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就在這裏生活不好嗎？
關燈
小
中
大
第七章 就在這裏生活不好嗎？
兩人有驚無險的下了山，山底有一條順流而下的小溪，溪底清晰可見。
溪水並沒有很深，許陽脫掉鞋子，踏入小溪。
溪水只有大腿那麽高。
由於許陽身上的泥巴很多，溪水流過許陽立即變得汙濁。
“哥哥要下來嗎？”
“不要。”賀戚鳴看著下游的水道。
許陽不多言，開懷地將水捧到臉上降溫。
夏天的溪水涼爽，無疑是一個降暑聖法。
看得賀戚鳴都有些心動。
許陽繼續誘惑，“哥哥，你確定不來嗎？很舒服的。”
賀戚鳴再三猶豫後，找了個上游水邊的石頭，在石頭上坐下，把鞋襪脫去，擼起褲腳將腳泡入溪水之中。
舒坦。
滿身的熱氣仿佛都被溪水通過腳帶走了些許。
許陽把衣服上的泥巴洗得差不多時，就小心翼翼的朝賀戚鳴移動。
最終在賀戚鳴身旁坐下。
賀戚鳴睜開眼睛看了許陽一眼，沒有再嫌棄的移開。
微風吹動，樹葉摩挲出沙沙聲，溪水淩波微動。
在大自然之下，總有洗滌靈魂，治愈之感。
兩人雙腳蕩起微波，許陽使壞的用腳踢水，水花濺起，打濕了賀戚鳴的褲腳。
“煩人。”
賀戚鳴同樣用腳踢水，踢向許陽。
兩人就這般坐在石頭上小打小鬧了一番。
或許是孤兒院的孩子太過於敏感，許陽多少能察覺到，賀戚鳴並不想把衣服弄濕，所以就沒打水仗。
不然許陽是想的，反正他已經濕了。
兩人打玩著起身，穿起鞋子，玩鬧著回家。
許陽是閑不住且精力旺盛的，一路上他蹦蹦跳跳，倒是越發顯得一旁沈穩走路的賀戚鳴更像哥哥。
回到木屋時是蘇姨給兩人開的門。
許陽進門就道：“蘇姨，這是我們倆撿的蘑菇，幫我們看看哪些能吃？”
一聲嘲諷，“呦，哪裏來得臟東西，蘇姨扔了吧，別什麽都往家裏帶。”
蘇姨柔聲，“這不臟的夫人，這蘑菇是我們春南的特色，洗幹凈就能吃。我炒的可好吃了，夫人可以嘗嘗，可鮮了。”
“我說扔了，別讓我再重覆，蘇姨。”賀母轉身朝裏屋走，蘇姨有些尷尬的看著兩人。
許陽和賀戚鳴都有些失落，賀戚鳴眼裏透露著一絲冰冷，他能隱約感覺到，賀母不單單只是對蘑菇的厭惡，可能還有他的。
他不止一次從賀母身上感受到這種情感，他一直都很熟悉，一直。
裏屋傳來聲音，“蘇姨，進來！”
蘇姨有些歉意的朝兩人微笑，隨後小聲對許陽道：“小陽時間不早了，你把蘑菇帶回孤兒院吧。”
“可是這些是我和哥哥......”
蘇姨打斷嚴厲道，“回去小陽！”
這是印象中蘇姨第一次對他這麽嚴肅，許陽低下頭，悶聲回道，“好。”
在得到回答後，蘇姨就立即去往客廳。
賀戚鳴往許陽的方向挪了挪，垂下的手指安撫似地勾住許陽的手指。
兩人就這般站在烈日下，許陽另一只手還提著裝滿蘑菇的籃子。
快樂煙消雲散，許陽哽咽：“哥哥，我不是臟東西，蘑菇也不是......”
