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只是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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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只是慫了
到了蕭凜和葉冰裳婚禮那天。
楊箬磨磨蹭蹭地起來，感覺小腿肚都在發抖，眼下也是一圈青黑，精神萎靡。她無奈地給自已上了來這裏以後的第一次全妝，遮蓋掉不好的氣色。
走入被布置得火紅一派的大堂，楊箬完全體會不到一絲喜悅，只有猶如上刑場一般的悲壯。
她努力深呼吸了幾口，讓自已鎮定下來，雖然心還是砰砰跳，可是起碼表面上，她已經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
跟著葉大將軍和其他的幾家勳貴家族見過禮後，婚禮很快開始。
澹臺燼不在。她心想應該是去布置烏鴉了。
所有人都在全心投入這場婚禮，享受人間歡事的喜樂，只有楊箬心不在焉。她一直在等，每一秒都如同嚼蠟般煎熬，她甚至帶著一種詭異的急切心情，期盼事態的發生。
對於死刑犯人來說，最可怕的不是鍘刀已然落下，而是鍘刀即將落下。
果然，大堂裏很快來了那只會說話的烏鴉，五皇子蕭涼和原劇情一樣因為好奇而被啄去一只眼睛，紅窟窿裏鮮血流，布好景的大堂一片嘩亂。
屬於澹臺燼的狩獵開始——
楊箬此時冷靜下來，冷冷地看著一切，所有事態到目前為止都和電視劇裏沒有變化。唯一變的是，這次占用葉夕霧身體的不是黎蘇蘇，而是她了。
葉澤宇被烏鴉圍攻，楊箬知道他死不了，這個不學無術、品行不端的葉家大少爺被教訓一下也好。
她已經給自已準備了一堆符紙，同時找到一個隱蔽的角落躲下來。
因為今日賓客眾多，烏鴉群進來後，異象引起人群恐慌，大家都爭先恐後地往出口擠。
楊箬剛好看到揪心的一幕——
一個穿著粉衣的小姑娘似乎是和父母走散，此時被人群推擠，跌倒地面，後頭蜂擁的人就快要踩上她的小身子了！
楊箬根本來不及思考，電光火石之間，速度跑上去抱著小女孩滾到另一邊。
同時刻發生的，還有幾只烏鴉被人群驅趕，飛到楊箬這個方向，轉向她二人撲過來。
楊箬一看，冷汗直流，她忘了自已也在覆仇名單上，她抱著小女孩，小女孩也會被連累的。
可是又能把小姑娘放到哪裏呢？
到處是亂飛的黑鴉，洶湧的人群，不管不顧的逃命，驚慌的尖叫，血腥的場面，她穩穩地遮住小姑娘的眼睛，怕這副景象嚇到她。
楊箬左右為難。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她捕捉到人群中在往外突圍的二人，正是蕭凜和葉冰裳，蕭凜空餘的一手還執著劍，時而斬開攻擊的亂鴉。
她迅速撥開人群，竭力擠到他們面前，額上已現明顯的汗珠。她將手中的小女孩遞給有空閑手的葉冰裳：“大姐，勞煩你帶一下這位小妹妹走，今日來的客人非富即貴，若是傷了誰都不好。你們放心，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沒事的。”
她說這番話是暗暗提示葉冰裳，不要不管小姑娘的死活，同時也因為知道劇情發展，給她提前吃一顆定心丸。
隨後，待葉冰裳將小姑娘接下，她又將隨身帶的幾張可以被動觸發的結界符紙塞到葉冰裳手裏，道：“六殿下知道怎麽用。”情況危急，已經沒有時間向葉冰裳解釋了。
