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講完開場詞後, 比賽的第一輪演唱便開始了。

在後臺候場的程蕊忍不住緊張起來，雖然比賽的場地還是在小劇場, 但觀眾人數可要比覆賽多太多了，她甚至開始擔心待會到底能不能跟上歌曲的伴奏, 畢竟觀眾的雜音有點大。

顧晨耀註意到她細微的表情，安慰道：“不要緊張，你就當觀眾都是西瓜好了。”

程蕊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西瓜？你這個比喻倒是讓我有點想吃西瓜了……”

顧晨耀眼睛一亮，語氣堅定地說：“我們待會好好發揮，不管結果怎麽樣，結束之後我去給你買西瓜。”

此時已是寒冬節氣，市場上的西瓜不太多了, 但顧晨耀這樣承諾，程蕊好歹心寬了些。

兩首歌曲過後，程蕊清楚地聽到了主持人在報自己的名字, 再緊張也沒有用了，程蕊深呼了一口氣, 跟在顧晨耀的身後, 慢慢走到了舞臺的中心。

歌曲的前奏剛剛響起, 程蕊就聽到了舞臺下方有人在用力喊自己的名字，她擡起頭朝那個方向瞄了一眼，果然是朱青青她們幾個。

視線範圍內並沒有找到馬梓默的身影, 程蕊睫毛輕輕閃了閃，下一瞬間，自己的手突然被身旁的男生握住了。

程蕊疑惑地側頭看著顧晨耀, 顧晨耀的目光也對了上來，他臉上浮起略帶寵溺的笑容，左耳上的耳釘在舞臺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光，小聲說道：“加油，註意聽伴奏。”

手心處傳來的溫度讓程蕊心安了些，她想到這個時候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在戰鬥，如果因為自己的失誤影響到別人的成績，她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於是，她對著舞臺正前方微微一笑，精準地找準第一句歌詞的開始，唱了起來。

幾句之後，程蕊慢慢找到了狀態，跟著顧晨耀的節奏，兩個人時而相視一笑，時而擺上幾個提前設計好的小動作。

每當顧晨耀開口時，臺下總有一堆女生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程蕊能感覺到顧晨耀對舞臺的掌控力很棒，在演唱時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麽自如，臉上的表情還會跟著歌詞的含義去變化。

反觀程蕊自己，可以說是動作非常僵硬了，但對於舞臺下的觀眾來說，她這一身裝扮和顏值已經足夠具有沖擊力了，所以就算她沒什麽動作，就那樣安安靜靜地在原地唱歌也很吸引大家的目光。

小劇場的後排座位處，方傑從人群中擠了過來，問道：“馬哥，大燈牌和小程序都已經準備好了，你計劃什麽時候開始啊？”

馬梓默從歌曲的一開始便被舞臺上兩個人緊緊牽住的手，刺得眼睛疼，更別提剛剛那個顧晨耀還趁機摟了程蕊的腰一下。

“等演唱結束吧，不然我怕會影響到她的發揮。”

方傑一屁股坐下來，笑道：“馬哥，你確定要在這種情況下，當眾表白麽？”

馬梓默的目光停留在滾動的大屏幕上，沒回答。

方傑補充道：“只要小程序一啟動，大屏幕上便會被咱們提前準備好的消息刷屏，到時候你就真的出名了啊，全校的女生就都知道你喜歡誰了，你確定一條後路都不給自己留麽？”

馬梓默淡淡地瞥了方傑一眼：“我不懂你說的留後路是什麽意思。”

方傑聞言攤了攤手：“算了……你只要確認就好。”

馬梓默吐出兩個字：“確認。”

他一直記得程蕊說過的話，想要一場正式的表白，他前些日子思來想去，最後終於決定在歌手大賽那天，跟她表白。

當著全校同學的面，應該夠正式了吧。

一曲終了，程蕊正打算低下身子跟觀眾鞠上一躬，顧晨耀的臉卻突然靠了過來。

額頭上好像被什麽涼涼的東西快速觸碰了一下，程蕊聽到舞臺下的同學們發出了一陣奇怪的歡呼聲。

滾動屏幕上居然有人在刷“這門親事我同意”，方傑發現馬梓默的臉色變得很奇怪，試探性地問道：“現在麽？”

