什麽去?”溫溪轉移話題。

“我們也去游泳,你要來嗎?”宴和蘇問完又說,“算了,你沒喝過酒,也不會水了,不安全。”

其實溫溪會游泳,小時候爸爸在村子後面的小河裏教過他,不過因為身體原因,他刻意避免了暴露身體的機會,學校有游泳課也不選,說怕水。

他點頭應聲:“那你去吧。我自己逛逛就行。”

“行,”宴和蘇看了眼腕表,“現在八點半,大概十一點的時候放煙花,到時間後院見。小叔,你幫我招待一下溫溪,沒問題吧?"

宴決擡眼看他,沒說話,宴和蘇臉色變了又變,最後認輸似的,好聲好氣的講話:“拜托。”

宴決滿意,神色也變得真誠很多:“當然可以。”

宴和蘇走了,但是溫溪有理由懷疑,自己看到室友偷偷翻了個白眼。

“在想什麽呢?”

溫溪少見宴和蘇吃癟,被他們兩個暗搓搓的陰陽怪氣交鋒樂到,順嘴道:“我感覺你有點兒幼稚。”

旁邊人笑了聲,溫溪才反應過來自己又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溫溪不爽。

(# ̄~ ̄#)

這個宴決一下鉤子,自己就上套的毛病得改一下了。

“天氣預報說,今天空氣質量很好。”溫溪滿臉無辜,為了扭曲一下宴決的記憶,他還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我是說,你你可不可以行行好呢?”

“因為我想和你一起看星星呢。”

“剛剛是這麽說的嗎?”

“當然了,我看看天——”

少年眨巴著漂亮的狐貍眼,鼻尖小痣晃了晃,說著擡頭看了眼天空,透過玻璃頂,溫溪看到了漫天的白雲,密不透風的,連小片天空都沒舍得留給他。

“……”

溫溪攥拳,小臉繃緊,尷尬的鼻尖發紅。

溫溪心裏的小人惡狠狠跺腳。

\(‵□′)/

可惡,再這樣他真的要生氣了。

宴決看著溫溪仰著頭呆呆看天,漂亮臉蛋神情變了又變,最後睜著水潤潤比星星還閃爍的狐貍眼,認真的看著他,語氣有些懊惱,還有點兒心虛:“糟糕哦,有好多雲。我本來想和你一起看星星的,可是現在看不了了。”

溫溪說著嘆了口氣,宴決感覺他頭頂的毛絨耳朵都耷拉下來了,但身後的小貓尾巴還在悠閑自得地甩著。

宴決盯著溫溪發頂,撚了下手指,忽然開口:“看的到,錯過不了。”

溫溪:“啊?怎麽看?”

宴決站起身:"跟我來。"

溫溪滿頭霧水的跟著宴決走,越過前院泳池,來到了車庫,最後停在了一輛布加迪Divo車前。

宴決成功的看到小貓尾巴也落了下來,主人還眨著眼睛疑惑的看著自己。

好吧,宴決不太真誠的反思自己,溫溪說他是個壞蛋也不是沒有道理,短短二十分鐘不到他又忍不住欺負溫溪了。

眼前的跑車嶄新到反光,溫溪再三猶豫,還是問出聲:“我們要做什麽?”

“雲伽山有天文臺。”

雲伽區有雲伽山,但雲伽山有天文臺還是頭一次聽說。

“我沒喝酒。”

溫溪驟然擡眸,他的心很快的躍動起來。宴決就站在他身前,舒服的木質香絲絲縷縷的把他包成一團。

男人低著頭一瞬不瞬的註視著他,眼眸黑而沈。

“私人天文臺,要不要飆車去看?”

