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狗大師——姜卡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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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狗大師——姜卡車
宋霽瑤在許多年後，有人問她還相不相信愛情，縱使被傷害、被背叛，她也還是沈默微笑。相信的，因為她看見過真正的愛，只是她沒有那麽幸運，而已。
——
姜執手上握著一瓶紅花油，認真做過功課，扭傷過二十四小時後可以按摩化淤加速恢覆。她在房間內轉來轉去像只無頭蒼蠅，大黃的話在她腦子裏縈繞不散，雙手緊握紅花油沈舒一口氣，幹。
篤篤篤。
姜執伸出手敲敲時佑房門，“可以進嗎？”
只聽一陣叮鈴哐啷，房門被打開，時佑站在門前，睡衣扣子被解開兩顆，“姐姐？要午睡就換睡衣了，你不介意吧？”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姜執粉嫩上翹的嘴巴。
姜執“。”
時佑越來越過火，搞起□□這招了，姜執是不可能吃……不可能不吃這套的。
“不介意。”
她把手中的紅花油往前一遞，眼神示意他拿過，“你應該可以按摩腳踝了，我那正好有瓶多的，給你吧。”
時佑垂眼看著面前白皙素手握著的紅花油，不動聲色：“姐姐……可以幫我嗎？”
他沒給姜執拒絕的時間轉身慢慢走到靠近窗邊的大床，因為午睡的緣故，窗簾淺淺拉了一層，影影綽綽透進日光又被淺色的布料氤氳成暧昧的昏黃，空氣中浮動著檀木香，床邊矮櫃上放著燭火顫抖的黑色香薰。
姜執吞咽口水，在時佑的目光中緩慢擡腳。躺在黑色床單上的時佑，目光專註，那目光是鼓勵，還有……勾引。
她坐到床邊輕輕掀起真絲睡褲的褲腳，他的腳腕比前幾天已經緩解許多，但還是腫脹，不似往常清瘦。
姜執擰開紅花油倒進手心，雙手合十揉搓，在她搭上他皮膚的一瞬，時佑猛地顫抖，姜執似無所察覺，手心繼續貼緊。
姜執的手在他的傷處揉搓打圈，發出暧昧的聲響。
時佑悶哼出聲，痛感和癢感一瞬間擊潰他的防備。另一條腿掩飾折起，手指不自覺握拳，指甲狠狠掐進掌心，企圖以此喚回一點人類的理智。他很不想承認，在姜執接觸他皮膚的一瞬間，他想牢牢鎖住她的手，把她按在床上，想她的眼睛只能看他，破壞欲和□□占據他的腦子，他無法思考，只能克制本能。
眼前的一切被姜執盡收眼底，她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微微勾起唇角，手下揉搓輕一圈重一圈，掌控時佑的呼吸輕一聲重一聲。
“姐姐……”
時佑終於受不住開口，眼下瀲灩，右眼角的淚痣變得殷紅，嘴唇紅潤看起來色情又糜爛。
“別玩兒了……”
姜執手下動作不停，望著時佑的眼裏盛滿笑意，“姐姐揉得不好嗎？”
時佑喉嚨滾動，咽下一聲悶哼，他怕開口時控制不住話語會變成呻/吟唐突了她，調整呼吸半晌，終於開口：“姐姐揉得很好，我……很喜歡。”
這一刻時間過得很慢，時佑用眼睛纏住姜執的視線，兩個人都沒有開口。
“時哥，你好一點了嗎？”宋霽瑤的聲音在樓下遠遠傳來，聲音有些模糊。
姜執慌忙起身腳下淩亂勾到翹起的乳白色地毯，身型不穩踉蹌中斜斜往後倒去，時佑瞳孔一縮，快速伸手攥住她在空中揮舞要保持平衡的手往前狠狠一拉，姜執瞬間調轉了方向重重砸在時佑身上。
雙手按在因為劇烈動作早已大敞的胸口，宋霽瑤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姜執連滾帶爬從時佑身上下來，慌亂中不算尖銳的指甲輕輕刮過，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細細紅痕。
