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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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袖扣
到了和鮮果工作室約定的日子，時柯如約前往瓜果TV。
坐在車上，時柯看向車窗外，臉上掛著一抹淺笑。
正好，他從瓜果TV回來的時候，可以去首飾工坊取走他定制的首飾。
之前他已經將全部劇本發給鮮果工作室，這幾日他們應該看完劇本，匯總了需要修改的地方。
時柯要去了後才知道修改意見。
希望改動的地方不多。時柯暗暗祈禱到。
對於編劇而言，改劇本是比寫劇本更痛苦的事情！
但半個小時後，時柯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在鮮果工作室的會議室響起。
“恕我不能認同！”
時柯看著眼前的修改意見，只覺得荒謬。
接待他的小編劇無奈地說：“這是譚總編劇的意思。”
時柯當然明白，像小編劇這種大學剛畢業的新人，在工作室基本沒什麽話語權，聽上面的吩咐辦事。
所以他已經很生氣了，但面對小編劇維持著禮貌的態度，說：“可以帶我去找一下譚先生嗎？”
小編劇：“譚先生在他的辦公室，但是他不一定願意見你。”
“沒關系。”時柯道，“麻煩你幫我帶一下路吧。”
小編劇領著時柯走出會議室，走到一間大辦公室前。
他敲門：“譚老師，時先生想見你。”
一道有些悶濁的聲音從辦公室裏傳出來：“不見。”
然而話音剛落，時柯已經打開了門，徑直走進辦公室。
譚吉一驚，然後眉頭皺出一道豎紋，說：“看來時先生的大學禮儀課必定是滿分。”
時柯冷眼看著他。
故意提出大學，想要借此來壓他。
譚吉的言下之意無非就是：時柯是新人，在編劇這行毫無閱歷和人脈，但凡識趣點就不要得罪他。
然而就憑譚吉對他的劇本提出的修改意見來看，譚吉資歷是老沒錯，實力就要大大打個問號了。
時柯強壓下怒氣，想要和氣交流：“譚先生，劇本不能這麽改。”
譚吉哼笑一聲，說：“時先生你剛入編劇這行，所以你不懂，我們制作電視劇，必須註重它的商業性，應和時代潮流和觀眾口味。”
時柯：“……”
不然呢？拿這點來教育他，時柯只覺得莫名其妙。
爽劇還不夠具有商業性嗎？他這個劇本又不是什麽現實文藝題材。
要改，時柯沒問題，但關鍵是如果真按照譚吉的意見改，劇本就面目全非了！
時柯無法接受。
他指著修改意見說：“譚先生，劇集可以再加幾集，但48集太長了，不行。”
爽劇的節奏極其重要，時柯在創作劇本的時候有意識的將節奏拉得很快，力圖能夠在最大的程度上調起觀眾的情緒，所以劇集總共只有28集。
不過時柯之前也預料到，鮮果工作室會延長劇集。資方的目的是賺錢，而劇集更長就能帶來更多收益。
時柯的計劃是，稍稍放慢一點節奏，再添一些劇情，可以延長六集，總共34集。
這樣一來劇本的質量和精彩程度當然會有所下降，可他新入行，沒名氣沒作品也沒背景，不得不適當妥協。
但34集是他的極限了，48集幾乎翻了一倍，絕對不行！
譚吉笑道：“小時，我們這是有考量的。你看市面上的劇，劇集多數都在四十以上，如果播放期太短，對觀眾來說，聽個響就沒了。”
他的笑裏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時柯面無表情地說：“我只聽說過喜歡吃肉的，沒聽說過喜歡吃註水肉的。”
譚吉搖搖頭：“你剛入行，不懂這些很正常。”
他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傲慢嘴臉。
“那劇情的修改又怎麽說呢？”時柯已經難以維持他禮貌的態度。
根據譚吉的修改意見，劇情大變樣！
時柯的劇本是虐渣男的爽劇。主角被霸總追求，走在一起後卻發現霸總原來只是將他當做真正愛慕之人的替身，主角不堪其辱，分手前打算報覆霸總一番。
