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白事撞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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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白事撞紅事
如此膽小，倒不像是能做大事之人，想來也不會構成什麽威脅吧？
不過，洛家已經讓人遞了消息，說是明日就會登門拜訪，所以淩明顏絕對不能出事，且今晚這麽一鬧愈發加重了他想快速締結姻親的心思。
雖說望秋已死，喪儀需辦，但……白事和紅事不能撞一起，總要有所取舍。
“父親！”淩明安上前。
淩寒遠回過神來，“沒什麽大事，但人不能撤，免得走漏了消息，亦不可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你看著點，別讓她惹出事情來。”
“是！”淩明安俯首。
淩寒遠頓了頓，“你母親那邊……”
“我知道的。”淩明安仍是垂著頭。
至此，淩寒遠便也不再多說，只能是長長嘆口氣，“委屈你了。”
待父親走遠，淩明安徐徐擡起頭來，目光幽深。
委屈？
他還知道委屈了她呀！
呵，有時候真懷疑到底誰才是他親生的？又或者是，在他心裏根本不存在什麽情分，左不過都是利用的棋子，趁手的工具罷了。
偏院那邊，停著一口棺木。
白幡搖曳，靈位在上。
黎將曉跪坐在一旁，披麻戴孝，紅著眼眶燒紙，面色蒼白得嚇人。
火盆裏的元寶與紙錢，快速被火苗吞噬，迅速化為灰燼。
眨眼間的功夫，什麽都沒了。
白蠟燭迎風搖曳，忽明忽暗，一點點的燃燒殆盡，就像是望秋的一生，逐漸的化為烏有。
黎將曉擡頭，定定的望著眼前的棺木，眼底翻湧著淚光，卻又生生憋住，仿佛隱忍到了極點，唇瓣止不住顫抖，嗓子眼裏像是堵了一團棉花，竟是說不出半句話。
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蒙上了布，非死不可掀開，所以在有限的生命裏，相應的就會有得失，得之幸甚，失之……抱憾終身。
大師兄進來的時候，正好瞧見黎將曉定定的註視著棺木，不由的眉心微蹙，“雖說師父和師娘對你最為照顧，但人已經去了，你也不必如此。修行修的不只是身……還有心，生死有命，理當看開。”
“如果當時是我跟著師父師娘進去，會不會……”黎將曉低聲呢喃。
大師兄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你跟著進去，師娘就不會死？是我們這些當師兄弟平日疏於練功，所以才廢物如此，保護不了師娘。”
“我不是這個意思。”黎將曉連忙搖頭，“大師兄，你知道的，我只是太難過了，師娘她……”
大師兄嘆口氣，語氣裏已經帶了幾分不耐煩，“行了，我明白你的心思，你也不必多說了，先回去休息，該輪到我守夜了。”
師兄弟幾個自然是要輪流著守夜的，不能只交給黎將曉一人。
“我想陪著師娘。”黎將曉不願意走，“師娘待我如親生，我不走。”
大師兄沒有多說什麽，守靈自願，不走便不走罷，反正也不會少一塊肉。
人死如燈滅，連師父淩寒遠都沒說什麽，他們這些門下弟子只需要做好自已的分內之事便罷，至於其他的……四大家族去了兩，剩下的會如何，誰又能知曉呢？
將來的事，還真是說不準！
不過，再大師兄眼裏，這黎將曉委實有些厲害，做戲也能做得這麽認真，外表瞧著好生情深義重，可實際上……他們心裏都清楚，無外乎是想趁著這一次機會，在師父和眾淩家人面前好好表現，以圖來日的榮華富貴。
呵，真能演戲。
與其跟一個死人演戲，還不如找活人做靠山。
夜色黑沈，有人悲痛欲絕，有人虛以為蛇。
翌日。
洛家的人真的來了，如淩寒遠所預料的那樣，來的是洛入雲。
以淩寒遠對洛山的了解，這老小子現如今還在盤算著，要怎麽樣才能將利益最大化，所以在他沒有下定決心做出取舍之前，絕對不會輕易與自已面談。