賀戚鳴緊緊握住許陽的手，“嗯，你不是，我知道。”眼神直視著前方。
孤兒院的小孩內心敏感，許陽看似開朗卻也不是個例外。
碩大的金豆子順著臉頰流淌。
滴
滾燙的地面有了水滴的暈染，卻也很快就消失不見。
“別哭了，你不臟，她說的是我。”賀戚鳴面無表情，眼神冰冷。
許陽猛的擡頭，慌張道：“不，沒有，哥哥才不臟，哥哥明明就很幹凈。”
“她瞎說！”許陽著急道。
賀戚鳴確實不臟，黑色的上衣及運動褲並未看見泥土，只是褲腳帶著點水漬。
不像許陽，黑色的褲子上還粘著沒洗幹凈的泥土，東一塊西一塊。
賀戚鳴捏捏許陽的手，“好啦，你回去吧。”
許陽失落的點點頭。
賀戚鳴松開許陽的手，垂眸直視前方。
許陽沮喪的垂頭走出木屋，這一次他並沒有和之前一樣說，下次再來找哥哥玩。大概是許陽能隱約感覺到，他可能再也來不了木屋了，畢竟這裏的女主人並不歡迎他。
許陽出去沒多久，賀母便出聲叫賀戚鳴進屋。
賀母坐在早上那處沙發上，悠閑地吃著點心。
“母親。”
賀母沒出聲，賀戚鳴就這樣站在門口，垂著腦袋盯著地板發呆。
等了許久，賀母才緩緩道：“跟你說了多少遍，衣服不要弄臟，得有貴家公子的氣質，你怎麽就是不聽話。”
“對不起。”賀戚鳴低著頭臉色不變。
“你是賀家的兒子，怎麽能不遵守禮儀，等你爸氣過了會接我們回去的。”
賀戚鳴沒出聲。
賀母繼續慷慨激昂，“中午管家打電話過來，說是那個小婊砸流產了，要派一個保姆過來照顧我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你給我好好表現，可能我們一兩個月就能離開這個破地方。”
賀戚鳴想這是母親做的美夢，就不知這夢何時破碎。
沒得到賀戚鳴的回答，賀母厲聲道：“聽到沒有？”
“就在這裏生活不好嗎？”賀戚鳴擡起頭直視賀母。
站在賀母身後的蘇姨聞聲看向賀戚鳴，搖頭示意賀戚鳴不要再說了。
“這裏山清水秀、民風淳樸，就不要回去跟那些人打交道不行嗎？”
“混賬！”賀母拿起手邊的紅茶杯砸向賀戚鳴。
華貴的紅茶杯砸到賀戚鳴的小腿上，發出一聲悶響，掉落在地上。
賀戚鳴一聲未吭，臉色未變的站在那裏。
賀母深吸了幾口氣，嘲諷，“呵，你在留念那個撿垃圾的小孩？”
冰冷的眼眸擡起盯著賀母。
“看來說對了，你猜媽媽為什麽放任你與他接觸？”看似是個問句，賀母卻沒想要賀戚鳴回答，接著道，“只不過是想，等你倆熟了，我更方便拋棄你罷了。”
賀母在說這話時，完全微笑著，甚至在末尾展露出更燦爛的笑容。
賀戚鳴能感覺到，心臟某處像是不正常的碎了一塊，永遠都找不回來。
“不然你以為，沒有我的同意，那小孩怎能每日都進木屋，上樓找你。”
七歲的小孩尚且會哭會鬧，可賀戚鳴不會，他早在一次次的虐待和絕望中拋棄了這種情感。
蘇姨看著心疼，頭低著提醒，“夫人，今日的畫還沒畫。”
賀母不再癲狂，慢慢冷靜下來，看著失神的賀戚鳴。
心情愉悅地起身，語氣溫和，“以後不許再跟媽媽說這樣的話。”
“今晚你就不要進房間了，好好反思一下。”轉頭囑咐蘇姨，“不要給他任何保暖的物品，讓他清醒的反思。”