他和霸總在一起後，得知一些霸總商業上的事情，收集了證據，果斷向政府舉報霸總偷稅漏稅。等到霸總焦頭爛額應對查稅時，與他分手，遠走高飛。
三年後，霸總的白月光回國，卻發現白月光的婚約對象，竟然就是他苦找三年未果的主角——三年前，主角救下一位富豪，富豪位高權重但膝下無子女，他將主角收為養子，教導他經商。這三年裏，主角已經成為富豪的繼承人，他和白月光的婚約也是商業聯姻。
後面的劇情就是霸總醒悟他的真愛是主角，但對他的示好主角一概不接受，各個方面花式虐渣男霸總，並且和白月光生出真情，達成人生贏家的完美結局。
但譚吉的改法，卻是主角回國後和霸總糾纏不休，白月光是企圖挑撥他們感情的小三，最後主角終於感動於霸總的深情，原諒了霸總，兩個人重歸於好。
如此一來，爽劇又變成了狗血虐戀劇。
這種改法，就好比時柯寫的是一個哪咤，改出來後變成了□□。
時柯：“如果按照譚先生你的要求改，故事的核心就變了。”
譚吉有點不耐煩了：“小時，難道對市場熱點的把握，我還比不過你嗎？”
時柯深呼吸一口，忍住把劇本摔到譚吉臉上的沖動。
時柯：“原本的劇情更有新意，改了就和其他的電視劇沒區別了。”
他的劇本亮點就在於對這個世界的電視劇來說，故事情節新穎，能讓看多了狗血劇的觀眾眼前一新。
譚吉沒好氣地說：“虐戀劇能持久不衰，足以說明它的市場。而小時你的劇本太冒險了，誰也說不準它的前景。我們工作室追求穩當。”
“小時你不用再說了”，譚吉揮了揮，讓他離開，“我意已決，劇本必須按照我的意思來改。”
時柯：“……”
時柯無言以對，他說這麽多就是在對牛彈琴。
一番爭執下來，譚吉如果不是太過保守固執，要不就是實力不行。但話又說回來了，總編劇如果不能接受新事物新題材，這個工作室只會越發死氣沈沈。
時柯非常好奇譚吉是如何混到了總編劇的位置。
和譚吉說不通，時柯不願放棄，當即去找郭江。
郭江聽時柯講明來意後，同樣無法理解譚吉對劇本的修改。
她為何如此看重時柯的劇本，面談當天x毫不猶疑簽下合同，就是因為時柯的劇本新奇，拍出來必定能火。
“時先生你先坐一下，”郭江請他在自己的辦公室坐下，再招呼助理為他送上一杯茶水，“我去找總制片談談。”
半個小時後，郭江回來了，臉上難掩怒氣。
時柯一看便知，失敗了。
郭江揉了揉眉頭，說：“總制片那邊我爭取過了，但他同意譚老師的看法。實在抱歉了，時先生。”
她苦笑一聲，有幾分無奈。
時柯的劇本潛力無窮，眼睜睜看著一個大好機會被毀，劇本變成平庸，她難免痛心。
時柯沈默了一下，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郭女士，我不得不和你們解約了。”
他最開始決定投劇本給瓜果TV，是調研後的結果。除了瓜果TV正在大力發展自制劇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瓜果TV對編劇的待遇公平公正。
他們簽下的合同裏，有關於劇本修改的條款。譚吉的修改意見已經對他的劇本作出顛覆性改變了，所以時柯有理由提出解約。
“解約？”郭江還沒說話，譚吉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站在郭江的辦公室門口，好像聽見了什麽可笑的話一樣，哈哈大笑到。
郭江去找總制片的消息傳到了他的耳裏，他過來看看情況，沒想到聽見了時柯說要解約的話。
譚吉笑道：“小時果然是年輕氣盛。年輕人，說話前可要想清楚，你一個新人，得罪我們後，在編劇這個行業裏還能不能混下去。”
時柯再也忍不住了，拳頭攥緊，沖上去照著譚吉的肚子就是一拳。
他實在受不了這個渾身爹味的大腹便便中年男人了！
時柯前二十四年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
見自己的心血被糟蹋，還被人嘲笑，就算是泥人也忍不了這個氣。