所有人都在慶祝,只有他們兩個人約定飆車去天文臺看流星。

四目相對,宴決伸出右手,做了一個牽手的動作,溫溪楞了下,也學著他伸出手,指尖虛虛的搭在男人掌心。

兩人視線一同下落,在溫溪右手即將觸碰到宴決掌心的時,少年卻狡黠的微微蜷起來手指,只留修長的食指指尖在他炙熱寬大的掌心,如羽毛點水般點了一下。

宴決本能的想要抓住,但在他有動作前,落在掌心的手指先有了動作。

溫涼的指尖滑動,溫溪在他炙熱掌心畫了一個對鉤。

輕飄飄的,帶起一陣癢意,從掌心一路流到四肢百骸。

宴決呼吸頓了下,擡眼卻見溫溪正笑吟吟的註視著他,鼻尖小痣俏生生的晃著,漂亮狐貍眼星光閃爍,帶著點兒少年惡作劇的狡黠笑意。

“那我就和你一起去嘍。”

*

雲伽盤山路上,一輛布加迪Divo飛馳而過,強烈的氣流卷落開在圍欄外的不知名野花,在拖長的紅尾燈中搖曳飄落。

這是人跡罕至的郊區,深夜加深了未知的神秘,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的轉彎讓溫溪內心的緊張感拉滿,又是一個急速的彎道,發動機轟鳴聲猛地炸響,溫溪腎上腺素極度飆升。

車窗忽然打開了一條小縫,在溫溪措手不及時,晚風猛的灌進來,迎面直吹,飛舞的發絲混亂打著臉。車窗外城市夜景飛速變化,市區靡醉的霓虹燈浮光掠影般被甩在身後。

副駕的溫溪心臟跟著機車發動機一起轟鳴,拐過最後一個彎道,天文臺驟然出現在視線盡頭,溫溪看到了偌大的觀景臺。

加速漂移,溫溪身體不受控的傾倒,心臟隨著布加迪Divo甩出一道旖旎的紅尾。

從車前窗往外看,可以俯瞰整個霓虹繁華的A市。

布加迪穩穩當當停在天文臺門口,車輛熄火,機械咆哮聲量漸漸停歇。

噠噠兩聲,身上的安全帶被人解開。

宴決打量著身旁的溫溪,少年頭發被風吹的往後掀起來,露出了光潔的額頭,表情有點兒回不過神的呆,像一棵被吹得東倒西歪的小柏樹,雖然迷茫,依舊頑強。

車內沒有開燈,溫溪只能憑著車外天文臺照燈不算的光線看到宴決的眉眼,疾風電掣之後空氣流速變慢,被壓制的冷調的木質香也慢慢的舒展開。

它們絲絲縷縷的從宴決身上向外漫延,有一條絲線成功的被溫溪鼻息捕獲到,就有剩下的無數條向他無聲的包圍,它們默契的編織成密不透風的大網,緩慢的,溫柔的侵/略著。

味道幻化的絲線緊緊的勾纏住少年身軀,潤物細無聲的將目標對象捕獲,收緊束縛,直到對方發現也無濟於事。

沒有了冷風灌入車內,溫溪能感覺到車內宴決身上的木質香味道慢慢明顯,占據著他的鼻息。在極度刺激後被熟悉的氣味包裹著的感覺其實不錯,很有安全感。

“感覺怎麽樣,”宴決聲音低低的,“害怕嗎?”

沒有害怕,沒有膽怯,溫溪整個人沈浸在肆意馳騁快/感中,速度與激情的刺激感,吹著象征自由的風,和宴決在著無人註意的深夜飆車到天文臺。

這是一直以來疲命奔波於學校打工兩點一線,只能謹小慎微,循規蹈矩生活的溫溪生命中極為大膽的出格的體驗。

“不,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很刺激很自由的。”溫溪搖頭,語氣有些興奮:“而且你開車的技術好穩,每一個拐彎都能穩穩當當的過去,還會漂移,我都還沒有考駕照呢。哥哥你好厲害呀。”

雖然車內光線昏暗,但宴決依舊能看的清楚溫溪看向自己的眼神亮晶晶的。

宴決確認這是一只喜歡飆車的大膽小豬。

他偏了偏視線,捏了下溫溪手背,說:“那就下車吧,帶你看星星。”

雲伽山的天文臺是一座全白建築,大廳入口擺著一座鋼鐵構的渾天地動儀,既有歷史的渾厚感,又隱隱約約的透著科技感。

溫溪跟著宴決來到樓上,金屬圓頂在是全封閉的狀態,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偌大的圓頂一點點轉動,觀測口慢慢打開。

黑藍色的天空緩慢的出現在視線中,雲伽山地處郊區,萬裏無雲,對比市區被霓虹燈光汙染的天空,顯得更加純粹。伴隨著觀測口的可視範圍越來越大,溫溪只是肉眼就能看到天空中散落的閃爍星星。

人不動穹頂動,有種鬥轉星移的感覺。

溫溪看向宴決認真感嘆,“我還是第一次能肉眼在A市看到星星,雖然很少。”

“聽你說過你家鄉夜裏星星很多,”宴決邊調整天文望遠鏡,一邊問:“你是哪裏人?”

