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與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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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與你同行
要收拾的東西很多很多，每一樣東西他都覺得無用，但又因其中蘊涵的回憶而舍不得扔掉。
知道親生父親在獄中去世，他反而覺得解脫。
老天爺都在幫他，斬除了一切後顧之憂，只等著一切就緒，好借東風。
只是程竹一直不得空閑，他只怕自己的戒指會留在身邊直到某日生銹。
期盼已久的元旦，也因為程竹臨時加餐泡了湯。
他在視頻裏撒潑打滾一番，程竹也只能保證忙完後絕對見面。
誰知道方從南為了元旦順利求婚看了多少視頻，寫了多少方案，這可比他上班認真多了。
方瓊走後，月月每周回來都要和他同睡。雖然也提議過讓月月歇到學期結束，但她卻十萬個不願意。
兩個人不用住在這麽大的屋子裏，他平日獨自在家，總覺得空蕩。
再次搬家，東西精簡了許多。方瓊的衣服首飾他頭七時一並拿去殯儀館燒了，燒不了的東西就收好壓箱底放著。
人在世間活一遭，什麽東西最後都化成了灰一捧。
“快期末了吧。”
天冷了，方從南和月月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月月穿著毛絨睡衣裹著薄毯，像一只準備冬眠的松鼠。
“哥，我要吃零食。”
二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陣，方從南嘆了口氣起身給她拿吃的。
“月月啊。”方從南拿紙巾擦掉她嘴角的殘渣，神色難得的認真，“你覺得程竹哥哥怎麽樣？”
方從月的嘴都快被他擦歪，仍舊沒有擦幹凈，頭往後撤了些，手指輕點臉頰似在回憶：“那個總是抱你的哥哥？”
方從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明明每次都有刻意避開她們，方從月到底是在哪裏看見的…
不過還好沒有看見其他的。
月月盯著他漲紅的臉，不明所以。她撲進方從南懷裏，抱著他，臉埋進胸口看不見表情。
“只有我能抱哥哥…我不喜歡他。”
方從南被她突如其來的話沖得腦子暈乎乎的，上揚的嘴角根本拉不下來，手遮掩著嘴巴，生怕被方從月看見自己得意的樣子。
“除此之外呢。”好不容易平覆了心情，方從南揉著她的腦袋安慰，“還是不喜歡？”
月月沈默了一會兒，露出一雙小狗眼睛，看向方從南：“…也還可以吧。”
估計剛才是記起程竹的出手大方了。
“那下個學期，換個學校，換個城市生活，經常見到他，你覺得怎麽樣？”方從南用手梳理著她細軟的頭發，有些緊張地等著她回答。
方從月沒想很多，貼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眨了眨眼：“那也要把媽媽帶過去。”
出了高鐵站來到地面，鋪面而來的冷風吹得方從南瑟瑟發抖。
都冷成這樣了，A市居然還沒有下雪。
打開打車軟件，確認行程目的地時，他不假思索地輸入了位置。
月月在學校準備期末考試，在連軸轉了快一個月後，程竹終於有了假期。
還是難得的雙休。
街景漸漸變得熟悉，他踏上老舊的樓梯，照著記憶裏的密碼打開了門。
小四喜和十三幺好奇地躲在櫃子後面探頭探腦，方從南脫掉禦寒的帽子圍巾，扔在沙發上。
臥室的門關著，他隔著衣服將手按在心口，喃喃說了幾句後打開了門。
沒開燈，窗簾也緊閉著，程竹在床上翻了個身。
他輕手輕腳地脫掉衣服，還在低著頭解皮帶，就聽到床上發出響動。
“你來啦？”程竹坐起來，隨著被子滑下露出了身體，被手機屏幕的光刺得瞇起眼睛，“嗯…這麽早。”
方從南在床沿坐下，笑著鉆進被子裏：“那就再睡會吧。”
新生出的胡茬刮在皮膚上又痛又癢，方從南從被子裏鉆出來，大口呼吸空氣。
在床上依偎到快中午，二人終於舍得下床。
多虧了這份忙碌的工作，程竹冰箱裏連一份像樣的食物都沒有，只有一顆在角落裏放得發皺的檸檬。
“還是出去吃吧。”程竹關上冰箱門，看向正在對貓咪強制愛的方從南。
方從南的頭發一直維持在半長不短的長度，他如今對眾人的視線已經脫敏，也根本不在乎別人眼中的自己。
這麽看，確實成長了很多。
既然出門了就要有從早玩到半夜的覺悟，即使二人都成了一身班味的社畜，也絲毫不影響在電玩城抓娃娃時大呼小叫。
“啊，有件事忘記跟你說。”方從南手上拿著甜筒，商場裏開著空調，化得很快，可是他已經吃不下了，“我要帶月月來A市投奔你了，這段時間幫她找找學校吧。”