“嘶……”時佑輕吸一口氣。
宋霽瑤推門進來時，只見姜執僵硬地站在床邊，時佑正在從床上坐起，同時擡起手扣上前胸的扣子，在那還沒來得及遮掩完整的一秒鐘，那道暧昧的紅痕就在耀武揚威的展示給在場的所有人。
“你們……在幹什麽？”宋霽瑤忍不住問出口。
還沒等姜執回答，男人就搶先一步：“如你所見。”
宋霽瑤深深看了一眼隨意自然的時佑，而後看向姜執：“你能先出去一下嗎？我有事要跟時哥說。”
“沒必要，有什麽事直說。”時佑起身把遮掩窗戶的薄紗簾拉開，暧昧氣息一掃而散，房間瞬間明凈。
姜執看宋霽瑤的表情有預感她會說什麽，瞪了時佑一眼，尷尬道：“我還有工作，先回去了。”
走到門口還默默帶上了門，門縫中瞧見時佑面無表情，只不過盯著她的眼睛深沈陰鷙。
宋霽瑤深吸一口氣，說：“時哥，我從剛進公司開始就很崇拜你，我努力搶票去看你演唱會，光打在你身上全場所有人都在為你吶喊，舞臺上的你好像一場夢，絢爛卻很快醒來，我多慶幸能進竟峰，這樣夢醒後還能看到你。時哥，你可能都忘了，我最開始也是練習生的，每天泡練習室到淩晨，可我好像再怎麽努力都沒辦法走上舞臺。經紀人勸我演員部見我長得不錯，想讓我去客串小角色，當愛豆又累賺錢又少看不到未來，她勸我轉行。當演員很好，很快我就出頭了，可每次在公司見到你，我那顆沈寂的心就開始重新跳動。我時常猶豫我是因為你喜歡舞臺，還是因為舞臺喜歡你。但我後來想清楚了，何必分這麽清，喜歡就是喜歡。”
“師哥，我喜歡你。”宋霽瑤緩了很久終於說出。
時佑沈默良久，在宋霽瑤以為他不會回應時終於開口：“你是喜歡我，還是……想成為我。我只是你遺失的夢想，是你那些年所奔赴向往的投影，你喜歡的只是我身上的光。這不是真正的愛。我這個人其實跟你想象中的時佑不太一樣，不是普世意義下的好人，沒什麽正常的價值觀，最喜歡搶別人的東西。這種人你喜歡嗎？”
宋霽瑤怔怔待在原地，捏緊手機，不小心按亮屏幕，壁紙是練習室外的月亮。
“我有喜歡的人了。”為了斷絕她的念頭，時佑直截了當地開口。
“是姜執。”宋霽瑤篤定開口。
當房門被敲響的時候，姜執收到一條微信。
【爸爸：寶貝，最近怎麽樣啊？槐清近來多雨，出門要記得帶雨傘。小區門口的板面店老婆婆要回鄉養老了，小執可以回來陪爸爸吃碗面嗎？媽媽也很想你，今天又跟前棟的張姨絆了兩句嘴，還在念叨你，回來的時候爸爸給你做虎皮蛋。】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爸媽是市裏一所中學的物理老師，自打姜執記事起所有的日夜都是在家屬院度過的，夏天爬山虎會爬到她的窗邊，小區裏頑皮的小孩告訴她爬山虎裏有蛇，嚇得她整個夏天沒有開過窗戶。秋天落葉鋪滿小區綠化帶，姜執為了跟小朋友比賽找到最漂亮的一片落葉，弄得渾身是泥，回家李老師揉搓她臉上早已幹掉的泥，落下一層細細的土，她咯咯笑，李老師也跟她一起笑。冬天下雪挨家挨戶拿著掃把出門掃雪，她跟在姜老師屁股後面抓著雪球趁他不註意悄悄往他後背砸，姜老師順手揚起掃把帶起一片雪落了姜執滿頭滿臉。春天小區的迎春花開了黃黃的一片很漂亮，姜執時常能聽見李老師說誰種的花開了好漂亮，移栽回家裏的陽臺，下個春天她家陽臺上也開滿了花。
那是姜執最難忘的回憶，後來她按照既定的軌跡讀高中讀大學，一直是鄰居嘴裏的好孩子，直到大學畢業。
鄰居家小孩一個個是“跟咱一樣教書呢”、“進銀行啦”、“搞證券呢”、“當醫生了”。她則是家屬院的異類，一個整日在網站整活的無粉絲博主。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本心不壞，可總有三兩句沒說著，李老師整日不是跟張姨絆嘴替她出頭，就是聽劉姨炫耀她的好兒子。
