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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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起死回生
澹臺燼將楊箬帶回宮裏，廿白羽、葉清宇等人很快把靈堂升起，澹臺燼卻遲遲不肯交人。
他把自已和楊箬關在一個宮殿，她躺在床上，被他擦幹了血跡，換上幹凈的衣服。他跪在床邊，抓著她的手一次次地喊她，像是相信總有一次能夠得到回應一樣。
“是我的錯，不該懷疑你，是孤的錯！讓孤來承擔又能怎麽樣！你替孤擋什麽釘子！你給孤醒過來！啊？！你醒過來，看看孤，你打我、罵我都沒關系，你醒過來！孤任你懲罰！”
這是憤怒。
“你醒過來好不好？我不再把你鎖在深宮裏了，你想出去玩，孤陪你，我們一起去游遍青山綠水好不好？你不是最想去民間嗎？孤可以不做這個帝王了，孤陪你去，給孤一次機會好不好？”
哀求。
“你醒過來，聽到沒有？！葉夕霧，如果你再不醒過來，再不理孤，孤就滅了天下，怎麽樣？你想看到生靈塗炭嗎？”
威脅。
“……孤不會讓你走的，你想得美，你是不是還在想著蕭凜，不能和他在一起，你寧願死？你回來，你回來和孤解釋啊！你有什麽牽掛的人，孤把他們全找來，你為了他們，醒過來好不好？不要什麽都不留戀，不要留下孤……”
“你不會死的，你會回來的對不對？孤一定能找到辦法的，孤都能重生，讓你覆活當然也可以，你等著孤，孤來想辦法……”
他連滾帶爬地離開床榻，去密室找出自已曾經研究過的關於時間重回禁術的檔案，這個禁術研究到一半的時候還是宣告失敗了，術土們告訴他這是屬於神力範疇，非凡人之力可能觸碰，但澹臺燼現在不管那麽多，他執拗地要開啟這個時間輪回法陣。
禁術開啟，光芒須臾亮起，澹臺燼在虛渺的空間中又看到很多他和楊箬經歷過的往事，時間一直倒回，回到他們初見，在那個酷寒又溫暖的雪夜，他在浴桶裏醒來，對上的那雙溫柔的眼睛。
和前世裏那雙夾雜著仇恨與厭惡的眼睛完全不一樣。
這一世的葉夕霧眼裏，只有純然的美好與擔憂，幹凈似冰雪。
他看著那雙眼睛，想起她的嫣然笑意，也想起她的淚眼婆娑，她的小脾氣惱怒，她的撒嬌演戲，她的懵懂無辜。她到死前都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那樣對她，可她仍然為他擋掉暗器。她還讓他好好活下去，可是他早已習慣了她給的光，她走了，他要如何在黑暗中獨活？
他一直渴望一份無私的愛意，她不僅給了，還教他不要依賴這份愛意；她說要他愛自已，不要折磨自已，她是真心希望他快樂；她在葉府為他做的事大部分了無痕跡，根本無所謂他知不知道，從來不邀功。他一邊渴望這樣無條件的愛，一邊不相信這種無目的的愛，他甚至屢次懷疑，用上一世的經驗來試探她，才導致她今日的身死。
她糊糊塗塗地活了一輩子，到死都不知道她的澹臺燼是一個從一開始就對她懷恨在心、伺機報覆的澹臺燼。他愛她，也折磨她，把上一世的恨回報在這一世的她身上，可他現在後悔了！
他想要彌補！……可是已經來不及。
該死的龐宜之，是不是他那該死的卦在詛咒她！
法陣的光芒散去，澹臺燼還是待在原來的室內，周圍無一絲變化，時間重回，終是虛妄。
他氣得砸毀了密室，檔案卷宗都散落一地，被法術劈成碎片。
他又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讓廿白羽召集全天下最厲害的術土，他要研究起死回生之法！
他的箬箬一定可以回來！
“箬箬？”
澹臺燼腦中閃過這個稱呼的時候，自已都疑了一下。
葉夕霧叫“箬箬”？
他怎麽知道的？
他在心底念了很多遍這個名字，越念越覺得這才是她真實的稱呼。她身上一直有很多疑點，或許這個名字會是一個突破口。