待賀母走後，賀戚鳴才晃晃悠悠的上了樓。
他沒有走進房間，而是想起初見許陽時的那個角落。
那是屋子後的一個小平臺，小平臺上有一塊大石頭塊堆砌起來的臺子，臺子上方有一把方形的遮陽傘。想來這地方是設計成一處盤坐的喝茶地吧。
他把遮陽傘徹底打開，也成了一方小天地。
午後四點的太陽沒有那麽的毒，卻也不減半分悶熱。
許陽拎著蘑菇，沮喪地走在回孤兒院的路上。
遇到從孤兒院方向往村子走的範大爺。
“小陽啊，去撿菌子啦？”
許陽悶悶不樂的點頭。
“呦，撿的還挺多。要不要拿著去範大爺家炒炒吃啊，吃完飯再回去吧。”
許陽心思敏感，察覺到不對勁。
許陽試探性問道，“是朱副院長回來了？”
“呸，那小子也配叫朱副院長！？老朱怎麽會生出這麽個兒子！”範大爺憤慨，本也不想瞞著，只想許陽吃個好飯，睡個好覺，別去摻和。
許陽把蘑菇遞給範大爺，“範大爺，你帶回去吃吧，有些可能吃不了，你得揀揀。”
“哎呀，都叫你不要回了，去我那裏躲躲。”範大爺恨鐵不成鋼。
許陽眼睛亮閃閃的看著範大爺，“小呆還在孤兒院...，而且還有朱院長在，不怕。”
範大爺只是嘆息的接過籃子，擺擺手示意許陽快去。
許陽小跑著回到孤兒院，站在門口彎腰杵著膝蓋氣喘籲籲。
擡眸看到慌亂、殘破的孤兒院。
小孩們坐在地上大哭，大人則不斷將屋裏的物品搬至院子中砸爛。
院子中央站著個啤酒肚的中年人，“麻利點，能砸的都砸了，把老頭淘的搬出來砸。”
“使不得啊，仁義你不能這麽做，會遭報應的。”陳姨跪坐在地上，懷中環抱著幾個稍小些的小孩。
“怕遭報應的話，趕緊告訴老頭把孤兒院給我，我不怕報應。”
陳姨泣不成聲。
許陽前腳剛到星辰孤兒院，後腳朱院長就急匆匆的開著車來。
許陽站到門旁的角落，身穿洗得有些發白正裝的男人連忙從駕駛座上下來。
朱院長沒註意角落的許陽，連忙進去。
看著要吵起來的父子倆，許陽小跑至陳姨跟前，小聲問道：“陳姨，小呆呢？”
陳姨松開懷裏的孩子，湊近許陽的耳朵，小聲道：“小呆在雜物間櫃子裏躲著，你悄悄的去找他，找到就躲在裏面，不要出來。”
許陽點點頭。
那時尚小的許陽沒多想，為什麽只有小呆獨自躲在雜物間的櫃子裏，而其他小朋友基本都在院子裏。
許陽小跑至雜物間，一路上還不斷的回頭張望，以防有人。
四處望了沒人後，許陽閃身進入雜物間，立即將門關起。
雜物間十分擁擠，且沒有一扇窗子，平時唯一的光源就是那扇門。
許陽靠著記憶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不時踢到一兩樣東西。
手中摸到記憶中那個櫃子，他輕輕敲，“是小呆嗎？我是小陽哥哥。”
櫃子門緩緩推開了些，小呆稚嫩的聲音傳來。
“羊羊...多多...怕…”
許陽拉住小呆的手，將櫃子更打開些，彎腰進入櫃子。
“不怕。”
“陳姨沒跟小呆說嗎？我們正在玩躲貓貓呢，躲在這裏他們一定找不到我們。”許陽窩進櫃子，小呆立即朝他擠過來。
“嗯...小呆困...想碎覺...”小呆往許陽懷裏挪了挪，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許陽懷中。
