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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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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

馳越表面鎮定,實際上,手心裏盡是指甲印,心臟撲通撲通的像是要彈出來。

剛才的距離太近了。

讓他想起了無數的場景,想起了一些燈光昏暗時在他耳邊的喘-息聲,想起了那些交出主動權任由他予取予求的時刻,想起他們交-疊的手纏綿的吻,腦子像是脫韁一樣無法控制。

他深呼吸企圖清空腦子,突然另一個極端又占據了上風,蕭介的那句,不後悔。

他說的堅決果斷,沒有絲毫猶豫,甚至他的神情馳越都記得。

已經到了下一組,轉盤上真心話大冒險和跳過三種色塊交替出現,化成一團模糊的彩色映在馳越的眼前。

有些話他也想問清楚。

游戲又進行了幾輪,每次轉動馳越都和觀眾一樣希望是一個尖銳的問題。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運氣好,他們再也沒有抽到過真心話或者大冒險,都是直接跳過,馳越倒是有點失望。

幾輪過後,這期也跟著游戲結束,主持人說:“今天游戲就到這裏,直播結束,後期工作人員會剪輯成精華版,歡迎大家在網上的討論和參與。”

他轉而對嘉賓說:“今天晚上是我們在這個小森林的最後一晚,大家將一同入住酒店,祝大家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覺。”

工作人員給每組分發了房卡,馳越有種不好的預感,為什麽兩個人只有一張卡,工作人員解釋說經費不足。

馳越看了看蕭介,可能真的是困了,並沒表現出什麽異議,自己再糾結什麽顯得有些矯情。

無奈馳越只能跟著工作人員的指引,到了房間,一推門,一張大床直接沖進了他的眼球,上次他和岳維一起住還是雙床,他懷疑節目就是故意的。

好在裏面的套間還有沙發,將他們帶進來,工作人員就退出去了,蕭介按了按肩膀,“終於不用再睡帳篷了。”語氣中帶著一絲絲委屈或者說是祈求。

馳越把外套扔在沙發上,說:“我今天睡這裏。”

蕭介沈默了一下,坐在他身邊,馳越抗拒的往旁邊挪了挪說:“現在沒有鏡頭了。”

一句話讓蕭介的所有行為都解釋成了鏡頭前的演戲。

蕭介沒有勸他,也沒有辯解,只是問:“要不要吃點宵夜?”

但是馳越還是感覺到蕭介有些不高興了,因為沒等馳越回答,蕭介就出去了。

馳越一個人倚在沙發上,嘆了一口氣,自己終究就沒辦法和他體面的相處嗎。

還沒來得及想更多,門外就有了動靜,馳越下意識坐直望著外面,他回來了嗎。

看著蕭介回來,他又故意移開目光,直到蕭介將水果沙拉,慕斯甜點,和紅酒一樣一樣擺在桌子上。

他真的只是去點宵夜了。

蕭介倒了兩杯酒,端起杯子遞給他說:“晚上喝點紅酒可以助眠。”

馳越接過來,蕭介只倒了淺淺的一點,微醺的量,剛好可以睡個好覺。

今天造型師給蕭介做了發型,頭發散在額前,遮住了幾分淩厲的氣息,他骨相優越,額頭飽滿,眼眶深邃,下頜線清晰流暢,有種不可靠近的高冷和看不透的神秘。

可偏偏照顧起人來無微不至,五年了,他還記得自己喜歡吃什麽口味的蛋糕,睡前喜歡聞什麽樣味道的香薰,有些小習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可是這個人卻完全記得。

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他在鏡頭面前說離婚不後悔,又在鏡頭下對自己關心備至。

馳越獨自喝了一杯,神情有幾分落寞,借著酒精給的沖動,他握住蕭介的手腕,當小醜也要問個清楚,他看著蕭介的眼睛,宣戰一樣說:“要不要做個游戲,真心話大冒險。”

沒有鏡頭的蕭介,看他的眼神更加不掩飾,那種寵溺和縱容像綿密的慕斯蛋糕,看的讓人想與他一起化掉。

他帶著笑意壓低聲音說:“今天沒玩夠。”

馳越只覺得蕭介那語氣似乎更適合說點別的,他心中的鼓點又亂了。

馳越放下酒杯不與他對視,從抽屜拿出骰子說:“搖骰子。”

以前蕭介上學忙學習,工作忙工作,他這個身份應酬也不用陪誰,所以這種東西他沒興趣也沒必要精進。

拼運氣,馳越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他把兩個骰子擺在桌子上,拿起一個杯子扣住,挑釁一般的看著他問:“來嗎?”

