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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朕只怕進不了周府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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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朕只怕進不了周府的門

涇川旱情結尾,農事大傷,招致食匱。

地方官倉糧儲無剩,緊缺朝中賑濟,君主意省財力以濟災後,揚令中秋不設外宴,只後宮中熱鬧。

再是妃嬪節時份銀,宮俸近減一半,致使各宮人盡不幹,吵著鬧著要見君王,終了苦沒訴得,叫盧貴妃點了兩個吵得兇的殺雞儆猴,君王面沒見著不說,白遭頓懲戒。

朝中大臣上次宮宴遭褚君陵大放回血,這回俸祿倒沒克扣,又聽中秋不擺宴席,如是慶幸,唯恐再往外掏銀子。

最高興的屬盧貴妃。

而今鳳權獨攬,就差聲明面上的皇後,各宮盡得瞧她臉色過活,聖上更將節事交於她操辦,比之周祁空有名頭,得權才算真的得寵。

盧景華到底要謹慎些,望盧貴妃風頭過盛,連勸她別顯擺:“這般招搖易招人嫉恨,你離那位置就差一步,還是小心為上。”

“本宮可不怕。”

聖上既將實權給她,便是從側面認了她的身份,這步路走與不走都是穩了,她爹就是杞人憂天。

順將君王不知出於真情假意向著周祁斥責她那幾樣事說了:“本宮憋屈無數時日,不正是為這天?”

“那也不可大意。”

“爹!”不樂意聽說教,只說自己心有合計,要盧景華莫管,何況她也不是傻子,風光歸風光,斷不會高調到君王那兒去:“我有十足把握坐上那位置,您等著就是。”

盧景華隱隱感覺不安,但瞧盧貴妃聽不進勸,遲疑一瞬,沒在當頭招她的煩。

“你有主意就行。”交代好事要走,被盧貴妃再一聲“爹”喊住,笑挽住他胳膊:“皇上下令節事簡辦,女兒不好使國庫的銀子,花銷上頭還得靠爹爹支持一二。”

“…成。”

知她是為在皇帝面前博好名聲,盧景華倒也舍得,回府便讓賬房撥了幾箱財物進宮。

盧貴妃為表後宮之率,節事份銀文分不受,又拿積蓄到君王那兒:“眼下國庫緊張,臣妾財事雖是微薄,也算為皇上與涇川百姓獻一份力。”

如願得君王誇句賢良淑德。

-

中秋宴上周祁也在。

原是不打算來,架不住昏君硬拉他陪著,萬般不情願:“臣應了娘親今日回去。”

“你也應了帶朕一並。”還是兩人和好那日周祁親口說的:“更是你主動邀請的朕,莫不是想反悔?”

周祁懶得辯解。

明是這昏君有事要耽擱,既不準他先回府上,也不準他在殿中等,竟也賴得了他。

直言不想見褚君陵一後宮的妃子,省得心堵得慌,褚君陵瞧他話裏帶酸不禁竊喜,輕攬過人打趣:“朕還在眼前就醋成這般,真把某些人獨留在殿中,寢殿怕是要遭醋淹了。”

聽周祁又想先回府上,與他軟磨硬泡:“不許!你回府上,不就是要朕個人去面對那些妃嬪,你能容忍?”

“有何不能。”

褚君陵全當他嘴硬:“你能忍,朕可不敢。”

得周祁稀奇瞧了一眼:“世上還有皇上不敢為之事?”

“那可多了。”故意拖長調,笑說今日便是其一,又輕酌酌周祁的臉,嘴裏仍是膩人的話:“要朕背著正宮去與妾房廝混,朕可是怕得很。”

不覺想到前世剛重生那會兒,自個便是翻墻進去看的周祁,霎時有點懷念:“莫說朕向來潔身自好,幹不出寵妾忘妻之事,若真拋下貴君去陪後宮妃嬪過節,朕只怕到時候進不了周府的門。”

“…”周祁無言以對,看昏君又是鐵了心要自己到女人堆裏摻和,另找個借口道:“娘親大早就等著了,臣回去晚了不合適。”

“多的時辰都等了,急這會做什麽。”便是曉得今日要回周府,褚君陵下令將節宴改到白日,又看天色已近午時,遂哄人到席上吃兩口再啟程:“先墊墊肚子,朕囑人去跟你爹娘知會聲,讓府上也將飯菜備著?”

“臣先回去,皇上宴後過來也是一樣、”

“哪一樣?”逕直打斷周祁的話,被推開身又湊上去,一副死皮賴臉的架勢:“你承諾的帶朕回娘家,撇下朕算怎麽個事?”

瞧人實在不願,好聲氣的商量:“過去露個面就走,不花多少時候?”

僵持間盧貴妃又過來,說是專程為周祁備了好戲,極熱情要請他去瞧瞧。

周祁倒不知與她幾時有這般要好的關系,正想回絕,卻遭昏君答應下來,再被兩人輪番的勸,氣不過也架不住,只得無奈到場。

其餘妃嬪早早等著,望幾人到先見過君王,輪到周祁與盧貴妃,皆頓了口,不知先請哪個的安。

君主在前,盧貴妃表現得頗為大量:“楞著做什麽,還不見過貴君。”說罷即又望向君王,裝得幾分後知後覺失了言的心怯:“臣妾逾矩,還請皇上責罰。”

“無妨。”褚君陵意味深長脾她一眼:“愛妃主掌宮事,自是有權替朕做主。”

盧貴妃未聽出言外話,心頭只得意。

無視一眾妃嬪嫉妒的目光,察覺周祁也瞧向自己,當他也是如此,避開君王視線回望過去,眼中輕蔑,出口話卻不是:“貴君到底是男子,不便與臣妾們共處一處,不妨就挨著皇上坐?”