許陽就這樣抱著小呆，隱約還能聽到外面的吵鬧和敲打聲。
一開始許陽還有些擔驚受怕，漸漸地眼皮沈重。
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許陽沒了活力，兩個小朋友就這樣抱著睡去。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兩人有驚無險的下了山，山底有一條順流而下的小溪，溪底清晰可見。
溪水並沒有很深，許陽脫掉鞋子，踏入小溪。
溪水只有大腿那麽高。
由於許陽身上的泥巴很多，溪水流過許陽立即變得汙濁。
“哥哥要下來嗎？”
“不要。”賀戚鳴看著下游的水道。
許陽不多言，開懷地將水捧到臉上降溫。
夏天的溪水涼爽，無疑是一個降暑聖法。
看得賀戚鳴都有些心動。
許陽繼續誘惑，“哥哥，你確定不來嗎？很舒服的。”
賀戚鳴再三猶豫後，找了個上游水邊的石頭，在石頭上坐下，把鞋襪脫去，擼起褲腳將腳泡入溪水之中。
舒坦。
滿身的熱氣仿佛都被溪水通過腳帶走了些許。
許陽把衣服上的泥巴洗得差不多時，就小心翼翼的朝賀戚鳴移動。
最終在賀戚鳴身旁坐下。
賀戚鳴睜開眼睛看了許陽一眼，沒有再嫌棄的移開。
微風吹動，樹葉摩挲出沙沙聲，溪水淩波微動。
在大自然之下，總有洗滌靈魂，治愈之感。
兩人雙腳蕩起微波，許陽使壞的用腳踢水，水花濺起，打濕了賀戚鳴的褲腳。
“煩人。”
賀戚鳴同樣用腳踢水，踢向許陽。
兩人就這般坐在石頭上小打小鬧了一番。
或許是孤兒院的孩子太過於敏感，許陽多少能察覺到，賀戚鳴並不想把衣服弄濕，所以就沒打水仗。
不然許陽是想的，反正他已經濕了。
兩人打玩著起身，穿起鞋子，玩鬧著回家。
許陽是閑不住且精力旺盛的，一路上他蹦蹦跳跳，倒是越發顯得一旁沈穩走路的賀戚鳴更像哥哥。
回到木屋時是蘇姨給兩人開的門。
許陽進門就道：“蘇姨，這是我們倆撿的蘑菇，幫我們看看哪些能吃？”
一聲嘲諷，“呦，哪裏來得臟東西，蘇姨扔了吧，別什麽都往家裏帶。”
蘇姨柔聲，“這不臟的夫人，這蘑菇是我們春南的特色，洗幹凈就能吃。我炒的可好吃了，夫人可以嘗嘗，可鮮了。”
“我說扔了，別讓我再重覆，蘇姨。”賀母轉身朝裏屋走，蘇姨有些尷尬的看著兩人。
許陽和賀戚鳴都有些失落，賀戚鳴眼裏透露著一絲冰冷，他能隱約感覺到，賀母不單單只是對蘑菇的厭惡，可能還有他的。
他不止一次從賀母身上感受到這種情感，他一直都很熟悉，一直。
裏屋傳來聲音，“蘇姨，進來！”
蘇姨有些歉意的朝兩人微笑，隨後小聲對許陽道：“小陽時間不早了，你把蘑菇帶回孤兒院吧。”
“可是這些是我和哥哥......”
蘇姨打斷嚴厲道，“回去小陽！”
這是印象中蘇姨第一次對他這麽嚴肅，許陽低下頭，悶聲回道，“好。”
在得到回答後，蘇姨就立即去往客廳。
賀戚鳴往許陽的方向挪了挪，垂下的手指安撫似地勾住許陽的手指。
兩人就這般站在烈日下，許陽另一只手還提著裝滿蘑菇的籃子。
快樂煙消雲散，許陽哽咽：“哥哥，我不是臟東西，蘑菇也不是......”
