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姚大嘴要創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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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姚大嘴要創業
“鈴——”
清脆悠揚的下課鈴通過大喇叭響徹整個校園。
蔡老師合上手中的筆記本, 說：“好，同學們，我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了，下課。”
她話音剛落, 坐的筆直的時秋水立馬大聲：“起立——”
班裏其他同學趕緊的站起來, 時秋水站起來後, 用眼神前後掃了一眼, 在看到班裏人都站好之後, 帶頭喊：“老師再見——”
班裏的同學跟著：“老師再見——”
蔡老師點點頭, 抱起教案和書, 走下講臺。看著蔡老師離開, 剛才背還挺的直直的時秋水一下就癱在了椅子上, 她跟沒骨頭一樣, 依在椅子背上。
為了當好班長，樹立好一個認真聽課的好榜樣, 她上課的時候一直保持著最板正的姿勢，連後背癢癢，都沒有伸手去抓。這一天課上完, 她整個後背都又僵又硬得了。
“小秋, 我們走……哎, 小秋你怎麽還沒收拾書包啊？”
前面的小陶子收拾好書包，回頭卻發現時秋水還沒開始收拾。
時秋水：“哦，好, 你等我一下哦。”
她胡亂的把桌子上擺著的書塞進書包裏，然後拉上書包拉鏈, 說：“好啦，好啦, 我們走。”
時秋水站起身，背上書包。
“走吧，小陶子，小胖，趙然，我們走吧。”
“好！”
他們四個背上書包，一起往外走。
他們本來在幼兒園就玩得好，現在又分到了一個班，關系就更加好了，剛上學第一天，就有了形影不離的架勢了。
看到他們一塊往外走，還在跟同桌聊天的熊傑急了，他拎上書包，誇著大步匆匆追了出去。
“老大，老大，你們等等我啊！”
熊傑像一陣小旋風一樣刮到時秋水身邊，他撅著嘴抱怨：“老大，你們怎麽說走就走，都不喊我啊，你是不是不拿我當小弟啊……”
“咳咳。”
時秋水尷尬的咳了兩聲，她能說她還真忘了熊傑這個小弟的存在了嗎。
她抿了抿嘴，給自己找借口：“那什麽，不是我不拿你當小弟，是你剛才在跟你同桌說話啊，我以為你們還有事說，所以才沒喊你的呀。”
熊傑是個沒什麽心眼的，時秋水這麽說，他也就信了，一點懷疑都沒有。
他撓著頭說：“這樣啊，嘿嘿，老大，對不起哦，是我誤會你了，我以為你忘記喊我來著……”
看著熊傑單純的臉，時秋水的良心有一點點痛。
她揉了揉鼻子，說：“怎麽會呢，我可是你老大，我怎麽會忘記你呢。”
反正她下次不會再忘記熊傑就是了！
熊傑：“嘿嘿，老大你果然最好了。”
時秋水：“咳咳，好啦好啦，我們趕緊走吧，我爸爸這會兒應該都在門口等著我了。”
小陶子：“我媽媽應該也在門口等我了！”
時秋水：“那我們快點走吧！”
幾個小孩邁著輕快的腳步來到學校門口，眼神在鐵門外的家長堆裏一掃，很快的就找到了各自的家長。
“媽媽~”小陶子噠噠噠的小跑著向自己媽媽撲過去。
“爸爸~”時秋水也朝著時岳跑了過去。
“哎，我的大閨女——”
時岳穩穩的接住了跑過來的時秋水，他摸著時秋水軟軟的頭發，問：“閨女，怎麽樣，第一天上學感覺怎麽樣？你們老師怎麽樣？學校中午的飯怎麽樣，好吃不，和幼兒園的時候，差的多嗎？上課呢，上課怎麽樣，能不能適應？”
畢竟是時秋水第一天上學，時岳還是有些擔心的。
他今天上班的時候，時不時的就走神，想時秋水在學校待得怎麽樣，能不能適應，會不會適應不了老師上課講的內容、中午吃飯的時候，會不會挑嘴、會不會跟同學鬧矛盾、會不會……
這會兒看見時秋水人了，他簡直是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時秋水。
時秋水沒能體會到時岳的老父親心態，十分沒心沒肺的撅著嘴說：“爸爸，你問的問題太多啦！”
時岳看時秋水這個樣，就知道自己白天的擔心是多餘的，他閨女明顯適應的不錯。
時岳：“喲，看樣子你今天過得不錯？”
時秋水仰頭挺胸，驕傲的說：“嗯！我還當班長了呢！”