蕭凜識得那符紙，正是那天龐宜之和葉夕霧一起討論過的守護符篆。
楊箬做完這些，和他二人道謝，就敏捷地閃身走了，形跡很快被人群淹沒。蕭凜往那個方向看了幾眼，最後一咬牙，帶著葉冰裳和小姑娘先去偏廳。
……
將護心鱗交給葉冰裳，又在她和那個葉夕霧塞來的忠義伯家庶女周圍布下一圈守護符紙，如此，除了圈內的人主動走出去，否則四個時辰之內，誰也不能靠近裏面的人。
布置好後，蕭凜安慰了慌亂的葉冰裳幾句，旋即轉身出去救人。因為剛才和葉夕霧打過照面，所以又格外留心她的行蹤。
只是他在府中一邊救人一邊逛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葉二小姐。
或許已經隨著人潮逃出去了吧。蕭凜心想。
澹臺燼本來在蕭凜的王府後院中布置著烏鴉攻勢，快要收尾時，卻突然感覺到不遠處的一處屋舍裏有奇異的靈力波動。
他向來敏感，這點異動引起了他的警覺，今日的事情，任何窺破他秘密的人都不能活著離開。
屋裏正是懷抱著忠義伯家庶女的葉冰裳。
護心鱗本來支撐著一道結界，剛才卻不知道什麽原因，驟然落下，形成的鱗片結界消失。
葉冰裳惴惴不安，她還感覺到門外有人過來了。
懷中的小庶女也瑟瑟發抖，連發出哭聲都不敢。
兩人都緊張地看向推開的門縫。
澹臺燼走進來。
不安的風撩動著他的發，他一身鴉黑服飾，不僅不見絲毫受傷，還有幾只安閑的烏鴉在他身旁愜意棲息，和外面那些見到人就瘋狂攻擊的仿佛不是一個物種。
葉冰裳察覺到一絲不尋常。
“原來是你……”她邊說著邊往後退。
澹臺燼面上掛著神秘的笑，似是淡淡的愉悅，又像是將獵物在掌心肆意玩弄後品嘗其恐懼的快感，當他還想要再進一步時，乍然亮起來的綠色結界擋住了他。
木靈元素的守護結界——
他看到葉夕霧畫過。
地上被人布好一圈法陣，那符紙上的圖案看著很像是她的手筆。
“符篆哪來的？”他冰冷的詢問。
葉冰裳恐懼得不自覺吞口水，回答道：“二、二妹給的。”
“她，為什麽給你符咒？”葉夕霧不是一向和這個大姐關系不好嗎？
“我……我也不知。”看到澹臺燼蹙起來的眉間，葉冰裳一緊張，隨即道，“或、或許是，因為她還托我帶著一位小妹子，由於擔心我們安危，所以給了符篆。”
哼。澹臺燼看著那面生的小孩，以及地上亮起來的符咒，沒再理他們，徑直走出門去。
走遠之後，室內留存的烏鴉喉嚨裏發出腔調奇怪的聲音：“守秘者，可活。”
葉冰裳嚇得渾身發軟，在又驚又怕的情緒煎熬中，隨著懷中的小孩一起昏昏睡去。
楊箬沒有隨大流跑，而是拐到一處偏門，這裏人煙稀少，也沒幾只烏鴉了，她看著那個通往一片雪樹銀花的小口，外面是一個自由的、沒有既定劇情的世界。
她不想做葉夕霧了，如果她跑出這個門，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管後邊那些事？只要所有人都當她死了，她就安全了？
自由的甜美誘惑著她走過去。
澹臺燼回到前廳，通過所有烏鴉的眼睛，都沒有搜尋到葉夕霧的身影。
今日報仇時太爽快，他只顧著折磨嬉戲，忘記盯著這個女人的動向了。
她身上有很多謎題，他還要待她來解，所以這次並沒有讓烏鴉群追殺她。
她現在是逃回葉府了嗎？
他心下有種說不明的不安。
因為所有事情一到這個女人身上，就會發生和前世不一樣的動向，比如前世她還假惺惺地來救他，這次直接不救了——究竟是何原因？
澹臺燼回到葉府時，已經在王府等了很久，因為想確定她是否真的不來救他，結果驗證了這個猜想。
