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子不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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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子不語(12)
很快，吳辭就到了嚴大哥的住處，被請了進去。
嚴大哥看起來已經恢覆精神，除了眼底還有點兒血絲。他還換上一身孝服，見了吳辭就問：“弟妹，監生他……真就這麽走了？”
吳辭拿出一條帕子，假裝擦眼淚，“是啊，爺病得重，沒挺過去……”
嚴大哥嘆氣：“唉，竟然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面，沒想到我被那個螞蟥精附身了那麽久，現在才醒過來……要不是監生打點，也不能了卻我的官司。”
他說到這裏，臉色肅穆起來：“弟妹，我大概想起之前在我身上發生什麽了……”
重點來了！吳辭連忙豎起耳朵。
嚴大哥道：“我記得我被李縣令暫時收押後，就在第二天晚上……有什麽東西附身到我身上，肯定就是那個螞蟥精。我想把它擠出去，但最後還是被它控制了。但我記得，我在失去意識前，聽見兩個聲音在我耳邊說話，而當時我身邊是沒人的，我一人住一間牢房。”
吳辭點點頭，按照嚴大哥這個說法，那麽在他耳邊說話的就一定是玄幻玩意兒。
吳辭問：“可還記得他們說了什麽？”
“具體的記不太真切了，但有幾句話還記得。”嚴大哥說，“是兩個男人的聲音，其中一個人問另一個人，喜不喜歡嚴家的富貴，想不想去體驗一下。另一個人就說想，還說覺得弟妹你挺好看的。前頭那人就說，讓他附身在我身上，以後不用幹活就能靠監生養活，還可以欣賞美貌弟妹……然後我就失去意識，應該是被附身了。”
吳辭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從嚴大哥這段話裏，能推理出一些信息。
——有人在嚴大哥被收押期間，慫恿螞蟥精附身嚴大哥，螞蟥精也接受了慫恿。
鑒於螞蟥精是個妖怪，吳辭覺得，那個慫恿螞蟥精的家夥，大概率也是妖鬼之流。
會不會這個慫恿者就是副本終極BOSS？
嚴大哥說完這些，就要去靈堂給嚴監生守靈。吳辭知道這意思就是問不出新線索了，於是離開。
就在吳辭踏出嚴大哥的院子沒多久，忽然，她聽見府中下人們的驚呼聲，以及院墻外大街上傳來的一聲聲驚叫。
吳辭心中一緊，一擡眼，頓時看到令人呼吸窒住的一幕。
只見遠處天空中，一大團褐色的“雲霧”在飛快朝將樂縣的方向飄來……竟是遮天蔽日。空中還傳來不斷的嗡嗡聲。
這是！
褐色的雲迅速逼近，吳辭瞇起眼睛，頓時看清楚那不是什麽雲，而是蝗蟲！遮天蔽日的蝗蟲！
她頓時想到蝗神祖母剛剛說的：要借助蝗蟲一族的力量，來彌補自己的元氣。
當無數蝗蟲殺到將樂縣時，吳辭趕緊低下身，一大群蝗蟲從她頭頂和身邊飛過。嚴府的下人有不小心被蝗蟲撲到的，趕緊驚叫著趕走蝗蟲。遮天蔽日的蝗蟲把滿是白綢子的嚴府，硬是給染成白褐相間的斑駁顏色。
嚴府裏有兩塊菜地，一大群蝗蟲落在菜地裏，沒一會兒就把青菜啃了個幹凈。
吳辭看著這一幕，心弦跳了下，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副本馬上要上演第四個故事了。
***
將樂縣就這麽鬧了蝗災。
才一上午的功夫，農田被蝗蟲啃了大半。百姓們叫苦不疊，甚至好些忍不住在大街上哭起來。
縣衙中。
李縣令又開始唉聲嘆氣了，拉著韓老師，一把鼻涕一把淚，“師爺，師爺你看怎麽辦啊……將樂縣也太多災多難了，昨晚鬧妖怪，今天又鬧蝗災，這是老天爺不給將樂縣百姓活路麽？是我沒用，都是我沒用……”
這李縣令日常覺得自己很廢，又說自己當這個縣令，完全是東越王看見李寄的面子上，說自己處理不了蝗災，今年的收成可如何是好。
說著說著李縣令就說累了，然後睡著了。
韓老師按照系統指令，繼續整理公務。