為了再弄清楚，他召來葉清宇，問道：“葉夕霧可有小名，喚作‘箬箬’？”
箬笠的箬。
葉清宇疑惑：“微臣並無聽說過二姐有這樣一個小名，陛下從何聽聞？”
澹臺燼不說話，他又如何知曉自已腦中為何會突然蹦出來這個名字。
“報！陛下，有人在城外發現一座不久前立的墳，墓主人與王後是同樣的名諱，陛下可要前去看看？”
澹臺燼一怔，想到腦海中那個怪異的稱呼，忙道：“帶孤前去！”
——楊箬雖然生前未與澹臺燼大婚完畢，但卻被追封為王後，葬禮按王後規格舉辦。
而土兵發現的那座墳，正是楊箬之前在葉夕霧生辰之日為她簡單立的衣冠冢，布置得很簡陋，但那歷經了一些日子風吹雨打的木牌上仍然能辨認出“葉嘯之女葉氏夕霧之墓”的字樣。
澹臺燼不敢相信，他命人掘開墓室，裏面也是他見過的葉夕霧的衣物和舊物品。
怎麽可能？誰立的？
事情越發撲朔迷離。
澹臺燼回到宮裏，左思右想，總感覺有些東西要呼之欲出。
全國的術土不拘正經仙門的還是歪門邪道，只要有點本事，都被召集到了王宮，並且被告知了一個匪夷所思的任務——陛下要他們研究能讓王後起死回生的術法！
許多術土對這個瘋狂的命令望而卻步，認為起死回生根本不可能，是癡心妄想，也是違背天道，終究要自食惡果。
誰都不願意獻策，也無法獻策。
澹臺燼卻不管，他只下命令，術土們一天提不出來，他就一天不讓人走。這些高人們被困在王宮裏，重兵把守了他們待的這方高殿。
經過三日不供飲不供食的僵持後，終於有一位曾經在逍遙宗待過的術土說有辦法，稱只需情人淚、仇人血，逝者之發膚，再結合陣法，就可以喚醒死去的人。
原理其實是利用亡魂對世間的眷戀羈絆，不管愛恨，只要是亡魂心中執念所在，就可以將人喚回來。
澹臺燼得到這個答案後，開始思索楊箬生前的仇人和愛人。
仇人……應該是害她死的葉冰裳；愛人，應該是他自已。
葉冰裳如今被拘押在牢獄裏，澹臺燼便命人去取她的心頭血。
沒料想卻被廿白羽攔了。
他跪下道：“陛下，術土們恐是威逼之下胡謅的，王後生前仁善，絕不願看到您這樣被人蒙蔽利用。”
澹臺燼道：“他們可以騙孤，只是待孤試過沒用，就將提出的人殺了，如此，總不會有人再敢行騙。”
顯然，這並不是廿白羽想要的答案，他只好繼續硬著頭皮道：“可……可葉冰裳是王後之姐，兩人生前關系很好，城樓上也是葉冰裳打開了局面，為陛下贏得拯救王後的機會，她殺王後乃是錯殺，王後知道這一點，恐並不會把葉冰裳當成仇人。王後也不會想看到您胡亂殺人的……”
澹臺燼思索片刻，仍是不肯妥協，陰沈道：“葉冰裳不管是原本要殺孤，還是最後錯殺了王後，都是死罪，被孤拿心頭血而死和被執刑而死有什麽區別？倒是廿白羽，你在這裏護著她幹什麽？”
廿白羽道：“屬下只是覺得……城樓上之事，或許有隱情，陛下若貿然殺了葉冰裳，可能會錯過一些真相。”
澹臺燼這次沈默了。
他明白廿白羽的顧慮，之前在城樓上沒有直接把葉冰裳殺了，也是考慮到這點。
而且，前後兩世都有人用那釘子殺他，這真的是湊巧嗎？
只是，聽到有能讓箬箬能起死回生的方法，他亂了陣腳，便把這些考慮全然拋之腦後。
他沈吟一會兒，道：“……你說得對，或許，葉冰裳並不被她認為是仇人，她真正的仇人，是孤。”
是他不信任她，發現釘子後也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才導致事情發生到後面無可挽回。
“廿白羽，你出去。”他道。
廿白羽不知道他又要做什麽，雖然有些擔心，但知今日已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帝王了。
待廿白羽一走，澹臺燼取出鋒利的小刀，在燭火上燎過後，便往自已心口捅去。
很快，一瓶心頭血接滿，澹臺燼撐在桌案上，臉色煞白，他已經無所謂自已是她的仇人還是情人了，只要她能回來，怎樣都好，他只希望這瓶心頭血有用。
將仇人血與情人淚交給術土，術土在楊箬床前開始布置施法。