馬梓默攥著拳頭，下嘴唇被牙齒咬得變了型，半天才回道：“再等等吧。”

馬梓默雖然平時總是表情陰沈沈的，但是這麽久以來，方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生氣的模樣，索性閉起嘴巴，不敢再問了。

“你剛才為什麽要親我！”程蕊剛回到後臺就追著顧晨耀質問。

顧晨耀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著說：“你不覺得剛才那個舞臺意境，這一吻簡直是點睛之筆麽？”

程蕊：“……所以你只是為了舞臺效果？”

顧晨耀停下腳步，認真地看向她：“也不全是。”

程蕊：“？？？”

顧晨耀伸出一只手，溫柔地將她鬢角的一絲碎發繞到耳朵後面，程蕊急忙後退了一步，不解地瞪著他。

“你今天這麽美，我一時沒忍住。”

明明是句讚美的話，程蕊聽後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我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生，請你以後放尊重些，好不好？”

顧晨耀向著她走了幾步，幾乎把她逼到了一個角落裏面，周圍有候場的選手偷偷朝這裏瞄著，他旁若無人地說：“我也不是隨隨便便的男生，如果你想要我為剛才那一吻負責，我完全沒問題的。”

顧晨耀今天有特別打扮過，本來就俊朗的五官此刻更是勾人心魄，如果換了別的女生定會被他那一抹誘惑的笑意收得服服帖帖，但程蕊臉上明顯沒什麽反應，甚至還擡起一只腳，狠狠地踹了他一下。

“你離我遠一點……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不需要你負什麽責。”

顧晨耀小腿劇烈地疼了一下，一張俊臉瞬間變得扭曲起來。

“一個莫名其妙的講座都比你重要，你確定你以後跟了那樣的男生，會過得開心嗎？”

一提到馬梓默，程蕊心裏有些委屈，但嘴上卻強硬地回道：“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

“小姑娘性格這麽倔可不好啊……對了，你是第一次談戀愛麽？”

顧晨耀見她沒回話，但看那個表情一定是了，接著說：“怪不得……找男朋友最好要找會疼人的，有經驗的，你現在還是一張白紙，等談過兩次，你就懂我說的話了。”

程蕊翻了個白眼，表示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所以你談過幾次戀愛？”

“你猜。”

程蕊能聽出來他口中所謂有經驗的，會疼人的男生說的就是他自己。

“我不想猜。”

顧晨耀也不惱，笑著說：“談過幾次無所謂，你只要知道我很會寵女生就好了。”

程蕊：“哦。”跟我有啥關系。

顧晨耀還想繼續撩，但程蕊明顯不想再理他了。

她拿出小包裏的手機翻了翻，卻一條馬梓默的消息都沒有看到。

剛剛那突發的一幕還好他沒有看到……程蕊此刻有些慶幸馬梓默沒有按時來觀看歌手大賽，不然這真的不好解釋清楚。

第一輪演唱結束後，主持人宣布晉級下一輪的選手名單，不出所料地，顧晨耀和程蕊都都在名單中。

程蕊第二輪抽到最後一個演唱，算了下時間，應該剛好十點鐘左右。她雖然還生著馬梓默的氣，但還是忍不住給他發了條消息。

“你的破講座結束了沒有？”

“快了。”那邊回得很快。

“我第一輪通過了，如果你十點鐘沒有按時出現在小劇場裏，你就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放心。”

程蕊看著他回覆的消息，唇角沒出息地彎了彎。

第二輪比賽是六進三，程蕊覺得以自己的水平應該是兇多吉少了，為了在舞臺上留下最美的自己，程蕊跑到更衣室換上了那件精心挑選的星空長裙。

看著鏡子裏面的自己，程蕊覺得無論待會的比賽結果如何，這次比賽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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