姜執搬出家屬院，希望能給爸媽一點平靜。節目播出以來姜執時常在擔心，姜老師李老師會不會看到那些惡評，他們一輩子教書育人活在小小的四方天地，接觸到的不是學生就是老師，哪裏親身體會過惡語傷人六月寒。
她很慚愧，爸媽現在很難受吧？卻還要顧及她的情緒措辭，不想給她多增添一絲煩惱。
她用力抹了一把眼睛，語氣輕快回覆爸爸的微信：【使命必達！】
用力咳兩聲清了喉嚨裏的哭音才去開門。
時佑站在門口，看她明顯發紅的眼眶，聲音緊張：“怎麽了？”
姜執鼻尖發紅，垂著眼睛不看他，縱使極力忍耐哭音還是洩出，“沒事，就是想家了。”
她要怎麽告訴時佑，想愛你，但不敢愛，要怎麽告訴你，靠近你不只我受傷，我的家人也會受傷。
好難啊，愛你好難啊，時佑。
眼前一黑，寬大的手掌穩穩蓋在姜執眼睛上，手心灼熱燙得她想哭。
“這樣我就看不見了，哭吧。”
眼睫抖動輕輕刮蹭著時佑的掌心，此刻沒有一絲旖旎，眼淚順著臉頰撲簌而下，沾濕他的手掌。
姜執不自覺緊咬下唇，血色被牙齒侵占留下白白一道痕跡。時佑伸手抵住她的下巴，輕輕撥開緊咬的嘴巴，“別咬。”
時佑聲音澀然，喉結上下翻滾，眼底也潮濕一片。
他真的很自私，自己沒有家了還要強行靠近姜執，她平穩人生裏受到的傷害都是他帶來的，可是怎麽辦呢？他不想放手。他好不容易見到的溫暖，只想緊緊攥在手裏。
他乞求上天：
我這一生曲折，有諸多波瀾，可她不需要。她該是陽光的、肆意的，她做過我的傘，可不要讓她一直淋雨。
老天，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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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霽瑤在許多年後，有人問她還相不相信愛情，縱使被傷害、被背叛，她也還是沈默微笑。相信的，因為她看見過真正的愛，只是她沒有那麽幸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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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執手上握著一瓶紅花油，認真做過功課，扭傷過二十四小時後可以按摩化淤加速恢覆。她在房間內轉來轉去像只無頭蒼蠅，大黃的話在她腦子裏縈繞不散，雙手緊握紅花油沈舒一口氣，幹。
篤篤篤。
姜執伸出手敲敲時佑房門，“可以進嗎？”
只聽一陣叮鈴哐啷，房門被打開，時佑站在門前，睡衣扣子被解開兩顆，“姐姐？要午睡就換睡衣了，你不介意吧？”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姜執粉嫩上翹的嘴巴。
姜執“。”
時佑越來越過火，搞起□□這招了，姜執是不可能吃……不可能不吃這套的。
“不介意。”
她把手中的紅花油往前一遞，眼神示意他拿過，“你應該可以按摩腳踝了，我那正好有瓶多的，給你吧。”
時佑垂眼看著面前白皙素手握著的紅花油，不動聲色：“姐姐……可以幫我嗎？”
他沒給姜執拒絕的時間轉身慢慢走到靠近窗邊的大床，因為午睡的緣故，窗簾淺淺拉了一層，影影綽綽透進日光又被淺色的布料氤氳成暧昧的昏黃，空氣中浮動著檀木香，床邊矮櫃上放著燭火顫抖的黑色香薰。
姜執吞咽口水，在時佑的目光中緩慢擡腳。躺在黑色床單上的時佑，目光專註，那目光是鼓勵，還有……勾引。
她坐到床邊輕輕掀起真絲睡褲的褲腳，他的腳腕比前幾天已經緩解許多，但還是腫脹，不似往常清瘦。