這床是玄冰所制，寒氣森森，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澹臺燼仗著有修為，整日地停留在床邊，對身體肯定有極大損傷。
廿白羽多次勸阻，然而並無作用，澹臺燼不肯聽。
最後，儀式進行了半天，床上的人還是沒有絲毫醒轉。
……試驗失敗了。
澹臺燼想要殺了這名胡亂建言的術土。
該術土兩腿發軟，不由自主跪下，慌忙措辭道：“陛下，可能是……所找的仇人或情人不對，陛下可否再想想看？”
澹臺燼森然地看著對方，眼神冰冷，楊箬沒醒來，他心情不好。
不過這提議倒也有道理，反正如今也沒有其他能夠起死回生的辦法，不如還是先按這個思路去執行吧。
他道：“既如此，你先下去。廿白羽，去取葉冰裳的心頭血。”
澹臺燼想的是，先是他，再是葉冰裳——若葉冰裳的心頭血也沒用，那麽他就去試遍所有可能與她有仇的人，他相信，總能找到那個能讓她起死回生的人的。
為什麽不懷疑是情人淚沒效果，是因為楊箬那一撲，在澹臺燼看來，已經完全證明了她的心意。
廿白羽因為上次勸陛下不要取葉冰裳心頭血，反而換來陛下取了他自已的心頭血，所以他這次也不再勸了。
只是，不是誰都有陛下的身體——能夠取心頭血而安然無恙呀，有幾人能夠在這樣之後還能活命呢？葉冰裳看來，也難逃一死了。
廿白羽只覺陛下這段日子的行為都很不合理，其實按照他的看法，就應該先審問那個奇怪的葉冰裳，然而陛下一味沈浸在悲傷和瘋魔裏，根本無法以正常人的思維揣度之，更無法勸解。
廿白羽正要領命下去，忽聽得澹臺燼道：“且慢，還是孤親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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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錯，不該懷疑你，是孤的錯！讓孤來承擔又能怎麽樣！你替孤擋什麽釘子！你給孤醒過來！啊？！你醒過來，看看孤，你打我、罵我都沒關系，你醒過來！孤任你懲罰！”
這是憤怒。
“你醒過來好不好？我不再把你鎖在深宮裏了，你想出去玩，孤陪你，我們一起去游遍青山綠水好不好？你不是最想去民間嗎？孤可以不做這個帝王了，孤陪你去，給孤一次機會好不好？”
哀求。
“你醒過來，聽到沒有？！葉夕霧，如果你再不醒過來，再不理孤，孤就滅了天下，怎麽樣？你想看到生靈塗炭嗎？”
威脅。
“……孤不會讓你走的，你想得美，你是不是還在想著蕭凜，不能和他在一起，你寧願死？你回來，你回來和孤解釋啊！你有什麽牽掛的人，孤把他們全找來，你為了他們，醒過來好不好？不要什麽都不留戀，不要留下孤……”
“你不會死的，你會回來的對不對？孤一定能找到辦法的，孤都能重生，讓你覆活當然也可以，你等著孤，孤來想辦法……”
他連滾帶爬地離開床榻，去密室找出自已曾經研究過的關於時間重回禁術的檔案，這個禁術研究到一半的時候還是宣告失敗了，術土們告訴他這是屬於神力範疇，非凡人之力可能觸碰，但澹臺燼現在不管那麽多，他執拗地要開啟這個時間輪回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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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世裏那雙夾雜著仇恨與厭惡的眼睛完全不一樣。
這一世的葉夕霧眼裏，只有純然的美好與擔憂，幹凈似冰雪。
他看著那雙眼睛，想起她的嫣然笑意，也想起她的淚眼婆娑，她的小脾氣惱怒，她的撒嬌演戲，她的懵懂無辜。她到死前都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那樣對她，可她仍然為他擋掉暗器。她還讓他好好活下去，可是他早已習慣了她給的光，她走了，他要如何在黑暗中獨活？