不過也無所謂，事情總要一樁樁解決，若是一下子都擺在臺面上，倒還真是有點亂糟糟。
“伯父？”洛入雲坐在木輪車上行禮。
若不是雙腿不利於行，這“公子端方”四個字，用在他身上委實不為過。
可惜了……
“你爹可有好些？”淩寒遠端坐在上，面色不虞，“到底是多年的交情，也不是非要如此生分，可有些事情不管怎麽做，似乎都不對味。”
他擺著長者的譜，用無奈的語氣，說著意味深長的話。
“您的顧慮，爹都清楚，所以爹此前跟晚輩交代，一碼歸一碼。”洛入雲不溫不火的開口，“先一樁樁的處置，畢竟現在各家都處於亂糟糟的狀態，若是真的計較起來，免得又要出亂子。”
淩寒遠挑了一下眉頭，這腦子要是換個置換給洛商行，想來洛家早就更上一層樓了吧？
“你爹還說什麽？”淩寒遠回過神來，端起杯盞淺呷。
洛入雲端坐在木輪車上，眉眼從容，“爹說，是洛家對不住伯父您，待我與二姑娘的婚事完成之後，定然讓二弟負荊請罪，到時候任由您處置。”
聽得這話，淩寒遠一顆心稍稍松懈下來。
“顏兒與你的婚事，是我與你爹當面敲定的，且眾人皆知，自然是要作數。”淩寒遠嘆口氣，“左不過現下家中有喪，不便大操大辦。”
洛入雲頷首，“父親都明白，也理解淩家的苦楚，所以想著先行簡單操辦。只是不知道，淩伯父您這邊作何思量？當然，如果您不同意，父親和我定然也會尊重您的決定。”
這是把燙手山芋，又丟回淩寒遠手裏了。
“望秋生前，最是放心不下的便是顏兒，現如今她去了，我更得讓她走得安心。”說到自家夫人，淩寒遠聲音哽咽，不自覺的紅了眼眶，好一副情深之態。
洛入雲拱手揖禮，“是晚輩的不是，不該……”
“生死有命。”不等他把話說完，淩寒遠擺擺手，示意他不必介懷。
洛入雲道，“此番前來，不只是為了婚事，亦是想要吊唁岳母。”
一句岳母，就將身份和立場表明得清清楚楚。
“有心了。”淩寒遠起身。
洛入雲端坐在木輪車上，今日一襲白衣，容色略顯微白，卻極盡恭謹，確也是為婿吊唁的正經模樣。
瞧著設在偏院的靈堂，洛入雲不由的心中嗤笑，險些裝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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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膽小，倒不像是能做大事之人，想來也不會構成什麽威脅吧？
不過，洛家已經讓人遞了消息，說是明日就會登門拜訪，所以淩明顏絕對不能出事，且今晚這麽一鬧愈發加重了他想快速締結姻親的心思。
雖說望秋已死，喪儀需辦，但……白事和紅事不能撞一起，總要有所取舍。
“父親！”淩明安上前。
淩寒遠回過神來，“沒什麽大事，但人不能撤，免得走漏了消息，亦不可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你看著點，別讓她惹出事情來。”
“是！”淩明安俯首。
淩寒遠頓了頓，“你母親那邊……”
“我知道的。”淩明安仍是垂著頭。
至此，淩寒遠便也不再多說，只能是長長嘆口氣，“委屈你了。”
待父親走遠，淩明安徐徐擡起頭來，目光幽深。
委屈？
他還知道委屈了她呀！
呵，有時候真懷疑到底誰才是他親生的？又或者是，在他心裏根本不存在什麽情分，左不過都是利用的棋子，趁手的工具罷了。
偏院那邊，停著一口棺木。
白幡搖曳，靈位在上。
黎將曉跪坐在一旁，披麻戴孝，紅著眼眶燒紙，面色蒼白得嚇人。
火盆裏的元寶與紙錢，快速被火苗吞噬，迅速化為灰燼。
眨眼間的功夫，什麽都沒了。
白蠟燭迎風搖曳，忽明忽暗，一點點的燃燒殆盡，就像是望秋的一生，逐漸的化為烏有。
黎將曉擡頭，定定的望著眼前的棺木，眼底翻湧著淚光，卻又生生憋住，仿佛隱忍到了極點，唇瓣止不住顫抖，嗓子眼裏像是堵了一團棉花，竟是說不出半句話。
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蒙上了布，非死不可掀開，所以在有限的生命裏，相應的就會有得失，得之幸甚，失之……抱憾終身。