大概一刻鐘後，李縣令猛地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特別激動，大喊道：“有救了！將樂縣有救了！”
韓老師放下公文，來到李縣令跟前。李縣令雙目熠熠生輝，說道：“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一個穿綠衣服的秀才和我說，有辦法抵禦蝗災了！”
韓老師鏡片後的眼中，有微光一動，他從容問道：“有這樣的事？”
“是啊！師爺我和你說，那個秀才戴著華麗的帽子，看起來很不尋常……”李縣令回憶著，又激動地說，“他告訴我，讓我去西南主幹道，去堵一個穿褐色長裙、披黑鬥篷的老婦人，她就是蝗神。只要求她對將樂縣高擡貴手就可以了！”
韓老師心中了然，看來，副本的第四個故事出來了，《聊齋志異》中的一篇，《柳神與蝗神》。
李縣令說幹就幹，趕緊命令韓老師去準備供桌、香爐、酒肉等祭拜用的東西。
就在韓老師準備這些東西的同時，嚴府，正在打坐的蝗神，借由蝗蟲一族啃食青菜，為她這個萬蝗之祖輸入源源不斷的能量。
蝗神的傷好了大半，她不再打坐，準備回去稻田莊。
臨走前，蝗神問吳辭：“嚴監生都已經死了，你是想留在這裏給他守寡，還是跟我回稻田莊？”
就在蝗神話音落下時，吳辭聽見系統主客服的機械電子音。
【玩家吳辭可做出選擇：一、留在嚴府；二、跟隨蝗神去稻田莊。】
【選擇需謹慎，不同選擇將對副本後續的參與情況產生不同影響。】
吳辭面無表情，腦中快速思索。她所在的《兩莖燈草》故事以及後續魔改的部分，在她幹死螞蟥精後基本就結束了，等於說她在《兩莖燈草》這條線上應該已經走到盡頭，能再發掘出的東西估計不多。
如果她繼續待在這條線上，可能安全系數比較大，但同時也失去了插進別的故事線一窺真相的機會。
但跟著蝗神走，也有弊端，那樣的話她就得一直住在郊外，不方便和其他玩家碰頭交換情報。
而且……吳辭可沒忘，副本還給她配了個兒子吧！她直接跑路，這能行？
好像也不是不行，丟了兒子跑唄。
吳辭向主客服回道：知道了。
主客服：【玩家吳辭，請說出你的選擇。】
吳辭：小孩子才做選擇，我當然是兩個都要。
主客服：【……】
主客服：【副本通用規則第一條，不遵守系統指令的玩家視作通關失敗。】
吳辭冷笑：騙誰呢？你剛剛可沒說那句“請接收系統指令”，所以這個選擇根本不是系統指令，你還想坑我？
懟完就沒再搭理主客服，剛剛主客服在提供選項時，說的是“玩家吳辭可做出選擇：一、……；二、……”。
既然是“可做出”，那就可以不做。這不過是副本故意設置的一個文字游戲而已。
她才不選，她要兩條線都抓。
吳辭朝著蝗神露出為難的表情：“祖母，嚴監生頭七都還沒過，我就算跟您回家去，也想先把他的喪禮置辦完，送他下葬，也算是全了這場夫妻緣分。當然這些天您有什麽事盡管來找我，我有時間也陪陪您。”這樣就能兩條線都抓住了。
蝗神覺得吳辭特別沒出息，沒好氣道：“行吧，那就先等他頭七過了再說，唉，我怎麽就有你這麽個不爭氣的孫女，我就想不通人類男子有什麽好！算了，反正他也死了，等以後我在咱們蝗蟲一族裏，再給你挑個優秀的後生吧！”
吳辭：“……”
能不嫁給蟲子嗎？
吳辭攙住蝗神的胳膊，“祖母，我送您回稻田莊。”
接著，吳辭命令嚴府的下人，把嚴府馬廄裏的兩頭毛驢牽出來，她和蝗神一人騎一頭。下人們看見蝗神這個陌生人和自家夫人走得近，還挺詫異這人是什麽來頭，吳辭直接說了句這是親戚，把下人趕走了。
兩個人騎著毛驢，往南走。整個將樂縣無數蝗蟲飛來飛去，發出煩人的嗡嗡聲。
當走到西南主幹道時，忽然，前方出現了李縣令和韓老師。
吳辭騎在毛驢背上，視線和韓老師的視線交接，彼此交換了一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眼神。
接著就見李縣令雙眼一亮，他點起線香，捧著酒杯，快步過來堵住蝗神的前路，然後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開始了。吳辭和韓老師不約而同想。