譚吉大概是向來作威作福慣了，沒料到時柯居然敢對他動手，毫無防備，捂著肚子慘叫一聲，跌坐到地上。
“你居然敢打我！”譚吉難以置信，氣急敗壞地說，“時柯，你這輩子都別想在編劇圈子裏混！
時柯看他一眼都嫌臟，拿出一張濕巾擦了擦手。
然後他擡頭，對郭江禮貌地說：“郭女士，下次過來的時候我會帶上律師，來談解約的事情。”
說完，他離開了瓜果TV。
回到路宅的時候，時柯正在和李晉漁聊天。
他穿過來的時間沒有李晉漁長，認識的人沒也有李晉漁認識的多，想讓李晉漁給他介紹一個靠譜的律師。
李晉漁聽他講清事情經過後，氣得半死，對著時柯發消息大罵傻逼總編劇和傻逼工作室。
剛到室內，澤澤撲了上來，小家夥半天沒見著他很想念，沖著時柯不停地叫，想讓時柯陪他玩。
時柯給李晉漁回了一句消息後，收起手機，蹲下摸摸澤澤毛茸茸的小腦袋，說：“現在沒心情陪你玩，等吃完晚飯我帶你去外面街上溜達。”
“時少爺，發生什麽事情了？”
管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時柯一呆，下意識地說：“沒什麽。”
管家皺眉：“雖然我的視力已經大不如前，但恐怕您還是騙不過我這雙昏花的老眼。”
時柯伸手撓了撓頭。
盡管他知道肯定瞞不過管家，然而一回來就被發現，還是有些難以言表。
他嘆了口氣，將今天的遭遇告訴了管家。
管家聽他說完，從廚房裏端出一碗香噴噴的燴飯，說：“這是今天的午餐，一直給時少爺留著的。”
看著燴飯，時柯才反應過來已經到響午了。
時柯悶悶地說：“謝謝黎叔。”
管家溫和地說：“您永遠不必謝我。”
時柯在餐桌坐下，拿起飯勺，開始填飽饑腸轆轆的胃。
管家又給他端來一杯鮮榨果汁。
“時少爺，吃完飯後，好好睡個午覺吧。”
“至於煩心的事情，別擔心，會解決的。”
-
深夜，路柏寒的臥室。
路柏寒一言不發的聽完管家的講述。
他朝窗外看去，花園裏藍色和白色的鮮花沐浴著皎潔的月光，生機勃勃。
“我明白了。”他道。
等管家離開後，他起身，走出臥室，停在時柯的房門前，扣手敲門。
“吱呀——”，房門應聲而開，穿著睡衣的時柯站在門口，仰頭看著他。
“老公，怎麽呢？”
路柏寒：“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卻又好像融進了幾分夜色的溫柔。
時柯一楞，意識到路柏寒肯定是從管家那裏得知了今天的事情。
至於他的問話……時柯想了想，應該是在問他，在瓜果TV被為難的時候，為什麽不給他打電話。
因為他根本就沒想過向路柏寒求助。他不想再欠路柏寒更多的情。
但面上，時柯小聲地說：“我怕打電話會打擾到老公，萬一你正在忙很重要的事情呢。”
路柏寒凝視他，藍色的眼瞳裏滿是時柯的倒影。
“拿出手機。”他淡淡地開口。
時柯楞楞地聽話行事。
一分鐘後，他的微信列表裏多了一個純白頭像的好友。
“既然打電話怕打擾我，那就發消息。”
路柏寒收起手機，轉身準備離開。
“老公，等等！”時柯叫住了他。
他進屋拿出一個首飾盒，遞給路柏寒。
雖然回路宅的時候心情很差，但他還是沒忘去首飾工坊取走他定制的首飾。
路柏寒打開盒子，靜靜躺著一對銀色的袖扣，中間鑲嵌清透藍色的玻璃。
時柯不好意思地說：“不值錢，但是我親手做的。”
他拿到劇本定金後第一個想法就是給路柏寒送一樣禮物。
但對於路柏寒的檔次而言，哪怕他花光身上所有錢，也買不到合適的禮物。
那就不買，自己親手做一個。
路柏寒多穿西裝，那就送他一對西裝袖扣吧。
時柯第一次親手做首飾，失敗了無數次，花費數天的功夫，還傷到了手，才終於得到一個滿意的成品。
原本他不打算今晚給路柏寒，好像是自己為了讓路柏寒幫忙才送禮一樣。
可是直視著路柏寒深海般的眼眸，他沒有忍住。
路柏寒蓋上首飾盒。
“晚安。”他低聲說。