大師兄進來的時候，正好瞧見黎將曉定定的註視著棺木，不由的眉心微蹙，“雖說師父和師娘對你最為照顧，但人已經去了，你也不必如此。修行修的不只是身……還有心，生死有命，理當看開。”
“如果當時是我跟著師父師娘進去，會不會……”黎將曉低聲呢喃。
大師兄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你跟著進去，師娘就不會死？是我們這些當師兄弟平日疏於練功，所以才廢物如此，保護不了師娘。”
“我不是這個意思。”黎將曉連忙搖頭，“大師兄，你知道的，我只是太難過了，師娘她……”
大師兄嘆口氣，語氣裏已經帶了幾分不耐煩，“行了，我明白你的心思，你也不必多說了，先回去休息，該輪到我守夜了。”
師兄弟幾個自然是要輪流著守夜的，不能只交給黎將曉一人。
“我想陪著師娘。”黎將曉不願意走，“師娘待我如親生，我不走。”
大師兄沒有多說什麽，守靈自願，不走便不走罷，反正也不會少一塊肉。
人死如燈滅，連師父淩寒遠都沒說什麽，他們這些門下弟子只需要做好自已的分內之事便罷，至於其他的……四大家族去了兩，剩下的會如何，誰又能知曉呢？
將來的事，還真是說不準！
不過，再大師兄眼裏，這黎將曉委實有些厲害，做戲也能做得這麽認真，外表瞧著好生情深義重，可實際上……他們心裏都清楚，無外乎是想趁著這一次機會，在師父和眾淩家人面前好好表現，以圖來日的榮華富貴。
呵，真能演戲。
與其跟一個死人演戲，還不如找活人做靠山。
夜色黑沈，有人悲痛欲絕，有人虛以為蛇。
翌日。
洛家的人真的來了，如淩寒遠所預料的那樣，來的是洛入雲。
以淩寒遠對洛山的了解，這老小子現如今還在盤算著，要怎麽樣才能將利益最大化，所以在他沒有下定決心做出取舍之前，絕對不會輕易與自已面談。
不過也無所謂，事情總要一樁樁解決，若是一下子都擺在臺面上，倒還真是有點亂糟糟。
“伯父？”洛入雲坐在木輪車上行禮。
若不是雙腿不利於行，這“公子端方”四個字，用在他身上委實不為過。
可惜了……
“你爹可有好些？”淩寒遠端坐在上，面色不虞，“到底是多年的交情，也不是非要如此生分，可有些事情不管怎麽做，似乎都不對味。”
他擺著長者的譜，用無奈的語氣，說著意味深長的話。
“您的顧慮，爹都清楚，所以爹此前跟晚輩交代，一碼歸一碼。”洛入雲不溫不火的開口，“先一樁樁的處置，畢竟現在各家都處於亂糟糟的狀態，若是真的計較起來，免得又要出亂子。”
淩寒遠挑了一下眉頭，這腦子要是換個置換給洛商行，想來洛家早就更上一層樓了吧？
“你爹還說什麽？”淩寒遠回過神來，端起杯盞淺呷。
洛入雲端坐在木輪車上，眉眼從容，“爹說，是洛家對不住伯父您，待我與二姑娘的婚事完成之後，定然讓二弟負荊請罪，到時候任由您處置。”
聽得這話，淩寒遠一顆心稍稍松懈下來。
“顏兒與你的婚事，是我與你爹當面敲定的，且眾人皆知，自然是要作數。”淩寒遠嘆口氣，“左不過現下家中有喪，不便大操大辦。”
洛入雲頷首，“父親都明白，也理解淩家的苦楚，所以想著先行簡單操辦。只是不知道，淩伯父您這邊作何思量？當然，如果您不同意，父親和我定然也會尊重您的決定。”
這是把燙手山芋，又丟回淩寒遠手裏了。
“望秋生前，最是放心不下的便是顏兒，現如今她去了，我更得讓她走得安心。”說到自家夫人，淩寒遠聲音哽咽，不自覺的紅了眼眶，好一副情深之態。
洛入雲拱手揖禮，“是晚輩的不是，不該……”
“生死有命。”不等他把話說完，淩寒遠擺擺手，示意他不必介懷。
洛入雲道，“此番前來，不只是為了婚事，亦是想要吊唁岳母。”
一句岳母，就將身份和立場表明得清清楚楚。
“有心了。”淩寒遠起身。
洛入雲端坐在木輪車上，今日一襲白衣，容色略顯微白，卻極盡恭謹，確也是為婿吊唁的正經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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