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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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有貓膩
雖然不明所以, 但老趙頭到底還是聽了時岳和趙然的話，沒有貿然喊價，而是開始觀察起來。
時秋水踮著腳尖，眨巴著大眼睛也跟著一塊觀察周邊的人。
人群中喊價的那幾個還在激烈的競爭著。
“我出五千五！”“那我五千六！”“我五千七！”
隨著下場喊價的人越來越多, 短短一會兒的功夫, 瓷瓶的價格直線飆升到六千塊。
這時候, 時秋水也發現不對勁了, 競價的人喊得那麽火熱, 攤主賈老三竟然一句話都沒說過。
他剛才跟楞頭青競價的時候, 爭的臉紅脖子粗的, 怎麽現在這麽多人一塊競價, 他反倒不說話了呢？
時秋水鼻尖皺起。
有貓膩哇！
老趙頭這時候也發現異常了, 他拉著兩個孩子跟時岳小聲嘀咕：“我怎麽感覺有幾個喊價的不太對呀。”
他眼神瞟向人群中那幾個跳的最高的說：“就那幾個, 我看他們一百一百的往上喊，眼睛都不帶眨的。”
要說那幾個人是有錢不在乎錢, 所以喊價的時候猶豫都不猶豫也就算了，可是老趙頭看著那幾個穿的普普通通，灰頭土臉的, 根本就不像是有錢人。
而且最關鍵的是, 他明眼看著, 那幾個人都不是沖著瓷瓶喊得價，而是對著人群裏喊得價。
就感覺，他們不是為了買瓷瓶, 而是為了刺激別人才喊得價。
老趙頭瞬間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了, “他們幾個該不會都是托吧？”
他這話剛一出口，身上的冷汗都要下來了, 要是這幾個人是托的話，那老宋頭跟楞頭青的話能是真的嗎？瓷瓶真的能賣十萬塊錢嗎？
甚至，那個瓷瓶它是真的嗎？
時岳沒有回答老趙頭的問題，只說：“買東西的時候，還是要先看看貨才行。”
老趙頭猛然一楞，這麽一說，他才想起，從始至終，大家夥都沒有湊近看過這個所謂的汝瓷花瓶。
這個瓶子到底是真汝瓷還是明清仿的，到底是真古董還是假玩意，做工技藝到底好不好，這些都只是靠聽賈老三老宋頭跟楞頭青說的，具體怎麽樣大家夥都沒自己親眼驗證過。
他之前沒想過這些問題，是因為楞頭青跟賈老三爭得面紅耳赤明擺著不對付，宋老頭又不停的左右搖擺。
所以他完全沒懷疑過三個人是一夥的，更沒懷疑過他們仨會聯合起來騙人。
但如果楞頭青跟賈老三的吵架，還有宋老頭的不停搖擺都是做的戲呢？
老趙頭瞬間頭皮發麻，如果這一切都是個圈套，那他豈不是早在不知不覺中就踩進圈裏了？
“嘶——”
他後怕的倒吸一口涼氣，之前聽人家說古玩行當裏水深，圈外人想撿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等著被宰，他還不服氣來著，現在他是徹底的服了。
還能有啥不服氣的呀，要不是時岳剛才攔著他，沒準這會兒他這會兒已經喊價掏錢了！
想到這，老趙頭手搭上時岳的肩膀，輕輕拍了拍，說：“小時，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提醒大爺我，我現在……”
老趙頭看起來被嚇壞了，時岳沒說話，但也拍拍他肩膀，當做安撫。
老趙頭是真的怕了。
古玩這行裏水這麽深，他還撿啥漏啊，別被別人當成漏給撿了就算好了！
他退意已生，拉著時岳說：“那什麽，小時，時候不早了，要不咱們回去吧。”
聽到他說要回去，時秋水第一個不願意，她拉著老趙頭胳膊晃晃，撒嬌的說：“趙爺爺，咱們再看看嘛，再看看，一會兒再回去吧~”
剛才老趙頭說的話，她都聽見了，時秋水動用自己聰明的小腦瓜簡單推理了一下，也反應過來賈老三楞頭青和宋老頭三個人是合起夥來做戲騙人的了。
不過她倒不是像老趙頭一樣害怕。
畢竟她已經識破這個局了，肯定不會上當的，那她當然不害怕了。
膽子大好奇心又強的時秋水只想留下來看完這出熱鬧。
老趙頭心裏是想走的，但時秋水一撒嬌，他又立場不堅定的倒戈了。
“行行行，小秋說一會再回去，那就一會再回去啊——”
時秋水開心的笑著，露出一嘴的小白牙，隨即她抱住她爸爸的腰，蹭了蹭，超級小小聲的問：“爸爸，他們騙人，咱們不管嗎？”
上回在小公園遇到騙子的時候，她爸爸可是站出來拆穿那個人了。
可今天她爸爸沒有動作誒？
時岳揉了揉小姑娘的頭，說：“小孩家家的，操那麽多心，管那麽多事幹嘛？”
