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蕊跟朱青青她們打了聲招呼, 便從小劇場的人群之中擠了出來。

本來她換了衣服，卸了妝應該看起來跟剛剛舞臺上面的她差別很大才是, 但她懷裏的滿天星實在太惹眼了，所以出去的路上有不少同學都認出了她, 有的還跟她招手，沖著她莫名其妙的笑。

程蕊沒辦法，便都一一禮貌地微笑，作為回應了。

出了小劇場，過了一條小橋，映入眼簾的便是橫穿學校的人工湖，今晚的月亮很圓, 照得湖水波光粼粼的。

湖邊是一排大柳樹，夜晚的風一吹，柳葉便在空中盡情飛舞著。

程蕊雖然知道這個地方是學校有名的情侶聚集地, 但剛剛視線不小心撞到了一對情侶在樹下依偎著親吻，小心臟還是忍不住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又走了沒兩步, 她居然看見了一對情侶半躺在草地上, 男生的手都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程蕊被這裏的大尺度場景嚇到了, 趕緊停止了腳步，拿出手機給馬梓默撥了個電話。

“餵……你在哪兒啊？”

話音剛落，她的右手就被人握住了, 她乖巧的把電話掛斷，就跟在他的身後，一步一步地走。

可能是為了保持形象吧, 他這麽冷的天氣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黑色襯衣，程蕊有些擔心：“你冷不冷啊……”

“還好。”

終於找到了幾顆沒被人占領的柳樹，馬梓默停下腳步，找了一顆順眼的柳樹，隨意地靠了上去，然後把目光投向程蕊。

“這花你喜歡麽？”馬梓默指著她手裏的滿天星。

“喜歡。”程蕊的回答一絲都沒有猶豫。

玫瑰花，他已經送過一次了，再送就俗氣了，所以下午去花店的時候，他便挑了各種顏色的滿天星。

“那這場表白，你喜不喜歡？”

程蕊握著花的手一緊，低下頭沒有回答他。

“所以你到底有沒有去參加技術講座呢？”

“你說呢。”馬梓默的聲音沈沈的。

程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捶了他胸口一下：“那你幹嘛要騙我！”

馬梓默握住她的小拳頭，把臉轉到一邊，回道：“我以為突然的出現會讓你更有驚喜感啊……”

“對了，你從哪裏弄來我照片的？”程蕊後來聽校學生會的女生描述才知道，滾動大屏幕上居然放了張她的照片，居然還是她高中畢業時拍的。

“有心就能弄到啊。”

“你說，是朱青青，還是柳依？”這麽隱秘的照片看起來只有她們兩個才見過，程蕊現在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她們兩個一早就知道這場策劃了呢。

馬梓默抿了抿嘴：“那你回去問問她們吧。”

“唔……”程蕊的關註點有些奇怪，“對了，那個燈牌很貴吧，我從來沒見過有那麽大的……”

“還好，沒事。”

好像兩個人自從在一起後，馬梓默就為了她破費蠻多的，程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再說話。

“你的問題都問完了？”

“嗯。”

“那現在該我了。”

“……你有什麽好問的。”

馬梓默唇角向下彎著，看起來不太爽的樣子：“那個吻是怎麽回事？”

程蕊壓根就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地盯著他。

馬梓默擡手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略有深意地提示她。

程蕊見他臉色陰沈沈的，突然想起來，緊張地問：“那會兒你在？”

“嗯，而且看得清清楚楚。”

程蕊：“……那個……是為了歌曲的效果而已……”

程蕊此刻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說起話居然結結巴巴的。

“所以是你默許的麽？”

“不不不……”

“可是我明明看見你們兩個互動的親密動作很多啊，又牽手又摟腰又吻額頭的，你看起來還很開心的樣子。”馬梓默心裏面委屈巴巴，說話的語氣居然很淡定。

但程蕊卻絲毫不覺得他是真的很淡定，尤其是那個眼神，憤怒中還帶著一絲哀怨。

“在舞臺上當然要笑了，總不能哭吧……而且那是首情歌，為了意境就難免會提前設計些動作，不過最後的那個動作是突發事件，我事先完全不知道的，真的！”程蕊在努力跟他解釋，最後一句話還加上了拼命揮手的動作。

“那會兒大屏幕上的消息都在刷你們兩個看起來很般配。”

程蕊假笑：“哎呀，那上面的消息你不要在意，都是大家鬧著玩的！”