“我家很遠呢,是北方的一個小鎮子,叫永寧鎮。”溫溪掏出手機拍照留念,“那裏發展沒有這麽快,還停留在嗯……A市十五年前的樣子。夜裏天會很透,躺在陽臺就能看到漫天星星,風刮起來還能聽到我家旁邊的大荷花潭裏荷花搖曳的嘩啦聲。”

“荷塘月色,聽起來很漂亮。”

溫溪睫毛顫了下道:“在我記憶裏……是很好看的。”

宴決調試好設備,回頭看到溫溪靜靜的站在自己身邊,沒有什麽表情,但他卻感受到了淡淡的懷念意味。

“是花塘被拆掉了嗎?”

男人說話很平靜溫和,溫溪聞到了木質香,他也跟著平靜下來,輕輕的搖頭,說:“花塘還在,只是我很久沒有過永寧鎮。因為家裏已經沒有人在了。”

“抱歉。”

溫溪搖搖頭說著:“沒關系啦。”

宴決從衣服側兜裏拿出一個盒子,遞到了溫溪面前。溫溪將錦盒接了過來,打開,裏面居然是一條項鏈,銀色鏈條,綴著一顆黃/色的寶石。

他呆呆的看向宴決:“這是?”

“路過展覽買的石頭項鏈。”

雖然宴決說的很平常,但溫溪瞪圓了眼睛,捧著項鏈像是抱著大松果不敢下口的松鼠,他不確定問:“這個鉆石項鏈會不會很貴啊?”

“普通的鉆石,不貴。”

宴決語氣說的像是路邊大白菜,溫溪估算自己手裏的這個應該和宴決打賞他的小費差不多價格,是可以收下的禮物。

溫溪剛張嘴想要道謝,托在掌心錦盒裏的項鏈被人拿起,宴決動作迅速的將項鏈戴在了他的脖頸上。

溫溪楞怔低頭,項鏈的長度剛好到胸口,只要稍微撥動能撞到心口的位置,再次擡眸時,宴決依舊保持著低頭的姿勢,兩個人停在一個親近但不親密的距離。

宴決說:“它的名字叫做,微型月球。感覺適合你。”

“是剛剛無禮行為的道歉,也是再次和你見面的禮物。”

宴決靜靜的註視著他,過了幾秒,見溫溪手指捏著項鏈,狐貍眼尾有些耷拉,語氣聽起來有點兒委屈:“可是,我都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陪我飆車來看星星不算是見面禮物嗎?”

溫溪悶悶的講話:“這算什麽禮物。”

宴決語氣理直氣壯:“我說算就算。”

溫溪被梗了一下。

“好吧。”

四目相對,宴決壓了下眉,整個人顯得更加冷冽,垂在心口的項鏈被人撥了下鏈條,鉆石撞到了心口。

月球引力帶動地球潮汐起伏,這顆“微型月球”也搞得溫溪心裏有點亂,他有些慌亂的錯開視線,去看天文望遠鏡。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臺望遠鏡對著的正好是月球。

溫溪擡頭,發現宴決就靜靜的站在他身旁。

溫溪剛一擡眼就看到宴決目不轉睛的註視著自己。見他擡頭,一直以來表現的從容自在的宴決居然用一種遇到困難事件的苦惱語氣對他說:“傷心小豬的壞心情怎麽樣才會好起來呢?”