葉府並沒有出現他想象中的主子們疲累過後集體休息的安靜，相反，眾多兵土在門口聚集，似乎有什麽大事發生。
葉嘯看到他回來，兩道濃眉豎起，不客氣地喝道：“發生混亂時你到哪裏去了？夕霧失蹤了，你作為一個夫婿，竟然沒有看好她！若是她此番出了什麽差池，你也保不住這顆項上人頭！”
千金不換的西域寶馬嘶鳴一聲，載著葉嘯疾馳而去，大部軍隊也跟在後面，開始進行全城搜索。
葉夕霧失蹤的消息終究是瞞不住，很快，全盛都都知道了。老太太也急得直掉眼淚。
“哎喲，我的囡囡，肯定是有歹人害她……要不然好好的怎麽會不見呢？將軍回來沒有，有囡囡的消息了嗎？”
“回稟老夫人，還沒有。”下人屏著氣道。
老夫人又哀嘆一聲。這時有人提議道：“小的聽下人們嚼舌根，說是姑爺和二小姐素來不睦，這次可能是姑爺害的小姐呢。”
老太太聞言眉梢一豎，一字一句：“誰、要、是再在家裏傳不三不四的流言，就給我趕出葉府門！以後家裏不許再聽到這種論調！”
那人嚇得跪下：“是！”
……
澹臺燼命烏鴉巡視整個盛都城，都沒有發現葉夕霧的蹤跡。
他還真是小瞧她的本事了啊——
是了，她現在還會畫符，使個障眼法什麽的不是難事。
府裏很快升起一股流言，又被很快壓下。但澹臺燼無心管這些，他正在藏書樓翻看葉夕霧曾經也翻看過的道門符術經卷，希望能找到啟示。至少，得知道她用的具體是哪種符法，竟能如此好地隱藏氣息。
楊箬來到城外二十裏處的一個無名小坡，當時選這地時她考慮了好久，掩埋金子的地點附近最好要人煙稀少，還要其貌不揚，不引人註意才行。
她吭哧吭哧地找來堅硬點的樹枝挖掘。只要挖出這底下的錢，她就可以遠走高飛了。
動力滿滿，新生活似乎就在前方等著自已。
楊箬額上貼著一張匿形符，有相當於隱身的效果。
但她挖坑挖得太投入，連符紙被額汗浸濕了都不知道。
澹臺燼終於從烏鴉的眼中看到了葉夕霧。她正在挖著什麽，他敏感地覺察到某人想要逃跑的意圖。
命令烏鴉繼續跟蹤目標，他牽了一匹馬，向城外出發。
這邊楊箬挖了半天，才挖了當時埋坑的一半都不到。她卻累得不行，只得停下喘口氣歇歇。
剛在山崗上躺下沒多久，一陣馬蹄聲響隨著地皮震動傳來。
她連忙警惕地起身查看。
夜色中看不清來人的臉。
但那個聲音宛如惡魔一般刻在她心裏。
“葉夕霧——你長進了！”澹臺燼惡狠狠地道。
楊箬脖子都縮起來了，寒毛直豎，那什麽，有沒有那個什麽傳送符，誰來救她大命啊！
澹臺燼有這麽恨她嗎？她都主動逃了，不會再在他眼前出現，他就當她死了好了，竟然半夜三更也要來這荒坡逮她。
他有毛病吧？！
楊箬癱軟地站著，垂頭喪氣，仿佛已經放棄求生希望的犯人。
如果此時澹臺燼能聽到她心中所想，絕對能聽到不少這輩子都沒聽過的罵人的臟話。
可惜他沒有，還好他不能。
他下了馬，一把拽住楊箬手腕，不容分說地將她往馬邊拖。
楊箬垂死掙紮：“你幹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要再折磨我了！”
澹臺燼停住腳步，回頭看她：“誰要殺你了？”
楊箬心想，你還在這問我，我問誰呢？你個大魔頭裝什麽傻！
就在僵持不下的這時，一陣更響亮的馬蹄聲響起。
很快有全副武裝的土兵將他們包圍。
領頭一人喝道：“三更半夜，何人在此喧嘩？”
火光頓時映照得周圍如同白晝一樣亮堂。
楊箬還沒看清來人呢，就被一個聲音叫得渾身一凜。
“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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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蕭凜和葉冰裳婚禮那天。