時秋水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爸爸，不理解的揪著自己的小辮。
她爸爸的意思是不管這事兒，看著他們騙人嗎？
時秋水皺著小眉毛沒說話。
競價還在激烈的進行中，現在已經競爭到一萬塊錢了。
時秋水聽著接連兩句一萬一，一萬二的報價都心驚。
不過看得出來，隨著價格越來越高，圍觀群眾喊價的速度也越來越慢，除了那幾個從開始就跳的高的還在沒有猶豫的喊價，剩下的幾個喊價的神色已經越來越猶豫。
隨著價格越來越高，這幾個被十萬塊錢高收益沖昏頭腦的人也逐漸冷靜了下來。他們剛才是抱著撿漏的心情，便宜把東西拿到手，等後面再轉手賣個高價的，但開價開到這麽高，要是想拿下這個瓶子，他們得動用全部身家來才行，這可就不值當了。
等價格喊到兩萬的時候，大多數頭腦發熱喊價的人停下出價了，就只剩下一個胖子和一個瘦高個在喊價了。
時秋水對那個瘦高個有點懷疑，每次喊價的時候，他都是第一個開口的，一點猶豫都沒有，看著就像是賈老三的托。
胖子：“兩萬一！”
瘦高個沒有第一時間開口，看得出來他的神色也有些猶豫。
時秋水眼神死死的盯著他，只見他眼神飄忽的瞄了眼賈老三，似乎是在等賈老三的指示。
行了，這下她已經可以肯定瘦高個就是賈老三的托了。
賈老三輕輕地搖了搖頭，瘦高個立馬明白了，他高聲：“兩萬二！”
時秋水看明白了，賈老三搖頭就是還不滿意，讓托繼續擡價。
她捂著嘴巴，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
都喊價喊到兩萬一了，還不滿意呀？
賈老三就不怕玩脫了嗎？
她眼神鎖定在賈老三身上，只見他叼著一根沒點燃的香煙，牙齒把煙嘴都咬的不成樣子了，顯然他也不是那麽自信，心裏也在糾結。
瘦高個喊完價，又輪到胖子了，他皺眉猶豫了一會兒，猶猶豫豫的喊：“兩萬三！”
瘦高個瞄了賈老三一眼繼續：“兩萬四！”
胖子喊到兩萬三的時候就已經猶豫了，現在更是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喊下去。
再喊下去，可就要喊兩萬五了，就算他家襯點小錢，兩萬五也能讓他傷筋動骨了。
看他神色有點猶豫，賈老三趕緊給楞頭青一個眼神暗示，楞頭青緊跟著開腔：“大哥，你還猶豫啥啊，這瓶子轉手就能賣十萬呢，就算你花三萬塊錢買下來，不還能賺七萬呢嗎！嘿，要不是我沒錢，我高低也要出錢買下來！”
聽到這話，賈老三幅度極淺的點了點頭。
時秋水瞬間明白，看來賈老三他們的心理價是三萬塊，只是不知道面前這個想要買瓷瓶的人真的能把價格出到三萬嗎？
時秋水眼神落在胖子身上，他好似被楞頭青的話說動了一般，緊鎖的眉毛舒展開來，張嘴說：“不了，我不要了。”
“你說什麽？你不要了？！”楞頭青臉色扭曲的驚呼。
賈老三和宋老頭聽到這話表情也變了，都已經開價開到兩萬三了，怎麽說不要就不要了？難道是因為楞頭青說的話嗎，不應該啊，楞頭青的話說完，他不應該更加心動的買下東西嗎？怎麽會說不買就不買了？
難道這人看出來他們這是在做局騙人了？
賈老三楞頭青宋老頭三人心裏一緊，不敢說話了。
這胖子倒是沒想那麽多，憨厚一笑，實誠的說：“嗯，不要了，家裏就兩萬現錢，再多就得上外頭借錢去了，我還是算了吧。”
楞頭青三人同時松了一口氣，緩了緩神，楞頭青開口試圖說服他。
“大哥你傻啊，借錢就借錢唄，就算借高利貸去，你也應該拿下這瓶子呀，你想啊，這玩意一倒手就是十萬塊錢，就算是借錢也能還上啊，而且還能多賺一筆的，你咋有便宜都不知道占呢！”
胖子忙擺手：“不行不行，可不敢欠人錢，高利貸我更不敢沾了，那玩意要命。”
他指著瘦高個說：“誰出的價高，東西就歸誰，這位大哥出價高，東西就歸這位大哥的，我就不跟著再搶了，就當我是沒緣分吧。”
瘦高個聽到這話慌了，他飄忽的眼神求助的看向賈老三。
賈老三扯了扯嘴角，心裏不痛快，但到了這個地步，他能有什麽辦法，總不能讓瘦高個站出來說不要了吧。
喊價的時候喊得那麽痛快，說不要就不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有問題呀。
要是不想讓外人看破他們做的這個局，他就只能咬牙放走這只大肥羊。
氣死了，早知道他就應該在胖子喊兩萬三的時候收手！現在可好，兩萬三也沒了！
賈老三沈浸在憤怒中，沒顧上回應瘦高個，這可把瘦高個為難壞了。
他現在該咋辦，給錢嗎？雇主也沒跟他說過這種情況呀，再說了，他哪能拿的出這麽多錢來呀。
還是楞頭青看情況不對，拉著瘦高個笑著說，“那東西就是這位大哥得了，大哥，我看你身上也沒裝這麽多錢吧，你是不是也要去銀行取錢啊。”