時岳一聽這話，臉上當即露出一個自豪的笑容來：“謔，我們小秋還當官了呢，真了不得嘿，你比爸爸都厲害，爸爸上學的時候，連個小組長都沒混上呢。”
他笑著問：“來，小秋，你跟爸爸說說，你是怎麽當上班長的？”
時秋水揚著頭說：“就是今天上課，我們班老師說選班長，誰想當班長，就舉手，然後我就舉手了，老師就讓我站起來說我為什麽想當班長、我當了班長之後能為班裏做什麽，我就站起來說了，因為就只有我一個人站起來，所以老師就讓我當班長了。”
時岳挑挑眉毛：“哦？你是怎麽說的？”
時秋水：“我就說因為當班長很威風，所以我想當班長啊。”
時岳也沒忍住抽了抽嘴角，他閨女好像有點太實誠了吧？
他失笑的看著時秋水，又問：“那當班長之後你能給班裏做什麽，你是怎麽說的？”
時秋水：“我也沒說什麽啦，就說會好好配合老師工作，管理班裏的事情。”
時岳點點頭，嗯，這話說的還不賴。
不過時秋水馬上的又說：“對了，爸爸，我還答應我們班同學了，我當上班長之後，會請大家吃巧克力。”
時岳：……
他低頭看向時秋水，正好跟小姑娘清澈的大眼睛對上。
時岳：“你說當上班長之後請全班同學吃巧克力？”
時秋水點點頭：“嗯！”
時岳：……
行吧，找到了他閨女成功當上班長的理由了。
原來是靠花錢收買人心呀！
時岳抿了抿嘴，倒是沒覺得時秋水這麽做有什麽不對的。
收買人心可是門學問呢，他閨女怎麽小就會利用這一點給自己謀取權利，也是很厲害的呀！
而且，他閨女能在別的同學都不敢舉手競選班長的時候站出來，就說明他閨女有別的同學沒有的勇敢。
時岳這樣想著，又伸出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說：“嗯，不愧是我閨女，就是厲害。”
時秋水笑眼彎彎的嘿嘿笑了一聲，說：“那什麽，爸爸，我明天要請班裏同學吃巧克力，所以……”
時岳：“我懂，帶你去買巧克力是吧？走，咱們現在就去，去百貨商店買去。”
“好耶！”時秋水拍手歡呼了一聲，又向時岳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爸爸，除了巧克力，可不可以再買一袋果凍，我想吃。”
時岳爽快的點頭：“可以，給你買。”
時秋水高興的蹦跶了一下，抱著時岳的胳膊，甜言蜜語道：“爸爸，你真好，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時岳得意的甩了甩頭，說：“那當然了！”
聽著這父女倆對話的趙暉羨慕的眼睛都紅了，他也想有一個時秋水這樣，會說自己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的，甜甜的小閨女。
他低下頭，掃了一眼趙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現實總是殘酷的，他沒有甜甜的小閨女，只有一個冷冷硬硬的兒子。
但兒子都已經生出來了，他總不可能把兒子塞回自己媳婦兒的肚子裏，換個閨女出來啊，所以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了。
趙然聽到趙暉嘆氣的聲音，奇怪的擡頭看了他一眼。
趙暉：“咳咳，那什麽，兒子，我問問你，小秋當上班長了，你呢，你有沒有混個官當當？”
趙然：“沒有，太麻煩了。”
趙暉：……
行吧，以他兒子的性格，說出這樣的話，他倒是也不意外。
趙暉：“那你今天上課上的怎麽樣，適不適應啊？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兒啊？”
趙然：“挺適應的，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兒。”
趙暉試圖引導自己兒子多說點學校的事：“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兒啊，那你跟我說說你們班老師，說說你們班同學的事兒唄，誒，對了，你今天不是認識了新同學嗎，你有沒有交到新朋友呢？”
趙然：“有新同學，但是都還不熟。”
說到新同學，趙然有一瞬間的蹙起了眉毛，不過很快的就恢覆了正常，快到趙暉都沒有發現。