賀戚鳴緊緊握住許陽的手，“嗯，你不是，我知道。”眼神直視著前方。
孤兒院的小孩內心敏感，許陽看似開朗卻也不是個例外。
碩大的金豆子順著臉頰流淌。
滴
滾燙的地面有了水滴的暈染，卻也很快就消失不見。
“別哭了，你不臟，她說的是我。”賀戚鳴面無表情，眼神冰冷。
許陽猛的擡頭，慌張道：“不，沒有，哥哥才不臟，哥哥明明就很幹凈。”
“她瞎說！”許陽著急道。
賀戚鳴確實不臟，黑色的上衣及運動褲並未看見泥土，只是褲腳帶著點水漬。
不像許陽，黑色的褲子上還粘著沒洗幹凈的泥土，東一塊西一塊。
賀戚鳴捏捏許陽的手，“好啦，你回去吧。”
許陽失落的點點頭。
賀戚鳴松開許陽的手，垂眸直視前方。
許陽沮喪的垂頭走出木屋，這一次他並沒有和之前一樣說，下次再來找哥哥玩。大概是許陽能隱約感覺到，他可能再也來不了木屋了，畢竟這裏的女主人並不歡迎他。
許陽出去沒多久，賀母便出聲叫賀戚鳴進屋。
賀母坐在早上那處沙發上，悠閑地吃著點心。
“母親。”
賀母沒出聲，賀戚鳴就這樣站在門口，垂著腦袋盯著地板發呆。
等了許久，賀母才緩緩道：“跟你說了多少遍，衣服不要弄臟，得有貴家公子的氣質，你怎麽就是不聽話。”
“對不起。”賀戚鳴低著頭臉色不變。
“你是賀家的兒子，怎麽能不遵守禮儀，等你爸氣過了會接我們回去的。”
賀戚鳴沒出聲。
賀母繼續慷慨激昂，“中午管家打電話過來，說是那個小婊砸流產了，要派一個保姆過來照顧我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你給我好好表現，可能我們一兩個月就能離開這個破地方。”
賀戚鳴想這是母親做的美夢，就不知這夢何時破碎。
沒得到賀戚鳴的回答，賀母厲聲道：“聽到沒有？”
“就在這裏生活不好嗎？”賀戚鳴擡起頭直視賀母。
站在賀母身後的蘇姨聞聲看向賀戚鳴，搖頭示意賀戚鳴不要再說了。
“這裏山清水秀、民風淳樸，就不要回去跟那些人打交道不行嗎？”
“混賬！”賀母拿起手邊的紅茶杯砸向賀戚鳴。
華貴的紅茶杯砸到賀戚鳴的小腿上，發出一聲悶響，掉落在地上。
賀戚鳴一聲未吭，臉色未變的站在那裏。
賀母深吸了幾口氣，嘲諷，“呵，你在留念那個撿垃圾的小孩？”
冰冷的眼眸擡起盯著賀母。
“看來說對了，你猜媽媽為什麽放任你與他接觸？”看似是個問句，賀母卻沒想要賀戚鳴回答，接著道，“只不過是想，等你倆熟了，我更方便拋棄你罷了。”
賀母在說這話時，完全微笑著，甚至在末尾展露出更燦爛的笑容。
賀戚鳴能感覺到，心臟某處像是不正常的碎了一塊，永遠都找不回來。
“不然你以為，沒有我的同意，那小孩怎能每日都進木屋，上樓找你。”
七歲的小孩尚且會哭會鬧，可賀戚鳴不會，他早在一次次的虐待和絕望中拋棄了這種情感。
蘇姨看著心疼，頭低著提醒，“夫人，今日的畫還沒畫。”
賀母不再癲狂，慢慢冷靜下來，看著失神的賀戚鳴。
心情愉悅地起身，語氣溫和，“以後不許再跟媽媽說這樣的話。”
“今晚你就不要進房間了，好好反思一下。”轉頭囑咐蘇姨，“不要給他任何保暖的物品，讓他清醒的反思。”
待賀母走後，賀戚鳴才晃晃悠悠的上了樓。
他沒有走進房間，而是想起初見許陽時的那個角落。
那是屋子後的一個小平臺，小平臺上有一塊大石頭塊堆砌起來的臺子，臺子上方有一把方形的遮陽傘。想來這地方是設計成一處盤坐的喝茶地吧。