瘦高個聽懂了暗示：“嗯對，我要去銀行取錢。”
楞頭青：“那就走吧，我跟著你一塊去，咱們快點把錢取出來，那老頭不還等著要錢嗎。”
老宋頭趕緊配合的點點頭：“嗯對，窩，俺，俺是等著要錢呢，咱們走吧，去銀行取錢吧。”
楞頭青：“那行，咱們一塊去，一塊走。”
說著，楞頭青帶著老宋頭跟瘦高個就走出了人群。
看著這三個人離開的背影，圍觀的大家夥隱約感覺不對勁。
這楞頭青不是一直橫了吧唧的，怎麽突然就帶著人去銀行取錢了，他看著可沒這麽熱心腸啊？
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不過大家夥倒是也沒有深究，畢竟人都走了，他們再糾結也沒啥意義。
熱鬧結束了，圍觀的人各自散開，時岳老趙頭一行人也跟著往外走，一直走到看不到賈老三攤位的空地處，時秋水終於憋不住，好奇地問。
“爸爸，你剛才為什麽不拆穿那三個騙子啊，我剛才都擔心死了，真怕那個胖胖的叔叔被騙，兩萬多塊錢呢！”
就算人家有錢，那兩萬塊錢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時岳挑了挑眉毛：“閨女，你把我當公安使了是吧？你覺得騙子是我能管的嗎？”
時秋水：“可是上次……”
時岳：“上次和這次不一樣，賣古董這玩意和古董這玩意的有規矩，按規矩別人交易的時候我不能說話。而且古董這東西，沒有保真保假這麽一說，就算買到是假的，也不能怪別人，只能怪自己看打眼了。”
他以前在大虞朝的時候，跟一塊混的紈絝子弟也玩過金石玉器這些東西，對這裏面的規矩多少還是知道點的。
除了他剛才說過的兩點，這一行裏的規矩還有不少呢，比如不能當面直接說東西的真假，因為這玩意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看走眼的。剛才賈老三跟宋老頭做戲的時候，也提到過這一點來著。還有貨到手以後不能退貨、收東西的時候不能跟賣家打聽貨物的來歷、還價不能反悔……一旦破壞了這個行當裏的規矩，就會別其他人視作是砸場子的。
時岳今天身邊跟著老人和小孩，他可不想惹事。
時秋水半懂半不懂的眨眨眼睛，沒想到這裏面還有這麽多規矩呢！
老趙頭接話：“小秋你爸爸說得對，這裏面規矩多，咱們不好壞人規矩。而且，你可別小看這些擺地攤的人，他們這些人吶，什麽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要是當面得罪了他們，指不定他們背後會使什麽陰狠的手段報覆回來呢！”
老趙頭說完，突然想起來自己還在人家地盤上呢，趕緊的又扯開話題。
“那什麽，剩下的事兒，咱們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他看向時秋水問：“小秋，你現在想回去了不？”
熱鬧看完了，時秋水倒是逛不逛的都行，不過老趙頭既然提了好幾次說要回去，那就回去吧。
她點點頭，說：“走吧，趙爺爺，我們回去。”
老趙頭：“誒，行，那咱們往左手邊走，我剛才看了，這邊有條道，能直接穿到公交車站。”
老趙頭牽著趙然打頭，時岳時秋水跟在他們身後，大家沿著左手邊的小道走著，走了大概三五分鐘，突然看見前面站了三個人。
時秋水眼尖，她一眼就看出這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在賈老三攤子前出現過的楞頭青瘦高個和宋老頭。
她腳步猛地頓住，一手拉著時岳，一手拽著老趙頭衣角蹲下。
老趙頭猝不及防被拽著往下墜，差點就要喊出聲，還是趙然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才沒讓老趙頭驚到那邊的三個人。
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躲好，時秋水才對著其他三個人指了指前面站著的人。
大家齊齊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老趙頭驚訝的“嘶”了一聲，用氣聲說：“這不是剛才的那三個人嗎？”
時秋水瞪著大眼睛點點頭。
她同樣用小小的氣聲說：“他們在說話呢，咱們先別過去，等一會他們走了，咱們再過去。”
其他的三個人點點頭，表示讚同。
時秋水蹲在石頭後面也不老實，扒著石頭邊，悄悄探出眼睛偷看，同時豎起耳朵偷聽。
她看見楞頭青從口袋裏掏出兩張二十的紙幣，給宋老頭和瘦高個一人塞了一張，接著他說：“錢拿好，該走的趕緊走吧。”