方從南舔著手背上滴落的冰激淩液，程竹把他的臉掰正，用紙擦幹凈嘴角。
“投奔？你是我鄉下的窮親戚嗎。”程竹覺得好笑，拿過他手中剩下的半個冰淇淋，吃完。
方從南聽後笑得不行，很快進入狀態，可憐巴巴地對著手指：“那哥哥千萬不要嫌棄我們啊。”
“兩個無依無靠，相依為命的…”
他只當玩笑隨口說了，程竹又在他沒說完時捂住了他的嘴。
把剩下的話咽進肚子，餐廳叫號終於叫到了二人，落座後程竹又是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比誰都在乎，又裝得雲淡風輕。
方從南給自己倒了杯水，手伸進褲兜裏確認。
吃完飯他提議再走走散步消食，剛走到商場大門，就聽見有人喊了一句，下雪了。
他也沒想到二人會大冬天在室外散步，只能用圍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空中簌簌落著雪，今年的第一場，沒想到下得這樣大。
走到河邊，唯有一盞昏黃的路燈，勾勒出冬夜裏難得的溫暖。方從南回頭望了一眼，二人來時的腳印都被新雪蓋住。
“怎麽了？”程竹抽出手捂住他凍紅的耳朵，“冷嗎，那我們回家。”
方從南擡眸，借著光將他看仔細，看清晰，握住他的雙手。
“哥，我有話要對你說。”
他後退半路，踩出淺淺的腳印，手心因為緊張而滲出一層濕滑的汗，差點讓戒指盒脫手。
程竹還是那副從容的樣子，直到看見他單膝下跪，用顫抖的手摳開戒指盒。
沒有人說話，方從南拿出其中一枚戒指，這個動作他私下裏排練了無數次，實際操作起來還是手忙腳亂。
“這一生冗長，苦澀。”他盯著程竹的眼睛，看他臉上的從容一點點蒸發殆盡，“我想與你同行。”
他把戒指套在程竹無名指上，完美貼合，一推到底。
方從南馬上從地上起身，興奮又期待地看向程竹的臉，隨後想起了什麽似的，臉上的笑欲成不成：“我忘記問你願不願意了……”
程竹接過他手中的戒指盒，即使臉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手上的動作平穩又堅定。
他擡起方從南的右手，將另一枚戒指套在本屬於它的地方。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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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親生父親在獄中去世，他反而覺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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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程竹一直不得空閑，他只怕自己的戒指會留在身邊直到某日生銹。
期盼已久的元旦，也因為程竹臨時加餐泡了湯。
他在視頻裏撒潑打滾一番，程竹也只能保證忙完後絕對見面。
誰知道方從南為了元旦順利求婚看了多少視頻，寫了多少方案，這可比他上班認真多了。
方瓊走後，月月每周回來都要和他同睡。雖然也提議過讓月月歇到學期結束，但她卻十萬個不願意。
兩個人不用住在這麽大的屋子裏，他平日獨自在家，總覺得空蕩。
再次搬家，東西精簡了許多。方瓊的衣服首飾他頭七時一並拿去殯儀館燒了，燒不了的東西就收好壓箱底放著。
人在世間活一遭，什麽東西最後都化成了灰一捧。
“快期末了吧。”
天冷了，方從南和月月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月月穿著毛絨睡衣裹著薄毯，像一只準備冬眠的松鼠。
“哥，我要吃零食。”
二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陣，方從南嘆了口氣起身給她拿吃的。
“月月啊。”方從南拿紙巾擦掉她嘴角的殘渣，神色難得的認真，“你覺得程竹哥哥怎麽樣？”
方從月的嘴都快被他擦歪，仍舊沒有擦幹凈，頭往後撤了些，手指輕點臉頰似在回憶：“那個總是抱你的哥哥？”
方從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明明每次都有刻意避開她們，方從月到底是在哪裏看見的…
不過還好沒有看見其他的。
月月盯著他漲紅的臉，不明所以。她撲進方從南懷裏，抱著他，臉埋進胸口看不見表情。
“只有我能抱哥哥…我不喜歡他。”
