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4章 生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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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生日（二）
許如栩的生日緊挨著假期，不湊巧的是許灼放中秋假時，恰好趕上生病，原本他打算留在宿舍度過，硬是被家裏人喊回去，還要讓許如栩陪著一塊。
接到電話的時候，許如栩正坐在我身旁，他媽媽不滿的聲音溢出，縱使許如栩想找再多借口推脫，都能被他媽媽一句“不知孝順”輕易壓過。
我聽到他隱忍後深吸了口氣，像是試圖跟他媽爭論清楚，最終還是我動作幅度輕輕地拽了拽他的衣袖，他的火氣似乎才降了些許。
最終掛電話的時候，許如栩都沒有完全妥協。我不願見他受這些瑣事影響，優質的他有諸多的身不由己。
我開口勸說：“要不還是回去一趟吧，也當是陪許灼了。”
氣氛沈默了好半晌，氣壓甚至低的不行，良久，我才見許如栩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這次不會回去太久，”許如栩側過頭看我，“我住一晚就趕回來。”
回去的機票定的是二十九號的，他隔天就趕回。一瞬間我的心裏警鈴作響，想著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什麽痕跡，讓他發現了我為他偷偷籌劃生日的秘密。
好在通過他的神色我沒發現什麽異常，於是安心松了口氣，上前擁住了他，像是在安慰。
“等你回來。”
我還是那句，重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話語，簡樸又無趣，可卻表達了我最真誠的心意。
許如栩生日當天，我準備了一桌他愛吃的菜，還親手做了個四寸的蛋糕。
雖說蛋糕不大，卻耗費了不少心思。做甜品不算是我特別擅長的領域，雖說也有些天賦，但終究平日裏做的不多，最後做出來總覺得差了點意思。
只是時間緊迫，也來不及反覆重做，況且這個包含真心的蛋糕，我想才是最有意義的存在。
許如栩往返的航班是傍晚五點的，他在一開始回去的時候就早已買好了票。
或許是昨日過於興奮導致沒睡好，今天睡醒後我的右眼皮時不時會跳動幾下。我揉了揉眼睛，希望這種不安的跳動可以快速停下。
今日許如栩回我的信息頻次總是隔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回去的緣故，他回家總是不開心，每當想到這裏，心底總會泛起一抹酸澀。
或許於許如栩而言，那裏並不算家，就像我的養父母對我很好很好，可在我心底，我總是不停和自己不自覺重覆，他們並不是我的親生父母。
哪怕這並不是他們的錯，可有些東西終究會隔閡在人的心中，時間久了，難以消除。
可能這也算我和許如栩另一種程度的感同身受了，某些瞬間，我又會因為能去切身理解他而暗自竊喜。
時間直到晚上七點半，我都一直沒能收到許如栩的信息。
按理來說他的飛機並沒有延誤，哪怕是因為延誤，這個時間點怎麽也都到了。胡思亂想好一會，我終於沒按耐住，給許如栩打去了電話。
是意料之內的關機，難道他的飛機真的延誤了？
我這才意識到，今天許如栩上飛機也沒跟我報備一聲，往常這種情況下，他也會知會我一聲，今日怎麽不聲不響，難道想反過來給我個驚喜？
雖說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可不停跳動的眼皮總讓我有種不安的預感。我拿出手機，給許灼發去了信息。
【你哥的航班今天延誤了嗎？】
發出去信息後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消息看起來有多麽白癡，我和許如栩如今這般關系，我卻還要發信息去詢問他的弟弟以此獲得行蹤。
許灼很快回覆了我，他還是那樣迅速。
【許灼：我哥吃完飯直接走了，還沒有到嗎？】
見許灼也是不知情的模樣，我一時難以判斷是否這兩兄弟合夥來瞞著我，可直覺卻告訴我不可能。我搖了搖腦袋，告訴自己該冷靜分析，反覆在鍵盤輸入了幾個字，最終全部刪除，換成了一句。
【你哥今天和你媽媽吵架了嗎？】
【許灼：沒有，我哥早就學會無視了我媽傳遞的各種負面情緒了。】
許灼的話讓我心底一沈，我瞬間慌張了起來，再次無措的撥通了許如栩的電話，卻仍舊是關機的狀態。
我再也無法克制住情緒，僅剩的理智在失去許如栩的行蹤後徹底斷了弦。我一股腦撥通了許灼的電話，那邊很快接通了。
“你哥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語氣裏彌漫著焦急，我像個無頭蒼蠅到處亂轉，“而且他今天登機前，也沒有跟我說一聲。”