宋老頭一改剛才老實本分的樣子，啐了一口唾沫，說：“小夥子，你不厚道啊，本來說的不是這個數吧？”
楞頭青滿臉的不耐煩：“本來說的是你們幫著把東西賣出去的價格，現在你們賣出去了嗎？沒有！老子一分錢沒賺到，能給你二十就不賴了！”
“不是，東西沒賣出去你怪我啊？”宋老頭搡了旁邊的瘦高個一把，說：“明明是他的問題啊，你要怪就怪他呀，是他把價格擡得太高，那胖子出不起錢，不買了的。一點都不關我的事，你憑啥扣我的錢？”
瘦高個被搡的踉蹌一下，差點摔倒，好不容易站穩了，就聽宋老頭責怪他的話，他趕緊擺手。
“老板，你別怪我啊，不是我的問題，我是看賈老板* 的眼神才擡得價，賈老板同意了的，你不能怪我啊！”
宋老頭：“那我不管，反正不關我的事，憑啥扣我的錢？”
他看著楞頭青，半威脅的說：“小子，你最好是把說好了的錢給我，不然你可別怪我嘴巴不嚴啊……”
“你什麽意思，威脅我啊？我告訴你，老子可不是被嚇大的！”楞頭青瞪眼看著宋老頭。
宋老頭眼睛都不眨一下。
楞頭青無奈，他咬著牙從口袋裏又掏出二十塊錢，說：“行吧行吧，給你。”
他表情兇狠的說：“該給你的錢我給了，你嘴巴該閉好的給我閉好了，別讓我在外面聽到什麽不該說的。”
宋老頭見到錢，瞬間呲牙樂了。
他一邊把錢裝進自己口袋，一邊點頭：“誒，行，小夥子你放心吧，我嘴嚴著呢，不該說的肯定不會說。”
楞頭青冷哼一聲，說：“你最好是。”
瘦高個看宋老頭要到了錢，眼巴巴的看著楞頭青說：“那什麽，老板，我的呢，我那二十呢？”
楞頭青：“踏馬的，你還想要錢？”
瘦高個表情委屈但還是說：“老板，你都給他了……”
楞頭青不想掏錢，但瘦高個就這麽眼巴巴的瞅著他，一副他不給錢，自己就不走的樣子，他沒轍，只能又從口袋裏掏出二十扔給瘦高個。
“嘿嘿，謝謝老板。”瘦高個美滋滋的拿到錢。
楞頭青擺擺手：“現在你們錢也拿到了，該滾了吧？”
“滾，滾，我們這就滾。”
瘦高個跟老宋頭趕緊的走了。
時秋水心裏松了一口氣，想著那倆人都走了，楞頭青也快走了吧。
可下一秒出現的賈老三打破了她的幻想。
她只能繼續在石頭後面躲著。
賈老三走到楞頭青面前，問：“那倆人打發走了？”
楞頭青：“一人給四十打發走了。”
賈老三：“四十？我剛才不是跟你說，讓你給二十的嗎？”
楞頭青：“我一開始是給的二十，但是那倆人不答應，非要我給四十，還威脅我，說我不給的話，他們就要往外說咱們設局這事兒。”
賈老三踹了一腳地上的土：“媽的，真是給這倆人臉了。東西沒給賣出去，還有臉找咱們要錢。”
楞頭青：“我也是這麽想的呢。賈哥，咱們今兒可賠了啊，請這倆人做戲花了八十，還有那剩下那幾個托，也花了二十，這就一百塊錢花出去了。”
賈老三滿臉陰沈：“媽的，別說了，你當我不知道咱今兒賠了嗎？但是知道能咋樣？東西沒賣出去就是沒賣出去，踏馬的，老子還白費一中午時間跟著你演戲呢！”
看見賈老三生氣了，楞頭青趕緊狗腿的上前安撫。
他給賈老三捶著肩膀，說：“老大你別生氣，別生氣。咱們今兒就是運氣不好，沒宰到肥羊，等明兒咱們再努力，我就不信還宰不到的。”
賈老三：“明兒還來？”
他輕嗤一聲，說：“你當人都是傻子呢，同樣的事兒再來一遍，人家肯定能看出咱們這點貓膩來。”
楞頭青賠笑這說：“哎呀，賈哥，我不是說咱明兒還來這兒啊。咱們四九城淘換老物件的地方那麽多，咱非得來這兒嗎？琉璃廠，大柳樹，報國寺，哪不能去呀？”
賈老三眼睛轉了轉，點頭：“嗯，你說的也是。”
楞頭青：“是吧，咱大不了挨個去一遍，只要能碰上一個肥羊，那咱們就賺大發了！”
聽到這，賈老三揚起嘴角：“嘿，不愧是你小子，就是機靈呀！行，就照你說的辦，咱們明兒去琉璃廠，今兒嘛，就先收攤回家。”
“對，賈哥，咱們今兒先回家。那什麽，賈哥，一會回去，你要不要去我家，跟哥們兒我喝一杯，剛好我這兩天搞了瓶好酒……”
楞頭青跟賈老三勾肩搭背的走了，時秋水幾人終於能站起來了。
時秋水站起身，跺著腳，帶著點小生氣的說：“這倆人真壞！”
今天沒騙到人，還想著明天再騙人，真的太壞了！
時秋水不想放任這兩個壞人繼續騙人，而且她也怕真有人會被這兩個騙子騙到。
畢竟這倆人做的局雖然不是天衣無縫，但他們利用了人貪財的心理設的這個局也算是高明，不懂行的門外漢還是很容易上當的，這腦子一熱把錢交給他們，可真就是哭都沒地哭去啊！
時秋水撅著小嘴：“爸爸，你有沒有辦法把他們抓起來呀！”
時岳眼角直抽抽，他閨女未免太高估他了吧。
他捏了捏時秋水鼓起來的小臉蛋，說：“走吧。”
時秋水：“啊？走哪去啊？”