方從南被她突如其來的話沖得腦子暈乎乎的，上揚的嘴角根本拉不下來，手遮掩著嘴巴，生怕被方從月看見自己得意的樣子。
“除此之外呢。”好不容易平覆了心情，方從南揉著她的腦袋安慰，“還是不喜歡？”
月月沈默了一會兒，露出一雙小狗眼睛，看向方從南：“…也還可以吧。”
估計剛才是記起程竹的出手大方了。
“那下個學期，換個學校，換個城市生活，經常見到他，你覺得怎麽樣？”方從南用手梳理著她細軟的頭發，有些緊張地等著她回答。
方從月沒想很多，貼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眨了眨眼：“那也要把媽媽帶過去。”
出了高鐵站來到地面，鋪面而來的冷風吹得方從南瑟瑟發抖。
都冷成這樣了，A市居然還沒有下雪。
打開打車軟件，確認行程目的地時，他不假思索地輸入了位置。
月月在學校準備期末考試，在連軸轉了快一個月後，程竹終於有了假期。
還是難得的雙休。
街景漸漸變得熟悉，他踏上老舊的樓梯，照著記憶裏的密碼打開了門。
小四喜和十三幺好奇地躲在櫃子後面探頭探腦，方從南脫掉禦寒的帽子圍巾，扔在沙發上。
臥室的門關著，他隔著衣服將手按在心口，喃喃說了幾句後打開了門。
沒開燈，窗簾也緊閉著，程竹在床上翻了個身。
他輕手輕腳地脫掉衣服，還在低著頭解皮帶，就聽到床上發出響動。
“你來啦？”程竹坐起來，隨著被子滑下露出了身體，被手機屏幕的光刺得瞇起眼睛，“嗯…這麽早。”
方從南在床沿坐下，笑著鉆進被子裏：“那就再睡會吧。”
新生出的胡茬刮在皮膚上又痛又癢，方從南從被子裏鉆出來，大口呼吸空氣。
在床上依偎到快中午，二人終於舍得下床。
多虧了這份忙碌的工作，程竹冰箱裏連一份像樣的食物都沒有，只有一顆在角落裏放得發皺的檸檬。
“還是出去吃吧。”程竹關上冰箱門，看向正在對貓咪強制愛的方從南。
方從南的頭發一直維持在半長不短的長度，他如今對眾人的視線已經脫敏，也根本不在乎別人眼中的自己。
這麽看，確實成長了很多。
既然出門了就要有從早玩到半夜的覺悟，即使二人都成了一身班味的社畜，也絲毫不影響在電玩城抓娃娃時大呼小叫。
“啊，有件事忘記跟你說。”方從南手上拿著甜筒，商場裏開著空調，化得很快，可是他已經吃不下了，“我要帶月月來A市投奔你了，這段時間幫她找找學校吧。”
方從南舔著手背上滴落的冰激淩液，程竹把他的臉掰正，用紙擦幹凈嘴角。
“投奔？你是我鄉下的窮親戚嗎。”程竹覺得好笑，拿過他手中剩下的半個冰淇淋，吃完。
方從南聽後笑得不行，很快進入狀態，可憐巴巴地對著手指：“那哥哥千萬不要嫌棄我們啊。”
“兩個無依無靠，相依為命的…”
他只當玩笑隨口說了，程竹又在他沒說完時捂住了他的嘴。
把剩下的話咽進肚子，餐廳叫號終於叫到了二人，落座後程竹又是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比誰都在乎，又裝得雲淡風輕。
方從南給自己倒了杯水，手伸進褲兜裏確認。
吃完飯他提議再走走散步消食，剛走到商場大門，就聽見有人喊了一句，下雪了。
他也沒想到二人會大冬天在室外散步，只能用圍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空中簌簌落著雪，今年的第一場，沒想到下得這樣大。
走到河邊，唯有一盞昏黃的路燈，勾勒出冬夜裏難得的溫暖。方從南回頭望了一眼，二人來時的腳印都被新雪蓋住。
“怎麽了？”程竹抽出手捂住他凍紅的耳朵，“冷嗎，那我們回家。”
方從南擡眸，借著光將他看仔細，看清晰，握住他的雙手。
“哥，我有話要對你說。”
他後退半路，踩出淺淺的腳印，手心因為緊張而滲出一層濕滑的汗，差點讓戒指盒脫手。
程竹還是那副從容的樣子，直到看見他單膝下跪，用顫抖的手摳開戒指盒。
沒有人說話，方從南拿出其中一枚戒指，這個動作他私下裏排練了無數次，實際操作起來還是手忙腳亂。
“這一生冗長，苦澀。”他盯著程竹的眼睛，看他臉上的從容一點點蒸發殆盡，“我想與你同行。”
他把戒指套在程竹無名指上，完美貼合，一推到底。
方從南馬上從地上起身，興奮又期待地看向程竹的臉，隨後想起了什麽似的，臉上的笑欲成不成：“我忘記問你願不願意了……”
程竹接過他手中的戒指盒，即使臉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手上的動作平穩又堅定。
他擡起方從南的右手，將另一枚戒指套在本屬於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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