他一直渴望一份無私的愛意，她不僅給了，還教他不要依賴這份愛意；她說要他愛自已，不要折磨自已，她是真心希望他快樂；她在葉府為他做的事大部分了無痕跡，根本無所謂他知不知道，從來不邀功。他一邊渴望這樣無條件的愛，一邊不相信這種無目的的愛，他甚至屢次懷疑，用上一世的經驗來試探她，才導致她今日的身死。
她糊糊塗塗地活了一輩子，到死都不知道她的澹臺燼是一個從一開始就對她懷恨在心、伺機報覆的澹臺燼。他愛她，也折磨她，把上一世的恨回報在這一世的她身上，可他現在後悔了！
他想要彌補！……可是已經來不及。
該死的龐宜之，是不是他那該死的卦在詛咒她！
法陣的光芒散去，澹臺燼還是待在原來的室內，周圍無一絲變化，時間重回，終是虛妄。
他氣得砸毀了密室，檔案卷宗都散落一地，被法術劈成碎片。
他又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讓廿白羽召集全天下最厲害的術土，他要研究起死回生之法！
他的箬箬一定可以回來！
“箬箬？”
澹臺燼腦中閃過這個稱呼的時候，自已都疑了一下。
葉夕霧叫“箬箬”？
他怎麽知道的？
他在心底念了很多遍這個名字，越念越覺得這才是她真實的稱呼。她身上一直有很多疑點，或許這個名字會是一個突破口。
為了再弄清楚，他召來葉清宇，問道：“葉夕霧可有小名，喚作‘箬箬’？”
箬笠的箬。
葉清宇疑惑：“微臣並無聽說過二姐有這樣一個小名，陛下從何聽聞？”
澹臺燼不說話，他又如何知曉自已腦中為何會突然蹦出來這個名字。
“報！陛下，有人在城外發現一座不久前立的墳，墓主人與王後是同樣的名諱，陛下可要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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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箬雖然生前未與澹臺燼大婚完畢，但卻被追封為王後，葬禮按王後規格舉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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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燼不敢相信，他命人掘開墓室，裏面也是他見過的葉夕霧的衣物和舊物品。
怎麽可能？誰立的？
事情越發撲朔迷離。
澹臺燼回到宮裏，左思右想，總感覺有些東西要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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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術土對這個瘋狂的命令望而卻步，認為起死回生根本不可能，是癡心妄想，也是違背天道，終究要自食惡果。
誰都不願意獻策，也無法獻策。
澹臺燼卻不管，他只下命令，術土們一天提不出來，他就一天不讓人走。這些高人們被困在王宮裏，重兵把守了他們待的這方高殿。
經過三日不供飲不供食的僵持後，終於有一位曾經在逍遙宗待過的術土說有辦法，稱只需情人淚、仇人血，逝者之發膚，再結合陣法，就可以喚醒死去的人。
原理其實是利用亡魂對世間的眷戀羈絆，不管愛恨，只要是亡魂心中執念所在，就可以將人喚回來。
澹臺燼得到這個答案後，開始思索楊箬生前的仇人和愛人。
