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看著十七歲的自己，厲湛玄陷入回憶。

從十七歲開始，也就是明玹來到厲家後兩年後，每年他最期待的生日禮物就是他為自己繪的肖像畫。

而他剛來的時候，才十歲，背著個小包包，眼神有點怯怯又興奮。

厲湛玄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臉圓圓、眼圓圓，鼻頭都有點圓圓的小可愛，當時正逢他生日，他還逗他要禮物。

明玹攪著手指，嘴巴癟了癟，有點想哭。

“我只會畫畫，可是現在還畫得不好，拿不出手……”

他從小就喜歡畫畫，卻沒有條件系統的學習。

起初是家道中落，父母意外逝世，親戚們瓜分了撫恤金就將他當個皮球，踢來踢去。

最後踢到了孤兒院。

孤兒院能吃飽喝足就不錯了，哪有條件給他請美術老師？

還是一個來孤兒院幫忙的義工哥哥，他發現小小的裴明玹拿著粉筆在水泥上畫畫，竟然惟妙惟肖。

他又是學美術出身，便好心買來畫具，閑暇時教教

看著進步神速的裴明玹，他又是驚喜又是感嘆。

“小玹這麽有天賦，哥哥希望能有個富足的家庭收養你，供你學畫。”

裴明玹初到厲家，看到厲湛玄，耳朵都紅了。

他比他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好看。

所以在聽到小哥哥朝自己要生日禮物，他好像給他畫肖像，但生怕畫不出他的好看，惹他生氣。

雖然哥哥經常誇他，但他還是覺得，自己現在的畫拿不出手。

“玄哥，生日快樂，現在我沒什麽可以送你，等以後我學了畫畫，畫得很好的時候，我就畫你，當生日禮物，好不好？”

厲湛玄捏捏裴明玹的蘋果臉，一錘定音。

“好啊，哥哥給你找老師學習，希望你能快點給我畫。”

他沒有當作這是個孩子的童言稚語，更沒隨便應付，而是替他找了最好的畫家來教授。

聽著那幾個老師的誇讚，厲湛玄比自己被表揚還高興。

裴明玹果然很有天賦，接觸油畫不過兩年，就能給他畫像。

於是厲湛玄每年都能雷打不動的收到同樣的生日禮物。

都是肖像畫，間隔時間斷尚且不覺得，一旦擺放在一起，就能看到區別，那是他成長的痕跡。

他也見證了裴明玹從孩童變成小少年，意氣風發。

厲湛玄很喜歡看明玹畫畫的時候，專註的樣子，尤其是為他畫肖像，他時不時的看向他，一畫就是幾個小時，每當這個時候，他都很享受。

“明玹，以後你只給玄哥畫肖像，好嗎？”

厲湛玄知道這很自私，但他克制不住地提出來。

如果明玹畫別人也是這麽盯著幾個小時，他就很不爽。

“厲伯伯也不行嗎？”裴明玹眨眨眼。

“……不行。如果他要你畫，我來拒絕。”厲湛玄皺眉。

裴明玹很爽快的答應，絲毫沒有反感。

“好啦，我不會主動去畫其他人，可是有時候在畫室，大家必須畫同一個模特交作業呀！玄哥，我不好搞特殊的。”

厲湛玄勉強說道：“那你畫側面或者背面吧，總之不要正對著。”

回憶到這裏，他眼眶一熱，明玹是多麽愛畫畫，一心沈浸在繪畫中，而他卻殘忍毀了他的夢想。

如果可以，他寧願用自己的手去換他的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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