時岳：“報公安去呀，你不是想把他們抓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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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明所以, 但老趙頭到底還是聽了時岳和趙然的話，沒有貿然喊價，而是開始觀察起來。
時秋水踮著腳尖，眨巴著大眼睛也跟著一塊觀察周邊的人。
人群中喊價的那幾個還在激烈的競爭著。
“我出五千五！”“那我五千六！”“我五千七！”
隨著下場喊價的人越來越多, 短短一會兒的功夫, 瓷瓶的價格直線飆升到六千塊。
這時候, 時秋水也發現不對勁了, 競價的人喊得那麽火熱, 攤主賈老三竟然一句話都沒說過。
他剛才跟楞頭青競價的時候, 爭的臉紅脖子粗的, 怎麽現在這麽多人一塊競價, 他反倒不說話了呢？
時秋水鼻尖皺起。
有貓膩哇！
老趙頭這時候也發現異常了, 他拉著兩個孩子跟時岳小聲嘀咕：“我怎麽感覺有幾個喊價的不太對呀。”
他眼神瞟向人群中那幾個跳的最高的說：“就那幾個, 我看他們一百一百的往上喊，眼睛都不帶眨的。”
要說那幾個人是有錢不在乎錢, 所以喊價的時候猶豫都不猶豫也就算了，可是老趙頭看著那幾個穿的普普通通，灰頭土臉的, 根本就不像是有錢人。
而且最關鍵的是, 他明眼看著, 那幾個人都不是沖著瓷瓶喊得價，而是對著人群裏喊得價。
就感覺，他們不是為了買瓷瓶, 而是為了刺激別人才喊得價。
老趙頭瞬間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了, “他們幾個該不會都是托吧？”
他這話剛一出口，身上的冷汗都要下來了, 要是這幾個人是托的話，那老宋頭跟楞頭青的話能是真的嗎？瓷瓶真的能賣十萬塊錢嗎？
甚至，那個瓷瓶它是真的嗎？
時岳沒有回答老趙頭的問題，只說：“買東西的時候，還是要先看看貨才行。”
老趙頭猛然一楞，這麽一說，他才想起，從始至終，大家夥都沒有湊近看過這個所謂的汝瓷花瓶。
這個瓶子到底是真汝瓷還是明清仿的，到底是真古董還是假玩意，做工技藝到底好不好，這些都只是靠聽賈老三老宋頭跟楞頭青說的，具體怎麽樣大家夥都沒自己親眼驗證過。
他之前沒想過這些問題，是因為楞頭青跟賈老三爭得面紅耳赤明擺著不對付，宋老頭又不停的左右搖擺。
所以他完全沒懷疑過三個人是一夥的，更沒懷疑過他們仨會聯合起來騙人。
但如果楞頭青跟賈老三的吵架，還有宋老頭的不停搖擺都是做的戲呢？
老趙頭瞬間頭皮發麻，如果這一切都是個圈套，那他豈不是早在不知不覺中就踩進圈裏了？
“嘶——”
他後怕的倒吸一口涼氣，之前聽人家說古玩行當裏水深，圈外人想撿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等著被宰，他還不服氣來著，現在他是徹底的服了。
還能有啥不服氣的呀，要不是時岳剛才攔著他，沒準這會兒他這會兒已經喊價掏錢了！
想到這，老趙頭手搭上時岳的肩膀，輕輕拍了拍，說：“小時，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提醒大爺我，我現在……”
老趙頭看起來被嚇壞了，時岳沒說話，但也拍拍他肩膀，當做安撫。
老趙頭是真的怕了。
古玩這行裏水這麽深，他還撿啥漏啊，別被別人當成漏給撿了就算好了！
他退意已生，拉著時岳說：“那什麽，小時，時候不早了，要不咱們回去吧。”
聽到他說要回去，時秋水第一個不願意，她拉著老趙頭胳膊晃晃，撒嬌的說：“趙爺爺，咱們再看看嘛，再看看，一會兒再回去吧~”
剛才老趙頭說的話，她都聽見了，時秋水動用自己聰明的小腦瓜簡單推理了一下，也反應過來賈老三楞頭青和宋老頭三個人是合起夥來做戲騙人的了。
不過她倒不是像老趙頭一樣害怕。
畢竟她已經識破這個局了，肯定不會上當的，那她當然不害怕了。
膽子大好奇心又強的時秋水只想留下來看完這出熱鬧。
老趙頭心裏是想走的，但時秋水一撒嬌，他又立場不堅定的倒戈了。
“行行行，小秋說一會再回去，那就一會再回去啊——”
時秋水開心的笑著，露出一嘴的小白牙，隨即她抱住她爸爸的腰，蹭了蹭，超級小小聲的問：“爸爸，他們騙人，咱們不管嗎？”
上回在小公園遇到騙子的時候，她爸爸可是站出來拆穿那個人了。
可今天她爸爸沒有動作誒？
時岳揉了揉小姑娘的頭，說：“小孩家家的，操那麽多心，管那麽多事幹嘛？”
時秋水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爸爸，不理解的揪著自己的小辮。
她爸爸的意思是不管這事兒，看著他們騙人嗎？