對方假模假樣的語氣和溫溪哄苒苒的時候一模一樣,溫溪聽著感覺胸口的寶石項鏈和耳根一起發燙。

應該做一些什麽,溫溪想。

宴決正打算補充些什麽,就見溫溪有些手足無措的轉了下腳步,最後紅著耳根,往前挪了下,一鼓作氣的抱住了他的腰,主動的把自己塞到了他的懷裏。

這是一個很結實的擁抱,宴決被撞的有些錯愕的後仰頭,溫溪毛茸茸的腦袋正好窩在他的脖頸處,散發著洗發水香味的發絲掃在男人的脖頸面頰和唇上,酥酥癢癢的。

溫溪想到自己要說的話就羞恥,他咬了咬嘴巴,勾著宴決左手的手指羞澀的晃了下,不好意思的小聲嘀咕:“小豬說,他已經變開心啦。”

宴決垂在身側的右手舉起又放下,最後虛虛的搭在懷裏人腰間。

溫溪不自覺的蹭了下腦袋,宴決喉頭劇烈滾動了下,聲音微啞。

“那——

這可真是太好了。”

*

九點出門,半小時到天文臺,待了不到一小時,十點二十回莊園,風馳電掣半小時,溫溪和宴決剛好卡著十點鐘結束的尾巴趕回宴會場。

車在車庫剛停穩,溫溪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噓。”溫溪指了指時間屏幕,“宴和蘇電話。”

宴決點了下頭,擡手把車熄火。車庫裏安靜下來,只有手機鈴聲回蕩不停。

溫溪剛接通,宴和蘇疑惑的詢問聲就毫無阻隔的穿出來。

“溫溪,你人跑哪兒去了?煙花表演要開始了,我和陳橋沒看見你。在我家都能把你掉了?”

溫溪看向宴決,眨眨眼,確實在家就把他掉了——因為他根本就沒在家。

電話那邊的宴和蘇還在說,“你沒和我小叔在一塊兒?”

旁邊車門被人從外打開,溫溪擡眸和男人深邃黑眸相撞,眨了下眼,說:“在一塊呢,現在馬上過去,不要著急。”

宴和蘇生日宴的煙花表演安排在了深夜十一點,雖然時間很晚了,但因為請來的大多數是同齡人,年輕人年輕力盛的能熬夜,所以人還是有好多。

後山一大塊兒空闊草地是今晚的煙火區,各式各樣的煙花堆放著。還沒到時間點兒,溫溪已經看見有人在放小小的手持鞭炮。

在穿過室內花園後,管家忽然出現叫走了宴決,說是有事情商量,和宴決告別後溫溪自己去找室友,路上順手端了一杯雞尾酒,以便於偽裝自己一直待著莊園的樣子。

後山宴和蘇被簇擁著,旁邊站著的就是其他兩位室友,溫溪還沒出聲招呼,就被眼尖的寧浩宇發現,對著他招手。

陳橋猛地拍了下他肩膀:“哪兒去了?”

宴和蘇問:“不是和我小叔在一塊兒來著,他人呢?”

“我們嗯……前院吹涼風,順帶請教一下學習上的事情。我剛剛沒看手機,”溫溪端著顏色瑰麗的雞尾酒放在唇邊假裝喝著,唇瓣碰到酒水,冰涼的觸感讓他穩了下發虛的新奇,繼續若無其事道:“往這邊來的時候,管家把小叔叫走了。”

“哦,想起來了,我爸找他有事。”宴和蘇隨口道:“你倆還真是投緣,聊起來沒一個看手機的。”

“跟你小叔聊,玩手機算什麽樣,我們溫溫可是個老實孩子。”

溫溪沒忍住擡頭看了眼寧浩宇,對方給他拋了個媚眼。

溫溪眼皮一跳,抿唇喝了口酒,甜辣的酒水順著舌尖滑到胃裏,繃著小臉點頭附和:“沒錯。”

見沒人起疑心,老實孩子溫溪慢慢轉頭看天,又慢慢看地。

沒錯吧……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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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宴和蘇21歲生日的持續二十一分鐘的煙火表演準時開始,本地富豪獨子生日宴的煙火表演豪華程度不亞於他們之前看過的江海廣場煙花秀。

切蛋糕的時候,不知道誰起哄往壽星臉上抹奶油,大家對宴和蘇群起而攻之,一直鬧鬧騰騰到十二點,都玩了累了,這場生日宴才終於落下帷幕。

客人越走越多,莊園裏慢慢的冷清下來。宴和蘇送走最後一位朋友後,回到主樓看到溫溪坐在沙發裏看手機,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是喝酒上臉還是剛剛打鬧玩的時候熱的。

“陳橋和寧浩宇都喝醉了,扇他倆一巴掌都沒反應的,今天是回不了學校了。你是住一晚還是回學校?”