楊箬磨磨蹭蹭地起來，感覺小腿肚都在發抖，眼下也是一圈青黑，精神萎靡。她無奈地給自已上了來這裏以後的第一次全妝，遮蓋掉不好的氣色。
走入被布置得火紅一派的大堂，楊箬完全體會不到一絲喜悅，只有猶如上刑場一般的悲壯。
她努力深呼吸了幾口，讓自已鎮定下來，雖然心還是砰砰跳，可是起碼表面上，她已經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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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燼不在。她心想應該是去布置烏鴉了。
所有人都在全心投入這場婚禮，享受人間歡事的喜樂，只有楊箬心不在焉。她一直在等，每一秒都如同嚼蠟般煎熬，她甚至帶著一種詭異的急切心情，期盼事態的發生。
對於死刑犯人來說，最可怕的不是鍘刀已然落下，而是鍘刀即將落下。
果然，大堂裏很快來了那只會說話的烏鴉，五皇子蕭涼和原劇情一樣因為好奇而被啄去一只眼睛，紅窟窿裏鮮血流，布好景的大堂一片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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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澤宇被烏鴉圍攻，楊箬知道他死不了，這個不學無術、品行不端的葉家大少爺被教訓一下也好。
她已經給自已準備了一堆符紙，同時找到一個隱蔽的角落躲下來。
因為今日賓客眾多，烏鴉群進來後，異象引起人群恐慌，大家都爭先恐後地往出口擠。
楊箬剛好看到揪心的一幕——
一個穿著粉衣的小姑娘似乎是和父母走散，此時被人群推擠，跌倒地面，後頭蜂擁的人就快要踩上她的小身子了！
楊箬根本來不及思考，電光火石之間，速度跑上去抱著小女孩滾到另一邊。
同時刻發生的，還有幾只烏鴉被人群驅趕，飛到楊箬這個方向，轉向她二人撲過來。
楊箬一看，冷汗直流，她忘了自已也在覆仇名單上，她抱著小女孩，小女孩也會被連累的。
可是又能把小姑娘放到哪裏呢？
到處是亂飛的黑鴉，洶湧的人群，不管不顧的逃命，驚慌的尖叫，血腥的場面，她穩穩地遮住小姑娘的眼睛，怕這副景象嚇到她。
楊箬左右為難。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她捕捉到人群中在往外突圍的二人，正是蕭凜和葉冰裳，蕭凜空餘的一手還執著劍，時而斬開攻擊的亂鴉。
她迅速撥開人群，竭力擠到他們面前，額上已現明顯的汗珠。她將手中的小女孩遞給有空閑手的葉冰裳：“大姐，勞煩你帶一下這位小妹妹走，今日來的客人非富即貴，若是傷了誰都不好。你們放心，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沒事的。”
她說這番話是暗暗提示葉冰裳，不要不管小姑娘的死活，同時也因為知道劇情發展，給她提前吃一顆定心丸。
隨後，待葉冰裳將小姑娘接下，她又將隨身帶的幾張可以被動觸發的結界符紙塞到葉冰裳手裏，道：“六殿下知道怎麽用。”情況危急，已經沒有時間向葉冰裳解釋了。