時柯笑著回他：“晚安，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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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已經將全部劇本發給鮮果工作室，這幾日他們應該看完劇本，匯總了需要修改的地方。
時柯要去了後才知道修改意見。
希望改動的地方不多。時柯暗暗祈禱到。
對於編劇而言，改劇本是比寫劇本更痛苦的事情！
但半個小時後，時柯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在鮮果工作室的會議室響起。
“恕我不能認同！”
時柯看著眼前的修改意見，只覺得荒謬。
接待他的小編劇無奈地說：“這是譚總編劇的意思。”
時柯當然明白，像小編劇這種大學剛畢業的新人，在工作室基本沒什麽話語權，聽上面的吩咐辦事。
所以他已經很生氣了，但面對小編劇維持著禮貌的態度，說：“可以帶我去找一下譚先生嗎？”
小編劇：“譚先生在他的辦公室，但是他不一定願意見你。”
“沒關系。”時柯道，“麻煩你幫我帶一下路吧。”
小編劇領著時柯走出會議室，走到一間大辦公室前。
他敲門：“譚老師，時先生想見你。”
一道有些悶濁的聲音從辦公室裏傳出來：“不見。”
然而話音剛落，時柯已經打開了門，徑直走進辦公室。
譚吉一驚，然後眉頭皺出一道豎紋，說：“看來時先生的大學禮儀課必定是滿分。”
時柯冷眼看著他。
故意提出大學，想要借此來壓他。
譚吉的言下之意無非就是：時柯是新人，在編劇這行毫無閱歷和人脈，但凡識趣點就不要得罪他。
然而就憑譚吉對他的劇本提出的修改意見來看，譚吉資歷是老沒錯，實力就要大大打個問號了。
時柯強壓下怒氣，想要和氣交流：“譚先生，劇本不能這麽改。”
譚吉哼笑一聲，說：“時先生你剛入編劇這行，所以你不懂，我們制作電視劇，必須註重它的商業性，應和時代潮流和觀眾口味。”
時柯：“……”
不然呢？拿這點來教育他，時柯只覺得莫名其妙。
爽劇還不夠具有商業性嗎？他這個劇本又不是什麽現實文藝題材。
要改，時柯沒問題，但關鍵是如果真按照譚吉的意見改，劇本就面目全非了！
時柯無法接受。
他指著修改意見說：“譚先生，劇集可以再加幾集，但48集太長了，不行。”
爽劇的節奏極其重要，時柯在創作劇本的時候有意識的將節奏拉得很快，力圖能夠在最大的程度上調起觀眾的情緒，所以劇集總共只有28集。
不過時柯之前也預料到，鮮果工作室會延長劇集。資方的目的是賺錢，而劇集更長就能帶來更多收益。
時柯的計劃是，稍稍放慢一點節奏，再添一些劇情，可以延長六集，總共34集。
這樣一來劇本的質量和精彩程度當然會有所下降，可他新入行，沒名氣沒作品也沒背景，不得不適當妥協。
但34集是他的極限了，48集幾乎翻了一倍，絕對不行！
譚吉笑道：“小時，我們這是有考量的。你看市面上的劇，劇集多數都在四十以上，如果播放期太短，對觀眾來說，聽個響就沒了。”
他的笑裏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時柯面無表情地說：“我只聽說過喜歡吃肉的，沒聽說過喜歡吃註水肉的。”
譚吉搖搖頭：“你剛入行，不懂這些很正常。”
他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傲慢嘴臉。
“那劇情的修改又怎麽說呢？”時柯已經難以維持他禮貌的態度。
根據譚吉的修改意見，劇情大變樣！
時柯的劇本是虐渣男的爽劇。主角被霸總追求，走在一起後卻發現霸總原來只是將他當做真正愛慕之人的替身，主角不堪其辱，分手前打算報覆霸總一番。
他和霸總在一起後，得知一些霸總商業上的事情，收集了證據，果斷向政府舉報霸總偷稅漏稅。等到霸總焦頭爛額應對查稅時，與他分手，遠走高飛。
三年後，霸總的白月光回國，卻發現白月光的婚約對象，竟然就是他苦找三年未果的主角——三年前，主角救下一位富豪，富豪位高權重但膝下無子女，他將主角收為養子，教導他經商。這三年裏，主角已經成為富豪的繼承人，他和白月光的婚約也是商業聯姻。