溫溪:“我有事兒,我得回趟市區。”

溫溪剛剛接到明垚的電話,急哄哄的,把他嚇一跳。等明垚冷靜下來,溫溪才知道,對方花了大價錢收來的大陸限量100本的《哥恨我又怎麽樣呢,畢竟哥只能給我當老婆》的無刪親特簽小說下午剛到,快遞就放在出租屋門口的鞋架上。

而明垚剛才才接到臨時通知,自己住的小區要進行老舊小區改造,要求各家各戶把擺放在樓道裏的東西收拾幹凈,不然就按照垃圾處理了,明天一早六點就是截止日期。

明垚前兩天被鄒經理安排到京都進修調酒技術,這一去就是二十天,特意囑咐去自己家住著,別把半個多月的房租浪費了。溫溪一直忙的沒顧上這件事情,本來打算明天搬過去住幾天,但是聽著明垚要死要活的咆哮,知道自己今天必須過去了。

“有急事?”

溫溪點頭,宴和蘇也沒再細問,只是皺了下眉頭說:“我喝酒了,沒法開車送你回去。”

“我自己打車就行。”溫溪手機上還亮著打車界面。

“那多浪費錢,等會兒,我給你找個——”

安靜的主樓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同時轉頭朝身後看去,樓梯上的人正是宴決。

“怎麽還沒去休息?”宴決走到他們身邊。

“等會兒再睡,”宴和蘇又問:“你喝酒了嗎?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喝了,”宴決說完,看向溫溪,問:“怎麽還沒去休息?”

“有點兒事情,現在要回市區,明天再回去來不及了。”溫溪說著還晃了下亮著打車界面的手機屏幕。

宴和蘇皺了下眉頭,邊掏手機邊低著頭說:“溫溪有事情要回市區,我喝酒了,家裏沒司機。打車多費錢,本來想找你送一下的,你怎麽喝酒了。”

“這樣啊,”宴決忽然伸手點了下溫溪的手機界面,把已經約上的車輛被取消了。

[您預約的訂單已取消]

溫溪擡頭:“怎麽了?”

宴決說:“郊區晚上沒車,我送你回去市區。”

好不容易打上車的溫溪:“啊?”

旁邊宴和蘇擡頭:“你不是喝酒了,還送什麽?”

宴決說:“我有司機。”

“哦,酒喝多了,忘了你還有司機的事情了。”

宴和蘇看向宴決:“那就辛苦你把溫溪送回去了,謝了哈,小叔。”

宴決垂著眸著溫溪,頭頂暖黃的頂燈照下來,少年仰著頭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鼻尖小痣俏生生的,他把手機抱在胸前,眼睛亮亮的,也跟著旁邊的人說:“謝謝小叔啦。”

宴決喉頭滾動了下,道:“走吧。”

男人聲音有點兒低啞,溫溪聽起來耳朵熱熱的,他想,雖然沒在宴決身上聞到酒味兒,但他應該是真的喝酒。

“路上註意安全哈。”

宴和蘇看著溫溪和宴決一前一後的往外走,中間恨不得隔了八百米。

跨出主樓大門時,溫溪下意識往後看了眼,空蕩的大廳裏,只有幾盞小燈亮著,而他和宴決的影子就綴在身後,長長的。

男人身形高大,影子也比溫溪的大一圈。

溫溪回頭看了眼直直往前走的宴決,然後狀若無意的踩了下宴決的影子。

得意了一小下,溫溪猛的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鬼迷心竅幹了什麽。

幸虧沒被宴決發現自己幼稚的小動作,溫溪悄咪咪的紅著耳根,不好意思的又加快腳步追上了宴決。

“怎麽了?”男人偏頭問。

“沒什麽。”溫溪眨眨眼,往前走了兩步,說:“比你快。”