時秋水皺著小眉毛沒說話。
競價還在激烈的進行中，現在已經競爭到一萬塊錢了。
時秋水聽著接連兩句一萬一，一萬二的報價都心驚。
不過看得出來，隨著價格越來越高，圍觀群眾喊價的速度也越來越慢，除了那幾個從開始就跳的高的還在沒有猶豫的喊價，剩下的幾個喊價的神色已經越來越猶豫。
隨著價格越來越高，這幾個被十萬塊錢高收益沖昏頭腦的人也逐漸冷靜了下來。他們剛才是抱著撿漏的心情，便宜把東西拿到手，等後面再轉手賣個高價的，但開價開到這麽高，要是想拿下這個瓶子，他們得動用全部身家來才行，這可就不值當了。
等價格喊到兩萬的時候，大多數頭腦發熱喊價的人停下出價了，就只剩下一個胖子和一個瘦高個在喊價了。
時秋水對那個瘦高個有點懷疑，每次喊價的時候，他都是第一個開口的，一點猶豫都沒有，看著就像是賈老三的托。
胖子：“兩萬一！”
瘦高個沒有第一時間開口，看得出來他的神色也有些猶豫。
時秋水眼神死死的盯著他，只見他眼神飄忽的瞄了眼賈老三，似乎是在等賈老三的指示。
行了，這下她已經可以肯定瘦高個就是賈老三的托了。
賈老三輕輕地搖了搖頭，瘦高個立馬明白了，他高聲：“兩萬二！”
時秋水看明白了，賈老三搖頭就是還不滿意，讓托繼續擡價。
她捂著嘴巴，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
都喊價喊到兩萬一了，還不滿意呀？
賈老三就不怕玩脫了嗎？
她眼神鎖定在賈老三身上，只見他叼著一根沒點燃的香煙，牙齒把煙嘴都咬的不成樣子了，顯然他也不是那麽自信，心裏也在糾結。
瘦高個喊完價，又輪到胖子了，他皺眉猶豫了一會兒，猶猶豫豫的喊：“兩萬三！”
瘦高個瞄了賈老三一眼繼續：“兩萬四！”
胖子喊到兩萬三的時候就已經猶豫了，現在更是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喊下去。
再喊下去，可就要喊兩萬五了，就算他家襯點小錢，兩萬五也能讓他傷筋動骨了。
看他神色有點猶豫，賈老三趕緊給楞頭青一個眼神暗示，楞頭青緊跟著開腔：“大哥，你還猶豫啥啊，這瓶子轉手就能賣十萬呢，就算你花三萬塊錢買下來，不還能賺七萬呢嗎！嘿，要不是我沒錢，我高低也要出錢買下來！”
聽到這話，賈老三幅度極淺的點了點頭。
時秋水瞬間明白，看來賈老三他們的心理價是三萬塊，只是不知道面前這個想要買瓷瓶的人真的能把價格出到三萬嗎？
時秋水眼神落在胖子身上，他好似被楞頭青的話說動了一般，緊鎖的眉毛舒展開來，張嘴說：“不了，我不要了。”
“你說什麽？你不要了？！”楞頭青臉色扭曲的驚呼。
賈老三和宋老頭聽到這話表情也變了，都已經開價開到兩萬三了，怎麽說不要就不要了？難道是因為楞頭青說的話嗎，不應該啊，楞頭青的話說完，他不應該更加心動的買下東西嗎？怎麽會說不買就不買了？
難道這人看出來他們這是在做局騙人了？
賈老三楞頭青宋老頭三人心裏一緊，不敢說話了。
這胖子倒是沒想那麽多，憨厚一笑，實誠的說：“嗯，不要了，家裏就兩萬現錢，再多就得上外頭借錢去了，我還是算了吧。”
楞頭青三人同時松了一口氣，緩了緩神，楞頭青開口試圖說服他。
“大哥你傻啊，借錢就借錢唄，就算借高利貸去，你也應該拿下這瓶子呀，你想啊，這玩意一倒手就是十萬塊錢，就算是借錢也能還上啊，而且還能多賺一筆的，你咋有便宜都不知道占呢！”
胖子忙擺手：“不行不行，可不敢欠人錢，高利貸我更不敢沾了，那玩意要命。”
他指著瘦高個說：“誰出的價高，東西就歸誰，這位大哥出價高，東西就歸這位大哥的，我就不跟著再搶了，就當我是沒緣分吧。”
瘦高個聽到這話慌了，他飄忽的眼神求助的看向賈老三。
賈老三扯了扯嘴角，心裏不痛快，但到了這個地步，他能有什麽辦法，總不能讓瘦高個站出來說不要了吧。
喊價的時候喊得那麽痛快，說不要就不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有問題呀。
要是不想讓外人看破他們做的這個局，他就只能咬牙放走這只大肥羊。
氣死了，早知道他就應該在胖子喊兩萬三的時候收手！現在可好，兩萬三也沒了！
賈老三沈浸在憤怒中，沒顧上回應瘦高個，這可把瘦高個為難壞了。
他現在該咋辦，給錢嗎？雇主也沒跟他說過這種情況呀，再說了，他哪能拿的出這麽多錢來呀。
還是楞頭青看情況不對，拉著瘦高個笑著說，“那東西就是這位大哥得了，大哥，我看你身上也沒裝這麽多錢吧，你是不是也要去銀行取錢啊。”
瘦高個聽懂了暗示：“嗯對，我要去銀行取錢。”
楞頭青：“那就走吧，我跟著你一塊去，咱們快點把錢取出來，那老頭不還等著要錢嗎。”