對於班裏的新同學，趙然確實就跟自己說的一樣，都不太熟，只除了熊傑這個死纏爛打纏上時秋水的。
他不喜歡熊傑，十分的不喜歡，時秋水收熊傑當小弟的那一瞬間，他都想站出來說不要來的，但……
但他很快的就意識到，他沒有權利讓時秋水不跟熊傑一塊玩。
趙暉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兒子異常的情緒，絮絮叨叨的說：“嗐，新同學嘛，你們都剛認識，肯定還不太熟，慢慢相處相處就熟了，就像你和小秋一樣，小秋剛回來的時候，跟你不是也不熟嘛，但現在你們倆不是都成好朋友了嗎。所以啊，你別害羞，多跟新同學說說話，你們就他們肯定就跟你成朋友了。”
趙然抿著嘴沒說話。
不過他心裏倒是默默的在反駁，其他人都不是時秋水，他也不會隨便跟別人成為朋友的。
趙暉喋喋不休的念叨著，領著趙然回到了大雜院，他們到家沒多久，時岳時秋水父女倆也拎著兩大兜子零食回來了。
時秋水跨過院子，甜甜的跟在院裏的大媽們打招呼：“高奶奶好~馬奶奶好~李奶奶好~”
大媽們笑著應了，馬玉蘭看著時秋水小臉笑盈盈的樣子，問：“小秋今兒這麽高興，是不是有什麽好事兒啊？”
時秋水甜甜一笑，說：“馬奶奶，我當班長啦！”
馬玉蘭捧場的驚呼一聲：“喲？小秋當官啦？了不得哇！”
李秀英也捧場道：“小秋真是厲害了，班長嘿，班裏最大的官呢！”
高翠芬：“哎，小秋，你們班有多少人啊？”
時秋水脆生生的說：“三十個。”
高翠芬：“謔，那就相當於你管著三十，啊，不對，得刨除掉你自個兒，那就是二十九個人。嘿，你爸爸現在手底下都沒有二十九個人呢，你比你爸爸還厲害呢。”
時秋水笑著揚了揚下巴，她要是只小貓，估計尾巴都已經翹起來了。
大家夥看時秋水得意的小臉，忍不住笑出聲。
“哎，你們別笑了，快來個人，來幫我搬下東西。”
大家夥正說笑呢，就聽見門口傳來姚大嘴吃力的聲音。
大家夥回頭就看見，姚大嘴拎著兩個半人多高的大麻袋，正費勁兒的往院子裏搬呢。
“哎，姚大媽，你慢點，我來幫你。”時岳趕緊上前去幫姚大嘴搬東西。
別說，姚大嘴的大麻袋還挺沈，時岳上手一拎，差點沒拎起來。
他咬了咬牙，兩只手一塊用勁兒，才把麻袋拎進來。
他費勁兒的把麻袋放在院子裏，好奇地問：“姚大媽，您這兒裝的是什麽呀，還挺沈的。”
姚大嘴抹了一把汗，喘著粗氣說：“嗐，生瓜子和濕花生，我特意從鄉下收上來了。”
“瓜子和花生？！”時岳掃了一眼兩個大麻袋，瞪著眼說：“這麽兩大麻袋的，都是瓜子和花生？這得有多少斤啊？”
他頓了頓，說：“不是，這東西您自個兒吃，隨便買兩斤不就夠了，怎麽還特意跑鄉下去收啊，還一下收這麽多？”
院裏的大媽們也說，“老姚，你這兩大袋子，得有一百多斤吧？你吃的完嗎？”
“是啊，你這還都是生的，還得曬還得炒，多費事兒啊，還不如去菜市場買兩斤現成的合適。”
高翠芬倒是笑嘿嘿的湊到姚大嘴身邊，說：“老姚，你看你一下子買這麽多，肯定吃不完吧？這樣，我發發善心，給你幫幫忙，幫你分擔分擔怎麽樣？”
姚大嘴翻了個大白眼：“去你大爺的，還給我幫幫忙，你倒是真好意思，把占便宜說的這麽好心。”
高翠芬嬉皮笑臉的：“那你這不是吃不完嘛，分我一點唄~”
姚大嘴：“去去去，這些是我要拿出去賣的。”
“拿出去賣？！”
大家齊刷刷的震驚了一下，時秋都瞪圓了大眼睛看著姚大嘴。
在大家的註視下，姚大嘴淡定的點點頭，說：“對啊，這些都是我要炒完，拿出去擺攤賣的，要賺錢的。”
大家齊刷刷的驚訝了一下，倒不是因為覺得擺攤做生意有什麽不好的，現在跟十年前不一樣了，不是一提到就想到投機倒把的年代了，大家都知道做生意賺錢，光是他們院裏，就有楊志強和郭坡子兩家做生意的，哦，對，要是加上開修車攤的老張頭，那就是三家做生意的了。
大家驚訝是因為姚大嘴有工作啊，姚大嘴跟她老伴，都是有工作的人，怎麽突然就想做去擺攤呢？
高翠芬問出了大家的心裏話：“老姚，你好好的班不上，要去擺攤？”
姚大嘴“嘖”了一聲，說：“誰說我不上班了啊？擺攤是擺攤，上班是上班，我又不是不能下了班去擺攤。”
李秀英蹙著眉毛問：“那你這又上班又擺攤的，忙得過來嗎？”
姚大嘴：“忙的過來。”
她解釋：“我也沒打算幹別的生意，就打算賣個瓜子花生，這玩意又不麻煩，我趁禮拜日的時候炒出來，包好了，等平時下了班，就拿著包好的去電影院門口賣，就咱們附近的電影院，也不算遠。”