“如此也好。”

褚君陵巴不得,雖不知盧貴妃作什麽惡,但想著有自己在場,外人明著陰著都算計不到周祁身上,也就不考慮多。

表過同意去拉周祁,伸手拉了個空:“怎麽了?”

盧貴妃見此毫不嫌事大:“貴君是對本宮的安排有哪裏不滿意?”

只差明著說周祁是不滿皇帝。

“貴君想坐別處也可,只是…”為難看向君王,見褚君陵真似不虞,忍著喜作自責狀:“此事確是臣妾欠妥,只想著皇上寵愛貴君,可稍罔顧禮法..”

與君主共座原是皇後才有的殊榮,周祁這身份不倫不類,頂破天就是與盧貴妃平級,何況鳳印在盧貴妃手中,便是破例,配坐到君王身邊的也該是盧貴妃。

貴妃貫又小氣,此番甘心將位置讓與周祁,暫不知是安的哪般心思,卻成功將一眾妃嬪心中妒火轉嫁到周祁頭上:“是本宮的錯,貴君莫要多心才好。”

周祁但不接招:“禮法不可亂,臣去該去之處。”

讓周一搬把椅子過來,既不與一幹妃嬪打堆,也恪守著君臣該有的距離,瞧褚君陵擺個臭臉,氣他合著盧貴妃算計自己來參宴的事,沈色不理會。

“皇上。”盧貴妃目的達到,望君王還想將周祁往座上拉,趕著盈盈一拜:“臣妾為皇上備了支舞,請皇上賞鑒。”

緊就示意樂師奏樂。

一舞至中,卻看君王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用作情趣的絲帛拋去也不見接,約莫嫌丟了臉,不等曲終便停了身,羞憤瞪向被褚君陵滿心滿眼瞧著的周祁,一口素齒咬碎。

褚君陵露過臉,算著時候差不多喊過周祁要走,被盧貴妃恨恨攔住,說是專給周祁備的戲目還沒上,來都來了,要他看完再離開。

“耽擱不到多長時間,這出戲花費本宮許多心力,錯過了就可惜。”

周祁被硬攔著,瞧盧貴妃面目陰鷙非要將他留下,與她對視片刻,將欲動怒的褚君陵按耐住,返身又坐回去:“那便瞧瞧。”

戲從開始,幾個太監打扮的人推著個布蓋著的鐵籠上場,由籠框中牽出根鎖鏈,握在前頭那人手中,幾句對話過後,闊布掀開,裏頭跪臥著個上身赤裸的男子,軀體鞭痕遍布,口遭鐵枷緊緊鉗著…

“放肆!”褚君陵怒得叫停,一腳掀翻近前的桌子,觥籌碗碟碎落滿地,吃食混著湯水滾到幾個唱戲的腳邊,直將幾人嚇破了魂:“皇上饒命!”

“來人、”

“皇上。”周祁倒是平靜,聞褚君陵要將幾人處死,還好心幫著說了句情:“這些人亦是奉命行事,不關他們的事。”

褚君陵更訕訕。

一是瞧不穿周祁當下情緒,再是因他半迫著對方來這宴事才引發的這出鬧劇,心慌得沒個底,又聽其不讓自個發作,壓著火攬人到身前:“怪朕、”

卻見周祁漠然退開,心登時發沈:“祁兒?”

周祁確實有氣。

被人演著往事羞辱,越瞧昏君心虛愧疚,越忍不住心頭難堪。

偏偏腦讓理智占著,沒法兒當眾與褚君陵鬧得沒臉,只能離遠些不理他,轉向盧貴妃那兒:“這便是娘娘為臣準備的好戲?”

“我、”

盧貴妃也有些被嚇到,觀君王暴怒到隨時像要殺人,嘴遲遲不敢開,又是眾目睽睽之下,不甘人前落了氣勢惹宮裏人看笑話,面子架著,硬著頭皮同周祁道:“本宮是看貴君一路不易,方想著改出戲給各宮姐妹們作作勉,學學貴君是如何登上高位,如何討得皇上歡心,來日也好更盡心侍奉皇上。“

話落周祁神色不變,反襯得自己沈不住氣,盧貴妃難堪使得,不顧君王也在,口吐更為辱人的話,就聽君王怒斥一聲,一記耳光朝自己揮來。

下意識偏頭,半晌不覺得痛,睜眼就見君王掌心離自己臉僅一指遠,被周祁攔著才沒落下,滿是不置信:“皇上要打臣妾?!”

“娘娘想討教臣如何蠱惑的聖心,便請娘娘好生學學。”質問沒得君王回覆,周祁先撿過話,瞧盧貴妃臉色受傷,心更碎了一地,拽下褚君陵舉著的手,輕掐他手腕暗示人冷靜:“省得再如今日這般,惹皇上動怒。”

語罷有所指掃向在場眾人,瞧一個個慌得請罪,當不知是褚君陵在背後使眼色,只說這出戲沒意思:“走了。”

褚君陵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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