我的話讓許灼也有些意外，他緩過神勸說著我：“穆哥，你先冷靜下，畢竟這兩天也總是下雨，航班真的延誤也在所難免，會不會是我哥想給你個驚喜，所以才沒發信息提前告訴你？”
聽到這話，我的手指克制不住跟著微微顫抖，我打開電腦查詢著許如栩的航班，卻沒有查到延誤的消息。
“根本沒有延誤，過去這麽久了，這個時間到家都夠了。”我反覆刷新著屏幕，試圖找到是自己看錯的痕跡，可一切都是無用功，事實證明我一點沒有看走眼。
“許灼，你告訴我，你哥真的沒有和你家裏鬧矛盾嗎？”我無助地求助著電話對面的人，渴望從中找到個合理的解釋。
“抱歉……穆哥，真的沒有，我哥四點就離開了，我媽是說了他幾句，但你知道，這對我哥來說，根本沒用的。”許灼在電話那頭說著，“或許我哥臨時工作上有什麽事情，著急趕回去處理了，所以沒來得及和你說，他之前也經常這樣。”
我幾近崩潰，腦海裏浮現著各種許如栩出意外的場面，甚至開始歇斯底裏，“可是他的手機是關機的，如果他回去處理工作，不可能是關機的！”
我一句話提醒了許灼，他也開始跟著焦急了起來，“穆哥你別急，我現在趕去機場看看，你也去機場找找，我哥畢竟成年了，二十四小時無法報失蹤，我們先盡可能找找吧。”
淚水從眼眶滑落，源源不斷，像是壞掉的水龍頭怎麽都收不住。我無力又認命地點了點頭，低低應了聲。
掛斷電話，我走到衛生間洗了把臉，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鼻尖和眼眶因為剛剛過於波動的情緒而通紅，可眼下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我戴上了口罩，打了個車趕往機場。
偌大的機場，我到了後又如同提線木偶，只會機械的，一點點找著，我求助工作人員，可工作人員給我的答案都是許如栩那趟航班是正常起飛的，並且早就落地了。
我不安地揉搓著自己的頭發，在機場的大廳打開導航，搜尋著附近的醫院，最壞的結果在心中誕生，我不敢想，不願相信，卻又找不到別的緣由。
機場附近的號碼我翻來覆去的打，持續了半個小時，撥打的範圍擴大到了市中心醫院，最後甚至連距離一個多小時路程的醫院我都打了個遍，卻仍舊沒有音訊。
那他會去哪了，那麽一個人，怎麽就一瞬消失不見了，明明……明明昨日，我和他還互相擁抱，他吻過我的唇邊似乎還殘留著些許的餘溫。
崩潰過後的情緒反而顯得異常平靜，我再次撥打給許灼，希望聽到相對積極的消息，哪怕是許如栩第一次犯蠢沒趕上飛機也好，什麽都好，至少讓我知道……他是平安的。
只是許灼給我帶來的消息和我這邊的情況大差不差，他也沒能找到他的許如栩，只是短短幾個小時內，他就消失不見了。
多麽荒唐，我不可置信怎麽會有這種事情的存在，不在機場，沒有延誤，甚至，不在任何一家醫院。
許灼擔憂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比起我，他沈著了太多，“穆哥，我感覺我哥應該沒出什麽意外，但這事確實怪異，但能做的我們都做了，能找的地方也都找了，現在也不早了……”
他頓了半晌，試圖在努力說服我，“你先回家休息吧，如果明天還是沒我哥的消息，我們再報警，你別太擔心了，我哥這麽大人了，興許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一時間想散散心，就誰也沒通知，還關了手機，他以前真的有過這種情況，我不是在安慰你，到時候你好好說說他。”
我把身體靠在冰冷的墻面上，祈求獲得一絲安寧，最終我能回應許灼的，也只有一句：“辛苦你了。”
最終我還是不甘心，跑了一趟許如栩的畫室。到的時候早已漆黑一片，無不印證著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人在。
我自顧自來到了許如栩住的地方，進來的時候還費了點功夫，好在值班的保安是我之前住在這那段日子和我打過照面的，對我有些印象，這才放我進了小區。
站在許如栩家門口，我的思緒游蕩了好一會，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在我搬出去後改掉密碼，但我還是抱著試試的心情輸入了。
門一下就被我打開了，裏面沒有燈光，沒有人回來過的痕跡。我打開光源，把所有地方找了遍，仍舊沒有找到許如栩的身影。
情緒像是被點燃，好不容易收拾好的理智再次崩塌，我無助地蹲下身子環抱住自己，不知道該去哪尋找我愛的人。
墻上的掛鐘指針指著十二的位置，我沒能趕上許如栩二十八歲生日這天給他慶祝，甚至在時隔多年後，精心為他準備了生日的這天，徹底找不到他了。
【作者有話說】
慘慘小逍
距離小商回來不會太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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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如栩的生日緊挨著假期，不湊巧的是許灼放中秋假時，恰好趕上生病，原本他打算留在宿舍度過，硬是被家裏人喊回去，還要讓許如栩陪著一塊。