大家夥想了想，她這樣安排，倒是沒什麽問題。
眼瞅著大家夥不說話了，高翠芬酸唧唧的說：“你就每天下了班賣那麽一會兒的，能賣出去多少瓜子啊，而且瓜子這玩意，一小包又值不了幾個錢，你費這麽大勁折騰，能把本賺回來嗎……”
姚大嘴瞥了高翠芬一眼，沒說話。
她是經過調查的，當然知道賣瓜子花生賺錢啊！可別小看這生意，雖然一份兒沒幾個錢，也就賺個三毛五毛的，但是分量也少啊，她自己蹲電影院門口觀察過，人家攤上一小包瓜子，頂多二兩，就賣三毛錢呢，要知道她買生的瓜子，一斤也就才這個價，你就看看這裏面有多賺錢吧！
不過吧，她可沒打算把這話說給高翠芬聽。
俗話說的好，悶聲發大財，她自己研究出來的發財的門道，才不跟高翠芬說呢。
姚大嘴睬都沒睬高翠芬，問馬玉蘭：“誒，對，剛才你們說什麽呢，我離咱們院老遠，都聽見你們笑聲了，你們笑什麽呢？”
馬玉蘭：“嗐，我們說小秋呢，小秋當上官了。”
姚大嘴：“當官？當什麽官？”
姚大嘴壓根沒反應過來，還尋思時秋水一個小孩當啥官呢。
時岳解釋：“嗐，其實就是個班長，小秋今兒不是開學嗎，然後她們班選班長，小秋選上了。”
“哦，這麽個官啊！”姚大嘴明白了，她倒是也挺捧場的：“挺厲害的，班長，管一個班呢，真不錯嘿！我家你超叔上學的時候，都沒當過呢。”
時秋水揚著嘴角，燦爛的笑著。
“誒，小秋，你們班選班幹部，是怎麽選的啊？”
時秋水：“哦，我們班是自己舉手報名，然後……”
討了個沒趣不說，還眼瞅著大家換了個話題的高翠芬撇撇嘴，沒再參與大家的話題，黑著臉回家了。
老張頭正坐在沙發上聽收音機呢，看見高翠芬回來了，隨口問了句：“咋這麽早回來了？要做飯啊？”
高翠芬：“做個屁飯，你拿我當你保姆啊？回來就是做飯，我就不能回來待會兒？”
老張頭委屈巴巴：“能啊，怎麽不能啊，沒人說你不能回來待著啊，我就是好奇問一句嘛，你怎麽就跟吃了槍藥一樣？”
高翠芬：“別說了，我煩著呢。”
老張頭收音機也不聽了，轉身湊到高翠芬面前，問：“你咋了，因為啥事煩啊？”
高翠芬坐到沙發上，說：“你不知道，姚大嘴剛才說她要擺攤做生意了！”
老張頭：“做生意？她做生意？她做什麽生意啊？不上班了？！”
高翠芬：“上，怎麽不上，她說是下了班去擺攤，賣炒瓜子炒花生。”
“哦，這樣……”老張頭：“我還以為她班不上了，要去擺攤呢。”
不過老張頭還是不明白，他問：“姚大嘴要去擺攤就去唄，你有啥可煩的啊？”
高翠芬臉一沈：“你還問我煩啥？你說我能煩啥？”
她皺著眉毛，問：“你說姚大嘴為啥要去擺攤？”
老張頭想也不想：“為了錢唄。”
高翠芬：“對啊，就是為了錢唄！你說他們家，兩個都是職工，有啥好為了錢煩的？還不是因為要給她兒子攢錢娶媳婦兒？她兒子沒結婚呢，你兒子就結婚了？你說說你是不是也得給你兒子攢攢錢？”
老張頭一聽這話就蔫巴了，他抖了抖嘴唇，說：“那，那咱家小四不是還沒有對象呢嗎，這事兒不用著急吧。”
高翠芬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她站起身，指著老張頭鼻子說：“你聽聽你說的這什麽話啊，沒對象所以不著急？你現在不著急，等小四有對象那就晚了！等小四把對象領進門，說要結婚了，找你要錢，你上哪給他去，我就問問你，你上哪給他錢去？！”
“呃……”老張頭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了。
高翠芬：“而且咱們院就只有姚大嘴家的超和咱家小四年齡差不多，你說說外面人會不會那超跟咱家小四比？咱家跟姚家比，比得了嗎？”
那肯定是比不了的，光是姚家老兩口都有工作這一點，高翠芬跟老張頭就比不了。
老張頭結結巴巴：“那，那……”
高翠芬心裏本來就煩，看老張頭結結巴巴的這個樣，心裏就更煩了，她一巴掌呼到老張頭後背上，說：“你去一邊拉去，我看見你就煩。”
老張頭閉上嘴，滾到一邊去了。
高翠芬自己坐在沙發上就開始尋思了，她跟她家老頭子，現在也沒正經的工作，都是靠擺攤接活，要不她們也靈活變通一點兒，跟姚大嘴一樣，也做點小生意？
但是做生意，她能幹什麽呢？
也賣瓜子花生？
瓜子花生才能賣幾個錢啊，不成不成。
那她賣點什麽呢？