他把遮陽傘徹底打開，也成了一方小天地。
午後四點的太陽沒有那麽的毒，卻也不減半分悶熱。
許陽拎著蘑菇，沮喪地走在回孤兒院的路上。
遇到從孤兒院方向往村子走的範大爺。
“小陽啊，去撿菌子啦？”
許陽悶悶不樂的點頭。
“呦，撿的還挺多。要不要拿著去範大爺家炒炒吃啊，吃完飯再回去吧。”
許陽心思敏感，察覺到不對勁。
許陽試探性問道，“是朱副院長回來了？”
“呸，那小子也配叫朱副院長！？老朱怎麽會生出這麽個兒子！”範大爺憤慨，本也不想瞞著，只想許陽吃個好飯，睡個好覺，別去摻和。
許陽把蘑菇遞給範大爺，“範大爺，你帶回去吃吧，有些可能吃不了，你得揀揀。”
“哎呀，都叫你不要回了，去我那裏躲躲。”範大爺恨鐵不成鋼。
許陽眼睛亮閃閃的看著範大爺，“小呆還在孤兒院...，而且還有朱院長在，不怕。”
範大爺只是嘆息的接過籃子，擺擺手示意許陽快去。
許陽小跑著回到孤兒院，站在門口彎腰杵著膝蓋氣喘籲籲。
擡眸看到慌亂、殘破的孤兒院。
小孩們坐在地上大哭，大人則不斷將屋裏的物品搬至院子中砸爛。
院子中央站著個啤酒肚的中年人，“麻利點，能砸的都砸了，把老頭淘的搬出來砸。”
“使不得啊，仁義你不能這麽做，會遭報應的。”陳姨跪坐在地上，懷中環抱著幾個稍小些的小孩。
“怕遭報應的話，趕緊告訴老頭把孤兒院給我，我不怕報應。”
陳姨泣不成聲。
許陽前腳剛到星辰孤兒院，後腳朱院長就急匆匆的開著車來。
許陽站到門旁的角落，身穿洗得有些發白正裝的男人連忙從駕駛座上下來。
朱院長沒註意角落的許陽，連忙進去。
看著要吵起來的父子倆，許陽小跑至陳姨跟前，小聲問道：“陳姨，小呆呢？”
陳姨松開懷裏的孩子，湊近許陽的耳朵，小聲道：“小呆在雜物間櫃子裏躲著，你悄悄的去找他，找到就躲在裏面，不要出來。”
許陽點點頭。
那時尚小的許陽沒多想，為什麽只有小呆獨自躲在雜物間的櫃子裏，而其他小朋友基本都在院子裏。
許陽小跑至雜物間，一路上還不斷的回頭張望，以防有人。
四處望了沒人後，許陽閃身進入雜物間，立即將門關起。
雜物間十分擁擠，且沒有一扇窗子，平時唯一的光源就是那扇門。
許陽靠著記憶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不時踢到一兩樣東西。
手中摸到記憶中那個櫃子，他輕輕敲，“是小呆嗎？我是小陽哥哥。”
櫃子門緩緩推開了些，小呆稚嫩的聲音傳來。
“羊羊...多多...怕…”
許陽拉住小呆的手，將櫃子更打開些，彎腰進入櫃子。
“不怕。”
“陳姨沒跟小呆說嗎？我們正在玩躲貓貓呢，躲在這裏他們一定找不到我們。”許陽窩進櫃子，小呆立即朝他擠過來。
“嗯...小呆困...想碎覺...”小呆往許陽懷裏挪了挪，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許陽懷中。
許陽就這樣抱著小呆，隱約還能聽到外面的吵鬧和敲打聲。
一開始許陽還有些擔驚受怕，漸漸地眼皮沈重。
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許陽沒了活力，兩個小朋友就這樣抱著睡去。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