接到電話的時候，許如栩正坐在我身旁，他媽媽不滿的聲音溢出，縱使許如栩想找再多借口推脫，都能被他媽媽一句“不知孝順”輕易壓過。
我聽到他隱忍後深吸了口氣，像是試圖跟他媽爭論清楚，最終還是我動作幅度輕輕地拽了拽他的衣袖，他的火氣似乎才降了些許。
最終掛電話的時候，許如栩都沒有完全妥協。我不願見他受這些瑣事影響，優質的他有諸多的身不由己。
我開口勸說：“要不還是回去一趟吧，也當是陪許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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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會回去太久，”許如栩側過頭看我，“我住一晚就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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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通過他的神色我沒發現什麽異常，於是安心松了口氣，上前擁住了他，像是在安慰。
“等你回來。”
我還是那句，重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話語，簡樸又無趣，可卻表達了我最真誠的心意。
許如栩生日當天，我準備了一桌他愛吃的菜，還親手做了個四寸的蛋糕。
雖說蛋糕不大，卻耗費了不少心思。做甜品不算是我特別擅長的領域，雖說也有些天賦，但終究平日裏做的不多，最後做出來總覺得差了點意思。
只是時間緊迫，也來不及反覆重做，況且這個包含真心的蛋糕，我想才是最有意義的存在。
許如栩往返的航班是傍晚五點的，他在一開始回去的時候就早已買好了票。
或許是昨日過於興奮導致沒睡好，今天睡醒後我的右眼皮時不時會跳動幾下。我揉了揉眼睛，希望這種不安的跳動可以快速停下。
今日許如栩回我的信息頻次總是隔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回去的緣故，他回家總是不開心，每當想到這裏，心底總會泛起一抹酸澀。
或許於許如栩而言，那裏並不算家，就像我的養父母對我很好很好，可在我心底，我總是不停和自己不自覺重覆，他們並不是我的親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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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這也算我和許如栩另一種程度的感同身受了，某些瞬間，我又會因為能去切身理解他而暗自竊喜。
時間直到晚上七點半，我都一直沒能收到許如栩的信息。
按理來說他的飛機並沒有延誤，哪怕是因為延誤，這個時間點怎麽也都到了。胡思亂想好一會，我終於沒按耐住，給許如栩打去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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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意識到，今天許如栩上飛機也沒跟我報備一聲，往常這種情況下，他也會知會我一聲，今日怎麽不聲不響，難道想反過來給我個驚喜？
雖說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可不停跳動的眼皮總讓我有種不安的預感。我拿出手機，給許灼發去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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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灼很快回覆了我，他還是那樣迅速。
【許灼：我哥吃完飯直接走了，還沒有到嗎？】
見許灼也是不知情的模樣，我一時難以判斷是否這兩兄弟合夥來瞞著我，可直覺卻告訴我不可能。我搖了搖腦袋，告訴自己該冷靜分析，反覆在鍵盤輸入了幾個字，最終全部刪除，換成了一句。
【你哥今天和你媽媽吵架了嗎？】
【許灼：沒有，我哥早就學會無視了我媽傳遞的各種負面情緒了。】
許灼的話讓我心底一沈，我瞬間慌張了起來，再次無措的撥通了許如栩的電話，卻仍舊是關機的狀態。
我再也無法克制住情緒，僅剩的理智在失去許如栩的行蹤後徹底斷了弦。我一股腦撥通了許灼的電話，那邊很快接通了。