高翠芬陷入了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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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
清脆悠揚的下課鈴通過大喇叭響徹整個校園。
蔡老師合上手中的筆記本, 說：“好，同學們，我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了，下課。”
她話音剛落, 坐的筆直的時秋水立馬大聲：“起立——”
班裏其他同學趕緊的站起來, 時秋水站起來後, 用眼神前後掃了一眼, 在看到班裏人都站好之後, 帶頭喊：“老師再見——”
班裏的同學跟著：“老師再見——”
蔡老師點點頭, 抱起教案和書, 走下講臺。看著蔡老師離開, 剛才背還挺的直直的時秋水一下就癱在了椅子上, 她跟沒骨頭一樣, 依在椅子背上。
為了當好班長，樹立好一個認真聽課的好榜樣, 她上課的時候一直保持著最板正的姿勢，連後背癢癢，都沒有伸手去抓。這一天課上完, 她整個後背都又僵又硬得了。
“小秋, 我們走……哎, 小秋你怎麽還沒收拾書包啊？”
前面的小陶子收拾好書包，回頭卻發現時秋水還沒開始收拾。
時秋水：“哦，好, 你等我一下哦。”
她胡亂的把桌子上擺著的書塞進書包裏，然後拉上書包拉鏈, 說：“好啦，好啦, 我們走。”
時秋水站起身，背上書包。
“走吧，小陶子，小胖，趙然，我們走吧。”
“好！”
他們四個背上書包，一起往外走。
他們本來在幼兒園就玩得好，現在又分到了一個班，關系就更加好了，剛上學第一天，就有了形影不離的架勢了。
看到他們一塊往外走，還在跟同桌聊天的熊傑急了，他拎上書包，誇著大步匆匆追了出去。
“老大，老大，你們等等我啊！”
熊傑像一陣小旋風一樣刮到時秋水身邊，他撅著嘴抱怨：“老大，你們怎麽說走就走，都不喊我啊，你是不是不拿我當小弟啊……”
“咳咳。”
時秋水尷尬的咳了兩聲，她能說她還真忘了熊傑這個小弟的存在了嗎。
她抿了抿嘴，給自己找借口：“那什麽，不是我不拿你當小弟，是你剛才在跟你同桌說話啊，我以為你們還有事說，所以才沒喊你的呀。”
熊傑是個沒什麽心眼的，時秋水這麽說，他也就信了，一點懷疑都沒有。
他撓著頭說：“這樣啊，嘿嘿，老大，對不起哦，是我誤會你了，我以為你忘記喊我來著……”
看著熊傑單純的臉，時秋水的良心有一點點痛。
她揉了揉鼻子，說：“怎麽會呢，我可是你老大，我怎麽會忘記你呢。”
反正她下次不會再忘記熊傑就是了！
熊傑：“嘿嘿，老大你果然最好了。”
時秋水：“咳咳，好啦好啦，我們趕緊走吧，我爸爸這會兒應該都在門口等著我了。”
小陶子：“我媽媽應該也在門口等我了！”
時秋水：“那我們快點走吧！”
幾個小孩邁著輕快的腳步來到學校門口，眼神在鐵門外的家長堆裏一掃，很快的就找到了各自的家長。
“媽媽~”小陶子噠噠噠的小跑著向自己媽媽撲過去。
“爸爸~”時秋水也朝著時岳跑了過去。
“哎，我的大閨女——”
時岳穩穩的接住了跑過來的時秋水，他摸著時秋水軟軟的頭發，問：“閨女，怎麽樣，第一天上學感覺怎麽樣？你們老師怎麽樣？學校中午的飯怎麽樣，好吃不，和幼兒園的時候，差的多嗎？上課呢，上課怎麽樣，能不能適應？”
畢竟是時秋水第一天上學，時岳還是有些擔心的。
他今天上班的時候，時不時的就走神，想時秋水在學校待得怎麽樣，能不能適應，會不會適應不了老師上課講的內容、中午吃飯的時候，會不會挑嘴、會不會跟同學鬧矛盾、會不會……
這會兒看見時秋水人了，他簡直是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時秋水。
時秋水沒能體會到時岳的老父親心態，十分沒心沒肺的撅著嘴說：“爸爸，你問的問題太多啦！”
時岳看時秋水這個樣，就知道自己白天的擔心是多餘的，他閨女明顯適應的不錯。
時岳：“喲，看樣子你今天過得不錯？”
時秋水仰頭挺胸，驕傲的說：“嗯！我還當班長了呢！”
時岳一聽這話，臉上當即露出一個自豪的笑容來：“謔，我們小秋還當官了呢，真了不得嘿，你比爸爸都厲害，爸爸上學的時候，連個小組長都沒混上呢。”
他笑著問：“來，小秋，你跟爸爸說說，你是怎麽當上班長的？”
