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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會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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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會打架了

馳越腦子一片空白,綜藝雖然第一時間終止了直播,但是宴會上還有其他媒體,攝像機像是嗜血的怪獸聞到了血腥。

有人驚呼,有人哀嚎,有人議論,七嘴八舌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來,如同是一層一層的浪潮將馳越包圍淹沒。

馳越在蕭介的懷裏,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蕭介的外套將他罩住,馳越只能看見外面一個個模糊的影子。

他不害怕,蕭介衣服的香水味有淡淡的茶香,他很安心,也不後悔,甚至有幾分痛快,那些快要將他擠爆的痛苦,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洩口。

他不怕承擔任何後果,他不能原諒自己在蕭介最無助時,他什麽都也做不了,甚至還在責怪他。

就算是他被娛樂圈封殺,他也不後悔,再來一次,他還是會一瓶子砸下去。

他第一次下這麽狠的手,以前沒什麽麻煩事需要自己動手,這次他要站在蕭介前面。

可能因為一時情緒激動,馳越的手還是抖的,腿也有些發軟,他能感覺到蕭介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撫著他,在他的耳邊說:“沒事。”

即使全世界都在指責他,蕭介也會站在他身邊說沒事。

他握著蕭介的手緊了緊,這輩子註定只為你發瘋了,你不會怪我吧。

馳越跟著蕭介的腳步往前走,即使他視線被遮擋,但是他一點也不懷疑,他完全信任這個人。

由於事發突然,直播僅僅轉播了一段,就有人迅速傳到網上,馳越被攔住,明顯不悅,才說了幾句話,他竟然拿起酒瓶毫無預兆地砸人,鏡頭一晃,戛然而止。

【等一個後續,馳越不會無緣無故地打人,一定有原因。】

可是即便粉絲再堅定,也擋不住網上負評價的發酵。

【直播裏打人了也太猖狂了。】

【他不是一直這樣嗎,難道大家都忘記他當年在機場發生的事情嗎。】

【這樣的藝人就應該被封殺,之前還一直營銷溫柔人設,真是可笑。】

【人品不好的藝人不要隨便參加綜藝,很容易塌的。】

馳越不用想也知道網上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他被蕭介抱著往前走,不知道要去哪裏,只是耳邊哄鬧的聲音漸漸遠去。

馳越聽著蕭介好像在跟身邊的人交代著什麽,語氣很快,似乎也有點著急。

直到蕭介把衣服拿下來,馳越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車裏。

馳越雖然不後悔,但是他確實闖禍了,下意識的低著頭,不敢和蕭介對視。

蕭介輕輕的擡起他的下巴說:“學會打架了。”

馳越擡眼看著他,心裏酸得能擰出水來,他放在心尖上,他自己都舍不得說一句的人,被那個豬頭欺負,別說是打架,沒人攔著,他能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馳越一言不發,蕭介反而笑了,輕輕揉揉他的頭發說:“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一樣。”

這次馳越卻躲開蕭介的手,他不願意被當成小孩,被當成那個只能被人保護的角色。

可是他今天的所作所為,確實不夠成熟,會有人因為他而不得不面對難題。

馳越一瞬間像是心裏上堵了一塊石頭,他不能像小孩一樣,既然有能力做,就要有能力收拾爛攤子。

蕭介看著剛才還一副犯錯乖乖挨罵的狀態,一下變出幾分要去投案自首的決絕。

那個被護在身後的人,被迫成長,這不是他想要的樣子。

蕭介輕輕捏他的手說:“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馳越別過頭去,不想被他哄,可是蕭介心甘情願哄他一輩子。

汽車停在了一棟別墅門口,蕭介說:“我不常來這裏,這裏絕對安全,經紀人已經在裏面了。”

馳越卻遲遲沒動,別墅兩邊種了大片的花田,蜿蜒的小路中間有一個木質的秋千。

很久以前,他和蕭介說過,他想要一個大院子,種好多好多花,再養一條狗,和蕭介一起,晚上在花田裏看月亮。

蕭介先下車,沖他伸過一只手,馳越才回過神。

馳越剛下車,經紀人就火急火燎出來,身後還跟著團隊的其他人。

蕭介握著他的手說:“我會陪你的,沒事。”

馳越大步向前,說:“我可以處理好。”這個攤子他要自己收拾。

一向精致的張姐,今天頭發隨便用筆一盤,嘴上也沒有任何顏色,甚至幹得有點起皮。

蕭介看著馳越走過去的背影,帶幾分倔強,其實他是一個個性很強的人,即使做錯了,他會承擔,但絕不低頭。

張姐也知道他脾氣,沒有責怪,只是冷靜專業說:“蕭總安排一個房間做臨時會議室,我們去商量一下。”