蝗神皺了皺眉，居高臨下問道：“這不是李縣令麽？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縣令哀求道：“我們將樂縣是小地方，經不起折騰，還請您憐憫此地百姓，免去蝗災吧！”
蝗神一驚，語調頓時低沈下去：“是誰告訴你在這裏堵我的？”
李縣令一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來：“是一個頭戴高帽、穿綠衣服的秀才，托夢告訴本官……”
蝗神頓時怒了，罵道：“該死的柳神，怎麽這麽多嘴，我是為了恢覆元氣才發起蝗災，他卻來阻我，是不想我恢覆嗎？明明以往都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螞蟥不要臉，柳神也想壞規矩！我一定要他好看！”
蝗神說到這裏，又打量了李縣令一眼，緩和語調說：“你起來吧，看在你供奉的份上，我可以免去將樂縣的蝗災。”
李縣令聽言大喜，擡頭炯炯望著蝗神，“多謝！多謝您開恩！”
蝗神看向李縣令的目光卻越發狐疑，她忽然道：“你好像不是個人。”
這話頓時引起吳辭和韓老師的註意，吳辭也在心中慶幸，自己跟著蝗神走這一趟，真是走對了，不僅驗證了她對於第四個故事的猜想，還得到新的副本信息。
李縣令苦笑一下：“我當然是人啊，我的女兒即將成為東越王後。東越王已經在迎親的路上，這兩天就會到了。”
“是麽？可我怎麽覺得你不像是人……”蝗神又打量李縣令片刻，搖搖頭，“算了，我也看不出你到底是不是人，也許你是因著你那女兒，得了什麽大造化。”
李縣令察言觀色，趕緊站起身，給蝗神讓開路。蝗神喊了聲“孫女，走了”，就帶著吳辭繼續前行。
吳辭和韓老師錯身而過時，互相交換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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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大哥看起來已經恢覆精神，除了眼底還有點兒血絲。他還換上一身孝服，見了吳辭就問：“弟妹，監生他……真就這麽走了？”
吳辭拿出一條帕子，假裝擦眼淚，“是啊，爺病得重，沒挺過去……”
嚴大哥嘆氣：“唉，竟然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面，沒想到我被那個螞蟥精附身了那麽久，現在才醒過來……要不是監生打點，也不能了卻我的官司。”
他說到這裏，臉色肅穆起來：“弟妹，我大概想起之前在我身上發生什麽了……”
重點來了！吳辭連忙豎起耳朵。
嚴大哥道：“我記得我被李縣令暫時收押後，就在第二天晚上……有什麽東西附身到我身上，肯定就是那個螞蟥精。我想把它擠出去，但最後還是被它控制了。但我記得，我在失去意識前，聽見兩個聲音在我耳邊說話，而當時我身邊是沒人的，我一人住一間牢房。”
吳辭點點頭，按照嚴大哥這個說法，那麽在他耳邊說話的就一定是玄幻玩意兒。
吳辭問：“可還記得他們說了什麽？”
“具體的記不太真切了，但有幾句話還記得。”嚴大哥說，“是兩個男人的聲音，其中一個人問另一個人，喜不喜歡嚴家的富貴，想不想去體驗一下。另一個人就說想，還說覺得弟妹你挺好看的。前頭那人就說，讓他附身在我身上，以後不用幹活就能靠監生養活，還可以欣賞美貌弟妹……然後我就失去意識，應該是被附身了。”
吳辭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從嚴大哥這段話裏，能推理出一些信息。
——有人在嚴大哥被收押期間，慫恿螞蟥精附身嚴大哥，螞蟥精也接受了慫恿。
鑒於螞蟥精是個妖怪，吳辭覺得，那個慫恿螞蟥精的家夥，大概率也是妖鬼之流。
會不會這個慫恿者就是副本終極BOSS？
嚴大哥說完這些，就要去靈堂給嚴監生守靈。吳辭知道這意思就是問不出新線索了，於是離開。
就在吳辭踏出嚴大哥的院子沒多久，忽然，她聽見府中下人們的驚呼聲，以及院墻外大街上傳來的一聲聲驚叫。