老宋頭趕緊配合的點點頭：“嗯對，窩，俺，俺是等著要錢呢，咱們走吧，去銀行取錢吧。”
楞頭青：“那行，咱們一塊去，一塊走。”
說著，楞頭青帶著老宋頭跟瘦高個就走出了人群。
看著這三個人離開的背影，圍觀的大家夥隱約感覺不對勁。
這楞頭青不是一直橫了吧唧的，怎麽突然就帶著人去銀行取錢了，他看著可沒這麽熱心腸啊？
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不過大家夥倒是也沒有深究，畢竟人都走了，他們再糾結也沒啥意義。
熱鬧結束了，圍觀的人各自散開，時岳老趙頭一行人也跟著往外走，一直走到看不到賈老三攤位的空地處，時秋水終於憋不住，好奇地問。
“爸爸，你剛才為什麽不拆穿那三個騙子啊，我剛才都擔心死了，真怕那個胖胖的叔叔被騙，兩萬多塊錢呢！”
就算人家有錢，那兩萬塊錢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時岳挑了挑眉毛：“閨女，你把我當公安使了是吧？你覺得騙子是我能管的嗎？”
時秋水：“可是上次……”
時岳：“上次和這次不一樣，賣古董這玩意和古董這玩意的有規矩，按規矩別人交易的時候我不能說話。而且古董這東西，沒有保真保假這麽一說，就算買到是假的，也不能怪別人，只能怪自己看打眼了。”
他以前在大虞朝的時候，跟一塊混的紈絝子弟也玩過金石玉器這些東西，對這裏面的規矩多少還是知道點的。
除了他剛才說過的兩點，這一行裏的規矩還有不少呢，比如不能當面直接說東西的真假，因為這玩意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看走眼的。剛才賈老三跟宋老頭做戲的時候，也提到過這一點來著。還有貨到手以後不能退貨、收東西的時候不能跟賣家打聽貨物的來歷、還價不能反悔……一旦破壞了這個行當裏的規矩，就會別其他人視作是砸場子的。
時岳今天身邊跟著老人和小孩，他可不想惹事。
時秋水半懂半不懂的眨眨眼睛，沒想到這裏面還有這麽多規矩呢！
老趙頭接話：“小秋你爸爸說得對，這裏面規矩多，咱們不好壞人規矩。而且，你可別小看這些擺地攤的人，他們這些人吶，什麽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要是當面得罪了他們，指不定他們背後會使什麽陰狠的手段報覆回來呢！”
老趙頭說完，突然想起來自己還在人家地盤上呢，趕緊的又扯開話題。
“那什麽，剩下的事兒，咱們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他看向時秋水問：“小秋，你現在想回去了不？”
熱鬧看完了，時秋水倒是逛不逛的都行，不過老趙頭既然提了好幾次說要回去，那就回去吧。
她點點頭，說：“走吧，趙爺爺，我們回去。”
老趙頭：“誒，行，那咱們往左手邊走，我剛才看了，這邊有條道，能直接穿到公交車站。”
老趙頭牽著趙然打頭，時岳時秋水跟在他們身後，大家沿著左手邊的小道走著，走了大概三五分鐘，突然看見前面站了三個人。
時秋水眼尖，她一眼就看出這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在賈老三攤子前出現過的楞頭青瘦高個和宋老頭。
她腳步猛地頓住，一手拉著時岳，一手拽著老趙頭衣角蹲下。
老趙頭猝不及防被拽著往下墜，差點就要喊出聲，還是趙然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才沒讓老趙頭驚到那邊的三個人。
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躲好，時秋水才對著其他三個人指了指前面站著的人。
大家齊齊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老趙頭驚訝的“嘶”了一聲，用氣聲說：“這不是剛才的那三個人嗎？”
時秋水瞪著大眼睛點點頭。
她同樣用小小的氣聲說：“他們在說話呢，咱們先別過去，等一會他們走了，咱們再過去。”
其他的三個人點點頭，表示讚同。
時秋水蹲在石頭後面也不老實，扒著石頭邊，悄悄探出眼睛偷看，同時豎起耳朵偷聽。
她看見楞頭青從口袋裏掏出兩張二十的紙幣，給宋老頭和瘦高個一人塞了一張，接著他說：“錢拿好，該走的趕緊走吧。”
宋老頭一改剛才老實本分的樣子，啐了一口唾沫，說：“小夥子，你不厚道啊，本來說的不是這個數吧？”