時秋水揚著頭說：“就是今天上課，我們班老師說選班長，誰想當班長，就舉手，然後我就舉手了，老師就讓我站起來說我為什麽想當班長、我當了班長之後能為班裏做什麽，我就站起來說了，因為就只有我一個人站起來，所以老師就讓我當班長了。”
時岳挑挑眉毛：“哦？你是怎麽說的？”
時秋水：“我就說因為當班長很威風，所以我想當班長啊。”
時岳也沒忍住抽了抽嘴角，他閨女好像有點太實誠了吧？
他失笑的看著時秋水，又問：“那當班長之後你能給班裏做什麽，你是怎麽說的？”
時秋水：“我也沒說什麽啦，就說會好好配合老師工作，管理班裏的事情。”
時岳點點頭，嗯，這話說的還不賴。
不過時秋水馬上的又說：“對了，爸爸，我還答應我們班同學了，我當上班長之後，會請大家吃巧克力。”
時岳：……
他低頭看向時秋水，正好跟小姑娘清澈的大眼睛對上。
時岳：“你說當上班長之後請全班同學吃巧克力？”
時秋水點點頭：“嗯！”
時岳：……
行吧，找到了他閨女成功當上班長的理由了。
原來是靠花錢收買人心呀！
時岳抿了抿嘴，倒是沒覺得時秋水這麽做有什麽不對的。
收買人心可是門學問呢，他閨女怎麽小就會利用這一點給自己謀取權利，也是很厲害的呀！
而且，他閨女能在別的同學都不敢舉手競選班長的時候站出來，就說明他閨女有別的同學沒有的勇敢。
時岳這樣想著，又伸出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說：“嗯，不愧是我閨女，就是厲害。”
時秋水笑眼彎彎的嘿嘿笑了一聲，說：“那什麽，爸爸，我明天要請班裏同學吃巧克力，所以……”
時岳：“我懂，帶你去買巧克力是吧？走，咱們現在就去，去百貨商店買去。”
“好耶！”時秋水拍手歡呼了一聲，又向時岳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爸爸，除了巧克力，可不可以再買一袋果凍，我想吃。”
時岳爽快的點頭：“可以，給你買。”
時秋水高興的蹦跶了一下，抱著時岳的胳膊，甜言蜜語道：“爸爸，你真好，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時岳得意的甩了甩頭，說：“那當然了！”
聽著這父女倆對話的趙暉羨慕的眼睛都紅了，他也想有一個時秋水這樣，會說自己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的，甜甜的小閨女。
他低下頭，掃了一眼趙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現實總是殘酷的，他沒有甜甜的小閨女，只有一個冷冷硬硬的兒子。
但兒子都已經生出來了，他總不可能把兒子塞回自己媳婦兒的肚子裏，換個閨女出來啊，所以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了。
趙然聽到趙暉嘆氣的聲音，奇怪的擡頭看了他一眼。
趙暉：“咳咳，那什麽，兒子，我問問你，小秋當上班長了，你呢，你有沒有混個官當當？”
趙然：“沒有，太麻煩了。”
趙暉：……
行吧，以他兒子的性格，說出這樣的話，他倒是也不意外。
趙暉：“那你今天上課上的怎麽樣，適不適應啊？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兒啊？”
趙然：“挺適應的，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兒。”
趙暉試圖引導自己兒子多說點學校的事：“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兒啊，那你跟我說說你們班老師，說說你們班同學的事兒唄，誒，對了，你今天不是認識了新同學嗎，你有沒有交到新朋友呢？”
趙然：“有新同學，但是都還不熟。”
說到新同學，趙然有一瞬間的蹙起了眉毛，不過很快的就恢覆了正常，快到趙暉都沒有發現。
對於班裏的新同學，趙然確實就跟自己說的一樣，都不太熟，只除了熊傑這個死纏爛打纏上時秋水的。
他不喜歡熊傑，十分的不喜歡，時秋水收熊傑當小弟的那一瞬間，他都想站出來說不要來的，但……