吳辭心中一緊，一擡眼，頓時看到令人呼吸窒住的一幕。
只見遠處天空中，一大團褐色的“雲霧”在飛快朝將樂縣的方向飄來……竟是遮天蔽日。空中還傳來不斷的嗡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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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色的雲迅速逼近，吳辭瞇起眼睛，頓時看清楚那不是什麽雲，而是蝗蟲！遮天蔽日的蝗蟲！
她頓時想到蝗神祖母剛剛說的：要借助蝗蟲一族的力量，來彌補自己的元氣。
當無數蝗蟲殺到將樂縣時，吳辭趕緊低下身，一大群蝗蟲從她頭頂和身邊飛過。嚴府的下人有不小心被蝗蟲撲到的，趕緊驚叫著趕走蝗蟲。遮天蔽日的蝗蟲把滿是白綢子的嚴府，硬是給染成白褐相間的斑駁顏色。
嚴府裏有兩塊菜地，一大群蝗蟲落在菜地裏，沒一會兒就把青菜啃了個幹凈。
吳辭看著這一幕，心弦跳了下，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副本馬上要上演第四個故事了。
***
將樂縣就這麽鬧了蝗災。
才一上午的功夫，農田被蝗蟲啃了大半。百姓們叫苦不疊，甚至好些忍不住在大街上哭起來。
縣衙中。
李縣令又開始唉聲嘆氣了，拉著韓老師，一把鼻涕一把淚，“師爺，師爺你看怎麽辦啊……將樂縣也太多災多難了，昨晚鬧妖怪，今天又鬧蝗災，這是老天爺不給將樂縣百姓活路麽？是我沒用，都是我沒用……”
這李縣令日常覺得自己很廢，又說自己當這個縣令，完全是東越王看見李寄的面子上，說自己處理不了蝗災，今年的收成可如何是好。
說著說著李縣令就說累了，然後睡著了。
韓老師按照系統指令，繼續整理公務。
大概一刻鐘後，李縣令猛地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特別激動，大喊道：“有救了！將樂縣有救了！”
韓老師放下公文，來到李縣令跟前。李縣令雙目熠熠生輝，說道：“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一個穿綠衣服的秀才和我說，有辦法抵禦蝗災了！”
韓老師鏡片後的眼中，有微光一動，他從容問道：“有這樣的事？”
“是啊！師爺我和你說，那個秀才戴著華麗的帽子，看起來很不尋常……”李縣令回憶著，又激動地說，“他告訴我，讓我去西南主幹道，去堵一個穿褐色長裙、披黑鬥篷的老婦人，她就是蝗神。只要求她對將樂縣高擡貴手就可以了！”
韓老師心中了然，看來，副本的第四個故事出來了，《聊齋志異》中的一篇，《柳神與蝗神》。
李縣令說幹就幹，趕緊命令韓老師去準備供桌、香爐、酒肉等祭拜用的東西。
就在韓老師準備這些東西的同時，嚴府，正在打坐的蝗神，借由蝗蟲一族啃食青菜，為她這個萬蝗之祖輸入源源不斷的能量。
蝗神的傷好了大半，她不再打坐，準備回去稻田莊。
臨走前，蝗神問吳辭：“嚴監生都已經死了，你是想留在這裏給他守寡，還是跟我回稻田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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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吳辭可做出選擇：一、留在嚴府；二、跟隨蝗神去稻田莊。】
【選擇需謹慎，不同選擇將對副本後續的參與情況產生不同影響。】
吳辭面無表情，腦中快速思索。她所在的《兩莖燈草》故事以及後續魔改的部分，在她幹死螞蟥精後基本就結束了，等於說她在《兩莖燈草》這條線上應該已經走到盡頭，能再發掘出的東西估計不多。
如果她繼續待在這條線上，可能安全系數比較大，但同時也失去了插進別的故事線一窺真相的機會。
但跟著蝗神走，也有弊端，那樣的話她就得一直住在郊外，不方便和其他玩家碰頭交換情報。
