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馬梓默問：“你昨天晚上幾點睡的？”

“呃，一點多吧。”

其實她昨天晚上失眠了, 三點多才睡著。

馬梓默聞言眼裏帶著一抹笑意，往她那邊湊了兩步, 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輕地說：“睡那麽晚，是在考慮我們兩個人的問題麽？”

程蕊第一次這麽近地聽他的聲音，甚至耳朵都能感覺到他呼出來的熱氣，走廊裏有不少來來往往的同學，程蕊慌張地後退了一步，回道：“才不是，我在刷海賊。”

馬梓默聽到海賊兩個字頓了頓, 明顯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程蕊嘴巴微張，補充道：“動漫啊，你沒看過？”

馬梓默眼裏的笑意一下子消失, 咳了兩聲，恢覆正經：“今天晚上記得去圖書館啊, 我們的補習要開始了。而且你這又翹了一節課, 我以後的負擔更重了。”

程蕊回道：“知道了知道了……

呃, 這個男生變起臉來，還真是快。

快要上課了，程蕊跟他一前一後的進教室, 程蕊坐到了她第一排的固定座位，一轉頭，發現他今天正正好好地坐在了自己的後面。

朱青青見她來了, 說道：“大蕊，你早上睡得跟個死人似的，我還以為你今天上午都不來了呢。”

程蕊把專業課本翻出來：“啊，你早上出門叫我了麽？”

朱青青眼睛瞪得賊大，不可置信地說：“當然叫了，你不會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吧？”

程蕊隱約記得晚上好像做了一個什麽美夢，中途好像是有人在晃她。

“昨天喝多了，我一喝酒就這樣，嗜睡得不行。”

朱青青回頭看了眼馬梓默，然後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你的馬哥哥今天一早就坐在了你後面，上節課還一直問我你去哪了呢……看起來好關心你的樣子呢。”

程蕊聞言嘴角馬上揚了起來，不過突然感覺有點餓，剛才出來的急，根本忘記買早餐的事兒了，只好找朱青青求助。

朱青青在書包裏翻了一陣，只掏出了塊巧克力給她。

正當絕望的時候，後面有人拍她的肩膀。

她一回頭就看見了一盒酸奶，還有一袋熊字餅幹。

馬梓默把東西推給她，臉上的表情很淡然。

“我早上多買了點，沒吃完，你餓就給你好了。”

給她買的早飯就直接說嘛，還非得裝酷。

程蕊本能地接過了食物，只是這個熊字餅幹有點可愛哎，她忍不住問他：“你平時喜歡吃這個麽？”

馬梓默看著那個花裏胡哨的包裝袋，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到底是承認自己給她買早餐好，還是承認自己喜歡熊字餅幹好呢？

最後，他選擇了前者。

“不喜歡，就是看包裝袋順眼就買了，你不喜歡吃就還給我好了……”

程蕊搶先一步把餅幹搶走了，瞇著眼睛說：“謝謝你，那我就不客氣了！”

程蕊把頭轉回來，隱隱聽到後面方傑在小聲說話。

“馬哥，沒想到你還是個暖男。”

“滾。”

晚上七點半，程蕊準時出現在了圖書館門口，不禁感嘆道，自從認識馬梓默之後她已經是第五次來圖書館自習了。

可到了熟悉的座位，馬梓默並不在。

他的書桌上擺著一大摞書，程蕊坐到他的座位上偷偷一本一本地翻著。

這才大一，他居然就看了這麽多的專業書了，學神的稱謂真不是白叫的。

在一堆課本之間，她不經意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於是好奇心一起，她便把那個看起來像是草稿的本子抽了出來。

本子裏很多頁是他寫的一些公式和解題過程，看得出來他很認真，就連驗算的過程，字體都很工整。

跟他漂亮的連筆字比起來，程蕊寫出來的字簡直沒法看。

本子裏有一頁空白處寫了很多個“蕊”字，程蕊看到後頓時有一種心花怒放的感覺。

“餵，你在幹嘛？”

聽到他熟悉的聲音，程蕊趕緊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但一只手不忘把草稿本順了過來。

“沒幹嘛……我就是好奇你每天自習都幹些什麽。”

馬梓默坐下來，手裏端著一個水杯。

“當然是看書啊，不然還能幹嘛。”

程蕊瞄了一眼那些厚厚的編程書，不解地問：“可這些書不是大二大三才會學麽，你這麽早就開始預習了？”