蕭介輕輕擡眼,從骰子移到他的臉上,說:“既然你想玩,那我陪你。”

“好,小的選真心話或者喝酒。”

馳越甚至沒有設置大冒險,他總是那麽直接,蕭介輕笑著說:“好。”

馳越先拿起杯子,貼著桌面晃了晃,裏面骰子碰撞出淩亂的聲音,打開是四點和五點,不算太差。

他自信地將杯子推給蕭介。

蕭介手輕搭在杯子上,只是象征性地輕輕晃了兩下,就要打開。

馳越蓋上他的手,一瞬間他感覺蕭介似乎頓了一下,他趕緊把手放下來說:“要多搖幾下的,輸了別說我沒提醒你。”

蕭介笑著說:“哪有提醒對手的。”

馳越不想勝之不武,剛想說要不換一個游戲,結果蕭介杯子一打開,裏面兩個五點,剛好比他的大一點。

蕭介語氣帶著驚訝似的說:“看來我手氣不錯,那你是選真心話,還是。”

話還沒說完,馳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再來。”

第二局馳越大力晃了晃杯子,慢慢擡起杯子,自己先看了一眼,五點,馳越暗爽了一瞬,露出另一個,兩點,馳越嘆氣,將杯子遞給蕭介。

蕭介又是簡單的動了動,揭開兩個四點,又比他大一點。

沒等蕭介問,馳越又端起酒杯喝掉。

第三局,他已經有點暈了,扶著額頭,把杯子推給蕭介,“你先來。”

蕭介又是隨便一晃,兩個五點,馳越也學他只搖一下,四點和一點。馳越將杯子一扔,又喝了一杯,說:“再來。”

這次他終於爭氣地搖了五點和六點,已經在心裏盤算問題了,可是蕭介打開杯子竟然出現逆天的兩個六點,又比他大一點。

他賭氣一樣又喝了一杯,這樣不行,他感覺腦子已經漸漸游離出去了,語氣已經有幾分含糊說:“下面點數小的贏。”

蕭介笑著點頭。

他捏了捏骰子,沒什麽異常,他狐疑的看著蕭介,難道真的是新手運氣好,他在心裏暗暗祈禱運氣之神的保佑。

他在桌子上晃了晃,停頓了一下,不滿意,又晃了晃,揭開三點和兩點。

點數很小,但他依舊不放心,畢竟蕭介每次都贏他一點,他的結果出來全他不敢提前慶祝。

而這次蕭介一個一點一個四點,平局。

馳越有了幾分信心,而下一局蕭介又比他小一個點。

旁邊的酒都被他喝了大半,馳越心跳加快,動作有些遲緩。

有些清醒時候的壓抑的情緒湧了上來,蕭介當年連哄帶騙的讓他離了婚,又悄無聲息將他甩的一幹二凈,音信全無,讓他一下子從雲端跌落到深淵粉身碎骨,玩弄他的是他最信任的人。

多年以後,說離婚不後悔的蕭介,卻將他的習慣記得清清楚楚,心心念念的人哪怕一個眼神,他就能自亂陣腳,更何況他這種暧昧撩撥,簡直讓他處於冰火之中,煎熬難耐。

為了問他真心話,馳越撐著,又玩了兩輪,可是每次都是輸,他提起酒杯,蕭介握住他的手說:“不要喝了,喝多了難受。”

