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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若犯此事的是周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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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若犯此事的是周祁

“皇上?”周祁後知後覺,方才進府就聽褚君陵說從侯府過來,被他一打岔竟是忘了,也不知齊遠侯是何想法,父親帶邢煬去賠罪吃了閉門羹,侯爺必然是怒極了,此事該是不好解決:“侯爺是何打算?”

收拾邢煬一頓,還是要他的性命。

“不要!”一聽命保不住,登時慌得不知所措,跪也跪不住了,迅速跑到周未身邊,用力扯著他的褲腿尋求庇護:“叔伯!叔伯您救救我,您去給皇上求求情,我知錯了,真錯了,您讓皇上別殺我,我不能死,我還不能死!”

說罷又回頭看向周祁,他這表兄和皇上關系甚好,只要表哥能替他好言上幾句,皇上定會格外開恩,這般他便不用死了:“表哥…今日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我…我給你磕頭,求求你,你讓皇上饒我一命,我改,我以後一定改。”

他能洗心革面,但不想重新做人,他才二十出頭,還沒活夠,甚至沒來得及領略京城繁華,怎能這輩子就到頭了呢。

想更傷心,抱著周未大腿一陣哀嚎,嚎聲震天,刺得周祁耳朵生疼,邢煬還不自覺,嘴裏直嚷嚷著他還年輕,要表哥表叔伯救他,被口中那表哥一指點了啞穴才算消停。

“皇上,末將有一言。”

周未恭恭身,於心不忍,邢家恩情還未還,若這唯一的小兒喪命於自家府上,周氏於恩未報更惹新仇,實在有違祖訓,更是不好同邢家交代。

“邢煬雖犯重錯,到底錯不至死,末將管教不周亦抱其責,自當親去向侯爺賠罪,小侄頑劣,闖下此等禍事,末將不敢多行包庇,但求皇上從輕發落。”

老丈人求情,這面子多多少少是要給的。

褚君陵也沒打算真要邢煬的命,遂問周未:“將軍覺著該如何處置?”

“這…”不想君王直接將問題拋給自己,小心審了審褚君陵的神色,試探道:“邢煬既乃末將侄兒,不妨就按周府家規處置,皇上以為如何?”

周氏家規,凡借府上名號於外滋事,濫用權勢惹禍生端者,照祖宗規矩鞭笞五十,於祠中晾刑,其間不得問醫看藥,晚跪至辰時方為刑解,後可攙由郎中診治。

邢煬本就是打著將軍府的幌子招搖生事,照理當拿家規懲戒,此法雖妥,但褚君陵嫌是太輕,轉身問周祁的意思。

周祁從未有過包庇的打算,更知刑責過輕不好息齊遠侯的怒,再瞧邢煬眼泛精光,不思己過,反妄想著他開口說情,凈是死性不改的德性。

遂當未見他眼中乞盼,淡淡道:“皇上做主就好。”

語罷找個位置闔眸小憩,褚君陵瞧他犯困得很,也不耽擱,直喊過周未吩咐:“膽敢於天子腳下撒野,舉止猖獗不論,口出狂言辱罵朝廷命官,罪加一等,除五十鞭懲,另掌責三十,以儆效尤。”

“小侄並非習武之人,無內力傍身,末將鬥膽請皇上開恩,省去小侄晾身之責。”

褚君陵瞥了眼邢煬身板兒,嚇得後者又一冷顫,臉慘青慘青的,惹得君王突生興致,面色故意一沈,果真見他唇都嚇白了,再聽褚君陵揚聲一嗯,受不住震懾,雙眼外翻,久久不省人事。

這麽不驚嚇……

膽兒小身板瘦,還經不起折騰,等下又抽皮肉又掌嘴的,若是真不準他求醫敷藥,再這麽光著晾一晚上…

褚君陵眉頭輕鎖:恐是明早上人都死透了。

略施施懲戒,給點教訓也就夠了,算能給侯府個交代,何況這邢府庶子頗有點趣,留著尋日無聊耍弄耍弄也是好的,倒不必真把人折了。

思及此,遂未駁了周未的求情:“那便照將軍的意思,中郎將犯困,朕就不親自看著了,將軍可莫放水。”

周未連保證會秉公執刑,絕不徇私,褚君陵頷頷首,領著周祁趁夜走了,邢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卻因邢煬受罰心有餘悸,沒敢再把人叫住。