馬梓默忽略她大驚小怪的臉：“早點學習，總是沒壞處的。你……”

他看到了她手裏面的草稿本，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你拿著我的本子做什麽？”

程蕊打算好好逗逗他，索性直接把那一頁翻出來，擺到他的面前，一只手托著下巴，打算仔細看看他的反應。

“馬同學，你的本子上為什麽有我的名字啊？”

馬梓默聞言，整張臉瞬間僵住了。

“就是隨便寫寫啊……餵，你這樣偷看別人隱私，是不是不太好？”

程蕊察覺到他的臉好像有點紅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慌張的模樣，頓時覺得好有意思啊。

馬梓默被她這樣直勾勾地看著，感覺很不舒服，於是他隨手把本子塞進了書堆裏，強裝淡定，努力轉移話題：“今天我們把高數第一章補完，你先把課本大概翻一遍，二十分鐘後我們就開始補習。”

程蕊一聽到高數兩個字，頓時沒有了調笑的興致。她亂翻了沒一會兒，便擡頭問他：“那個，你能不能先幫我圈一下重點，要不然十分鐘怎麽看得完啊。”

馬梓默聞言把自己的高數書取了過來：“那就先看我的吧，重要的地方我都畫出來了。”

程蕊接過他的書，心滿意足地翻了起來。

兩個人從圖書館出來後已經十點半了，程蕊這一晚上被逼著做了好多道高數題，這會兒腦子感覺暈得很，不過好在他一直都很有耐心，也從來沒有嫌棄過她笨。

“時間還早，要不要去操場轉轉？”快到女生宿舍樓下時，他說道。

這很明顯就是小情侶晚上的散步邀請嘛，程蕊心裏面是喜歡他的，所以就點頭答應了。

已經快十一點了，操場上還是很熱鬧，跑道上有許多跑圈的同學，還有不少三三兩兩的同學在散步。

於是，他們兩個人也跟著大部隊，圍著操場順時針地走著。

程蕊先打破沈默：“真的很感激你給我補習啊，而且我那麽笨，你也沒有兇我……”

馬梓默側過頭看了她一眼，無情地拆穿她：“你那不是笨，你只是懶而已。”

程蕊被他說得很理虧，拼命解釋道：“哎呀，這都上了大學了，好像學習成績也不是那麽重要了嘛，我聽一些大四的學長們說，就算掛過七八科，畢業也能找到一份工作的！”

馬梓默嘆了口氣：“每個人有不同的目標吧，如果你的目標是為了畢業能有一份普通安穩的工作，那大學混混日子也沒問題的。”

程蕊反問他：“那你的目標是什麽？”

“目前也沒有很確切的目標，我只是不甘於平凡而已。”

程蕊想到他系裏第一的好成績，好奇地問：“你的學習成績從小到大一直都這麽好麽？”

馬梓默搖了搖頭：“也不是吧，我初中的時候成績很差，後來慢慢就好了。”

程蕊聞言感嘆道：“我媽要是有你這麽優秀的孩子，估計做夢都能笑醒了！你都不知道，我從小就特讓人操心，能考上咱們學校我簡直是運氣爆棚。”

馬梓默頓了一會兒，沒有說話，程蕊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好像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上次他好像說過家裏有什麽事情，早知道就不跟他提爸媽了。

程蕊轉移話題：“對了，我都忘記問了，你家是哪裏的？”

“烏市。”

“那你家也離得太近了吧……不像我。”

程蕊家是北方的，而且是很北很北的地方，坐火車要兩天多才能到，而且還沒有直達的。這學期開學是爸爸媽媽一起送她來的，最起碼一路上都有人陪著，還感覺好一些，一想到寒假她可能要自己回家，她就心好累。

“你家是北方的對吧，我聽你的口音就不像南方人。”

程蕊絕望地回道：“沒錯，我家是陽平的。”

兩個人邊走邊聊，尷尬的是，在轉彎處剛好碰見了一對情侶。

那個女生緊緊地勾著男生的脖子，就那樣在大庭廣眾下接吻，也不說找個小樹林什麽的。

於是，兩個人的氣氛一下子暧昧起來。

程蕊回憶起昨天晚上的那個吻，又短又幹凈，好像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她正想著，突然感覺到他慢慢地湊了過來，然後她的手就被一個涼涼的手掌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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