後面的劇情就是霸總醒悟他的真愛是主角，但對他的示好主角一概不接受，各個方面花式虐渣男霸總，並且和白月光生出真情，達成人生贏家的完美結局。
但譚吉的改法，卻是主角回國後和霸總糾纏不休，白月光是企圖挑撥他們感情的小三，最後主角終於感動於霸總的深情，原諒了霸總，兩個人重歸於好。
如此一來，爽劇又變成了狗血虐戀劇。
這種改法，就好比時柯寫的是一個哪咤，改出來後變成了□□。
時柯：“如果按照譚先生你的要求改，故事的核心就變了。”
譚吉有點不耐煩了：“小時，難道對市場熱點的把握，我還比不過你嗎？”
時柯深呼吸一口，忍住把劇本摔到譚吉臉上的沖動。
時柯：“原本的劇情更有新意，改了就和其他的電視劇沒區別了。”
他的劇本亮點就在於對這個世界的電視劇來說，故事情節新穎，能讓看多了狗血劇的觀眾眼前一新。
譚吉沒好氣地說：“虐戀劇能持久不衰，足以說明它的市場。而小時你的劇本太冒險了，誰也說不準它的前景。我們工作室追求穩當。”
“小時你不用再說了”，譚吉揮了揮，讓他離開，“我意已決，劇本必須按照我的意思來改。”
時柯：“……”
時柯無言以對，他說這麽多就是在對牛彈琴。
一番爭執下來，譚吉如果不是太過保守固執，要不就是實力不行。但話又說回來了，總編劇如果不能接受新事物新題材，這個工作室只會越發死氣沈沈。
時柯非常好奇譚吉是如何混到了總編劇的位置。
和譚吉說不通，時柯不願放棄，當即去找郭江。
郭江聽時柯講明來意後，同樣無法理解譚吉對劇本的修改。
她為何如此看重時柯的劇本，面談當天x毫不猶疑簽下合同，就是因為時柯的劇本新奇，拍出來必定能火。
“時先生你先坐一下，”郭江請他在自己的辦公室坐下，再招呼助理為他送上一杯茶水，“我去找總制片談談。”
半個小時後，郭江回來了，臉上難掩怒氣。
時柯一看便知，失敗了。
郭江揉了揉眉頭，說：“總制片那邊我爭取過了，但他同意譚老師的看法。實在抱歉了，時先生。”
她苦笑一聲，有幾分無奈。
時柯的劇本潛力無窮，眼睜睜看著一個大好機會被毀，劇本變成平庸，她難免痛心。
時柯沈默了一下，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郭女士，我不得不和你們解約了。”
他最開始決定投劇本給瓜果TV，是調研後的結果。除了瓜果TV正在大力發展自制劇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瓜果TV對編劇的待遇公平公正。
他們簽下的合同裏，有關於劇本修改的條款。譚吉的修改意見已經對他的劇本作出顛覆性改變了，所以時柯有理由提出解約。
“解約？”郭江還沒說話，譚吉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站在郭江的辦公室門口，好像聽見了什麽可笑的話一樣，哈哈大笑到。
郭江去找總制片的消息傳到了他的耳裏，他過來看看情況，沒想到聽見了時柯說要解約的話。
譚吉笑道：“小時果然是年輕氣盛。年輕人，說話前可要想清楚，你一個新人，得罪我們後，在編劇這個行業裏還能不能混下去。”
時柯再也忍不住了，拳頭攥緊，沖上去照著譚吉的肚子就是一拳。
他實在受不了這個渾身爹味的大腹便便中年男人了！
時柯前二十四年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
見自己的心血被糟蹋，還被人嘲笑，就算是泥人也忍不了這個氣。
譚吉大概是向來作威作福慣了，沒料到時柯居然敢對他動手，毫無防備，捂著肚子慘叫一聲，跌坐到地上。
“你居然敢打我！”譚吉難以置信，氣急敗壞地說，“時柯，你這輩子都別想在編劇圈子裏混！
時柯看他一眼都嫌臟，拿出一張濕巾擦了擦手。
然後他擡頭，對郭江禮貌地說：“郭女士，下次過來的時候我會帶上律師，來談解約的事情。”
說完，他離開了瓜果TV。
回到路宅的時候，時柯正在和李晉漁聊天。