不，我就是很在意！

馬梓默心裏這麽想的，但礙於面子，真的很難說出口，只好用行動去表示。

程蕊突然感覺到身子一輕，整個人往前靠了兩步，額頭險些就要撞到他的鼻尖了。

他兩只手環在她的腰間，低下頭認真地看著她：“你以後不準再跟別的男生牽手了，你的腰也只能讓我碰，還有這裏……”他擡起一只手，撫了撫她的額頭，“也是我的！你既然答應了我的表白，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程蕊跟他靠得太近，腰間的力量又很大，她根本就動彈不得，目光只好跟他的相接。

“我……哪裏有答應你的表白了……”

“你沒有拒絕，就是答應了，不然的話，你是想跟那個顧晨耀在一起麽？”

幾次提到顧晨耀，程蕊有些生氣了，嘴巴一撇：“你不要老提他，我又不喜歡他。”

“那你喜歡誰？”馬梓默很想聽到滿意的答案。

程蕊今天其實蠻驚喜的，因為依照馬梓默這種沈悶話少的性格，她壓根就沒想過他會有這麽大膽的行動。

他定定地看著她，心裏忍不住又慌了起來。

“你。”程蕊良久後吐出一個字。

“你再說一遍。”馬梓默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

“我喜歡你。”

程蕊說出那句藏在心裏很久的話。

馬梓默笑了。

程蕊最是清楚這個人每次笑的時候會做什麽，果不其然，他又吻上了她的唇。

這大概已經是兩個人的第四次吻了，程蕊好像已經熟悉了他的嘴唇和他的味道，所以這次她並沒有像之前一樣那麽緊張，反而還趁他不註意的時候，偷偷吸了他的下唇一口。

馬梓默被她這個小動作撩得整個人都顫了一下，放在她腰間的手不自覺地在她的後背上探尋著。

程蕊只覺得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兩只手情不自禁地環在了他的脖子上。

最後是馬梓默先松了口，但鼻尖還是戀戀不舍地蹭著她的臉。

她的眼睛閉得緊緊的，睫毛偶爾還一顫一顫的，馬梓默一只手撫上她的臉頰，溫柔地在她的眉毛和眼睛上滑過，最後還試探性地用食指輕輕摸了摸她的睫毛。

程蕊知道自己此刻一定臉都要紅炸了，而且這麽近距離的面對著，她實在有些羞於睜開眼睛去看他。

“我想給你起個名字，只有我可以叫的小名，你說叫什麽好呢……”

他的聲音溫柔得要滴出水了，程蕊好奇地睜開眼睛瞄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下頭。

可馬梓默怎麽會放過她，他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讓她把臉都埋起來。

“你害羞了麽？怎麽不敢看我……”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她的耳根子都跟著紅了起來。

“沒有……”

馬梓默輕笑，嘴邊呼出的熱氣弄得她臉上癢癢的。

“要不然我叫你小耳朵好了。”

馬梓默剛剛註意到她的耳朵好像是比普通人要小一些，連此刻微紅的耳垂都小小的，可愛的緊。

“什麽啊……你別瞎起！我家裏人都叫我小蕊，宿舍的人都叫我大蕊，你看看你喜歡叫哪個就叫哪個好了。”

馬梓默心血來潮，也聽不進去她在說什麽，直接就上手去摸她的小耳朵了。

“馬梓默！你……”

程蕊感覺到耳垂上癢得不行，擡起頭瞪大眼睛看著他。

她的耳垂軟軟的，仔細看，上面還有一個小洞，可惜被她躲開了，馬梓默也沒敢再繼續探索。

“小耳朵不好聽麽？”

“不好聽。”

“哪裏不好聽了，我就覺得挺好的。”

“……萬一被別人聽見，別人也會一直盯著我耳朵看的，多尷尬啊！”

馬梓默不依不饒：“不會的，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這麽叫，還不行麽？”

程蕊哼唧了一聲，嘴長在他身上，自己也沒什麽辦法。

“我還記得那次活動上，你跳了一支舞。”馬梓默陷入回憶中。

“嗯，怎麽了？”程蕊不知道他突然提起這個幹嘛。

“你跳舞的樣子特別有自信，好像完全沒有把旁人的目光收進眼底。”

程蕊：“所以呢？”

“所以你此刻怎麽會這麽害羞，我一直覺得你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落落大方的女生呢。”

程蕊擡起頭瞪了他一眼：“你別說我，先說說你自己吧。”

馬梓默不解：“我怎麽了？”

程蕊小聲控訴：“明明是你反差比較大，好吧？”

誰能想到一個看似面癱的學神，這會兒竟然笑個不停，騷話還如此之多。

馬梓默輕笑，在她耳邊道：“我有很多面的，你不要心急，我會慢慢展示給你看。”

程蕊：“……”說的那麽官方，其實不就是悶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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