馳越轉頭看向蕭介,蕭介先開口說:“我在一樓等你們。”

蕭介明白他不想被當做小孩對待,這幾年都是他一個人過來的,他相信馳越的能力,也尊重他的想法。

可是一想到馳越要面對網絡上各種質疑甚至謾罵,還有經濟團隊的壓力,他還是控制不住的煩躁。

他寧願自己淋濕,也想將馳越護起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眼睜睜看著他一個人面對狂風暴雨,還不如一切都讓自己來承受。

蕭介站在陽臺上,點了一根煙,一口沒吸,一根煙在指尖慢慢的燃盡。

在宴會上遇到葛斐到底是不是偶然,馳越為什麽會突然動手,他心裏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他還是大意了,他應該發現馳越不對勁的,他不該放他一個人出去的。

他以為他們只會針對自己,卻從來沒有想到他們連馳越都算計。

天漸漸黑了蕭介打開手機,網上的輿論依舊愈演愈烈。

甚至有人放出對方是海外回來投資的華人,此人還熱衷做慈善,正面形象一下就樹立起來了,而馳越這一下子不知道毀了多少合作。

馳越在網上幾乎成了千古罪人,經紀人那邊也不是沒有動靜,還沒有定下最終策略前,只能帶節奏說等待真相。

他們把馳越敬業的視頻拉出來試圖挽回形象,而另一邊則放出了他曾經在機場的視頻,兩股力量似乎正在較勁。

蕭介曾經無數次點開過那段機場的視頻,馳越紅著眼被人拉著扯著,而他掙紮地望著登機的方向。

那神情像是碎掉了無數次,而每一個碎片都深深的刺在蕭介的心裏,他輕輕吻了一下手機屏幕,說:“這次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些了。”

一直到半夜樓上才出了點動靜,蕭介看張姐下樓站起來說:“要不今晚就在這住下吧,大家都很累了。”

張姐擺擺手,語氣中透著疲憊說:“不用了,公司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

“那我請司機送你們。”蕭介語氣誠懇。

張姐也沒有再推辭,說:“多謝了。”張姐頓了一下說:“馳越那邊希望你能和他好好安撫他。”

經紀人要他安撫,是不是說明馳越做了某些妥協。

“一定,麻煩您了。”蕭介親自將人送到門口。

他回去輕輕推開門,屋裏空調的溫度打的涼,馳越一個人背對著門口,站在窗邊。

這幾年可能很多個艱難的時刻,他都是一個人這樣扛過來的,身邊沒有人,看上去那麽落寞。

蕭介走上前去,站在他旁邊,撫著他的背,說:“怎麽樣,累了嗎,下去吃點東西。”

馳越卻搖搖頭,和張姐討論了四五個小時,他確實有點累。

面對網上的制裁和謾罵,他從最開始的辯解到無奈,最後已經麻木。

可是現在他有了蕭介,他不能再那麽無所謂,隨心所欲的處理,他不能讓蕭介收受到一點連累。

他要做一個有能保護對方的人,不管身上多少傷,相愛的人心疼的永遠是對方。

蕭介在身後給了他一個擁抱,他總是在抱他的時候,覺得他又瘦了,一直是單薄的一片,讓人不忍心再他身上加任何壓力。

可是他偏偏性子就這麽倔強,馳越閉上眼睛,終於這一刻才感受到了片刻的安寧和松懈。

蕭介笑著在他耳邊說:“大不了退圈,我們阿越這麽厲害,幹什麽都可以。”

馳越眼睛一下紅了,小時候自己調皮搗蛋受委屈的時候,蕭介才會這麽哄他,叫他阿越。

以至於後面有人這麽稱呼他,他都覺得像是冒犯,這是專屬於蕭介用的昵稱。

馳越深吸一口氣,退不退圈的都是後話,他不能輸,不能輸給一個欺負過蕭介的人。

馳越離開了那個讓他眷戀的溫柔懷抱說:“我能處理的,沒問題。”

蕭介看他這麽堅定,實在忍不住說:“我幫你。”

馳越調整了半天,一開口還是鼻子一酸,“我想知道你在國外這幾年發生的全部事情,全部,每一個細節。”

蕭介再次將人抱緊在懷裏說:“其實沒什麽,就是剛出去的時候有些艱難。”

蕭介說的輕描淡寫,馳越聲音哽咽,甚至帶著幾分請求,“讓我知道還有誰欺負你。”

那些艱難的時刻,蕭介都沒有哭過,可是馳越在懷裏,他卻控制不住落淚。

“我都告訴你。”蕭介不想看著馳越再這樣自我折磨,想象或許比實際痛苦千百倍,他寧願自己告訴他,也不想他再從別人嘴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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