但他很快的就意識到，他沒有權利讓時秋水不跟熊傑一塊玩。
趙暉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兒子異常的情緒，絮絮叨叨的說：“嗐，新同學嘛，你們都剛認識，肯定還不太熟，慢慢相處相處就熟了，就像你和小秋一樣，小秋剛回來的時候，跟你不是也不熟嘛，但現在你們倆不是都成好朋友了嗎。所以啊，你別害羞，多跟新同學說說話，你們就他們肯定就跟你成朋友了。”
趙然抿著嘴沒說話。
不過他心裏倒是默默的在反駁，其他人都不是時秋水，他也不會隨便跟別人成為朋友的。
趙暉喋喋不休的念叨著，領著趙然回到了大雜院，他們到家沒多久，時岳時秋水父女倆也拎著兩大兜子零食回來了。
時秋水跨過院子，甜甜的跟在院裏的大媽們打招呼：“高奶奶好~馬奶奶好~李奶奶好~”
大媽們笑著應了，馬玉蘭看著時秋水小臉笑盈盈的樣子，問：“小秋今兒這麽高興，是不是有什麽好事兒啊？”
時秋水甜甜一笑，說：“馬奶奶，我當班長啦！”
馬玉蘭捧場的驚呼一聲：“喲？小秋當官啦？了不得哇！”
李秀英也捧場道：“小秋真是厲害了，班長嘿，班裏最大的官呢！”
高翠芬：“哎，小秋，你們班有多少人啊？”
時秋水脆生生的說：“三十個。”
高翠芬：“謔，那就相當於你管著三十，啊，不對，得刨除掉你自個兒，那就是二十九個人。嘿，你爸爸現在手底下都沒有二十九個人呢，你比你爸爸還厲害呢。”
時秋水笑著揚了揚下巴，她要是只小貓，估計尾巴都已經翹起來了。
大家夥看時秋水得意的小臉，忍不住笑出聲。
“哎，你們別笑了，快來個人，來幫我搬下東西。”
大家夥正說笑呢，就聽見門口傳來姚大嘴吃力的聲音。
大家夥回頭就看見，姚大嘴拎著兩個半人多高的大麻袋，正費勁兒的往院子裏搬呢。
“哎，姚大媽，你慢點，我來幫你。”時岳趕緊上前去幫姚大嘴搬東西。
別說，姚大嘴的大麻袋還挺沈，時岳上手一拎，差點沒拎起來。
他咬了咬牙，兩只手一塊用勁兒，才把麻袋拎進來。
他費勁兒的把麻袋放在院子裏，好奇地問：“姚大媽，您這兒裝的是什麽呀，還挺沈的。”
姚大嘴抹了一把汗，喘著粗氣說：“嗐，生瓜子和濕花生，我特意從鄉下收上來了。”
“瓜子和花生？！”時岳掃了一眼兩個大麻袋，瞪著眼說：“這麽兩大麻袋的，都是瓜子和花生？這得有多少斤啊？”
他頓了頓，說：“不是，這東西您自個兒吃，隨便買兩斤不就夠了，怎麽還特意跑鄉下去收啊，還一下收這麽多？”
院裏的大媽們也說，“老姚，你這兩大袋子，得有一百多斤吧？你吃的完嗎？”
“是啊，你這還都是生的，還得曬還得炒，多費事兒啊，還不如去菜市場買兩斤現成的合適。”
高翠芬倒是笑嘿嘿的湊到姚大嘴身邊，說：“老姚，你看你一下子買這麽多，肯定吃不完吧？這樣，我發發善心，給你幫幫忙，幫你分擔分擔怎麽樣？”
姚大嘴翻了個大白眼：“去你大爺的，還給我幫幫忙，你倒是真好意思，把占便宜說的這麽好心。”
高翠芬嬉皮笑臉的：“那你這不是吃不完嘛，分我一點唄~”
姚大嘴：“去去去，這些是我要拿出去賣的。”
“拿出去賣？！”
大家齊刷刷的震驚了一下，時秋都瞪圓了大眼睛看著姚大嘴。
在大家的註視下，姚大嘴淡定的點點頭，說：“對啊，這些都是我要炒完，拿出去擺攤賣的，要賺錢的。”
大家齊刷刷的驚訝了一下，倒不是因為覺得擺攤做生意有什麽不好的，現在跟十年前不一樣了，不是一提到就想到投機倒把的年代了，大家都知道做生意賺錢，光是他們院裏，就有楊志強和郭坡子兩家做生意的，哦，對，要是加上開修車攤的老張頭，那就是三家做生意的了。
大家驚訝是因為姚大嘴有工作啊，姚大嘴跟她老伴，都是有工作的人，怎麽突然就想做去擺攤呢？
高翠芬問出了大家的心裏話：“老姚，你好好的班不上，要去擺攤？”
姚大嘴“嘖”了一聲，說：“誰說我不上班了啊？擺攤是擺攤，上班是上班，我又不是不能下了班去擺攤。”
李秀英蹙著眉毛問：“那你這又上班又擺攤的，忙得過來嗎？”
姚大嘴：“忙的過來。”
她解釋：“我也沒打算幹別的生意，就打算賣個瓜子花生，這玩意又不麻煩，我趁禮拜日的時候炒出來，包好了，等平時下了班，就拿著包好的去電影院門口賣，就咱們附近的電影院，也不算遠。”
大家夥想了想，她這樣安排，倒是沒什麽問題。
眼瞅著大家夥不說話了，高翠芬酸唧唧的說：“你就每天下了班賣那麽一會兒的，能賣出去多少瓜子啊，而且瓜子這玩意，一小包又值不了幾個錢，你費這麽大勁折騰，能把本賺回來嗎……”