越是害怕,越是對君王癡迷頗深,不甘對方就此離開,白白錯過個好機會,想是下回周祁出府便緊跟著,倒不怕再見不著皇上。

這番謀定攻略,輕漫瞟向還昏躺在地的邢煬,遵禮朝周未道告聲晚,叫過丫鬟也回房歇息。

邢煬是被下人晃醒的,睜眼瞧屋裏就剩下周未,不由大松口氣,君王一走,恐慌瞬間減輕不少,又看是周未親自監刑,登時起了歪心思。

“表叔伯,眼下皇上已經走了,也未曾派人監守,您可是知道的,侄兒打小體弱,亦沒功夫傍身,您看這責罰是不是…”

能輕則輕,免了是最好。

為讓自己表現得真切,費力咳了咳,又裝得心梗,捂著胸口瞪目喘哮,間間續續裝作呼吸困難,身體隨之抽搐,咳嗽更是不歇停。

意圖勾起周未惻隱,將此刑責蒙混過去,不想反惹得周未不虞,瞧是邢煬不知悔改,怒而喝,直叫下人取了刑鞭過來。

“你爹既將你交托於我,侄子犯錯,我這做叔伯的豈能縱容?”

坐視不理更為不該,他當得起邢煬一聲稱敬,即便府上奴才動不得邢煬,他身為長輩,也該替邢老改改這小兒的風氣。

邢煬賣慘不成拔腿要溜,緊讓一眾下人攔在門內,不等破口大罵,又被周未制住手腳帶到了祠堂,揚鞭落地,嚇得邢煬腿直打軟,老老實實跪於堂中,哪敢再生逃路的心思。

“皇上命我監刑,不避於親,本將自該秉公處置,斷不會助紂為虐。”

叫邢煬死了的攀戚脫罰的心思,見他嚇得六神無主、牙都在打顫,態度有所軟化,不忍是有,卻也沒打算輕饒:“照規鞭笞五十,外加聖上親令的三十摑責,你且好生受著。”

深知躲不過,認命崩緊了身體,屁.股縫兒都夾得緊緊的,眼瞧那腕兒粗的鞭子高揚過頂,覆重重落下,邢煬眼前不覺一黑,方暈過去,又叫劇痛生生逼醒,嘴裏直嗷嗷叫。

昏昏醒醒,最後意識都是恍的,分不清是虛還是實,只覺得後股至脊髓滿背刺痛,黏濕一片,鉆心的痛感漸轉為麻木,身體反射性隨著鞭打彈起,又重重趴倒,血揦子順著鞭痕外濺,隨著長鞭揚起又甩落的動作,撒了些到臉上。

嘴皮上也沾了些,邢煬口燥得厲害,喉嚨更嘶嚎得幹啞,咽口水潤嗓都做不到。

突然感覺嘴唇沾到濕潤,伸舌頭舔了舔,等嘗出血腥味瞳孔頓縮,痛到極致,自己把自己嚇得暈厥,後頭被下人掌嘴都不曾醒,僅無意識的反抗了幾下。

起初哀嚎震天,吃夠苦頭便老實了,嗓子啞到失聲,最後昏昏沈沈,似乎也覺不出痛,慣性地抖動著身子,眼皮留條縫兒撐著。

臉由最初的慘白變得烏青,口似喃喃卻沒聲兒漏出,血水混雜著汗液,浸得身遭地都是濕的,猩猩紅紅,身體像從水裏剛撈出來,駭人得很。

“扶表少爺回房,順將府上的金瘡藥也送些過去。”

一頓刑責下來,渾身上下凈沒塊好地兒,人去了半條命。

連夜讓下人請了大夫,繞是好生調養著,邢煬還是半個月才下得了床,險些躺脫水。

受這教訓人倒是真老實了,連待府上下人都客客氣氣,乖覺又收斂,不覆丁點當日囂張。

邢煬偷偷埋怨過周未,記恨雖然算不上,但見著人總免不得發怵,整個身體都是麻的,後遺癥頗重。

外人不知,周未自己確是曉得,他雖未少罰一鞭半掌,力道到底控制著的,尤其看邢煬氣息奄奄,念及他根骨消弱沒功底護身,最後十來鞭子兩層功力都沒用到。

周夫人因著厭惡上邢,對邢煬這表侄子倒是多了幾分好臉色看,後看他改過自新重拾得本分,好感又上升不少。

本就是個嘴毒心軟的人,見周未把人罰得過重,很說了他幾句不是。

周未則不以為然:“便是看他不會功夫,手頭收斂有幾分力道,若犯此事的是周祁,本將非得打斷他兩根骨頭。”

聽此辯解,周夫人溫婉一笑,沒表達意見。

據周府下人傳,鎮國將軍當晚又是去書房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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