仇人……應該是害她死的葉冰裳；愛人，應該是他自已。
葉冰裳如今被拘押在牢獄裏，澹臺燼便命人去取她的心頭血。
沒料想卻被廿白羽攔了。
他跪下道：“陛下，術土們恐是威逼之下胡謅的，王後生前仁善，絕不願看到您這樣被人蒙蔽利用。”
澹臺燼道：“他們可以騙孤，只是待孤試過沒用，就將提出的人殺了，如此，總不會有人再敢行騙。”
顯然，這並不是廿白羽想要的答案，他只好繼續硬著頭皮道：“可……可葉冰裳是王後之姐，兩人生前關系很好，城樓上也是葉冰裳打開了局面，為陛下贏得拯救王後的機會，她殺王後乃是錯殺，王後知道這一點，恐並不會把葉冰裳當成仇人。王後也不會想看到您胡亂殺人的……”
澹臺燼思索片刻，仍是不肯妥協，陰沈道：“葉冰裳不管是原本要殺孤，還是最後錯殺了王後，都是死罪，被孤拿心頭血而死和被執刑而死有什麽區別？倒是廿白羽，你在這裏護著她幹什麽？”
廿白羽道：“屬下只是覺得……城樓上之事，或許有隱情，陛下若貿然殺了葉冰裳，可能會錯過一些真相。”
澹臺燼這次沈默了。
他明白廿白羽的顧慮，之前在城樓上沒有直接把葉冰裳殺了，也是考慮到這點。
而且，前後兩世都有人用那釘子殺他，這真的是湊巧嗎？
只是，聽到有能讓箬箬能起死回生的方法，他亂了陣腳，便把這些考慮全然拋之腦後。
他沈吟一會兒，道：“……你說得對，或許，葉冰裳並不被她認為是仇人，她真正的仇人，是孤。”
是他不信任她，發現釘子後也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才導致事情發生到後面無可挽回。
“廿白羽，你出去。”他道。
廿白羽不知道他又要做什麽，雖然有些擔心，但知今日已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帝王了。
待廿白羽一走，澹臺燼取出鋒利的小刀，在燭火上燎過後，便往自已心口捅去。
很快，一瓶心頭血接滿，澹臺燼撐在桌案上，臉色煞白，他已經無所謂自已是她的仇人還是情人了，只要她能回來，怎樣都好，他只希望這瓶心頭血有用。
將仇人血與情人淚交給術土，術土在楊箬床前開始布置施法。
這床是玄冰所制，寒氣森森，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澹臺燼仗著有修為，整日地停留在床邊，對身體肯定有極大損傷。
廿白羽多次勸阻，然而並無作用，澹臺燼不肯聽。
最後，儀式進行了半天，床上的人還是沒有絲毫醒轉。
……試驗失敗了。
澹臺燼想要殺了這名胡亂建言的術土。
該術土兩腿發軟，不由自主跪下，慌忙措辭道：“陛下，可能是……所找的仇人或情人不對，陛下可否再想想看？”
澹臺燼森然地看著對方，眼神冰冷，楊箬沒醒來，他心情不好。
不過這提議倒也有道理，反正如今也沒有其他能夠起死回生的辦法，不如還是先按這個思路去執行吧。
他道：“既如此，你先下去。廿白羽，去取葉冰裳的心頭血。”
澹臺燼想的是，先是他，再是葉冰裳——若葉冰裳的心頭血也沒用，那麽他就去試遍所有可能與她有仇的人，他相信，總能找到那個能讓她起死回生的人的。
為什麽不懷疑是情人淚沒效果，是因為楊箬那一撲，在澹臺燼看來，已經完全證明了她的心意。
廿白羽因為上次勸陛下不要取葉冰裳心頭血，反而換來陛下取了他自已的心頭血，所以他這次也不再勸了。
只是，不是誰都有陛下的身體——能夠取心頭血而安然無恙呀，有幾人能夠在這樣之後還能活命呢？葉冰裳看來，也難逃一死了。
廿白羽只覺陛下這段日子的行為都很不合理，其實按照他的看法，就應該先審問那個奇怪的葉冰裳，然而陛下一味沈浸在悲傷和瘋魔裏，根本無法以正常人的思維揣度之，更無法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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