姚大嘴瞥了高翠芬一眼，沒說話。
她是經過調查的，當然知道賣瓜子花生賺錢啊！可別小看這生意，雖然一份兒沒幾個錢，也就賺個三毛五毛的，但是分量也少啊，她自己蹲電影院門口觀察過，人家攤上一小包瓜子，頂多二兩，就賣三毛錢呢，要知道她買生的瓜子，一斤也就才這個價，你就看看這裏面有多賺錢吧！
不過吧，她可沒打算把這話說給高翠芬聽。
俗話說的好，悶聲發大財，她自己研究出來的發財的門道，才不跟高翠芬說呢。
姚大嘴睬都沒睬高翠芬，問馬玉蘭：“誒，對，剛才你們說什麽呢，我離咱們院老遠，都聽見你們笑聲了，你們笑什麽呢？”
馬玉蘭：“嗐，我們說小秋呢，小秋當上官了。”
姚大嘴：“當官？當什麽官？”
姚大嘴壓根沒反應過來，還尋思時秋水一個小孩當啥官呢。
時岳解釋：“嗐，其實就是個班長，小秋今兒不是開學嗎，然後她們班選班長，小秋選上了。”
“哦，這麽個官啊！”姚大嘴明白了，她倒是也挺捧場的：“挺厲害的，班長，管一個班呢，真不錯嘿！我家你超叔上學的時候，都沒當過呢。”
時秋水揚著嘴角，燦爛的笑著。
“誒，小秋，你們班選班幹部，是怎麽選的啊？”
時秋水：“哦，我們班是自己舉手報名，然後……”
討了個沒趣不說，還眼瞅著大家換了個話題的高翠芬撇撇嘴，沒再參與大家的話題，黑著臉回家了。
老張頭正坐在沙發上聽收音機呢，看見高翠芬回來了，隨口問了句：“咋這麽早回來了？要做飯啊？”
高翠芬：“做個屁飯，你拿我當你保姆啊？回來就是做飯，我就不能回來待會兒？”
老張頭委屈巴巴：“能啊，怎麽不能啊，沒人說你不能回來待著啊，我就是好奇問一句嘛，你怎麽就跟吃了槍藥一樣？”
高翠芬：“別說了，我煩著呢。”
老張頭收音機也不聽了，轉身湊到高翠芬面前，問：“你咋了，因為啥事煩啊？”
高翠芬坐到沙發上，說：“你不知道，姚大嘴剛才說她要擺攤做生意了！”
老張頭：“做生意？她做生意？她做什麽生意啊？不上班了？！”
高翠芬：“上，怎麽不上，她說是下了班去擺攤，賣炒瓜子炒花生。”
“哦，這樣……”老張頭：“我還以為她班不上了，要去擺攤呢。”
不過老張頭還是不明白，他問：“姚大嘴要去擺攤就去唄，你有啥可煩的啊？”
高翠芬臉一沈：“你還問我煩啥？你說我能煩啥？”
她皺著眉毛，問：“你說姚大嘴為啥要去擺攤？”
老張頭想也不想：“為了錢唄。”
高翠芬：“對啊，就是為了錢唄！你說他們家，兩個都是職工，有啥好為了錢煩的？還不是因為要給她兒子攢錢娶媳婦兒？她兒子沒結婚呢，你兒子就結婚了？你說說你是不是也得給你兒子攢攢錢？”
老張頭一聽這話就蔫巴了，他抖了抖嘴唇，說：“那，那咱家小四不是還沒有對象呢嗎，這事兒不用著急吧。”
高翠芬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她站起身，指著老張頭鼻子說：“你聽聽你說的這什麽話啊，沒對象所以不著急？你現在不著急，等小四有對象那就晚了！等小四把對象領進門，說要結婚了，找你要錢，你上哪給他去，我就問問你，你上哪給他錢去？！”
“呃……”老張頭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了。
高翠芬：“而且咱們院就只有姚大嘴家的超和咱家小四年齡差不多，你說說外面人會不會那超跟咱家小四比？咱家跟姚家比，比得了嗎？”
那肯定是比不了的，光是姚家老兩口都有工作這一點，高翠芬跟老張頭就比不了。
老張頭結結巴巴：“那，那……”
高翠芬心裏本來就煩，看老張頭結結巴巴的這個樣，心裏就更煩了，她一巴掌呼到老張頭後背上，說：“你去一邊拉去，我看見你就煩。”
老張頭閉上嘴，滾到一邊去了。
高翠芬自己坐在沙發上就開始尋思了，她跟她家老頭子，現在也沒正經的工作，都是靠擺攤接活，要不她們也靈活變通一點兒，跟姚大嘴一樣，也做點小生意？
但是做生意，她能幹什麽呢？
也賣瓜子花生？
瓜子花生才能賣幾個錢啊，不成不成。
那她賣點什麽呢？
高翠芬陷入了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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