而且……吳辭可沒忘，副本還給她配了個兒子吧！她直接跑路，這能行？
好像也不是不行，丟了兒子跑唄。
吳辭向主客服回道：知道了。
主客服：【玩家吳辭，請說出你的選擇。】
吳辭：小孩子才做選擇，我當然是兩個都要。
主客服：【……】
主客服：【副本通用規則第一條，不遵守系統指令的玩家視作通關失敗。】
吳辭冷笑：騙誰呢？你剛剛可沒說那句“請接收系統指令”，所以這個選擇根本不是系統指令，你還想坑我？
懟完就沒再搭理主客服，剛剛主客服在提供選項時，說的是“玩家吳辭可做出選擇：一、……；二、……”。
既然是“可做出”，那就可以不做。這不過是副本故意設置的一個文字游戲而已。
她才不選，她要兩條線都抓。
吳辭朝著蝗神露出為難的表情：“祖母，嚴監生頭七都還沒過，我就算跟您回家去，也想先把他的喪禮置辦完，送他下葬，也算是全了這場夫妻緣分。當然這些天您有什麽事盡管來找我，我有時間也陪陪您。”這樣就能兩條線都抓住了。
蝗神覺得吳辭特別沒出息，沒好氣道：“行吧，那就先等他頭七過了再說，唉，我怎麽就有你這麽個不爭氣的孫女，我就想不通人類男子有什麽好！算了，反正他也死了，等以後我在咱們蝗蟲一族裏，再給你挑個優秀的後生吧！”
吳辭：“……”
能不嫁給蟲子嗎？
吳辭攙住蝗神的胳膊，“祖母，我送您回稻田莊。”
接著，吳辭命令嚴府的下人，把嚴府馬廄裏的兩頭毛驢牽出來，她和蝗神一人騎一頭。下人們看見蝗神這個陌生人和自家夫人走得近，還挺詫異這人是什麽來頭，吳辭直接說了句這是親戚，把下人趕走了。
兩個人騎著毛驢，往南走。整個將樂縣無數蝗蟲飛來飛去，發出煩人的嗡嗡聲。
當走到西南主幹道時，忽然，前方出現了李縣令和韓老師。
吳辭騎在毛驢背上，視線和韓老師的視線交接，彼此交換了一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眼神。
接著就見李縣令雙眼一亮，他點起線香，捧著酒杯，快步過來堵住蝗神的前路，然後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開始了。吳辭和韓老師不約而同想。
蝗神皺了皺眉，居高臨下問道：“這不是李縣令麽？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縣令哀求道：“我們將樂縣是小地方，經不起折騰，還請您憐憫此地百姓，免去蝗災吧！”
蝗神一驚，語調頓時低沈下去：“是誰告訴你在這裏堵我的？”
李縣令一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來：“是一個頭戴高帽、穿綠衣服的秀才，托夢告訴本官……”
蝗神頓時怒了，罵道：“該死的柳神，怎麽這麽多嘴，我是為了恢覆元氣才發起蝗災，他卻來阻我，是不想我恢覆嗎？明明以往都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螞蟥不要臉，柳神也想壞規矩！我一定要他好看！”
蝗神說到這裏，又打量了李縣令一眼，緩和語調說：“你起來吧，看在你供奉的份上，我可以免去將樂縣的蝗災。”
李縣令聽言大喜，擡頭炯炯望著蝗神，“多謝！多謝您開恩！”
蝗神看向李縣令的目光卻越發狐疑，她忽然道：“你好像不是個人。”
這話頓時引起吳辭和韓老師的註意，吳辭也在心中慶幸，自己跟著蝗神走這一趟，真是走對了，不僅驗證了她對於第四個故事的猜想，還得到新的副本信息。
李縣令苦笑一下：“我當然是人啊，我的女兒即將成為東越王後。東越王已經在迎親的路上，這兩天就會到了。”
“是麽？可我怎麽覺得你不像是人……”蝗神又打量李縣令片刻，搖搖頭，“算了，我也看不出你到底是不是人，也許你是因著你那女兒，得了什麽大造化。”
李縣令察言觀色，趕緊站起身，給蝗神讓開路。蝗神喊了聲“孫女，走了”，就帶著吳辭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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