蕭凜識得那符紙，正是那天龐宜之和葉夕霧一起討論過的守護符篆。
楊箬做完這些，和他二人道謝，就敏捷地閃身走了，形跡很快被人群淹沒。蕭凜往那個方向看了幾眼，最後一咬牙，帶著葉冰裳和小姑娘先去偏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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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好後，蕭凜安慰了慌亂的葉冰裳幾句，旋即轉身出去救人。因為剛才和葉夕霧打過照面，所以又格外留心她的行蹤。
只是他在府中一邊救人一邊逛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葉二小姐。
或許已經隨著人潮逃出去了吧。蕭凜心想。
澹臺燼本來在蕭凜的王府後院中布置著烏鴉攻勢，快要收尾時，卻突然感覺到不遠處的一處屋舍裏有奇異的靈力波動。
他向來敏感，這點異動引起了他的警覺，今日的事情，任何窺破他秘密的人都不能活著離開。
屋裏正是懷抱著忠義伯家庶女的葉冰裳。
護心鱗本來支撐著一道結界，剛才卻不知道什麽原因，驟然落下，形成的鱗片結界消失。
葉冰裳惴惴不安，她還感覺到門外有人過來了。
懷中的小庶女也瑟瑟發抖，連發出哭聲都不敢。
兩人都緊張地看向推開的門縫。
澹臺燼走進來。
不安的風撩動著他的發，他一身鴉黑服飾，不僅不見絲毫受傷，還有幾只安閑的烏鴉在他身旁愜意棲息，和外面那些見到人就瘋狂攻擊的仿佛不是一個物種。
葉冰裳察覺到一絲不尋常。
“原來是你……”她邊說著邊往後退。
澹臺燼面上掛著神秘的笑，似是淡淡的愉悅，又像是將獵物在掌心肆意玩弄後品嘗其恐懼的快感，當他還想要再進一步時，乍然亮起來的綠色結界擋住了他。
木靈元素的守護結界——
他看到葉夕霧畫過。
地上被人布好一圈法陣，那符紙上的圖案看著很像是她的手筆。
“符篆哪來的？”他冰冷的詢問。
葉冰裳恐懼得不自覺吞口水，回答道：“二、二妹給的。”
“她，為什麽給你符咒？”葉夕霧不是一向和這個大姐關系不好嗎？
“我……我也不知。”看到澹臺燼蹙起來的眉間，葉冰裳一緊張，隨即道，“或、或許是，因為她還托我帶著一位小妹子，由於擔心我們安危，所以給了符篆。”
哼。澹臺燼看著那面生的小孩，以及地上亮起來的符咒，沒再理他們，徑直走出門去。
走遠之後，室內留存的烏鴉喉嚨裏發出腔調奇怪的聲音：“守秘者，可活。”
葉冰裳嚇得渾身發軟，在又驚又怕的情緒煎熬中，隨著懷中的小孩一起昏昏睡去。
楊箬沒有隨大流跑，而是拐到一處偏門，這裏人煙稀少，也沒幾只烏鴉了，她看著那個通往一片雪樹銀花的小口，外面是一個自由的、沒有既定劇情的世界。
她不想做葉夕霧了，如果她跑出這個門，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管後邊那些事？只要所有人都當她死了，她就安全了？
自由的甜美誘惑著她走過去。
澹臺燼回到前廳，通過所有烏鴉的眼睛，都沒有搜尋到葉夕霧的身影。
今日報仇時太爽快，他只顧著折磨嬉戲，忘記盯著這個女人的動向了。
她身上有很多謎題，他還要待她來解，所以這次並沒有讓烏鴉群追殺她。
她現在是逃回葉府了嗎？
他心下有種說不明的不安。
因為所有事情一到這個女人身上，就會發生和前世不一樣的動向，比如前世她還假惺惺地來救他，這次直接不救了——究竟是何原因？