宴決嗯了一聲,落在溫溪身後。

通往車庫的走廊很長,宴決回頭看到了兩道獨立的影子。

他擡手虛空做了一個手勢,食指和中指並攏靠一起,其他手指蜷縮起來。

與此同時,地上溫溪的影子頭頂冒出一只耳朵。

一只有一只兔耳朵的笨蛋小豬。

*

老舊小區大門就是擺設,門衛連管都沒管,宴決的勞斯萊斯就開了進去。停在樓下的時間,時間剛好一點。

司機將車停穩,宴決還在處理著工作,男人鼻梁上架著眼鏡,反著電腦屏幕的亮光,看起來有些忙。

這一路上宴決拿了電腦一直在辦公,是司機替助理硬塞給宴決讓他盡快處理的。雖然宴決沒說是什麽工作,但溫溪也知道宴決是在處理國外業務剩下的尾巴。

雖然人是自己回來的,但是溫溪還是羞恥的耳朵發燙。畢竟宴決因為看到了他的的照片就提前飛回國而不得不半夜加班處理工作什麽的,這聽起來,好像溫溪有什麽巨大的魔力,勾的宴決為他從此君王不早朝。

溫溪和他隔著一個位置,伸手點了下男人的膝蓋,說:“哥哥,我到了。”

宴決眼神從電腦屏幕下落,看到了少年修長瑩潤的指尖,再次上移視線,溫溪的表情猶猶豫豫的。

宴決說:“想什麽就說什麽。”

這句話像是給了溫溪莫大的鼓勵,他迎著宴決的黑眸,鼓起勇氣問:“你是因為我發的照片提前回國,所以要加班嗎?”

“猜對了,好聰明。”

宴決如願以償的看到鼻尖小痣附近的皮膚變紅。

溫溪像是被人戳破逐漸漏氣的小豬氣球,看著宴決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紅著耳朵幹巴巴的講:“其實你做完工作再回來也不是不可以啊,我又不會跑。”

“那怎麽辦?”宴決慢悠悠的說,“我都已經回來了。”

“那你下次註意一點。”

“好的。”

“……”

“還有什麽要說嗎?”

溫溪:“……謝謝你來見我。”

四目相對,宴決忽然擡手,這是一個要彈人額頭的動作,溫溪下意識的閉眼。

結果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落下,一股木質香由淡變濃,像是無形的絲線囚籠就溫溪罩在裏面,他悄咪咪的掀開右眼皮,對視了近在咫尺的眼眸。

“其實你說了也改不了,我想見你就來了。”

他們靠得很近,鼻尖幾乎碰到鼻尖,身後傳來噠的一聲,車門被打開一條縫隙。

四目相對,溫溪忽然低頭,兩人鼻尖猝不及防的碰到一起。

溫溪擡了擡下巴,表情少見的有些臭屁,用很溫溪式的“那好吧”語氣說:“畢竟我只給你一個人穿過小裙子,想來見我也很正常。”

宴決一楞,趁著在宴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溫溪動作迅速的推門下車。

“下次見哦!”

溫溪跑的很快,一眨眼就消失在宴決視線範圍之內。

一直跑到家門口,溫溪打開門,把東西都搬到房間裏,做完這一切的溫溪,空白的大腦才漸漸回過神來。

意識到自己蹭了下宴決鼻尖的溫溪瞳孔猛的收縮,他臉冒熱氣,感覺自己腦子暈乎乎的。

……啊……

溫溪你在做什麽呀。

他捂著熱騰騰的鼻尖來到窗邊,悄悄的撥開窗簾,試圖查看宴決有沒有離開。

像是感受到溫溪的窺伺,樓下的勞斯萊斯打了下雙閃才緩緩離開。

溫溪呼吸都頓住,赤紅著臉蹲下,靠墻坐下抱著膝蓋,試圖把自己埋起來。

“叮。”

手機信息提示音響起來。

胸前的鉆石項鏈有點兒硌,鴕鳥溫溪被迫直起腰來,他摸出手機,知道是宴決的消息,但打開第一條還是讓他楞了一下。

[Y.]:這是第四次。

[溪流成海]:什麽第四次?