“你哥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語氣裏彌漫著焦急，我像個無頭蒼蠅到處亂轉，“而且他今天登機前，也沒有跟我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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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灼，你告訴我，你哥真的沒有和你家裏鬧矛盾嗎？”我無助地求助著電話對面的人，渴望從中找到個合理的解釋。
“抱歉……穆哥，真的沒有，我哥四點就離開了，我媽是說了他幾句，但你知道，這對我哥來說，根本沒用的。”許灼在電話那頭說著，“或許我哥臨時工作上有什麽事情，著急趕回去處理了，所以沒來得及和你說，他之前也經常這樣。”
我幾近崩潰，腦海裏浮現著各種許如栩出意外的場面，甚至開始歇斯底裏，“可是他的手機是關機的，如果他回去處理工作，不可能是關機的！”
我一句話提醒了許灼，他也開始跟著焦急了起來，“穆哥你別急，我現在趕去機場看看，你也去機場找找，我哥畢竟成年了，二十四小時無法報失蹤，我們先盡可能找找吧。”
淚水從眼眶滑落，源源不斷，像是壞掉的水龍頭怎麽都收不住。我無力又認命地點了點頭，低低應了聲。
掛斷電話，我走到衛生間洗了把臉，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鼻尖和眼眶因為剛剛過於波動的情緒而通紅，可眼下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我戴上了口罩，打了個車趕往機場。
偌大的機場，我到了後又如同提線木偶，只會機械的，一點點找著，我求助工作人員，可工作人員給我的答案都是許如栩那趟航班是正常起飛的，並且早就落地了。
我不安地揉搓著自己的頭發，在機場的大廳打開導航，搜尋著附近的醫院，最壞的結果在心中誕生，我不敢想，不願相信，卻又找不到別的緣由。
機場附近的號碼我翻來覆去的打，持續了半個小時，撥打的範圍擴大到了市中心醫院，最後甚至連距離一個多小時路程的醫院我都打了個遍，卻仍舊沒有音訊。
那他會去哪了，那麽一個人，怎麽就一瞬消失不見了，明明……明明昨日，我和他還互相擁抱，他吻過我的唇邊似乎還殘留著些許的餘溫。
崩潰過後的情緒反而顯得異常平靜，我再次撥打給許灼，希望聽到相對積極的消息，哪怕是許如栩第一次犯蠢沒趕上飛機也好，什麽都好，至少讓我知道……他是平安的。
只是許灼給我帶來的消息和我這邊的情況大差不差，他也沒能找到他的許如栩，只是短短幾個小時內，他就消失不見了。
多麽荒唐，我不可置信怎麽會有這種事情的存在，不在機場，沒有延誤，甚至，不在任何一家醫院。
許灼擔憂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比起我，他沈著了太多，“穆哥，我感覺我哥應該沒出什麽意外，但這事確實怪異，但能做的我們都做了，能找的地方也都找了，現在也不早了……”
他頓了半晌，試圖在努力說服我，“你先回家休息吧，如果明天還是沒我哥的消息，我們再報警，你別太擔心了，我哥這麽大人了，興許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一時間想散散心，就誰也沒通知，還關了手機，他以前真的有過這種情況，我不是在安慰你，到時候你好好說說他。”
我把身體靠在冰冷的墻面上，祈求獲得一絲安寧，最終我能回應許灼的，也只有一句：“辛苦你了。”
最終我還是不甘心，跑了一趟許如栩的畫室。到的時候早已漆黑一片，無不印證著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人在。
我自顧自來到了許如栩住的地方，進來的時候還費了點功夫，好在值班的保安是我之前住在這那段日子和我打過照面的，對我有些印象，這才放我進了小區。
站在許如栩家門口，我的思緒游蕩了好一會，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在我搬出去後改掉密碼，但我還是抱著試試的心情輸入了。
門一下就被我打開了，裏面沒有燈光，沒有人回來過的痕跡。我打開光源，把所有地方找了遍，仍舊沒有找到許如栩的身影。
情緒像是被點燃，好不容易收拾好的理智再次崩塌，我無助地蹲下身子環抱住自己，不知道該去哪尋找我愛的人。
墻上的掛鐘指針指著十二的位置，我沒能趕上許如栩二十八歲生日這天給他慶祝，甚至在時隔多年後，精心為他準備了生日的這天，徹底找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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