澹臺燼回到葉府時，已經在王府等了很久，因為想確定她是否真的不來救他，結果驗證了這個猜想。
葉府並沒有出現他想象中的主子們疲累過後集體休息的安靜，相反，眾多兵土在門口聚集，似乎有什麽大事發生。
葉嘯看到他回來，兩道濃眉豎起，不客氣地喝道：“發生混亂時你到哪裏去了？夕霧失蹤了，你作為一個夫婿，竟然沒有看好她！若是她此番出了什麽差池，你也保不住這顆項上人頭！”
千金不換的西域寶馬嘶鳴一聲，載著葉嘯疾馳而去，大部軍隊也跟在後面，開始進行全城搜索。
葉夕霧失蹤的消息終究是瞞不住，很快，全盛都都知道了。老太太也急得直掉眼淚。
“哎喲，我的囡囡，肯定是有歹人害她……要不然好好的怎麽會不見呢？將軍回來沒有，有囡囡的消息了嗎？”
“回稟老夫人，還沒有。”下人屏著氣道。
老夫人又哀嘆一聲。這時有人提議道：“小的聽下人們嚼舌根，說是姑爺和二小姐素來不睦，這次可能是姑爺害的小姐呢。”
老太太聞言眉梢一豎，一字一句：“誰、要、是再在家裏傳不三不四的流言，就給我趕出葉府門！以後家裏不許再聽到這種論調！”
那人嚇得跪下：“是！”
……
澹臺燼命烏鴉巡視整個盛都城，都沒有發現葉夕霧的蹤跡。
他還真是小瞧她的本事了啊——
是了，她現在還會畫符，使個障眼法什麽的不是難事。
府裏很快升起一股流言，又被很快壓下。但澹臺燼無心管這些，他正在藏書樓翻看葉夕霧曾經也翻看過的道門符術經卷，希望能找到啟示。至少，得知道她用的具體是哪種符法，竟能如此好地隱藏氣息。
楊箬來到城外二十裏處的一個無名小坡，當時選這地時她考慮了好久，掩埋金子的地點附近最好要人煙稀少，還要其貌不揚，不引人註意才行。
她吭哧吭哧地找來堅硬點的樹枝挖掘。只要挖出這底下的錢，她就可以遠走高飛了。
動力滿滿，新生活似乎就在前方等著自已。
楊箬額上貼著一張匿形符，有相當於隱身的效果。
但她挖坑挖得太投入，連符紙被額汗浸濕了都不知道。
澹臺燼終於從烏鴉的眼中看到了葉夕霧。她正在挖著什麽，他敏感地覺察到某人想要逃跑的意圖。
命令烏鴉繼續跟蹤目標，他牽了一匹馬，向城外出發。
這邊楊箬挖了半天，才挖了當時埋坑的一半都不到。她卻累得不行，只得停下喘口氣歇歇。
剛在山崗上躺下沒多久，一陣馬蹄聲響隨著地皮震動傳來。
她連忙警惕地起身查看。
夜色中看不清來人的臉。
但那個聲音宛如惡魔一般刻在她心裏。
“葉夕霧——你長進了！”澹臺燼惡狠狠地道。
楊箬脖子都縮起來了，寒毛直豎，那什麽，有沒有那個什麽傳送符，誰來救她大命啊！
澹臺燼有這麽恨她嗎？她都主動逃了，不會再在他眼前出現，他就當她死了好了，竟然半夜三更也要來這荒坡逮她。
他有毛病吧？！
楊箬癱軟地站著，垂頭喪氣，仿佛已經放棄求生希望的犯人。
如果此時澹臺燼能聽到她心中所想，絕對能聽到不少這輩子都沒聽過的罵人的臟話。
可惜他沒有，還好他不能。
他下了馬，一把拽住楊箬手腕，不容分說地將她往馬邊拖。
楊箬垂死掙紮：“你幹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要再折磨我了！”
澹臺燼停住腳步，回頭看她：“誰要殺你了？”
楊箬心想，你還在這問我，我問誰呢？你個大魔頭裝什麽傻！
就在僵持不下的這時，一陣更響亮的馬蹄聲響起。
很快有全副武裝的土兵將他們包圍。
領頭一人喝道：“三更半夜，何人在此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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