[Y.]:這是第四次見面,也是約定的第二次穿小裙子的時間。

[Y.]:跑的很快的溫溫忘記了麽。

溫溪盯著屏幕的眼球緩慢的轉了一下,宴決是不是在陰陽怪氣啊。

很快宴決就坐實了溫溪的想法。

[Y.]:小騙子。

溫溪難以置信的看著宴決的控訴。

他覺得宴決簡直是世界上最壞的壞蛋,明明是他沒有按照約定提前告訴見面的時間,還要說他是不遵守約定的騙子。

可惡 (▼ヘ▼#)

溫溪站起身走向客房,在房間床上,他看到了明垚特意為他準備的小裙子。

溫溪小臉繃起來,拳頭緊了。他咬了咬唇瓣,心想他才不是騙子。

淩晨一點半,宴決終於收到了溫溪的回覆。

[溪流成海請求與你視頻通話]

這是溫溪第一次主動向他撥視頻通話,宴決楞了下,接通了。

明亮的房間裏,少年赤腳坐在落地鏡前,兩腿並著,膝蓋透著粉白,小腿兒修長盈潤,粉白色的百褶裙剛好蓋住了大腿,上衣不知道是款式設計還是怎麽樣,短了一小節,正好露著溫溪細白平坦的腰肢。暴露在空氣中每一寸肌膚都透著冒著粉紅。

方領的水手服領口露著少年薄薄的鎖骨,呼吸時還能看到身體的輕微起伏。

“宴決,我有準備的小裙子的,是你不講信用沒有告訴我回來的時間。”溫溪聲音委屈,他將鏡頭反轉,鏡頭正對臉,“你壞。”

宴決喉頭滾動:“對不起。”

“晚了,”少年頭頂帶著點兔耳朵,軟綿綿的白毛兔耳耷拉著,像是主人一樣委委屈屈,溫溪鼻子紅透臉頰紅透了,眼神卻還是瀲灩的,直勾勾的盯著屏幕後的宴決,紅唇張合:“我才沒有騙你,我傷心了。所以我要懲罰你。”

宴決聲音發緊:“你要怎麽懲罰我?”

溫溪頭頂的兔耳朵翹了翹,宴決看著他歪了下腦袋,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靠在一起,其他手指蜷縮起來,然後將手指貼到了自己的唇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在輕吻完自己的手指後,他將手指虛虛的貼在了自己的手機屏幕上,在宴決的視線中,就好像給了他一個吻。

但宴決知道這是懲罰。

這整個過程,溫溪始終都在看鏡頭,他垂者眼皮,濃密纖細的睫毛這蓋住了少年眼底真事的情緒。

但宴決知道那裏面的天然的,未被雕琢的純真惡意。少年隔空賜予他輕飄飄的一吻,委屈又驕矜的對他進行扼殺。

溫溪聲音低低的,但很足夠了。

他說:“討厭你。”

他說:“再也不給你穿這個小裙子了。”

宴決瞳孔猛的收縮,他想要說些什麽,溫溪卻直接掛斷了電話。

啊啊啊!

其實溫溪全是演的,他做這些又緊張又羞恥,但他就是不想被宴決叫做小騙子。

溫溪捂著臉倒在地毯上,即便是房間裏開著18度的冷風,他也呼呼的往外冒熱氣,溫溪渾身都是軟的。

躺在地上的手機屏幕上赫然是明垚給他編寫的《馴服惡犬的18招之混蛋篇》的劇本。

溫溪早就看出來宴決對他有壞心思了,但是老男人太壞了,總是想欺負他。溫溪雖然也對客人有壞心思,但該捍衛自己利益口碑的時候就要勇敢出擊。

對覬覦漂亮嬌嬌的壞狗就是要拿塊香肉在他面前晃,勾/引的他眼紅流口水的時候,再惡劣的拿走,讓他想吃吃不到,心癢難耐忍不住低頭求饒。

於是溫溪惡狠狠的穿上了小裙子,壞心眼給已經離開的宴決打去視頻,告訴他你再也看不到這個樣子的我了。

溫溪吹了一會兒風決定起來洗漱完好好的睡一覺,白天冷靜下來再和宴決好好聊一下,拿捏一下客人的惡劣壞心思。

不過當他坐起來的時候,屋外忽然穿來敲門聲。

這個時間誰會來?

溫溪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下意識抓到手機想要準備好撥號,但他還沒打開屏幕,手機就響了下。

是宴決的消息。

看清內容後溫溪呼吸驟停,不可置信的看向大門。

砰砰。

敲門聲砸在溫溪緊繃的神經上。

宴決說:溫溫,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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