馳越的臉微紅,眼神有幾分渙散,仰著頭,有些遲鈍的看著蕭介,迷迷糊糊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胸膛就像是一個堅實的港灣,只是這個港灣他好久沒有回去了,他像是一只回不了家的小船,一直在外漂泊,一個人承受著風雨,飄飄搖搖。

“想問什麽就問吧。”蕭介輕輕撫著他的後背。

馳越的腦子已經不能清醒的運轉了,他只覺得在他懷裏,似乎心中某處廢墟終於等來了晴天。

這麽多年他拍戲受過傷,遭受過排擠,在網絡上承受過惡意,沒有人這樣抱抱他。

馳越擡頭,眼睛濕漉漉的問:“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蕭介控制不住地緊緊的握拳,上下喉結滾動,輕輕的說:“我過得很好。”

馳越卻撒嬌一樣,說:“我就知道你在哪裏都可以過得很好。”他停頓了一下委屈的說:“可我過的不好。”

一句話輕易地將蕭介擊碎,他長舒一口氣心疼地吻著他的發頂,馳越把頭埋進蕭介的頸窩說:“我想你。”

一滴眼淚從蕭介的眼角滑落,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上次哭是什麽時候了,如今能讓給他哭的,早已不是什麽巨大的挫折,而是馳越手心裏柔軟的糖果。

他緊攥著馳越的衣角,手臂繃得僵直,卻一點力量都沒有施加到馳越身上,馳越舒服的靠在蕭介身上,他清清嗓子,在馳越耳邊輕聲說:“我回來了。”

不知道馳越聽沒聽見,只是再也沒說話,只有均勻的呼吸聲,人已經睡著了。

蕭介將人抱起,懷的人還往裏縮了縮,似乎並不願意起來。

蕭介幫他換了睡衣,馳越身上有一層薄薄的肌肉,肋骨下方那條傷疤還很明顯,蕭介皺眉用手指輕輕撫過,馳越哼唧了一聲,往旁邊躲了躲。

換了衣服,蓋了被子,蕭介剛要起身,卻被馳越的手勾住,也不知道他睡熟了幾分。

蕭介自覺是個自制力很高的人,但是那一瞬間,他想放任自己丟棄理智。

他任由馳越抱了一會,才冷靜下來,說:“乖,今天一起睡,明天你又要生氣了,這筆賬今天先給你記下來。”

蕭介將他的手放下,馳越生氣一樣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蕭介為他掖了掖被角,一個人去浴室沖了一個冷水澡。

他披著毯子,又坐在沙發邊,沒有開燈,清冷的月光灑下來,他的手蓋在杯子上大力一晃,再打開,兩個骰子摞在一起,最上面點數是一,他手指輕輕一彈,兩個骰子掉在桌子上,跳動了兩下,滾落出隨機的數字。

綜藝的前三個晚上,蕭介沒有一次睡在床上,不過和馳越一墻之隔而已,他已經滿足了。

-

馳越醒的時候,房間拉著窗簾,光線昏暗,他按著太陽穴,緩了很久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麽事情,他趕緊轉身,蕭介不在,他想起來昨天想套話自己卻喝多了,他按了按隱隱作痛的頭,從臥室出來,打開門就看見那人躺在沙發上。

沙發不夠長,他的小腿還搭在外邊,毯子落在地上,枕著一只胳膊,微微皺著眉,似乎再做一個不是很開心的夢。

馳越看著桌子上散落的骰子,想叫他回臥室睡,但是這代表自己什麽態度呢,欲擒故縱?

他賭氣的心說,是讓你讓我喝這麽多酒的,不然你也不會睡這裏。

但是他還是將地上的毯子輕輕的蓋在他的身上,然後轉身關上了臥室的門。

蕭介的嘴角輕輕勾起,自己又往上拽了拽。

突然臥室的門又開了,他趕緊放松表情,手又縮回毯子裏。

馳越將毯子一扯,直接扔在了地上,蕭介像是被驚醒一樣,睡眼惺忪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馳越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語氣不耐煩地說:“進去睡,快點,別耽誤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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