姜執擰開紅花油倒進手心，雙手合十揉搓，在她搭上他皮膚的一瞬，時佑猛地顫抖，姜執似無所察覺，手心繼續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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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佑悶哼出聲，痛感和癢感一瞬間擊潰他的防備。另一條腿掩飾折起，手指不自覺握拳，指甲狠狠掐進掌心，企圖以此喚回一點人類的理智。他很不想承認，在姜執接觸他皮膚的一瞬間，他想牢牢鎖住她的手，把她按在床上，想她的眼睛只能看他，破壞欲和□□占據他的腦子，他無法思考，只能克制本能。
眼前的一切被姜執盡收眼底，她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微微勾起唇角，手下揉搓輕一圈重一圈，掌控時佑的呼吸輕一聲重一聲。
“姐姐……”
時佑終於受不住開口，眼下瀲灩，右眼角的淚痣變得殷紅，嘴唇紅潤看起來色情又糜爛。
“別玩兒了……”
姜執手下動作不停，望著時佑的眼裏盛滿笑意，“姐姐揉得不好嗎？”
時佑喉嚨滾動，咽下一聲悶哼，他怕開口時控制不住話語會變成呻/吟唐突了她，調整呼吸半晌，終於開口：“姐姐揉得很好，我……很喜歡。”
這一刻時間過得很慢，時佑用眼睛纏住姜執的視線，兩個人都沒有開口。
“時哥，你好一點了嗎？”宋霽瑤的聲音在樓下遠遠傳來，聲音有些模糊。
姜執慌忙起身腳下淩亂勾到翹起的乳白色地毯，身型不穩踉蹌中斜斜往後倒去，時佑瞳孔一縮，快速伸手攥住她在空中揮舞要保持平衡的手往前狠狠一拉，姜執瞬間調轉了方向重重砸在時佑身上。
雙手按在因為劇烈動作早已大敞的胸口，宋霽瑤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姜執連滾帶爬從時佑身上下來，慌亂中不算尖銳的指甲輕輕刮過，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細細紅痕。
“嘶……”時佑輕吸一口氣。
宋霽瑤推門進來時，只見姜執僵硬地站在床邊，時佑正在從床上坐起，同時擡起手扣上前胸的扣子，在那還沒來得及遮掩完整的一秒鐘，那道暧昧的紅痕就在耀武揚威的展示給在場的所有人。
“你們……在幹什麽？”宋霽瑤忍不住問出口。
還沒等姜執回答，男人就搶先一步：“如你所見。”
宋霽瑤深深看了一眼隨意自然的時佑，而後看向姜執：“你能先出去一下嗎？我有事要跟時哥說。”
“沒必要，有什麽事直說。”時佑起身把遮掩窗戶的薄紗簾拉開，暧昧氣息一掃而散，房間瞬間明凈。
姜執看宋霽瑤的表情有預感她會說什麽，瞪了時佑一眼，尷尬道：“我還有工作，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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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霽瑤深吸一口氣，說：“時哥，我從剛進公司開始就很崇拜你，我努力搶票去看你演唱會，光打在你身上全場所有人都在為你吶喊，舞臺上的你好像一場夢，絢爛卻很快醒來，我多慶幸能進竟峰，這樣夢醒後還能看到你。時哥，你可能都忘了，我最開始也是練習生的，每天泡練習室到淩晨，可我好像再怎麽努力都沒辦法走上舞臺。經紀人勸我演員部見我長得不錯，想讓我去客串小角色，當愛豆又累賺錢又少看不到未來，她勸我轉行。當演員很好，很快我就出頭了，可每次在公司見到你，我那顆沈寂的心就開始重新跳動。我時常猶豫我是因為你喜歡舞臺，還是因為舞臺喜歡你。但我後來想清楚了，何必分這麽清，喜歡就是喜歡。”
“師哥，我喜歡你。”宋霽瑤緩了很久終於說出。