楞頭青滿臉的不耐煩：“本來說的是你們幫著把東西賣出去的價格，現在你們賣出去了嗎？沒有！老子一分錢沒賺到，能給你二十就不賴了！”
“不是，東西沒賣出去你怪我啊？”宋老頭搡了旁邊的瘦高個一把，說：“明明是他的問題啊，你要怪就怪他呀，是他把價格擡得太高，那胖子出不起錢，不買了的。一點都不關我的事，你憑啥扣我的錢？”
瘦高個被搡的踉蹌一下，差點摔倒，好不容易站穩了，就聽宋老頭責怪他的話，他趕緊擺手。
“老板，你別怪我啊，不是我的問題，我是看賈老板* 的眼神才擡得價，賈老板同意了的，你不能怪我啊！”
宋老頭：“那我不管，反正不關我的事，憑啥扣我的錢？”
他看著楞頭青，半威脅的說：“小子，你最好是把說好了的錢給我，不然你可別怪我嘴巴不嚴啊……”
“你什麽意思，威脅我啊？我告訴你，老子可不是被嚇大的！”楞頭青瞪眼看著宋老頭。
宋老頭眼睛都不眨一下。
楞頭青無奈，他咬著牙從口袋裏又掏出二十塊錢，說：“行吧行吧，給你。”
他表情兇狠的說：“該給你的錢我給了，你嘴巴該閉好的給我閉好了，別讓我在外面聽到什麽不該說的。”
宋老頭見到錢，瞬間呲牙樂了。
他一邊把錢裝進自己口袋，一邊點頭：“誒，行，小夥子你放心吧，我嘴嚴著呢，不該說的肯定不會說。”
楞頭青冷哼一聲，說：“你最好是。”
瘦高個看宋老頭要到了錢，眼巴巴的看著楞頭青說：“那什麽，老板，我的呢，我那二十呢？”
楞頭青：“踏馬的，你還想要錢？”
瘦高個表情委屈但還是說：“老板，你都給他了……”
楞頭青不想掏錢，但瘦高個就這麽眼巴巴的瞅著他，一副他不給錢，自己就不走的樣子，他沒轍，只能又從口袋裏掏出二十扔給瘦高個。
“嘿嘿，謝謝老板。”瘦高個美滋滋的拿到錢。
楞頭青擺擺手：“現在你們錢也拿到了，該滾了吧？”
“滾，滾，我們這就滾。”
瘦高個跟老宋頭趕緊的走了。
時秋水心裏松了一口氣，想著那倆人都走了，楞頭青也快走了吧。
可下一秒出現的賈老三打破了她的幻想。
她只能繼續在石頭後面躲著。
賈老三走到楞頭青面前，問：“那倆人打發走了？”
楞頭青：“一人給四十打發走了。”
賈老三：“四十？我剛才不是跟你說，讓你給二十的嗎？”
楞頭青：“我一開始是給的二十，但是那倆人不答應，非要我給四十，還威脅我，說我不給的話，他們就要往外說咱們設局這事兒。”
賈老三踹了一腳地上的土：“媽的，真是給這倆人臉了。東西沒給賣出去，還有臉找咱們要錢。”
楞頭青：“我也是這麽想的呢。賈哥，咱們今兒可賠了啊，請這倆人做戲花了八十，還有那剩下那幾個托，也花了二十，這就一百塊錢花出去了。”
賈老三滿臉陰沈：“媽的，別說了，你當我不知道咱今兒賠了嗎？但是知道能咋樣？東西沒賣出去就是沒賣出去，踏馬的，老子還白費一中午時間跟著你演戲呢！”
看見賈老三生氣了，楞頭青趕緊狗腿的上前安撫。
他給賈老三捶著肩膀，說：“老大你別生氣，別生氣。咱們今兒就是運氣不好，沒宰到肥羊，等明兒咱們再努力，我就不信還宰不到的。”
賈老三：“明兒還來？”
他輕嗤一聲，說：“你當人都是傻子呢，同樣的事兒再來一遍，人家肯定能看出咱們這點貓膩來。”
楞頭青賠笑這說：“哎呀，賈哥，我不是說咱明兒還來這兒啊。咱們四九城淘換老物件的地方那麽多，咱非得來這兒嗎？琉璃廠，大柳樹，報國寺，哪不能去呀？”
賈老三眼睛轉了轉，點頭：“嗯，你說的也是。”
楞頭青：“是吧，咱大不了挨個去一遍，只要能碰上一個肥羊，那咱們就賺大發了！”
聽到這，賈老三揚起嘴角：“嘿，不愧是你小子，就是機靈呀！行，就照你說的辦，咱們明兒去琉璃廠，今兒嘛，就先收攤回家。”
“對，賈哥，咱們今兒先回家。那什麽，賈哥，一會回去，你要不要去我家，跟哥們兒我喝一杯，剛好我這兩天搞了瓶好酒……”
楞頭青跟賈老三勾肩搭背的走了，時秋水幾人終於能站起來了。
時秋水站起身，跺著腳，帶著點小生氣的說：“這倆人真壞！”
今天沒騙到人，還想著明天再騙人，真的太壞了！
時秋水不想放任這兩個壞人繼續騙人，而且她也怕真有人會被這兩個騙子騙到。
畢竟這倆人做的局雖然不是天衣無縫，但他們利用了人貪財的心理設的這個局也算是高明，不懂行的門外漢還是很容易上當的，這腦子一熱把錢交給他們，可真就是哭都沒地哭去啊！
時秋水撅著小嘴：“爸爸，你有沒有辦法把他們抓起來呀！”
時岳眼角直抽抽，他閨女未免太高估他了吧。
他捏了捏時秋水鼓起來的小臉蛋，說：“走吧。”
時秋水：“啊？走哪去啊？”
時岳：“報公安去呀，你不是想把他們抓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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