他穿過來的時間沒有李晉漁長，認識的人沒也有李晉漁認識的多，想讓李晉漁給他介紹一個靠譜的律師。
李晉漁聽他講清事情經過後，氣得半死，對著時柯發消息大罵傻逼總編劇和傻逼工作室。
剛到室內，澤澤撲了上來，小家夥半天沒見著他很想念，沖著時柯不停地叫，想讓時柯陪他玩。
時柯給李晉漁回了一句消息後，收起手機，蹲下摸摸澤澤毛茸茸的小腦袋，說：“現在沒心情陪你玩，等吃完晚飯我帶你去外面街上溜達。”
“時少爺，發生什麽事情了？”
管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時柯一呆，下意識地說：“沒什麽。”
管家皺眉：“雖然我的視力已經大不如前，但恐怕您還是騙不過我這雙昏花的老眼。”
時柯伸手撓了撓頭。
盡管他知道肯定瞞不過管家，然而一回來就被發現，還是有些難以言表。
他嘆了口氣，將今天的遭遇告訴了管家。
管家聽他說完，從廚房裏端出一碗香噴噴的燴飯，說：“這是今天的午餐，一直給時少爺留著的。”
看著燴飯，時柯才反應過來已經到響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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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柯在餐桌坐下，拿起飯勺，開始填飽饑腸轆轆的胃。
管家又給他端來一杯鮮榨果汁。
“時少爺，吃完飯後，好好睡個午覺吧。”
“至於煩心的事情，別擔心，會解決的。”
-
深夜，路柏寒的臥室。
路柏寒一言不發的聽完管家的講述。
他朝窗外看去，花園裏藍色和白色的鮮花沐浴著皎潔的月光，生機勃勃。
“我明白了。”他道。
等管家離開後，他起身，走出臥室，停在時柯的房門前，扣手敲門。
“吱呀——”，房門應聲而開，穿著睡衣的時柯站在門口，仰頭看著他。
“老公，怎麽呢？”
路柏寒：“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卻又好像融進了幾分夜色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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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根本就沒想過向路柏寒求助。他不想再欠路柏寒更多的情。
但面上，時柯小聲地說：“我怕打電話會打擾到老公，萬一你正在忙很重要的事情呢。”
路柏寒凝視他，藍色的眼瞳裏滿是時柯的倒影。
“拿出手機。”他淡淡地開口。
時柯楞楞地聽話行事。
一分鐘後，他的微信列表裏多了一個純白頭像的好友。
“既然打電話怕打擾我，那就發消息。”
路柏寒收起手機，轉身準備離開。
“老公，等等！”時柯叫住了他。
他進屋拿出一個首飾盒，遞給路柏寒。
雖然回路宅的時候心情很差，但他還是沒忘去首飾工坊取走他定制的首飾。
路柏寒打開盒子，靜靜躺著一對銀色的袖扣，中間鑲嵌清透藍色的玻璃。
時柯不好意思地說：“不值錢，但是我親手做的。”
他拿到劇本定金後第一個想法就是給路柏寒送一樣禮物。
但對於路柏寒的檔次而言，哪怕他花光身上所有錢，也買不到合適的禮物。
那就不買，自己親手做一個。
路柏寒多穿西裝，那就送他一對西裝袖扣吧。
時柯第一次親手做首飾，失敗了無數次，花費數天的功夫，還傷到了手，才終於得到一個滿意的成品。
原本他不打算今晚給路柏寒，好像是自己為了讓路柏寒幫忙才送禮一樣。
可是直視著路柏寒深海般的眼眸，他沒有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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