時佑沈默良久，在宋霽瑤以為他不會回應時終於開口：“你是喜歡我，還是……想成為我。我只是你遺失的夢想，是你那些年所奔赴向往的投影，你喜歡的只是我身上的光。這不是真正的愛。我這個人其實跟你想象中的時佑不太一樣，不是普世意義下的好人，沒什麽正常的價值觀，最喜歡搶別人的東西。這種人你喜歡嗎？”
宋霽瑤怔怔待在原地，捏緊手機，不小心按亮屏幕，壁紙是練習室外的月亮。
“我有喜歡的人了。”為了斷絕她的念頭，時佑直截了當地開口。
“是姜執。”宋霽瑤篤定開口。
當房門被敲響的時候，姜執收到一條微信。
【爸爸：寶貝，最近怎麽樣啊？槐清近來多雨，出門要記得帶雨傘。小區門口的板面店老婆婆要回鄉養老了，小執可以回來陪爸爸吃碗面嗎？媽媽也很想你，今天又跟前棟的張姨絆了兩句嘴，還在念叨你，回來的時候爸爸給你做虎皮蛋。】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爸媽是市裏一所中學的物理老師，自打姜執記事起所有的日夜都是在家屬院度過的，夏天爬山虎會爬到她的窗邊，小區裏頑皮的小孩告訴她爬山虎裏有蛇，嚇得她整個夏天沒有開過窗戶。秋天落葉鋪滿小區綠化帶，姜執為了跟小朋友比賽找到最漂亮的一片落葉，弄得渾身是泥，回家李老師揉搓她臉上早已幹掉的泥，落下一層細細的土，她咯咯笑，李老師也跟她一起笑。冬天下雪挨家挨戶拿著掃把出門掃雪，她跟在姜老師屁股後面抓著雪球趁他不註意悄悄往他後背砸，姜老師順手揚起掃把帶起一片雪落了姜執滿頭滿臉。春天小區的迎春花開了黃黃的一片很漂亮，姜執時常能聽見李老師說誰種的花開了好漂亮，移栽回家裏的陽臺，下個春天她家陽臺上也開滿了花。
那是姜執最難忘的回憶，後來她按照既定的軌跡讀高中讀大學，一直是鄰居嘴裏的好孩子，直到大學畢業。
鄰居家小孩一個個是“跟咱一樣教書呢”、“進銀行啦”、“搞證券呢”、“當醫生了”。她則是家屬院的異類，一個整日在網站整活的無粉絲博主。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本心不壞，可總有三兩句沒說著，李老師整日不是跟張姨絆嘴替她出頭，就是聽劉姨炫耀她的好兒子。
姜執搬出家屬院，希望能給爸媽一點平靜。節目播出以來姜執時常在擔心，姜老師李老師會不會看到那些惡評，他們一輩子教書育人活在小小的四方天地，接觸到的不是學生就是老師，哪裏親身體會過惡語傷人六月寒。
她很慚愧，爸媽現在很難受吧？卻還要顧及她的情緒措辭，不想給她多增添一絲煩惱。
她用力抹了一把眼睛，語氣輕快回覆爸爸的微信：【使命必達！】
用力咳兩聲清了喉嚨裏的哭音才去開門。
時佑站在門口，看她明顯發紅的眼眶，聲音緊張：“怎麽了？”
姜執鼻尖發紅，垂著眼睛不看他，縱使極力忍耐哭音還是洩出，“沒事，就是想家了。”
她要怎麽告訴時佑，想愛你，但不敢愛，要怎麽告訴你，靠近你不只我受傷，我的家人也會受傷。
好難啊，愛你好難啊，時佑。
眼前一黑，寬大的手掌穩穩蓋在姜執眼睛上，手心灼熱燙得她想哭。
“這樣我就看不見了，哭吧。”
眼睫抖動輕輕刮蹭著時佑的掌心，此刻沒有一絲旖旎，眼淚順著臉頰撲簌而下，沾濕他的手掌。
姜執不自覺緊咬下唇，血色被牙齒侵占留下白白一道痕跡。時佑伸手抵住她的下巴，輕輕撥開緊咬的嘴巴，“別咬。”
時佑聲音澀然，喉結上下翻滾，眼底也潮濕一片。
他真的很自私，自己沒有家了還要強行靠近姜執，她平穩人生裏受到的傷害都是他帶來的，可是怎麽辦呢？他不想放手。他好不容易見到的溫暖，只想緊緊攥在手裏。
他乞求上天：
我這一生曲折，有諸多波瀾，可她不需要。她該是陽光的、肆意的，她做過我的傘，可不要讓她一直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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